2022-10-21 15:23:07 | 人围观 | 评论:
第013章
天之娇女
无月忙拱手说道:“多谢姑娘赐见!在下行动不便,无法起身见礼,尚祈见谅,恕在下冒昧,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蒙面丽人轻笑一声,说道:“萧公子乃我家贵宾,不用这么客气,就叫我姑娘挺好啊!”话音颇具穿透力,显然功力不俗,却又不失柔和悦耳。
无月全身动弹不得,听得贵宾二字,但觉有些刺耳,不禁皱眉道:“在下身为阶下囚,这一点我倒是清楚得很。”
蒙面丽人似乎有些吃惊地道:“这个地方任你自由出入,你身无枷锁,住得也并非牢笼,何来阶下囚之说?”
无月说道:“不久前在下曾有一个朋友告诉过我,“世上之事,亲眼所见未必是真,亲耳所听也可能是假,要用心灵去看、用脑子去听,才能看穿事物的本来面目。”不错,表面看来,在下的确身无枷锁,住所也堪称奢华,可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连行动之能都被剥夺,手和脚想挪挪地方都得要人帮忙,这和囚犯有什么区别么?”
丽人答非所问地笑道:“萧公子所说的朋友,大概就是指柳嫣娘吧?她为你不惜背叛地门,看来在意你得紧哩。我真的有点好奇,她年纪大公子那么多,你俩之间怎会产生那样的感情?”
无月面有难色,不由得沉吟道:“这个么……”无论如何,柳嫣娘都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虽然这是拜桃花散所赐,难道他能告诉丽人,这并非自己本意么?这不是他的性格。既然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无月正沉吟间,却见门外又进来一位体态欣长、轻盈柔美的蒙面少女。少女头上柔细长发编作三股,一股盘于脑后形似宫髻,上面插一支闪耀夺目的金丝八宝珠钗,另点缀珠翠无数,雍容而华贵,另外两股柔发则随意飘散在肩前,鬓边尚残留着耸耸乳发,更显肌肤娇嫩。上身一件玫瑰紫缎锦袄,上面绣满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镶着翡翠,外罩金边紫貂收腰长袍,愈发衬托出欣长的体态。在蒙面黑纱和衣领之间,露出一片欺霜傲雪的冰肌玉肤,举手投足间仪态万方。
无月胸中如遭雷殛!心头倏地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 *** *** ***
铅灰色朦胧混沌之中……黑云翻滚,惊雷如魔鬼般咆哮,震耳欲聋!只有神话中炼狱才会有的,漂浮于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血海之中的刑架……足有三层楼高的巨浪,一浪接一浪呼啸而来,幻化为同等大小的巨锤……
沉闷的巨响,与其说捶打的是躯体,不如说是灵魂,因为躯体的痛楚早已超越极限,变得麻木不仁,留下遭受重创却永不消失的意识……意识离体而去,恐怖而荒诞……远远的、昏暗中,一条扭曲飘忽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的躯体似被一种无形的强大力量所阻隔,不断地挣扎着、呼唤着……
*** *** *** ***
自有意识以来,如此梦境便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半夜里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吓醒,在黑暗中孤独地颤栗,浑身冷汗直冒,无助地倾听着砰砰心跳!梦中场景虚幻飘渺,然而灵魂所受的煎熬却残留在心灵最深最深处,无从记忆却痛彻心扉!
他之所以心有所感,乃因这仙气萦绕的绝世身影……
见他如此神情,丽人不禁更加奇怪,暗道:“难道他和缇儿早就相识?可这不可能呀!”轻轻咳了一声,唤道:“萧公子……”
无月惊觉自己的失态,脸上一红,却依然舍不得将目光由紫衣少女身上挪开,由她的衣着打扮和神态气质上可以看出,她和刚才出去的那些宫装女子完全不同,必为身份极高的小姐之流。
紫衣少女盈盈而来,对着二人福了一福,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屋角炉架旁边的锦墩上坐下,开始动手烹茶。
丽人轻笑一声说道:“我也就随便那么一说,萧公子可以不用回答,不说这个了,这位是小女灵缇,今晚请你品鉴一下她的茶艺如何?缇儿,你进来怎么也不跟萧公子打个招呼,凭地没有礼貌?昨天刚见时还一惊一咋的……”
灵缇抬头横了她一眼,似对母亲的话很不满,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又对萧无月福了一福,低声道:“萧公子好。”随即便又坐下,低头伸出纤纤玉手继续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她似乎不太习惯和人打交道,属于那种稍显自闭的气质类型。
无月忙满是歉意地说道:“不用客气,灵缇小姐你好!请恕在下身体不适,无法起身,真是失礼啦!”
灵缇仍只是稍稍抬头看了看他,臻首微微点了一下,便算作回礼,然后又继续低头做事。
无月见她十指尖尖,纤秀而稳定,取茶倒水等一系列动作细致入微。烹茶所用清冽泉水密封于一个精致的青花罐中,启封时灵缇一律使用工具按某种程序在操作,手指绝未沾上一滴水珠,往茶壶中倒水时滴水不溅。取出茶叶后先闻一闻,秤过之后才投入茶壶,虽看不见她的容颜,但可以想见,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必然非常专注,显然是个做事非常认真细腻的女孩儿。
无月不由得大声赞道:“不说别的,光看灵缇小姐这样的烹茶手法,足见小姐蕙质兰心,必是此中一流好手!”
谁知这次灵缇连头也懒得抬一下,继续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工作。
丽人笑道:“萧公子一向很讨女孩子喜欢,这次总算碰壁了吧?希望你不必介意,缇儿生来就是这种性格,对我也一样冷冰冰的。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缇儿肯亲自为客人烹茶,这还是第一遭呢。茶是好茶,泉水是缇儿取自天下冰封名泉刚解冻之时,也不怕萧公子笑我自夸,缇儿的烹茶技艺的确堪称一绝,今晚算你有口福,平时连我都很难尝到她的手艺,说起来我还是沾公子的光啦!”
无月忙又对灵缇费力万分地拱拱手,谢道:“那真是多谢灵缇小姐啦!”
灵缇臻首微抬,却是默默地看了丽人一眼,似有些埋怨她多嘴。
丽人微微一笑,对萧无月说道:“对了,今晚萧公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无月说道:“本来,我心中的疑团很多,可我知道,除了一个疑团也许能得到解答之外,您不太可能为我解答其它任何一个问题的……”
丽人颔首道:“你很聪明,挺能为别人着想的啊,倒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的道理。那你就说说,我也许能答复你的那个问题吧。”
无月问道:“我想知道,姑娘把我绑架至此的目的是什么?”
丽人不假思索地道:“你既然那么通情达理,我自然也要爽快一点。绑架你,就是为了要挟罗刹仙子,让她把罗刹门曾经吃下去的东西吐一些出来,作为释放你的条件。”
无月皱眉道:“她为人做事的风格,从来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一向不择手段,再大的牺牲也在所不惜,这一点姑娘应该很清楚。而且,作为一个雄心勃勃之人,苦心经营了十多年,一心独霸江湖的一代枭雄,会做出这等因小失大的事情么?姑娘认为这次绑架行动,能成功么?”
丽人道:“关于这个,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虽然今晚是我跟公子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搜集有关罗刹仙子,还有你的所有信息。我对你的了解程度,也许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
无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首先我跟罗刹仙子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我很少出门,再者又是个无名之辈。”
丽人道:“不信么?那我可以举一个例子,你和周家二姨娘花影之事,我都知道。罗刹仙子的确是把你看得很紧,每次出门都要带上你,让我们很难下手。不过这次我倒是很奇怪,她怎么突然放心让你独自出门打猎啦?”
无月道:“唉!还不是因为二姨娘之事,我和她闹翻了,这次就是把我逐出了师门。姑娘还想拿我去要挟她,恐怕……”他为了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好一些,竟难得地撒了一次谎。
丽人冷笑一声:“不要跟我耍小心眼儿!我倒觉得,你更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说实话,我个人倒是满欣赏你的,不过在商言商,我还是要提醒你,最好在我谈判的时候,尽量配合我达成目的,否则你会发现,仅仅无法走路并非很难受的一件事情,比这痛苦十倍百倍的折磨还有很多!”
这一改颜相向,不怒自威!眼中寒光暴闪,如凤鸣九天、睥睨天下,慑人威势冲天而起,令人不寒而栗!
无月浑身一颤,心中暗道,和暴躁易怒的乾娘相比,眼前丽人同样不好惹,忙说道:“现在我只希望乾娘能够准时赴约……不过,我有些担心,姑娘的目的,恐怕并非仅仅是从罗刹门捞点好处而已吧?若被我不幸料中,我还真是前景堪忧了!”
丽人长叹一声,缓缓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绝非池中之物!看来这次谈判,我非得点你哑穴不可了。”
无月毕竟年轻,尚不知韬光养晦的道理,自知失言,忙又说道:“这个么,姑娘倒不用担心,我先天不是习武的材料,武功低微,不会对姑娘造成多大的威胁。”
丽人摇头道:“关于这个你不用解释什么,你的确很不简单。武力只能攻城拔寨,无法左右人心所向。昔年楚汉相争,楚霸王武功盖世,可最终败于刘邦,就因为刘邦深知民心向背的重要性,具备收买人心的人格魅力,靠的是人性的力量。而你,据我观察,就拥有这样的潜在力量!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你虽武功低微,但你具备少有人及的亲和力,拥有能左右人心的超凡人品。若假以时日,你也许便会拥有强大的力量支持!这一点,让我不得不防啊!所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轻易放你回去的,因为那等于是纵虎归山!”
无月心神大震,半晌答不出话来!
他还记得,慕容紫烟便曾说过,愿助自己成为天下雄主。他心中的确有一个心愿,只是隐藏于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模糊不清、尚未成型,丽人这一席话,等于是把自己心底的隐秘,一下子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有种被人脱光了裤子的感觉!
当然更麻烦的是,作为一只还不会飞的小鸟,竟已被对手当作出头鸟来打,自己的磨难,看来的确还只是刚刚开始!
这时灵缇终于烹好一壶茶,将整套金丝楠木制成的茶具端上案几,为丽人和萧无月各自斟上一杯香茗,然后又回到那个角落里坐下,低着头,默默地收拾着茶炉、瓦罐等一应物什。
无月看了看茶盘,有点象是传说中的……总而言之,直到目前,他在这座美轮美奂的广大园林之中,看到的每一样物件,大到书案绣榻,小到铜镜痰盂、小杯小碟,都是如此精致名贵,而且几乎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孩子,花费近半个时辰才烹制好的香茗,若是没有什么独到之处,那简直就没有天理了!
无月先闻了闻,浅浅地抿了一口,用舌尖搅动茶汁……不用说,品茶方面他是一个大行家。
品完之后,他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赞不绝口地道:“果然是茶好,水佳,茶艺更是一绝!“白云峰下两枪新,腻绿长鲜谷雨春。静试却如湖上雪,对尝兼忆剡中人。”此诗竟像是专为此茶而题,多谢灵缇小姐,让我竟能品尝到如此仙品!”
灵缇见他谈吐不俗,脸上一片真诚,显然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心中似也颇为喜悦,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残留于脑际那如梦如幻的揪心场景再次依稀浮现……
丽人却是微微一怔,也颇为惊讶地道:“光听你这首诗,便知公子的确是品茗大家啊,居然能尝出此茶来历,看来我真得把你长留于此不可了!”
无月不是没尝过上乘香茗,花影的茶和茶艺也堪称一绝,慕容紫烟也不差,可若是和灵缇比起来,显然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而更令他吃惊的是,此茶烹好之后,仍如一泓清水,然而那种可以洗涤灵魂的清香,却是淡雅而绵长,回味略甘,这样的茶他从未见过,更别说品尝了!
他记得花影曾提起过一种贡茶,“白云茶,产于西湖上天竺山白云峰下一亩之地范围内,为绿色散茶,谷雨前后采摘,茶芽如旗枪挺秀,冲点之后水色清冽,汤沫如湖上积雪,似琼花绽放,由于每年产量极少,被列为贡茶。即便大富之家,有钱也买不到哩。”
这和他从灵缇手中看到的茶叶一模一样,茶汁也和花影所描述的完全一致。
他心中不禁疑惑:“这母女俩难道竟是皇亲国戚不成?否则怎会有资格品尝贡茶?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隐隐有担心我已看破她底细之意?唉!我怎么就一再做出这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蠢事呢?”
月光下,饶有趣味地看着无月坐在软轿上渐去渐远的背影,又回头好奇地看看仍在低头忙碌的灵缇,宫装丽人微微一笑,“缇儿,娘还真是看不懂你了……今夜巴巴地赶来为他端茶送水,却又一付冷冰冰的模样,理都不理人家,真不知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灵缇面无表情地默默忙碌着,将所用过的所有物件收拾得整整齐齐,一言不发地走出疏影香榭,夜色下欣长娇躯在木桥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扭曲晃动着,飘忽不定……
在回去的路上,无月怏怏不乐,一会儿懊恼万分,忽而唉声叹气,时而又懊悔不已,感觉今夜自己说话有些莫名其妙,无端将自己陷入尴尬危险的境地!一阵胡思乱想,弄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影儿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是你胡乱说话,被我家主人尅了么?唉!都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我家主人外表柔和,其实……”
无月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怎么?你家姑娘很凶么?”
影儿似自知失言,忙掩饰道:“哈!那倒不是,总之你小心一点为好,少招惹她生气就是……”言毕似乎意犹未尽。
一路行来,无月心中渐渐兴起一种感觉,这座看似空寂无人的偌大园林,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隐藏在暗中窥视着自己。想到这儿,他取出腰间佩戴的玉如意竭尽全力地抛向湖中,发出“咕咚”一声击水声。
立时,从黑暗的树影、屋角和假山之后,突然电射而出数十名黑衣人,齐齐扑向湖边发出响声处,速度之快远远超乎萧无月的想象!
如此多人同时行动,除了掠空传来的沙沙衣袂飘风声,再也听不见别的任何声音,可见这些黑衣人之训练有素!
这些人身穿夜行服,黑巾包头,只把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影儿忙上前几步招呼道:“这儿没事儿,刚才扔了一件东西而已,你们马上各回岗位。”
那些黑衣人对影儿似乎很恭敬,齐齐躬身一礼,但谁也没说话,迅速又消失于黑暗之中,一如出现时那般疾若飘风!
影儿回过头来,娇嗔无限地斥道:“你疯了么?没事儿乱扔东西干嘛?”
无月答非所问地道:“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如此神秘?”
影儿道:“主人的近身卫队,龙战旅,这些人是其中负责值班守夜的。”
无月皱眉道:“龙战旅?没听说过,可是看这些人的身手,绝非默默无闻之辈。”
影儿撇了撇嘴,无比骄傲地道:“龙战旅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十余年前便已享誉神州,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无月笑道:“你家主人身边那些侍婢见到你时一付毕恭毕敬的模样,这些黑衣卫士也一样,看来姑娘在此地身份不低啊?”
影儿啐道:“我终于知道,你何以会在主人面前吃瘪了。身处险地,本该韬光养晦,哪有像你这样,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敢问的?”
无月心中一窒,这话说到他心坎儿上了,又令他愧悔好半晌,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见他如此模样,影儿改颜安慰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无月眼珠一转,笑道:“姑娘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挺关心我啊?呵呵!”
影儿啐道:“你是我看押的人犯,我会关心你?我不过是希望你安分一点,这样大家都轻松,知道不?”
无月说道:“唉!真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看来无论是做罗刹仙子的儿子,还是做她的徒儿,终将难逃人质的命运啊!不过呢……”
影儿不耐地道:“不过什么呢?你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样吞吞吐吐的?”
无月笑道:“不过有你这样的美人当狱卒,我倒宁愿做囚犯啦!”其实和姑娘调笑并非他的风格,只不过此刻他心中有一个想法,希望能利用一下这个看似简单,其实挺难对付的女子。
这一次影儿没有再答话。
*** *** *** ***
回到住处夜已很深。影儿重新替他洗净脸和脚,把他扶上绣榻,自行歇息去了。先前也不知昏睡了多久,无月脑子里现在清醒得很,睡意全无,幽暗摇曳的烛光驱不散房间四壁的黝暗,显得神秘而复杂。和宫装丽人的会面不仅未能使处境变得明朗化,反而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心情乱糟糟地躺在榻上,他突然发觉自己面临一个问题,一个看似微不足道,此刻对他来说却是不容忽略的、很严重的问题。
他想撒尿!
这个念头一旦闯入脑际,便一直盘旋不去,他先还强自忍耐。可这种事情越憋往往越难受,渐渐地又勾出另外一种欲念,连放了几个臭屁之后,有股力量竭力要把肛门冲开,他使劲儿收紧肌肉将它牢牢关闭,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他忽然明白,吃喝拉撒睡何以会常被人们挂在嘴边,而此刻,能痛痛快快地拉撒出来,让憋得发疼的小腹和肛门松弛下来,竟已成了他的奢侈享受!
想想刚才吵醒影儿时她那一脸不耐的神情,估计此刻又是刚好入梦之时,若再唤醒她……会不会吃掉我?
生理上的要求和脑子里的反对意见冲突激荡,最终还是那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大获全胜,他只好再度大声呼唤起来:“影儿姑娘~”
凛冽的北风似乎也累了,已酣然入梦,大地陷入最深沉的黑暗之中,万籁俱寂,他的呼唤声可以传出很远,然而足足半刻钟之后,喊得他嗓子都有些嘶哑了,依然不见那个不称职的丫头出现。
此刻他已不仅仅是难受,甚至涌上一阵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他自幼饱读诗书,一向温文尔雅、举止得体,若是……他宁愿死掉也丢不起这人!
他已再难忍耐,挣扎着想爬下绣榻,可他的双腿根本无法挪动丝毫,双手倒是可以勉强抬起,可若想支撑起身体那是奢望。
玉雪双颊憋成了难看之极的猪肝色,彻底崩溃已进入倒计时,十、九、八……
大概到“三”的时候,右侧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声音尖锐刺耳,可此刻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美丽悦耳的天籁之音!
救苦救难的菩萨终于来了,却不是天使影儿,而是仙女灵缇。
看看无月的脸色,她一语不发,从屋角提过马桶放到榻后,双手将他横抱起来托到马桶上放下,手扶住他上身以免歪倒,裤腰褪到大腿上。
在这种时刻,客套虚伪和斯文如同雪崩之下的小草,不堪一击。“噗哧~噼啪~咕咚~”之类巨响伴随着难闻之极的臭味弥漫空气之中。
无月不禁皱眉,抽抽鼻子,心里大感难为情,不过这点难受比起拉空积郁之物的瞬间愉悦快感,简直不值一提!
他由衷地说道:“谢谢灵缇小姐救命之恩!不过这等事儿竟、竟劳你来做,实在……实在……”
灵缇帮他擦干净,托回榻上躺下,打开门窗换气,并拿起一件衣衫来回扇动以加快速度。
无月不太习惯这种沉闷的气氛,又没话找话地说道:“这么晚了,灵缇小姐尚未就寝么?”
废话,若是睡了,那么远能听见他的叫喊么?
当然,她倒是上了床,只是和无月一样怎么也睡不着而已。她每每闭上双眼,模糊记忆深处,无数个荒诞离奇的梦境之中那条惨遭酷刑的痛苦身影便会若隐若现……然后,脑海中又会飘出另一条身影,二者渐渐靠拢,最后重叠在一起……
每次梦中她都竭力想抓住那个幻影,可无论怎样努力也做不到,然而后面这条身影却是真实的!“他身上的气息怎么如此熟悉?他就是他么?他又是谁?自幼便无数次梦见的这个影子,莫非是,前世的亲人?”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令她辗转悱恻,无法入眠,然后隔着整整六十丈的距离,她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喊……
灵缇仍未搭理他,待屋里臭味除尽,把门窗关好,炉火拨旺一些,将马桶等收拾完毕,兀自悄然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灵缇每天都会过来帮影儿照料他的起居,喂他吃东西以及换洗衣物之类,诸如擦身和解手这等尴尬时刻,灵缇显得比影儿还要熟练些。经过那夜的尴尬经历之后,无月渐渐也无所谓了,当然不习惯也没招,反正他也动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三天后的掌灯时分,那位宫装丽人再次露面,到这边来看望他,坐定之后,宫装丽人开门见山地问道:“萧公子,我记得三天前,你曾说过有许多问题想问我?”
无月忙点点头,说道:“不错!不过我心知姑娘绝不会如实回答的,所以就没问。”
宫装丽人道:“你不妨说说看,至于我能否如实回答,我自己会仔细斟酌的。”
无月听她的语气,似乎大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当然其中肯定是会有附加条件的。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激动不已,朗声说道:“首先,我想姑娘对当年绥德萧家惨案的隐情也许有些了解,不知能否明示在下的身世?其次,当年惨祸的凶手似乎是一个杀手组织,我想知道该杀手集团叫什么名称?老巢在何处?第三,这些凶手既为杀手,自然是受雇于人,那么幕后主使又是谁?第四,有关罗刹仙子之子周岩失踪之谜,目前下落如何?……”言毕神情紧张地注视着丽人,不知她会对这些问题作何表示?
丽人似乎早已猜出他想要知道些什么,听完之后一片平静,却也没有马上回答。灵缇一如几天前相见时的那样,为二人奉上香茗之后,便独自低着头、默默地坐在雅厅一角,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抬过头。
丽人沉吟半晌之后,才缓缓地道:“这些隐秘,我倒是大都知道,而且也可以为你揭开谜团,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另外,公子应该很清楚,这些隐秘是何等惊人,牵涉面是何等之广,牵涉其中的人物又是何等重要!而且我还可以事先提示你一下,其中有一位对公子万分重要之人的来龙去脉!既然如此,公子是聪明人,自然应该明白,要想知道这些答案,自然要用同等重要的隐秘来换。”
“对公子万分重要之人”这九个字,似乎字字千钧,一一重重地捶击着他的胸膛!
他心中滴血,似在哭喊:“除了父母双亲,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对我如此重要?”
他心中狂跳不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强抑胸中激动之情,待心中稍稍平静一些之后,才又问道:“不知姑娘想知道什么隐秘?先说说看吧,也许我恰巧知道也未尝可知。”
宫装丽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很简单,我想知道罗刹仙子的真实身份,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十多年来,她在武林中掀起如此滔天巨浪,引发一次次江湖浩劫,导致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看起来不象是仅仅想要称霸武林那么简单,她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关于这些,我想公子应该是知道的。”
无月不禁怔住,心中大感为难,自己的身世之谜固然重要,而慕容紫烟前不久才把她的底细和想法告诉自己,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她肯告诉自己,足见对自己的信任程度!自己怎能出卖她?不由得支支吾吾地道:“这个么……其实在下也、也是所知有限,乾娘她很少对我说起这些……”
宫装丽人笑道:“这个不急,你再好生考虑一下再说吧。哦!对了,请恕我冒昧,我嗅觉比较灵敏,总闻到公子身上一直有股若有若无的奇特香味儿,似乎有点像水仙花香,但又带有一股奶味儿,并不完全象,你身上香味儿要淡一些,却反而更香。更不象衣衫上散发出的熏香,要说是体香吧,据我所知,天下女孩子天生体香之人也是凤毛麟角,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无月有些顽皮地笑道:“这可也是一个天大的隐秘,在下姑且把它当作一个交换条件如何?”
宫装丽人不禁失笑道:“这个隐秘可值不了那么高的价钱,公子不愿说就算了。天已不早,公子早些休息,告辞。”
*** *** *** ***
夜深人静。自被带到此地,已经过去整整八天时间了。除了那位宫装丽人、灵缇和影儿,无月很少看见其他人出现,但他知道,这座看似平静的园林之中,实则隐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自那天来过一次之后,那位宫装丽人每天在掌灯时分都会过来看看他,但只是闲聊一会儿,尽问些诸如他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啊,最喜欢吃的食物啊之类,全是些无关紧要之事,言辞之间,倒似对他和罗刹仙子在一起时的日常生活情况颇为关注。
不过他倒是发现,凡是他曾说过的菜式,第二天影儿或灵缇就会端上来喂他。而宫装丽人的衣装打扮,也必定以他喜欢的淡紫色作为主色调。
那个灵缇愈发让他捉摸不透。这些天她待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到今天,照料他这个残疾人的时间甚至已超过影儿,每每在他有某种迫切需要的时候,灵缇总会及时出现,为他排忧解难。可无论他怎样努力地挑起话头,压根儿就没听她说过一句话,若非在“疏影香榭”中向他问好时曾说过四个字,他真要以为这个紫衣少女压根儿就是个哑巴!
影儿虽是看守,倒也任劳任怨地把他侍候得很是周到。八天来无月费尽心机,陪不完的笑脸,说不完的甜言蜜语,竭力诱使影儿帮他一下,至少希望她能告诉自己,自己到底是真的成了残废,还是身上仅仅被施加了某种禁制而已?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无比迫切地想尽快知道,可始终一无所获!
他气恼之下,心知自己作为重要人质,影儿应该不敢对自己太过分,便开始故意给她找麻烦、出难题。就象现在,已月上中天的子夜时分,影儿在厢房中睡得正香,他又开始大呼小叫地喊起人来。
由于那夜无月内急,喊了半天也没叫来人,宫装丽人知道后狠狠地训了影儿一顿,从那以后影儿睡觉时随时都支楞着一只耳朵,唯恐睡得太死。
这次没要多长时间,影儿双眼红肿、睡眼惺忪地跑进屋里,已经气得快发疯!
她对着无月的耳朵怒吼道:“你到底要干嘛!!!还要不要人活啦!!”从前天晚上开始,每当她刚进入梦乡,无月就会来上这么一手,无休无止。
他似乎变成了夜猫子,夜里不睡,白天倒睡得象头死猪!
可影儿不行,她一向习惯早睡早起,白天根本睡不着,而且宫装丽人似乎御下极严,她也不敢公然在白天象萧无月那样睡大头觉。
三天以来,她受到的精神折磨可想而知,人瘦了一圈不说,美丽的杏眼中总是布满了血丝,感觉已经快崩溃!
面对河东狮吼,无月早在耳朵里塞上了棉花,若无其事地道:“我突然想游泳,麻烦姑娘把轿夫唤来,送我到湖边去。”
从极度愤怒到万分惊讶,影儿脑子一下转不过弯,顿时张口结舌,吃吃地道:“你……你要游泳?这是午夜呃,而且还是冰冷刺骨的冬天!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无月古井无波地说道:“我们都没疯。哦,忘了告诉你,我一向有冬泳的习惯。”
影儿冷笑道:“我明白了,是你疯了!可惜我没疯,绝不会带你去的!”
无月淡淡地道:“算了,你不愿找人送,我自己想法子慢慢爬过去……”边说边扶着床头,拖着瘫痪的身子便要起身。
可一切都是徒劳,只好颓然躺回榻上,“唉~我这样子是没法爬的,那我就使劲儿叫,就像那夜一样惊动灵缇小姐……估计到得明天,贵主人就会知道了,我就跟她说……”
影儿眼睛都绿了,但听见主人二字,又不敢发作,不禁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要对主人说什么?”
无月说道:“说姑娘虐待残疾人,我想自杀!”
影儿“呼呼呼”地大口喘气,脸儿涨成血红色,前胸剧烈起伏不已,显然在强抑胸中的怒火,二人象斗鸡一般大眼瞪小眼,足足一刻钟功夫之后,她总算调匀了呼吸,双手扼住无月的脖子,“呕呕~”地鼓起腮帮子做出威胁使劲状!
无月不为所动。影儿纤纤素手上移,改为轻轻地帮他理了一下头发,咬牙切齿地道:“好吧,我带你去,但愿别淹死你这个王八蛋!”
无月恨铁不成钢似地摇摇头,“注意素质,别忘了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
在扶他上软轿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影儿手一松,他摔了一个四脚朝天,活象一只半天翻不了身的乌龟,徒劳地挣扎着,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影儿心中有种报复般的快意:“喂!我说萧大公子,你的儒雅风度都跑哪儿去啦?”
好容易坐进软轿里,无月已是满头大汗,不禁皱眉道:“影儿姑娘,一个女孩子家,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影儿冷笑道:“对你这种人,我若不狠毒一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泡在表面已结上一层薄冰的湖水中,无月冻得牙关直打颤,冷冰冰的月光映射下,湖面一圈圈地荡漾着银白色磷光向外扩散,似乎永无止境。
他本意是要影儿一起下来游泳的,可她死活不肯,怎么威胁都没用,害人不成,自己却受罪!
他突然叫起来:“糟糕!我的腿抽筋了!”身子开始往下沉。
影儿大急,忙伸手拉他:“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他的身子在水中载浮载沉,惊慌失措地叫道:“我够不着,你把手再伸过来一点!……嗯,对……再伸过来一点点……”
影儿上半身已完全探进湖中,竭力地伸长右臂,支撑腿已有些打颤,终于抓住了他的手。
她刚要把人拉上来,谁知无月似乎脚下一滑,身子猛地下沉,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之中,影儿被他拉得直挺挺地摔进湖中!
那身姿,活像一个最蹩脚的泳者在练习跳水。
影儿连头带脚沉入水中,更糟糕的是拉住无月的手也被扯开了,“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湖水,双手双腿胡乱扑腾着,才好歹载浮载沉地将头偶尔露出水面,惊恐万状地尖叫道:“我……咕咚咕咚……我不会游泳……无月快、快来……来拉住我!!咕咚……”
无月这才伸出手拉住了她。影儿如获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住他的身子,浑身因恐惧和寒冷而筛糠不止,由于过于用力,他的后背已被她抓出血痕。
他不住抱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这正在腿抽筋,你还来增加我的负担!”
影儿哀求道:“你坚持一下,游……游到边上去……嘶嘶嘶!好冷噢!咯咯咯……”后面是牙齿相撞的声音。
无月提议道:“我让两个轿夫把你拉上去……”
影儿坚决摇头:“不行!我才不让别的男人碰我的身子!”双臂又紧了紧,生怕从他身上掉下来。
*** *** *** ***
蒙山脚下那条山道上。离来时已过去半个月,路边疏林枝叶更枯,唯一能为大地带来一丝光明的弯月似被阴暗的深灰色天空紧紧扼住了咽喉,孤独而无助,月光更冷,映照在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桠上发出惨白色光泽。
一条白色身影盘坐于路边,正是黑衣骑士们九天之前曾经驻足之处。在她四周散布着十余条黑衣人的尸体,血迹尚未凝固,看来都是刚死不久,每个人衣襟之上都绣着一只伸出利爪、展翅高飞的苍鹰。
北风很是怀疑这些黑衣杀手和无月失踪有关,曾留下活口逼问他的下落,可黑衣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逼得紧了干脆嚼毒自尽。
她脸上蒙面白纱已变成灰黄色,无风自动,显然心中极不平静,满是尘土的衣衫之上溅满星星点点的暗红色血迹,已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瞧她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官道,前胸急剧起伏不止,显然不是在入定练功。
她是否正在回忆半月之前,当马车经过此地之时,无月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是否在追悔莫及,当初为何不对他表明心迹?
“无月啊无月,你到底在哪儿?你在梦中给我一点暗示好不好……”她喃喃自语着。前些天她已带人将那条被封死的长山峡谷挖开,里面没有发现他的……她坚信无月此刻被关在某处,正急切地盼望着她去救他。
她脑海中不时幻化出许多无月遭受各种可怕折磨的景象,梦中也是如此,每每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倏地,在她头顶高高地浮现出一朵黑色梅花,冉冉飘落,与灰暗的天空融为一体,肉眼很难分辨那到底是浮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梅花无声无息地迅速变大,那不是梅花,而是围成一圈的五个黑衣人!看其轻功身法,功夫比先前那十几个人显然高出一大截!
紧接着,在崖顶又出现了另一朵梅花,飞坠而下。
北风依然盘坐于地,似乎心神恍惚之下,竟毫无所觉!
两丈、一丈、五尺、三尺……五支闪着寒光的锋利剑尖迅快刺向她头顶百会穴,他们似乎知道,除了刺中要穴,便无法给她致命一击。
北风衣衫倏地鼓涨而起,灵识爆开,敌剑尖攻击点及各自身法破绽已了然于胸,她坐姿不变,未见作势大号弯刀已然出鞘,青灰色寒光在头顶划过一道圆弧,五缕鲜血滴落,黑衣人云门、气户、神封、肩井和乘风五大要穴已各中一刀!
五支剑尖顿时变得无力,被北风鼓荡罡气弹开,“噗噗噗~”五声响起,尽数插入地面。
五人功力不俗,虽尽数负伤但仍反应极快,由弯曲的剑身借力而起,纷纷挥剑自保,迎头撞上已先行腾身而起的白色身影。北风右掌罡风狂飙,左指弹出一缕指风,“嗤嗤”作响,“砰~噗~”两声闷响,两个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坠地。
同时大号弯刀如东海蛟龙,势如惊雷奔电一般攻向其余三人。怪道,她掌劈指点击倒两人,那还有空来握持弯刀?若仔细看去,可见她右手腕和刀柄之间有一根暗色丝线。
说是迟那时快,弯刀映着寒光快无声息地穿入重重剑幕之中,“唰唰唰”三声响起,三蓬殷红鲜血在空中爆洒,如绚丽的晚霞一闪而逝、大地沉沦一般,三人从此陷入无边的黑暗。
北风双腿八字形分开,颓唐、消极和忧伤已一扫而空,凛然杀气如有形之物急剧膨涨,周遭三四丈范围内树枝突然无风自动,“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断枝已坠落一地!
她的高大身影和暗淡的青灰色弯月交相辉映,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孤独,却又是如此神威凛然,就象一尊永世不灭的不败战神!
她生于战争,成长于刀山火海,挥刀杀人就象人们拿起筷子吃饭,已成习惯性本能动作,只有在生死血战之际,她才是那只一往无前的人间威凤!
又一组杀手闯入这一激流汹涌的杀气圈,身形顿时一滞,坠势放缓。北风腾空而起,身形在空中如翩翩惊鸿,在她极强的灵识笼罩范围内,敌人身上的破绽如身前的筛子一般明显,她要做的只是挥刀,寒光一闪、再闪……
听不见兵刃交击之声,战斗很快结束,接下来又是一批……
当然,她无法做到每次都比所有对手的速度加起来还快,所有偶尔也会有一支剑尖穿过刀幕划伤她的身子,皮肉被生生划开应该很疼吧?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浑若无事一般……
大约一刻钟之后,北风终于又可以坐下休息了,只是四周又多出二十多具尸体。不对,也不全是尸体,因为躺在她右手边那人尚能说话!
北风吸取教训,伤他的同时已点住他的颊车、承浆和地仓穴,使他来不及嚼毒或嚼舌自尽。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一路跟踪袭击我?”北风冷冷地说道。
黑衣人脊梁骨已被北风折断,伤势极重,话音微弱地道:“天门,天门和罗刹门为世仇,所以……”
北风厉声打断道:“你撒谎!天门武功堂堂正正,你们的剑法诡异奇特、剑走偏锋,乃我生平仅见,若非是我,寻常高手早已殒命剑下……你最好说实话,否则。”
她抓起黑衣人手中利剑,在他自己的脸颊上慢慢割下一小片肉,黑衣人惨嚎一声,仍咬牙不屈,接下来是挖眼珠、隔耳朵、削鼻子,每割下一片便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割到极为敏感的腰间嫩肉之时,黑衣人终于熬不住了,“求求您!给我一个痛快吧,我、我说,我们来自飞鹰门……”
北风再问,得不到更多的讯息,尤其是有关萧无月的,因为他也不知道。北风伸手捏住他的喉结,发出捏碎核桃般地“嘎吱”一声。
夜色更浓,如同洪荒巨兽将弯月吞噬大半,仅由黑云间探出弯弯尖角。狂风渐起,玉人血染重衣,大多是敌人的鲜血,少部分是她自己的,加上大汗淋漓,已浑身湿透。
她的肩头、右后背和左臂上各有一道长约半尺的剑伤,衣衫破裂处露出皮开肉绽的冰肌玉肤,也不见包扎伤处,似乎她身怀某种奇特内功,流出的鲜血很快凝住,变成暗红色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盘坐于地不过两刻钟之后,一阵寒风吹过,她的衣衫已冻成冰,贴在身上十分难受,换作常人恐怕已被冻死。可她不同,寒夜在冰天雪地里打坐那是家常便饭。
百丈外的山坡上,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下面那条小小的,却桀骜不驯的模糊身影,咬牙切齿半晌,倏然隐去不见。
*** *** *** ***
且说影儿好歹将无月扶上软轿,挣扎着回到院子里,赶紧命小丫鬟打来热水,将自己扔进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当然在此之前,她尚未忘记先让无月泡进暖阁中那个浴桶里,怕他感冒。
一边泡热水一边运功驱寒,影儿很快就缓过劲儿来,其实以她的功力本不至于如此狼狈,只因她平生最为怕水,加上事发突然,一时恐惧所致。大冷的天,全身泡在热水中的感觉真舒服啊!她忍不住惬意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泡热水澡,为何从未感觉如此浑身舒泰呢?热气蒸腾之中,她那冰肌玉肤的双颊之上忽然红潮涌动。
原来她忽然回想起湖中那一幕,顿时心如鹿撞,“咚咚咚”跳个不停。和无月死缠烂打八九天之久,还能不坠入情网的女子,几乎还从未出现过,影儿能例外么?
想起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恶棍,影儿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擦干身子穿好衣衫,急匆匆地赶往内室,刚要推门进入暖阁,忽又想起不妥,便改推为敲,大声问道:“你没事吧?洗完澡没有?”
无月在里面弱弱地道:“洗……洗完了。”
影儿听声音不太对,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发现他斜靠在浴桶边,满脸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她忙冲过去扶住他,心慌意乱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无月吃力地道:“我练……练功岔了气,没事儿,一会儿就……就好。你去睡罢,今儿害你受苦,我正内疚呢。”
原来,他一直坚持每晚运行少阳心经一个周天,可能是因为刚才在湖水中受寒,经脉受阻,强行冲关之下真气走岔,此刻真气正在体内乱窜,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影儿见他脸上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忍不住流泪道:“你都这样了,还练什么功夫嘛!来,我帮你看看……”
拿起浴巾裹住他身子把他抱出浴桶,擦干身子后为他披上睡袍,扶他靠坐床头,将掌心按住他肋下天池穴,内力一吐,将真气灌入他体内,并不时变换真气注入的穴道,引导真气分别沿他体内主要的十二经脉游走一圈,发现并无异常。
影儿心中不由大感奇怪:“难道问题出在奇经八脉之中么?可他这模样根本不象已经打通任脉或督脉的模样啊?即便练功岔气也不会岔进任督二脉之中吧!”
虽这样想,她还是将掌心移向无月的膻中穴,引导真气探察他体内任脉行气状况。果然不出她所料,无月任脉之中气行异常微弱,不仅未通,而且似乎断点特别多,乱作一团、阻碍重重,比普通人更难打通一些!督脉和冲脉等其他奇经八脉似乎更加严重!
影儿年纪虽轻,但有名师指点,不仅已打通奇经八脉,而且已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可她眼下也傻眼了,搞不懂无月到底是何处经脉出了问题,自然无法替他将岔乱的真气溯本归流。
见他似乎越来越难受,影儿心神大乱,急慌慌地道:“我把你体内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都查遍了,也没查出是何处出了问题。我得去把师父叫来,她能耐大了,肯定有办法!”说完转身便走。
无月忙拉住她的手说道:“不……不用,你没查出,是因为我……我习练的心法与众不同,是由气海沿关元、中极、曲骨……”把他练功所行经脉路线说了一遍。
影儿心中大奇,因为这些穴位按正常人来说,分别属于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不在任何一个正常的气行脉络上,怎么可能相互贯通呢?这就好比两条平行线,根本就不可能相交的!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赶紧将真气由无月的气海穴注入,引导真气沿他所说的运行路线走了一遭,这下她还真是大开眼界!
这条隐脉居然是相互贯通的!只不过此时由于寒气入体稍显阻塞,无月意图通关时过于心急,才导致真气岔入细小的隐脉之中。
要将那些窜入细小隐脉的真气导引归流,必须将自己注入他体内这股真气,分别导入这些多达数十之多的隐脉之中,将散乱的真气引出。这实在是一件非常费心费力之事,通常必须由大师级内功高手来加以疗治。
不过找到病因就好办了,影儿见他疼得厉害,她也感同身受,只望尽快解除他所受的苦楚。她对自己的功力颇为自信,便立即动手,开始运功替他疗伤……
约半个时辰之后,影儿已累得满头大汗,头顶冒出缕缕白雾,按住无月气海的右掌已微微发抖,可他体内的伤脉才仅仅理顺一半!
影儿深知,此时决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刚刚被引导归流的真气又将窜入岔道之中,而且这股真气和她灌注于无月体内的部分真气相互冲突,情况将变得更加严重!
她咬牙坚持着,渐渐汗透重衣……
*** *** *** ***
蒙山脚下山道边,同样汗透重衣已结成冰的北风已然入定,心中忽然一阵波动,险些走火入魔!她忙纳气回归丹田,缓缓收功,心怎会跳得如此厉害?莫非他……
心中一阵焦躁不安,再也坐不住,腾身而起化作一道白烟,往来飞掠于灰暗起伏的山峦之间!她急需耗尽自己的力气,好让自己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胡思乱想、担惊受怕,她的脑子若再不休息,必将陷入崩溃的边缘!
疯狂般地飞纵近半个时辰,方圆五里范围内的枯树被她砍到了三分之一,终于颓然歪倒在一块爬满青苔的岩石之下,声嘶力竭地呼唤着:“无月~你在哪儿?回答我~”
群山回音缕缕不绝,“回答我~回答我……”之声叠加重复,渐渐衰竭,大地回归一片寂然……
她和影儿有许多相似之处,作为敌对多年的武林两大超级豪门中的第一悍将,二人分别率精卫队和龙战旅已经历数次恶斗,几乎平分秋色,彼此视对方为生死仇敌。如同二人主子一般,影儿悍勇稍逊北风,北风智谋不及影儿。
然而此刻,二人为了同一个人在流血、流汗、竭尽全力,为同一个人而焦灼不安!
*** *** *** ***
无月房中。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大功告成,影儿已累得精疲力竭,收回真气之后,身子一软,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气。
无月见她为了自己累成如此模样,对自己这几天的恶作剧颇感内疚,不禁长叹一声道:“唉!早知你如此关心我,我真不该故做恶作剧,把你拉下水,真是对不起你啦!”
影儿顿时大怒,想想自己喝下那么多冰冷的湖水,现在还感觉恶心,也顾不得浑身无力,扑上去按住他怒吼道:“你这个恶棍,原来是故意整我!我要掐死你!”边说边在他身上使劲地胡掐乱扭。
当女子说要掐死某人的时候,并非真要掐死他。所以影儿并未下死力整人,而且力道越来越轻。可是她掐的地方全是无月的痒痒肉,掐得他眼泪都笑出来了,却痛苦不堪,在床上乱翻乱滚躲避发怒母老虎的攻击,两肋之下却怎么也无法摆脱影儿那双如影随形的魔爪,情急之下只好死死抱住影儿,令她双手无法动弹。
二人在床上抱在一起撕扯翻滚着,看上去就像一场男女混合摔跤比赛!
相互撕扯之中,似乎碰到了影儿某个紧要部位,美人“嘤咛”一声,粉腮之上忽然一红,一动不动地,似乎一下子愣住!
无月发觉美人忽然停止攻击,心中微觉奇怪,抬眼看去,却见美人腮晕潮红,一双杏眼水汪汪地似要滴下水来,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刚才相互撕扯,弄得她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烛光下看去分外撩人。
无月不禁血脉贲张,紧紧搂住美人痛吻起来。
美人“唔唔”叫唤着,双拳不住捶打着男儿胸膛,娇羞无限地嗔斥道:“你好坏!快……快放开我!我……”
当然,若影儿真觉得他很坏,只需稍稍用力,十个萧无月也被她打死了!
可美人一边骂,殷红双唇却慢慢张开了,眼中蒙上一层薄雾,舌尖渐渐抬起,迎合他的纠缠……随即美人双拳松开了,不再击向无月,而是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动情的时刻,影儿似乎已敞开胸怀,开始主动享受这种从未尝试过的美妙滋味,顿觉快美难言!
温柔爱抚,唇舌交缠,二人感觉身子越来越热,美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从喉间发出微微娇吟之声……
不知不觉间,美人半掩的酥胸敞得更开,粉红色肚兜已完全显露,被高耸双峰顶得高高凸起。无月忍不住将手伸入肚兜,猴急地握住椒乳揉捏起来,并用指尖揉搓拨弄娇嫩乳头,乳头在他手指之间渐渐硬挺起来,变成了一颗无比诱人的红樱桃!
美人心慌慌地道:“哦!你真坏!那……那地方不能摸……嘘嘘……”
美人只是不安地扭动着腰肢,试图摆脱他的禄山之爪,可挣扎得并不是很用力,无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停止……
意乱情迷之中,影儿但觉一根半软不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腿间,心中微觉奇怪,忍不住伸手想把它拿开。谁知触手之下火热一片,方知那根东西居然生长在爱郎胯间!
美人如触电一般,心中已明白大半,如遇蛇蝎般忙不迭地把那根淫秽的东西甩开,羞不可抑,忙将臻首深深埋入男儿怀中。趁美人心慌意乱自己,无月得寸进尺,禄山之爪已探入美人双腿之间,细细地玩弄着那个撩人情欲的小馒头。
美人再度如触电一般,猛地推开他,紧紧夹住双腿,有些愠怒地嗔斥道:“快把手拿开!”这次倒是语声坚决,大有立刻翻脸之势!
无月只好暂时终止,却并未泄气,慢慢地、温柔地重新揽住影儿的腰肢,再度接吻。美人似乎最受不了他这一招,不一会儿又醉眼迷离起来。
无月哀声求道:“好影儿,你就让我摸一下嘛,我发誓,就摸一下!”这是天下男人哄骗女友上床时,一个最大最常用的惊世谎言。
可偏偏就有许多姑娘会信,其中包括影儿。美人娇喘吁吁地低声道:“那……那只许你摸一下哦!完了我就该回去睡觉了。你呀,真是我命中的魔星,真是好缠人啊!”
无月指天发誓道:“一定一定!若违背誓言,我愿天打雷劈!”
影儿忙堵住他的嘴巴,是用火热销魂的殷红双唇堵住的,娇喘细细地道:“这样的誓,可不能乱发!”
无月的禄山之爪却并未直奔目标,而是摸向美人柔软滑腻的玉臀,并不住地揉捏着。影儿被摸的浑身酥麻,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喘息也更加急促,他这才缓缓地将手移向美人股间,伸入亵裤,终于摸向美人最神秘的三角地带。
影儿浑身突然绷紧,显得异常紧张,那可是她那“花径不曾缘客扫”的处女地啊!
无月忙温柔地、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宝贝儿别怕,我摸一下,就一下哦!”一边说灵活的手指一边寻幽探胜。
玉门处已有少许花蜜溢出,将该处亵裤上也浸湿了拇指头大小的一块,出水量远远不象花影和柳嫣娘之类成熟美妇那么多,却显得弥足珍贵。毕竟在美妇身上,他只是“前人栽花后人乘凉”地坐享其成,而今夜,他想要的是开垦出仅仅属于自己的自留地!
当然他尚未傻到要将手指插入进去,这样做对于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来说,未免太过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他只是将手指略微探向上方,挑逗那一粒半软不硬的小豆豆……
美人但觉浑身上下似乎都有无数蚂蚁在爬一般,娇躯由绷紧一下子又变为瘫软如泥,浑身无力地任由他的禄山之爪胡作非为。那颗小豆豆渐渐被他的手指撩拨的硬挺起来,变得比黄豆还大一些。
无月呼吸愈发急促,有些猴急地喘息道:“影儿宝贝儿,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影儿缓缓地抬起臻首,深情无限地凝视着他那双幽深清澈的眸子,似要将他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中,缓缓地却又十分坚定地道:“我—愿—意,因为我爱你!可是你爱我么?还是只想玩弄我?”
无月看似颇为认真地道:“我当然爱你!我可不是很随便的人哦。”边说边分开玉人双腿,慢慢地爬上玉人柔软火热的娇躯……
半晌之后,隐隐听见他嘟囔了一句:“糟糕!怎会这样?”
影儿十分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我身上有什么不对么?”
无月支支吾吾地道:“呃……不,不是你有什么不对,而是……无论如何,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已是我的妻子啦!”
影儿呢喃道:“我会记住的,一定!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啊!”
无月的声音:“一定一定!”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到底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蓬门今始为君开”呢?还是无月突然发觉,自己下身瘫痪的,并非仅仅是两条大腿而已?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014章
在劫难逃
大约一刻钟之后,影儿坐起身来,看着垂头丧气的无月,柔声安慰道:“别这样,我既已答应做你的妻子,这个身子迟早都是你的,来日方长嘛!”言毕一指点下。
无月不用发愁夜间失眠了!
影儿低头看着他,幽幽地道:“我知道你言不由衷,心里另有打算,可我偏偏还是宁愿相信……娘娘之命我不得不从,但我想,娘娘应该不会伤害你的。”
随即歪着头想了想,“我真是笨啊,怎没早点想出这招来对付他?那样就不用每天半夜被他骚扰了!”
*** *** *** ***
华山之巅。清晨,薄雾。
由空中俯瞰,雾霭间大地模糊难辨,唯五座挺拔尖峰刺破浓厚云层,如五尊传说中的战神傲立神州,睥睨世间,居中的玉女峰、东边朝阳峰、西边莲花峰、南面落雁峰和北部的五云峰等五个峻峰错落耸立,远远看去形若莲花,故人有云“远而望之若花状,故名华山”,这是取“华”和“花”二字相通之意。
西方地平线上射出第一抹桔红色光芒,唤醒了沉睡的大地,首先沐浴于晨曦之中的混沌峰顶顿时变得五彩缤纷,缭绕于峰腰的团团青云随即被抹上一层嫣红,是如此绚丽多姿,大自然才是最伟大的画师,随意挥手一抹,便成一幅美轮美奂的绝世名画!
“俯瞰云岚千山雪,乍现霞光万里红!”由黑暗到光明不过呼吸之间,不是么?也只有大自然这位伟大的画师能做到。
南峰为华山之巅,登上南峰,如临仙境,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正如古诗所云“惟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抬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这里四周都是松林,杂以桧柏,迤逦数里,浓阴密闭,《射雕英雄传》中描写的“华山论剑”就发生在这里。
由峰顶举目环视,可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尽收眼底,使人真正领略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享受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情趣。南峰亦由一峰二顶组成,东侧一顶叫松桧峰,西侧一顶即为落雁峰,二峰遥遥相对,峰顶间隔三十六丈左右。
在南峰东西双顶之上,此刻各有一队人马遥遥对峙,西侧稍高的落雁峰上是以宫装丽人为首的一方。此峰在南峰三峰之中处于居中位置,也是最高峰。传说中远古有回归大雁常在峰顶落下歇息,故名落雁峰。峰顶最高处就是华山极顶,峰顶摩崖题刻琳琅满目,俯拾皆是。最高处有太上泉,泉水青绿澄澈,常年不竭,为天下名泉之一。太上泉之下便是黑龙潭,西南悬崖上有安育真人龛等景观。峰顶生满了高大粗壮的巨桧乔松,浓荫蔽日,环境清幽。
东边松桧峰上是以慕容紫烟为首的罗刹门高手。此峰稍低于落雁峰,但面积稍大,峰顶乔松巨桧参天蔽日,故名松桧峰。华山派金天宫便位于此峰之上,宫中供奉着远古祖师华山神金天少昊的神位,山门前那株高大的迎客松年代久远,是华山派的标志之一。此峰尚有八卦池、南天门、朝元洞、全真岩、避诏岩、鹰翅石、杨公亭等许多景观。
这场已多年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会,宫装丽人是主人,慕容紫烟则是应她之邀而来。双方相约在此地会面,自然主要是为萧无月之事。慕容紫烟率罗刹门人马星夜兼程,此刻刚登上松桧峰,她仍是面罩白纱,身披黑色大氅,遮住了她那不老的冰肌玉肤和倾国倾城的绝世容光,显得威风凛凛,但由她的言谈举止等肢体语言之中,仍能看出此刻她心中满是焦虑,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反观落雁峰上的宫装丽人,同样面罩白纱,身穿淡紫色貂裘,显得气定神闲,置身于林立的巨松之间,上有如伞如盖绿荫,耳畔阵阵松涛,如吟如咏,感觉逍遥自在,超然物外。高大的桧松荫蔽峰顶,树下石径清爽幽静,风穿林间,松涛涌动更添一段音乐般的韵致,其节律,此起彼伏,好像吹弹丝竹,敲击金石,十分美妙!
与慕容紫烟的焦躁不安相比,宫装丽人倒是悠然自得,正就地取材,以太上泉烹茶品茗,显得无比幽雅。在她斜卧的贵妃榻之后,侍立着两位十七八岁左右,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的美貌少女,举止娴静端庄、温婉可人,正忙着扇火取水,给宫装丽人打下手。从丽人对她俩的称呼,可知左边较为活泼好动的少女名叫魂儿,右侧较为娴静端庄的少女名叫静儿。
从所占据山峰的选择上,也足可看出慕容紫烟和宫装丽人在性格上的巨大差异。宫装丽人先来为主,之所以优先选择落雁峰,一方面是因为华山派和罗刹门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松桧峰上的金天宫便是华山派的老巢。其次,“雁”是罗刹门的吉祥鸟和标志,取三国时凤雏庞统惨败于落凤坡的典故,隐含慕容紫烟将于此地落败之寓意。
双方前来此处的人手,当然不只双顶上这几个人,两座山峰从山腰小径两侧灌木丛中,一直到山峰脚下的密林之中,影影绰绰、人影闪动,显然双方都带来了大队人马,以备不测。
既然统帅在此,双方出动的人马不问可知,分别是罗刹门精卫队和天门龙战旅,这是两支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魔鬼战队、威名煊赫的铁血雄狮,纪律严明、杀人如麻、战力超级强悍是其共同点,十余年来横扫大江南北,未尝一败,分别一统南北武林。
两支不败劲旅后来迎面相撞,曾展开数次大规模龙争虎斗,结果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平分秋色。天门之主堪称当世最杰出的军事天才,一支老弱残兵在她手下可化腐朽为神奇,摇身一变成精兵,指挥艺术出神入化,没有把握绝不出手,出手必定是雷霆一击,可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多年以来,罗刹门凭借超级强悍的战力和悍不畏死的顽强作风,才使得慕容紫烟在和这位战争艺术家的对抗中不落下风。
天门之主既然主动出击,必有充分把握,看来这一次,罗刹门是凶多吉少!
在宫装丽人身后,有一株最为高大茂密的巨松,在巨松一根高高的粗壮横枝上,用铁索悬挂着一个四五尺见方的小小囚笼,距地面约有六七丈高,无月正跌坐于囚笼之中,背靠栅栏,双目紧闭,也不知目前状况如何?在他身后囚笼之外,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正是影儿。
见无月如此情状,慕容紫烟愈发心急如焚,前胸急剧地起伏不已。侍立于她身后之人,除了飞霜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之外,摘月和彩虹脸上同样也是写满了焦虑,显得心浮气躁,四女卫中的大姐大北风反而不见踪影。
难道是慕容紫烟一怒之下,已将她逐出罗刹门?或是已被囚禁,甚至已被处决?以慕容紫烟的性格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目前为止,从气势上来说慕容紫烟已是略输一筹,明显处于下风。
见到宫装丽人那付气定神闲的模样,慕容紫烟就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地大声说道:“这位就是处处与我作对的神秘人物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装丽人轻笑一声,缓缓地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公子在我手中。姊姊只需知道,若想要回萧公子,就得跟我好好谈谈了。”
慕容紫烟怒斥道:“你若有胆,只管尽起龙战旅精锐,与我精卫队一决高下!为何只知耍些阴谋诡计,十多年前使诈劫走我的爱子,如今又劫走我的无月!”
宫装丽人轻笑一声道:“十多年前那桩绑架案,姊姊无凭无据地,怎么也算到小妹头上?不过俗话说兵不厌诈、越诈越好,姊姊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姊姊的来历实在令小妹好奇,十多年前由一位默默无闻地大家少妇,突然间便横空出世,把神州大地搅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而你似乎可以毫不在乎!可是小妹却无法置之不理,所以就只能未雨绸缪,想其它法子来限制罗刹门一支独大了。”
慕容紫烟冷哼一声,语带讥讽地说道:“看来妹妹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了?好博大的胸怀啊!”
宫装丽人笑道:“姊姊倒是不用讥笑小妹,各自对天下苍生的态度不同罢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姊姊,这十余年来朝廷连年征伐不断,眼下百姓最需要休养生息。所以,小妹是不会和姊姊发生大规模正面冲突的,那会造成更多生灵涂炭。不过呢,小妹实在怀疑姊姊的野心太大,所以随时会想法给姊姊使使绊、添添堵,限制罗刹门的实力发展得过于壮大,那是免不了的,还请姊姊见谅。”
慕容紫烟冷冷地道:“眼下我没功夫跟你闲扯。说,你想得到什么,才肯交还无月?”
宫装丽人道:“姊姊真是快人快语!眼下的武林形势想必姊姊也很清楚,罗刹门与我所控制的力量,基本上是以长江为界,处于南北分治状态,目前双方在江淮和关中一带争夺激烈,都希望在双方势力范围的交界处扩展自己的控制范围。小妹想要的,就是江淮地区所有江湖帮派的绝对控制权,罗刹门必须彻底退出这一地区。”
慕容紫烟不假思索地道:“好!我同意你的条件,我马上传令罗刹门在该地区的所有直系分舵,全部从江淮地区撤出。你也该兑现诺言,立即放回无月吧?对了,若是我儿周岩真是在你手中,你也可另行提出条件来和我交换!”说完便唤来侍立于她身后的摘月,准备吩咐她使用飞鸽传书下达命令。
宫装丽人却扬声道:“且慢!有些细节步骤问题尚未谈妥,姊姊何必如此着急呢?”
慕容紫烟不耐地道:“以妹妹之见,打算以何种步骤交换人质?”
宫装丽人淡淡地道:“罗刹门在江淮地区的所有分舵,其地理和人员分布情况,小妹基本上已调查清楚。所以呢,小妹打算委派得力属下,分赴罗刹门所有这些分舵,监督他们的撤离情况。”
慕容紫烟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有心人啊,看来还真是蓄谋已久了!没问题,我可以传令该地区所有分舵,把你派去监督的属下当作上宾对待。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撤离行动绝不拖泥带水,留下任何尾巴。怎么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宫装丽人不紧不慢地道:“小妹的意思是说,罗刹门在该地区的所有分舵,在我的属下监督下撤退完毕,并确实取得江淮地区江湖帮派的控制权之后,再放回萧公子。关于这个,姊姊也可以放心,小妹绝不会食言!”
慕容紫烟不由得勃然变色!为了要回无月,她今天已经够忍气吞声的了,可如此苛刻的条件,她怎么可能同意?忍不住疾言厉色地斥道:“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么!我只能做到将罗刹门的人手撤出这一地区,至于那些江湖帮派是否肯归附于你,那是你的手段问题!最关键的是,对这些帮派,你需要控制多少,控制到何种程度,才算是达到了交换条件?这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标准,等于是无限期扣押无月!”
宫装丽人笑道:“姊姊看小妹像是一个耍无赖的小人么?做任何事,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关于标准问题,小妹认为达到百分之七十的控制比例即可,若是很长时间达不到这个标准,我们也可以把时间限定在半年之内。”
对于慕容紫烟而言,无月落在这样一个心机深沉,而且似乎非常美丽的女子手中,她如何能够放心!人心的改变只需一念之间,而半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多少事情啊?而且谁能保证,她一怒之下不会撕票?
念及于此,慕容紫烟坚决地道:“不行!你必须先释放无月,而我必定也会信守诺言!”
宫装丽人淡淡地道:“姊姊如此固执,看来我们是没得谈了。”
慕容紫烟森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手上见真章吧,胜王败寇,这是至理名言……”
话未完,慕容紫烟已飞身而起,一言不发地掠向落雁峰顶,直取宫装丽人。宫装丽人娇笑一声道:“姊姊曾打遍天下无敌手,小妹虽未像你一般四处挑战各路高手,一路高歌猛进,多年以来却也从未遇到对手。遇上姊姊这样一位高手中的高手,正好可以尽兴地活动活动手脚!”
说完也飞掠而去,迎向慕容紫烟风驰电掣一般冲来的曼妙身影。
无月于此时恰好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还依稀记得,昨晚对影儿“行凶未遂”,只好睡自己的大头觉,没想到这一觉睡到天亮,人就已跑山顶上来了,而且还是在一个笼子里!
未等他把周边的状况搞清楚,便立即被慕容紫烟和宫装丽人的决斗,牢牢地吸引住他的眼球。
突然间看见慕容紫烟,他大喜之下,如见救星,顿时张大嘴欲狂呼,却除了低沉的“嗬嗬”之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他心知必然是被宫装丽人点住了哑穴,倒也无暇去想此事,开始聚精会神地观看这场别开生面的空中对决。
两位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虽韶华不再,且都轻纱蒙面,但那绝世的风姿,便如同空中一起绽开的两朵空谷幽兰!
但见二人如同九天玄女一般,在空中飞舞盘旋,出手相搏。宫装丽人姿态优雅曼妙,看似闲庭信步,却也绵里藏针,暗藏杀机。慕容紫烟大开大合,出招凌厉,罡风指力招招追魂夺命,姿态却也不失女子高雅风度。
慕容紫烟和宫装丽人的轻功均足以惊世骇俗,滞空时间都很长,足足在空中打斗半盏热茶功夫之后,才需在树顶或山崖上借力,再次飞掠而起!这场对决看似轻松,可是看看她俩飞舞纱裙上的一个个破洞,以及每当落脚于山崖,则坚硬的岩石和古松必被击得粉碎来看,双方的搏斗其实凶险万分!
在无月眼中看来,空中的宫装丽人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慕容紫烟则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宫装丽人美丽的身姿闲婉柔靡,慕容紫烟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宫装丽人玉洁冰清,慕容紫烟妙态绝伦……
郁闷!他这哪是在看人打架,分明是在欣赏美人!不过这家伙对美人的鉴赏能力实在不差,一如他品茗的功力。
两位昔年的绝世佳人恶战数百回合,各出奇招,生死相搏。
双方各自埋伏在双顶之下的精卫队和龙战旅大队人马,见统帅已大打出手,恶战不止,自也不甘落后。
但见摘月和影儿各自挥动令旗,精卫队和龙战旅同时冲向双顶夹峙的山谷缓坡之中,西边龙战旅黑衣劲装,东边精卫队白衣耀眼,勇士们纵跃如飞,漫山遍野地冲向对手,却又保持着整齐的阵列。
由峰顶俯瞰,下面两个黑白方阵如同两头发情的公牛在决斗,四蹄扬起尘烟猛地冲向对方,尖锐的犄角猛地相撞,爆发出“轰隆隆”巨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已经历过多次血战,均有亲密战友死于敌手,彼此很熟悉对手的武功套路,双方都没有九大门派那些只能唬人的花拳绣腿,以出手角度最能使出全力、攻击距离最短为最高原则,挥舞刀剑相互砍杀,对手身上狂飙的鲜血就是最好的奖励!
双方的血战比的从来就不是招式,比的是谁的出手速度更快,谁的力气更大,比得是谁更能挨刀、更加悍不畏死!拼的是勇气和血性!
血腥残酷的角斗场中,双方都有不少人已浑身浴血、腹裂肠流,可但凡还有一口气在,便没人倒下,本能地挥舞刀剑砍向敌人!
场中每个人皆是如此,双方出动的精卫队和龙战旅均在千人左右,且不说武功之高,仅凭如此悍勇和血性,放眼天下,何人能敌?
厮杀呐喊成一团!混合着“叮叮当当~咔嚓~噗噗~唰唰”等筋断骨折之声不绝于耳,如此人间仙境成了丑陋的屠场!
从呐喊的声音听来,双方竟然都是女子占多数!唉!这十多年来,自罗刹仙子强势崛起后,以慕容紫烟和宫装丽人这两位惊世奇才作为金字塔顶端,往下一层传一层,传下来的多半都是女弟子,加上长期血斗男勇士们阵亡不少,武林中变得有些阴盛阳衰!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混战,而且规模庞大,全是双方精锐中的精锐,龙战旅对精卫队,出手都极其狠辣,接战不过半盏热茶的功夫,双方都已出现数十人伤亡。
总体而言,精卫队清一色圆月弯刀,杀伤力惊人。龙战旅黑衣高手们则清一色使剑,却也个个剑招狠辣。
比悍勇和战力,精卫队一直都稍占上风,和对手硬拼并不太符合宫装丽人的一贯风格,这次她是怎么啦?一向英明果决、用兵如神的她难道忽然脑筋短路,犯糊涂了么?
经过近半个时辰的拼死血战,伤亡渐渐增多。如同空中两位佳人的决斗,几乎仍是五五波的平衡局面,但随着峰顶的慕容紫烟看似渐渐有略占上风之势,山谷中精卫队勇士们信心大振,个个悍不畏死地冲锋向前!
龙战旅终于呈现出支持不住之势,开始慢慢地往西北方向、一条狭长的山谷中退却,精卫队勇士们穷追不舍,随之涌入峡谷。
这场血战的主战场渐渐挤入这条狭长的山谷之中。
山谷两侧是比较陡峭的斜坡,上宽下窄,谷底和斜坡上生满了灌木丛,杂草丛生。
当精卫队大队人马纷纷挤进山谷杀敌之时,山谷上方崖顶突然有个女子发出一声呐喊!
随着这一声号令,从精卫队上方崖顶之上扔下大量水桶粗细的滚木、桌面般大小的坚硬岩石和熊熊燃烧的火把!
山谷中顿时惨叫连连!
蜿蜒曲折的狭长山谷之中,此时已挤满了精卫队员,根本就腾挪不开,再高的武功也无用武之地,个个被砸得灰头土脸。
此时正值冬季,灌木丛和遍地杂草非常干燥,似乎崖顶还不断往下倾倒桐油,山谷顿时变成一条绵延两里多长的长长火龙,变成了一条人间的修罗屠场!
原本被追击的敌人纷纷返身冲杀上来,和已被滚木岩石和熊熊烈焰弄得焦头烂额的精卫队勇士再次混战在一起!
这是一场真正的屠杀!一场以弱胜强的经典战例!
又经过近半个多时辰的血腥屠戮,精卫队伤亡惨重,死伤近半,其余尚能战斗的人员也多半带伤。
见山谷中战局急转直下,自己手下精锐竟出现如此惨状,慕容紫烟一时间也看得目瞪口呆!
她虽渐渐略占上风,但也已摸清对手的实力,即便再战一千多招,自己仍无取胜把握,遂无心再和宫装丽人纠缠,先救出被困在谷中的属下再说。
慕容紫烟飞身掠向山谷上方,势如奔雷电掣、锐不可挡!
山谷斜坡上那些仍在推石头倒桐油的龙战旅战士见她掠来,被连杀十余人之后,自知不敌,加上手中的“武器弹药”滚木擂石等已几乎用尽,遂随着长官一声令下,全都一哄而散,冲下山谷找精卫队那帮倒霉蛋的晦气去了。
慕容紫烟随之冲下山谷,截杀那些沿着峡谷返身杀回、正痛打落水狗的龙战旅战士,同时回头大声喝令精卫队撤出这条峡谷。
宫装丽人尾随慕容紫烟也掠下山谷,对谷中残敌发起攻击,她身后跟随着影儿、魂儿和静儿等三个美貌少女,也尾随主人身后大开杀戒。
只见宫装丽人长袖飞舞,挡者非死即伤,三个少女也武功奇高,精卫队员们根本不是对手,天门三英果然名不虚传!
幸好有摘月、飞霜、彩虹和精卫队几名纵队队长上前,合力截住宫装丽人,形势才又稍稍稳定下来。
慕容紫烟四女卫之中,她那强悍冷血的性格数飞霜继承得最多!
她和彩虹率两名精卫队队长截住宫装丽人,死战不退,美丽双眸之中,那股悍不畏死的疯狂眼神令宫装丽人也感觉心寒,一时间竟也无奈她何!
摘月则和手下三名队长截住天门三英,原本实力不逮,幸而三英中的大姐大、武功也最高的影儿,压根儿就是出工不出力,反而还能稍占上风!
影儿现在全副心思都在那颗巨松之下、囚笼之中的无月身上,生怕他遭遇不测,哪有心思在此处和敌人厮杀?况且眼前之敌是心上人的好姊妹,她们今天已经够惨的了,自己若再得罪她们,以后嫁过去之后如何相处?
这个美丽多情的美眉经过和无月十天的相处,她的心已被他骗走,念兹在兹的,都是在盘算着以后如何才能和他长厢厮守。
慕容紫烟那边,则只能用血腥惨烈来形容!
她已甩掉罩在外面的黑色大氅,露出一身由细密坚韧的金属丝织成的软甲。
这付紧身软甲由雪白的鹅颈下方一直延伸到脚踝之间,将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宽厚的双肩之上各有一片向上微翘的护肩,将她那猿臂蜂腰、高大健美的体态尽显无遗。
她手中纵横挥舞着一柄闪耀着幽幽寒光的大号弯刀,陷身敌阵之中,比人群整整高出半头有余,显得鹤立鸡群。
浑身的冰肌玉肤在真气鼓荡充盈之下,肌肉异常发达,腹背、双臂、大腿和小腿之上的肌肉高高坟起,呈倒三角形的体型充满了力量,看起来活像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力大无穷的猛虎,又象一位高大威猛的欧洲中世纪重甲骑士!
尤其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睥睨天下、勇者无敌的强大气势,更是显得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锋利的弯刀挥过,必有人头或残肢落地,令面对她的每一个敌人胆颤心寒。这柄弯刀名曰“望月”,是慕容紫烟当年在关外率军征服女真各部时的佩刀,也是一柄吹毛断发、锋利无比的宝刀。
二十多年来,这柄宝刀跟随着她饮血无数,刀下亡魂已多达万余!
多年来的冲锋陷阵、血腥厮杀,使得她实在不愧战神称谓!
孤身一人挡关,迎击一千多名疯狂武士列队轮番上阵、潮水般的集群攻击,永无休止的车轮战术,还要分心应对宫装丽人忙里偷闲,击向自己要害穴位的强劲罡风和指力,慕容紫烟照样巍然不动、力战不退。
这场以命搏命、异常血腥的惨烈厮杀,已使得她血透重衣。
不过,她软甲之上沾满的鲜血,敌人的要占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在她身前,龙战旅将士的尸体,已沿着两侧山壁陡坡堆积起两丈多高!已将山谷堵死,现在的战斗,是在尸堆上展开!
只要没接到统帅的命令,龙战旅勇士们宛若蚂蚁雄兵,同样是死战不退!
即便对方真的是一尊永远也杀不死的天降战神,他(她)们依然会奋不顾身,踩着阵亡战友们的尸堆扑上前,迎向沛然莫之能御的凛冽杀气,徒劳地向她挥剑,随即挨刀、血喷,继续挥剑,直至不支倒地,再由后面的战友踩在自己身上继续战斗,前赴后继……
这样的搏命厮杀、挥刀互砍,比的是谁的力气更大,耐力更好,以及比谁更加凶猛、更加悍不畏死,所有这些指标慕容紫烟都更占上风,杀人经验也更加丰富,所以她能象三国典韦那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入,威风凛凛!
宫装丽人见好就收,既然已大获全胜,何必还要和对方死缠烂打,又陷入血腥的缠斗混战之中?这可不符合她足智多谋的性格,于是下令鸣金收兵,率天门三英返身掠回落雁峰顶、那株悬挂囚笼的巨桧乔松之下,她觉得,此刻还是守住人质要紧。
慕容紫烟悍不畏死的强悍血液,通过各级属下层层传递、潜移默化的长期熏陶,已成为罗刹门这个庞大组织的总体性格。
尤其眼下这支精卫队,由她最为信赖的四女卫直接指挥,是罗刹门精锐中的精锐、嫡系中的嫡系,清一色来自慕容封地的女真贵族之家,在丛林生存法则中拼杀出来的铁血勇士,体内流淌着的,是女真狩猎民族嗜血的狼性血液!
精卫队前身为二十余年前跟随慕容格格纵横关外、四处掠夺和征服其他女真部落的嫡系部队。
后来慕容紫烟隐姓埋名远嫁中原时,以陪嫁的名义,将这支铁军尽数带到济南府,以其为骨干,又从辽东女真陆续招来贵族子弟加以严格训练,组成目前这支精卫队。
二十年来,虽然有些老队员陆续被调离,或作为慕容紫烟的心腹,被派往罗刹门各地分舵,以及其他归附门派中担当首脑,诸如派驻昆仑派的查莉香,或被派往罗刹门其他分支机构担任首脑,诸如“姹女楼”楼主夜天阴。
但这支拥有辉煌历史的铁军,其嗜血的灵魂仍在,且不断地被慕容紫烟所强化。
简要介绍一下精卫队的组织情况。北风:精卫队大统领,同时负责统辖协调罗刹门其他机构所有嫡系精锐,手下直辖精卫队上黄旗一~八纵队,每个纵队百人,由一名队长指挥,下面分为十小队,由一名小队长指挥。摘月:辖下精卫队上白旗九~十六纵队。飞霜:精卫队上红旗十七~二十四纵队。彩虹:精卫队上蓝旗二十五~三十二纵队。
有精卫队作榜样,这种勇猛强悍的战斗作风逐渐灌输到罗刹门上下每个队员身上。是以上阵对敌时,除非是上级指令,否则只知向前不知后退,明知是死也要前赴后继,这一向是罗刹门不成文的光荣传统。
可今天,这一光荣传统带来的却是无尽的灾难,也是精卫队历史上伤亡最为惨重的一役!
当巨变发生,形势急转直下之时,这些勇敢的猎人们个个武功高强、轻功不弱,完全有机会各自逃生,却因这一传统而放弃了这样的机会,拼死继续杀向前方的敌人,徒劳地继续向前,迎向源源不断砸下来的岩石和熊熊烈焰!
得到慕容紫烟的撤退命令之后,形势立刻大为改观,头顶上的致命威胁已被解除,慕容紫烟那边的战斗大家根本插不上手,也不敢上前插手,统帅既已下令撤退,他们就只能撤退,没人敢违抗命令!
山谷上方那些被慕容紫烟打散,从两侧陡坡上纷纷跃下攻击的百余名敌人,根本就招架不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勇敢猎人,对精卫队造不成多大威胁。
精卫队大队人马开始携带着伤者,背负着死难的勇士,井然有序地撤出了这条死亡之谷,这个令他(她)们终身难忘的伤心之地!
不过半刻钟时间,撤退行动已告完成,狭长山谷中除了遍地血腥、零星燃烧的余烬,再也没有一根断肢、一把弯刀,甚至没有一根长箭留下,这些全被存活下来的精卫队队员们带走了,打扫得干干净净,只要还有行动能力的伤者也全都参加了清理战场的行动。
不仅精卫队,整个罗刹门包括慕容封地的所有部众,还有一个永远坚持的传统,便是将牺牲勇士们的遗体全数带回,由萨满祭司妥善安置亡魂,连一根手指也绝不遗漏!
什么叫钢铁之师?什么叫不死传奇?正列队走出死亡峡谷的这支战争之魂,便是经典的教材和范例!
勇士们的脸上虽然忧伤,但依然坚定,没有一丝恐惧之色,在女真萨满教义中,死难兄弟姊妹们的致命伤全在胸腹之前,面对敌人倒下,是真正的勇士,回到营地,祭司将登上神圣祭坛,将圣水洒向所有烈士的遗体,超度他们不灭的战魂,护持英灵前往传说中美丽的天国,进入轮回、获得重生!
所以她(他)们宁愿勇敢地面对死亡,也不愿苟且偷生!因为他们是猛虎、是恶狼,只有食草动物才会懦弱胆怯、苟且偷生。
她(他)们的身上,血迹斑斑,皮开肉绽,衣烂裙破,但腰背仍个个挺得笔直,排成两行的队列依然整齐划一,如同平时一天的日常训练完毕之后,正迈着整齐的步伐返回营地。
宫装丽人见状,也不禁暗自叹服,自己虽也御下极严,但纪律也未能严厉到如此地步,心中不禁暗道:“可惜我和她是敌非友,否则以我的心机和智谋,加上她的强悍实力,组建一支无坚不摧的钢铁雄师实乃轻而易举,天下还有谁能是我们的对手?”
慕容紫烟此刻也已率领摘月等人,重新返回到落雁峰上,和宫装丽人一行相对而立。这会儿摘月已从包袱之中取出一件淡紫色长裙替慕容紫烟穿上,遮住她身上那身金属软甲,两人不约而同,都是淡紫色外套。
她和宫装丽人刚才那场恶斗,多少都受了一点内伤,后来又都参与了谷中那场惨烈的大混战,体力消耗自也不小。
但慕容紫烟绝未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无论还要面对多少艰难险阻,甚至是跨越刀山火海,她都要救回无月。
分离二十天以来,她尝遍了暧昧、甜蜜、梦幻、迷茫、痛苦、煎熬、眼泪、无奈和撕心裂肺等诸般滋味,她这一生中,还从未同时尝试过如许之多的爱情佐料!
无月已深深融入她的灵魂之中,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她只要轻轻闭上双眼,他的音容笑貌便会无比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是那样栩栩如生!
她已明白,今生今世,她已无法在没有无月陪伴的情况下独自生存下去,她渴望无月马上回到自己身边,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哪怕一刻也不想再和他分开!为此,她不惜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弃之如敝屐!
慕容紫烟吃一堑、长一智,对宫装丽人过人的心计和卓越的指挥才能已深怀戒心,暗中放出灵识探察四周,发现在宫装丽人头上,那些巨松茂密的枝叶之间,至少还埋伏着四五十个内力不俗的一流高手。
她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夷然不惧,疾若飘风一般掠向囚笼,期望能趁乱抢回无月。
就在她的身形堪堪逼近那个高悬在空中的囚笼之时,突然从四周巨松之上,如同翻牌一般垂下一张巨网,在她和囚笼之间形成一堵垂直于地面的网墙!
变起仓促,慕容紫烟收势不及,向前疾冲的身影如同飞蛾扑火,又恰似快速飞行的蜜蜂猛然撞进蛛网一般,飞速地冲进了这堵网墙之中!
她这一冲之势何等凌厉!
网墙着力处被撞得深深地凹了进去,四周裙边将她整个包裹起来,裙边四角均有铁索相连,被潜伏于巨松茂密枝叶之间的数十个白衣人猛地一收铁索,顿时将她牢牢地裹进巨网之中,高高悬挂于半空,与无月相隔,竟是咫尺天涯!
她顾不得自身危险,殷切地向相隔不到三尺的无月看去,正迎上他那双无比关切的目光!
世间万物寂灭,那一刻时光凝固,除了对方,以及那无比深情的眼神!三生七世、生死轮回,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比不上这一瞬的深深凝眸!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看不见,唯有一个念头,竭尽全力地再荡过去一点好牢牢地抓住囚笼,跟他待在一起!
幸而无月尚能注意到,那数十名高手正在弯弓搭箭,于是她从他深深凝望自己的多情眼神中看到了突如其来的恐惧!
慕容紫烟醒神过来,她当然明白,得活下去才能和他有今生,谈来世还为时过早。只要她不想死,世上似乎尚无人能杀死她,这次是否例外?
她身上灌满刚猛绝伦的罡风的长袖飞舞,将她的娇躯团团包裹,使得巨网无法将她裹实,随即“嗨~”地暴喝一声,浑身上下各穴道如惊雷炸开一般,齐齐爆发出一股股无坚不摧的白色罡气,试图利用强大的冲击波震碎巨网。
不曾想这张巨网竟是由发簪般粗的铁丝编织而成,在如此强猛的罡气冲击下并未被震碎,只是在受力最猛的部位被炸开一个人头大小的破洞。
宫装丽人举手一挥,从树上突然冒出数十个白衣人,个个拉起强弓,端起劲弩,齐齐向慕容紫烟射去。顿时箭雨如飞蝗而至,挟带着“嗖嗖嗖”的劲急风声。
包裹住慕容紫烟娇躯的这团强猛罡气浑厚之极,如同一堵气墙,那无数来势劲急的箭雨碰上这堵气墙之后,如同射在一床厚厚的锦被之上,在冲进气墙一尺左右深度时纷纷力竭落地,无法伤得她分毫。
然而,也不知是哪两位膂力过人的高手所射出的箭矢,来势快如风驰电掣一般锐不可挡,终于还是突破了这堵气墙的防御,一支长箭射中了她的右肩,另一支则穿透软甲,深深地射进了后背右侧!
这一轮箭雨过后,趁箭矢来势稍缓,慕容紫烟伸出纤纤素手,猛地运足真气于双掌,尖尖十指顿时化作钢铁一般坚硬的金刚爪,扣住铁丝网破洞处使劲一扯,“嘶嘶嘶”一阵撕裂声传来,竟将铁丝网硬生生扯成两半!
慕容紫烟脱身而出,淡紫色身影在空中一闪,快如鬼魅一般掠过两株巨松,寒光一闪、再闪,两颗人头连同两具无头尸体同时落地,正是射伤她的那两个白衣人!
睚眦必报是这位辣女的另外一种性格,凡是伤害到她的人,她必加倍奉还!
慕容紫烟随即在空中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长袖飞舞,冉冉飘落,仍不断射向她的强弓劲弩,既穿不透刀网,更钻不进气墙,再也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
她飘身落地,正好面对宫装丽人,二人之间相隔不过数丈,再度形成对峙之势,漫天箭雨也顿时停顿下来。经过一番挣扎,她又回到刚才的起点,无月仍在对方手中!
慕容紫烟随手拔出两支长箭,眉头都没皱一下,立时从伤处标出两股血雨。她运功止住血,也不加以包扎,浑如没事人一般对宫装丽人冷笑一声:“哼!你还有什么阴招,统统都使出来吧!”
她说得丝毫不错,要论玩阴的,宫装丽人还真是技高一筹,而且层出不穷,多到足以让她头昏脑胀、晕头转向!刚上完一次当,紧接着还要心甘情愿地再上一次当!
宫装丽人对她的强悍作风倒也颇感震撼,对她那好勇斗狠的性格又多了一层了解,不由得轻笑一声,和颜悦色地劝道:“我看姊姊还是包裹一下身上的伤势再说吧,不要再逞能啦!历朝历代的大英雄、大豪杰和铮铮铁汉,我看也没几个比得上姊姊生猛!你是我们女子的骄傲,脂粉堆里的大英雄,我若是就这样把姊姊玩儿死了,小妹还真有些惋惜哩!你右肩只是皮肉伤倒不足为患,但后背箭伤可能会伤及内腑,若不及时处理恐留下后患,顺便提醒姊姊一句,箭上有毒!”
慕容紫烟露出睥睨天下的狂傲神态,仰天狂笑道:“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这点皮肉之伤算得什么?当年恶斗武林四隐一仙姑,我所受内伤比这严重得多,我一样挺过来了,继续恶斗不止!不用假惺惺地啦,我俩是继续斗下去呢,还是按交换条件先将无月好好地还给我?”
由于有罡气护体,受伤的右后背虽然疼痛,但似乎并未伤及内腑,至于箭头上的剧毒,已被她运功托住,渐渐驱出体外,是以慕容紫烟并不是十分担心。
当然了,她身上的伤势真象她说得那么轻松么?
未必!她此刻失血过多,所中剧毒一时间无法驱除干净,脑中已有些眩晕之感,全凭一股钢铁般意志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宫装丽人也受了些内伤,滋味也并不好受,但仍好整以暇地道:“要小妹现在放人那是免谈,姊姊有本事尽管出手抢人。”之所以说得如此大方,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信,此刻的罗刹仙子还有余力出手。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慕容紫烟偏偏就再次如旗花火箭一般飞起,快如闪电一般扑向无月,她再想要拦截已来不及!
无月身后俏生生地冒出一个貌美若仙的少女,将一把闪着耀眼寒光的匕首横架在他脖子上,一付随时准备抹他脖子的模样。
宫装丽人轻笑一声,缓缓地道:“姊姊若一定要抢人,带回去的只能是一具尸首,望姊姊三思!”
无月身后的少女正是影儿,趁慕容紫烟和主人又在大眼瞪小眼的间隙,忙将殷红双唇悄悄凑向他耳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他说道:“无月,我这只是做做样子的哦!你不用害怕……”
无月刚才见到慕容紫烟经历生死劫难,吓得他可谓肝肠寸断,连喊都喊不出,此时眼中包着眼泪,依然心有余悸,心中惊恐不安地狂跳不止,哪有心思理会身后这位小美人?
人与人之间,在生死关头才会看清自己的内心,在刚才那万箭齐飞、千钧一发之际,他发觉自己是如此深爱这位性情刚烈的女子,当然他还是有些分辨不清,这种挚爱是情爱多一些,还是情义多一些?
影儿见他不理自己,忙又低声说道:“你……你生气了么?回去我好生服侍你,给你赔罪,你想怎样……就怎样……”说完玉颊之上忍不住一红。
昨夜无月和她接吻时那种快美难言的滋味,到现在还留在唇舌之间,实在令她回味无穷!
第015章
擦肩而过
宫装丽人已是在玩儿一场豪赌,因为此刻,连她自己也不禁紧张万分,暗自有些不安地想道:“她若真要耍横,自己真能忍得下心,下令戕害他么?这个莫名其妙的坏蛋,不知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害得自己已有两三天睡不好觉了,每每闭上双眼,这个坏蛋便会不请自来,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在睡梦中都不肯离去……”
不过这场豪赌她赢了!因为她担心无月出事,慕容紫烟比她更怕,至少更怕十倍!关于这一点,宫装丽人心里非常明白,不然也不敢随便撒下骰子开赌。
胆子一向很大的人有时也会变得特别胆小。就象现在,当慕容紫烟看见雪亮锋刃抵住无月脖子上的时候,她感到了恐惧,巨大的恐惧!
她在空中不断变换身形,腾挪飞掠于囚笼周围的树枝之间,努力寻找可以一击毙敌,而又能让无月完好无损的攻击角度。
然而她绝望地发现,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用何种方法发动攻击,都没有保全他的绝对把握。毕竟锋利的刀刃就抵在他的咽喉处,自己无论再快也快不过刀刃那么轻轻一抹!
别说没有绝对把握,即便有,也可能横生意外,她岂敢冒险一试?她不愿因为自己的莽撞,葬送一生的幸福!
所以,她最终还是被迫做出了让步,这是她出道以来破天荒第一次对敌人妥协。
若是她知道此刻只要出手抢人就会赢,宫装丽人不过是在和她赌谁的胆量更大,她非气得找块豆腐撞死不可!
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白衣人纷纷跃下巨松,由树枝上放下囚笼,打开笼门,将萧无月扶进一顶华丽舒适的软轿之中……
尤其令她受不了的是,无月也一直眼睁睁地看着她,那双比女孩子更加漂亮的大眼睛中饱含着深情,直到他消失于软轿之中。
一时间,暧昧、甜蜜、煎熬、无奈和生离死别等诸般相互矛盾的滋味同时涌上心头,心中更是疑窦丛生:“无月见到我为什么一句话都不曾说过?难道是被那个女人点住了哑穴?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忍心如此虐待于他,别让你落在我的手上!要不然……哼哼!”
紧接着,更加令慕容紫烟揪心的是,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宫装丽人竟也钻进那顶软轿之中!
“这顶软轿并不太大,她为何还要钻进去跟无月挤在一起?她到底想干嘛?为什么她死活不愿把无月还给我?难道……难道她也喜欢上了他,想要诱惑他么?该死的女人!!!”慕容紫烟如是想道。
此刻在她心中,除了原有的五味杂陈,现在又多了一种味道,酸酸的醋味儿!
无论在战场还是在情场上,慕容紫烟都算是遇上了一个真正的对手,能否把心态摆正,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将是她能否最终获胜的关键。然而这个为了爱可以毁天灭地、性格极端的女子能做得到么?
性格决定命运,此话一点不错!
宫装丽人率龙战队千余将士排成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地挟持着无月下山,在华山脚下一座庄园之中牵出一千多匹高头骏马,齐齐上马,宫装丽人和无月也换乘一辆豪华马车。
一千多龙战队精骑将马车团团包裹在中央,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慕容紫烟怎肯放弃?一路跟踪着那辆华丽马车,带着精卫队一路紧随不舍,为了以备不测,她已让摘月向济南府飞鸽传书,从上白旗和上蓝旗抽调十个纵队紧急驰援,替换生还的五百余名精卫队员,好带着死伤者尽快返回济南休整。
但宫装丽人以萧无月的性命为要挟,慕容紫烟空有冲天豪情,却也不敢冒险,因此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无月只要一天还在宫装丽人手中,她就一天不能安心,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经过大半天的尾随跟踪,天黑之后已到潼关,那些白衣人搭好了豪华帐篷。
慕容紫烟眼睁睁地看着宫装丽人竟抱着无月进入帐幕之中,却把天门三英留在门外!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当慕容紫烟看见那顶豪华帐篷中的烛火竟一一熄灭,里面变得一片黑暗之时,一向清丽若仙的她。竟似已彻底崩溃,不顾一切地掠向那顶帐篷,站在二十丈之外对着帐篷破口大骂,且出言不逊,变得活象一个骂街的泼妇!
龙战队高手们怎能容忍统帅受辱?纷纷拔出长剑围上来准备动手,精卫队战士也一拥而上,再度形成对峙局面,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动手拼命的架势!
宫装丽人在帐篷之中听得有趣,不禁对无月笑道:“罗刹仙子不是公子的乾娘么?她为你着急,想把你抢回去倒也情有可原,但这会儿我怎么感觉她明显在吃醋,而且还酸得厉害?萧公子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无月不满地向宫装丽人张了张嘴,向她示意自己是哑巴,而且还是她造成的。
宫装丽人扑哧一笑,说道:“对不住了,我忘了你是个哑巴。”
她走出帐篷对门边的影儿吩咐道:“你带人团团围住帐篷即可,没有命令不许出手。”
影儿抬手做出一个手势,龙战队立即踏着整齐的步伐后退五步,依然警惕地注视着多年的老对手。
宫装丽人飞了慕容紫烟一眼,竟扭腰摆臀、烟视媚行地重新走进帐篷,看得天门三英也是目瞪口呆!她们何曾见过一向端庄威严的主人做出过如此妖媚的模样?
慕容紫烟双拳握紧、青筋暴跳,双目喷火,前胸急剧起伏不止,她简直受不了!“这女人!神态如此勾魂荡魄,无月焉能抵挡?”
不理属下纷纷大跌眼镜,慕容紫烟气急败坏,宫装丽人钻进帐篷后该干啥干啥,她现在已经很驾定,只要无月在自己手中,慕容紫烟铁定不敢轻举妄动。和罗刹门硬碰硬这样的蠢事,从来就不在她的计划之中,而慕容紫烟手下这支铁军的彪悍勇猛,更加深了她的这种印象!
下午还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已对精卫队这支千人骑士团的战斗力做了一个客观评估,她认为若是两阵对圆,各以铁骑硬碰硬地冲锋陷阵、搏命厮杀,至少需要动用皇朝最为精锐的宣府铁骑两千人马方可势均力敌,宣辽军一直部署在燕山地区,虽达数十万之众,但真正的宣府铁骑也不过万余人马!
然而据她掌握的情报,罗刹门散布于济南周府及郊外各庄园之中的精卫队至少也有三千人马,加上其他嫡系力量和散布于各地的罗刹门分舵,实在称得上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
对于千禧帝国内部居然潜伏着一股如此强悍的敌对力量,宫装丽人感到了一种深深的不安,甚至有着一种强烈的不满,对皇朝眼下一塌糊涂的状况的不满。
“是该有所改变了!”她心中如是想道。
慕容紫烟一直站在当门骂大街,居然一点儿不觉得累!
此刻精卫队队员们也已经在她骂街的地方搭好一顶华丽帐篷,摘月等人请她入帐,但遭拒。慕容紫烟只是让人把软椅放在帐篷门口,坐下后断断续续地继续骂个不停,直到嗓子都有些嘶哑了,才让摘月等人接替她的工作。
就这样整整折腾了一夜!
难道她疯了么?否则怎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事?其实不然,慕容紫烟自有她的道理,因为这样通宵怒骂,起码可以起到骚扰的效果,令那个女人无法安下心来,和他……调情?
其实所谓“调情”只是她心中的怀疑而已,却被她强迫自己幻想为现实。
性格偏执的人往往有这种倾向,比如怀疑男友对自己不贞,渐渐会把这种怀疑当作事实来折磨自己和男友的神经,搞得自己心神不宁、疑神疑鬼不说,男友也痛苦不堪,怎么解释都没用!
宫装丽人很聪明,这本是她故意安排的一出心理战,用来折磨貌似强悍的对手那根脆弱不堪的神经,自然不会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任凭慕容紫烟和她的心腹在远处怎么骂,她躺在帐篷之中柔软舒适的行军床上照样睡得很香,甚至比平时更香。
敌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不是么?
躺在她对面那张行军床上的无月却是整夜备受煎熬!他口不能言,手脚也动不了,已经够难受了,慕容紫烟心中那股怒火、无奈和煎熬,他也是感同身受!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慕容紫烟白天躺在豪华大马车中睡大头觉,晚上则如上所述通宵骂大街,一路跟踪宫装丽人一行到了渑池。
这几天之中,宫装丽人故意每晚和无月共居一帐,目的是以此来激怒罗刹仙子,让她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进一步失去理智,自己好浑水摸鱼、从中渔利。
入夜,宫装丽人一行下榻于渑池城中最大最豪华的悦宾楼客栈,影儿将客栈全部包下。宫装丽人携无月入住后院观月楼楼上那套最大最豪华的上房,这套上房有卧室、雅厅和厢房各一间,雅厅外朝南那个带木质栏杆的观月台地势较高,向东南西三个方向看出去视野都非常开阔。
观月楼南侧就是后院的南墙,客栈后门就开在该处,南门之外是一条僻静的死胡同。
当然,从客栈南墙外那条小巷对面的一栋民宅楼上、几扇朝北的窗户里,也一样可以把观月台看得很清楚。不出她所料,一群如狼似虎的猎人已闯入那栋民宅,一家子不愿离开,结果房东父子被打得遍体鳞伤、吐血半斗,才在家人的扶持下不得已离去,被赶出家门。
精卫队鸠占鹊巢,选好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之后,恭迎夫人上楼。这些人在关外劫掠弱小部落已成习惯,到中原后夫人虽明令禁止,但千余年来这种生活习性已渗透到族人的骨子里,包括她自己,所以大家偶尔对百姓露出獠牙,她有时也就默许了,只是说明下不为例而已。
慕容紫烟此刻正趴在楼上朝北的窗户上,目光烁烁地监视着观月台上的动静。
原来,慕容紫烟率众进入渑池城中之后,在悦宾楼之外默运灵识,探知后院观月楼四周聚众最多,心知宫装丽人必入住该楼,便立即找到了这栋最便于监视的民宅。
龙战队约有七八百人将观月楼团团围住,禁止任何人入内,连客栈的伙计和掌柜也一样,不过,另外大约有数百高手却并未出现在悦宾楼,不知所踪。
慕容紫烟似乎无心留意这些,因为宫装丽人和无月正坐在观月台上十分悠闲地对月小酌,影儿、魂儿和静儿侍立在侧,传菜斟酒。
一轮弯月斜挂东天深邃苍穹,粉红色月光斜洒在观月台上,和烛光辉映,桃花玉面相映红,是如此诗情画意,平添许多浪漫气息,浑然一幅才子佳人对月吟诗的场景!
平时明月初升之时,慕容紫烟常和无月到梅亭品茗赏月,如今檀郎身边已换了红颜,而且似乎很喜欢这种气氛,对她的态度竟也宛若红颜知己!
慕容紫烟气得牙痒痒地,却无可奈何。宫装丽人举止幽雅,看似很会享受,更为擅长营造浪漫氛围。所有餐具、食材和饮水都是随身携带,金盘玉蝶翡翠瓶,葡萄美酒夜光杯。食材更是十分考究,不是山珍就是海味,这些来自天南地北之物,此刻齐聚在那张八仙桌上。
宫装丽人时而吟诗一首,时而让影儿抚琴一曲,曲调空灵、清婉、幽扬,似能将人带入如梦似幻的仙境之中……
恍惚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沉香,这是魂儿正伴着琴音起舞……
面对兴致勃勃的宫装丽人,欣赏着美妙音律和动人舞姿,无月竟似也有些陶醉。酒至半酣,宫装丽人似不胜酒力,起身竟一把抱起他,穿过雅厅直入内室,随即把门紧紧关上!
慕容紫烟哪里还能待得住?委实担心宫装丽人变成第二个花影,忙飞身掠向观月台上,对着里面又开始骂街!
过了好一会儿,宫装丽人才终于吭声儿,将影儿三女唤入内室之中,并从门缝中探出半张脸儿,对慕容紫烟轻轻一笑,说道:“姊姊,你若再不离开,回到对面民宅里去,萧公子难免要少一根手指了,魂儿,利刃侍候!”
“好,算你狠!”慕容紫烟愣怔半晌,只好咬牙切齿地悻悻而归。
卧室中,宫装丽人静静地靠坐于床头,无月蜷缩于床的另一角,三女侍立娘娘身侧,见她不说话,谁也不敢打扰于她。
半晌之后,魂儿才低声问道:“娘娘,咱们象这样带着萧公子赶路也不是办法,这个罗刹仙子一路阴魂不散,老是这样胡搅蛮缠地纠缠不休,何时是个了局?若是我们一个不小心,被她抓住机会出手抢人,岂非防不胜防?”
宫装丽人却似若有所思,秀眉微蹙地道:“魂儿,我实未想到,爱之一字,竟会让一个如此惊才绝艳的巾帼奇葩、红粉英雄变得如此疯狂,如此不可理喻!唉!所以我奉劝你们好生醒醒吧,尤其是影儿!看看爱这个东西到底会把人折磨成什么模样?记住我的话,以后远离令你们神魂颠倒的男子吧!”
影儿暗自皱了皱眉,却并未说话,魂儿看看无月,似乎有些苦恼,倒是静儿说道:“这个弟子省得,可眼下……”
宫装丽人沉吟半晌,缓缓说道:“以罗刹仙子目前如此浮躁的心态,屡犯兵家大忌,我只需略施小计,便可逗得她团团乱转!只是她已增调生力军前来,力量太过强悍,我又有急务在身,必须尽快赶去处理,无暇设计把她吃掉,委实可惜!不过你放心,我自有金蝉脱壳之法。”
她对三女低声吩咐一番,随后一挥手,三女鱼贯而出。
宫装丽人正在琢磨,无月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罗刹仙子为他如此疯狂?越想就愈觉得他身上的优点似乎多得数不完,嘴角渐渐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烛光下,无月见她一双明眸隔着面纱目光烁烁地盯着自己,心中不由发毛,不禁皱了皱眉,意思似乎是说:“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男人么?”
自从亲眼目睹宫装丽人差点害死慕容紫烟,无月对她的印象已变得非常恶劣,甚至已生出强烈的敌意。
宫装丽人居然似乎也能看懂他表情上显露出来的意思,不禁扑哧一笑道:“我当然见过男人,而且见得太多了,不过呢,我觉得你比所有男子都好看,而且似乎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看……嗯!公子似乎对我很不满呀,是因为我暗算你师父么?”
无月眼眶一红,又点了点头。
宫装丽人正色说道:“我已看出公子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当知欲做大事,绝不能有妇人之仁,为达到正义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才有资格成为人中之龙!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很希望公子能够与我合作,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玉掌轻挥,无月但觉风池穴上一麻,被一缕强劲指力击中,顿时昏迷过去……
由于全副心神都在观月台上,慕容紫烟没有留意到,观月楼楼下龙战队那七八百人,大约每过半个时辰,就要陆陆续续减少近一半,待到弯月渐渐西沉之时,虽然环绕观月楼的数十顶帐篷仍在,却已渐渐人去帐空!
忽然,悦宾楼大门和东西南三道侧门同时打开,分别驶出四辆马车向四道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变起仓促,慕容紫烟忙遣摘月等人率属下分头拦截马车,自己则向观月楼疾掠而去。
掠上观月台,她正待闯入雅厅查看,却听雅厅对面内室中传来宫装丽人慵懒的话音:“我说姊姊啊,你整夜嚷嚷还不够么?你不累,小妹还想睡哩……”边说边连打几个哈欠。
慕容紫烟厉声道:“半夜三更的,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宫装丽人慵懒地道:“小妹的属下有要事离开,需要姊姊同意么?对了,姊姊的宝贝儿萧公子此刻就和小妹挤在一个被窝里,姊姊最好不要胡乱闯进来,也不要截留小妹那些属下,否则……”内室中随之传来无月“嗬嗬”一阵含含糊糊的呻吟声,似乎被丽人弄疼了某处。
慕容紫烟心痛不已,忙道:“你……你可别乱来!我答应你就是。”
宫装丽人腻声笑道:“这就对了嘛!其实……其实萧公子细皮嫩肉的,模样儿也讨人喜欢,姊姊只要做得不太过分,小妹怎舍得伤害他呢?啧啧……啧啧……”话声之后似乎是亲嘴发出的那种声音。
慕容紫烟心慌意乱地急道:“无月还小,还不行的!你千万莫要打他的歪主意,否则我非撕了你不可!”
宫装丽人又是一阵哈欠,慵懒地道:“小妹困得很,实在没功夫和姊姊闲聊,请回吧,小妹还要继续睡觉呢!”话音显得有些沉闷,听起来有点模糊不清,就像用被子裹住脑袋说话一般,难道因冬天天冷,宫装丽人有蒙头睡觉的坏习惯么?
慕容紫烟有些犹豫,实在怕自己离开后,宫装丽人对无月做出什么“非分”举动,却听丽人又说道:“姊姊若是再不走,我可要脱萧公子的裤子啦……”
慕容紫烟只好悻悻地掠回民宅,继续趴在窗户上监视。
这时摘月等人也已陆续返回,向她汇报说,四辆马车上都只有一名白衣人赶车,车中空无一人,这四个白衣人无一漏网,全部被抓回。
慕容紫烟亲自审问了一下,这四人都是年约三旬的白衣男子,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功高手,以她的眼光,从四人手上的老茧等特征,判断出这些人必定都曾经历过惨烈厮杀的军旅生涯。但是和摘月、飞霜、彩虹以及她们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精卫队队长们相比,可就差了好几个档次,所以抓回他们基本没费多大劲。
慕容紫烟一问之下,和宫装丽人的说法一样,奉命外出办事,想起宫装丽人的威胁,她倒也很大方地把四人放了。
哪知不过一刻钟功夫之后,又有四辆马车分四个方向同时驶出悦宾楼,慕容紫烟只好如法炮制,整个过程和结果,跟上次完全一样,宫装丽人和无月仍在观月楼楼上内室中,慕容紫烟掠上观月台呼唤时,宫装丽人似乎都有些懒得理她了,哈欠连天、三言两语地把她打发走了,声音显得愈发沉闷,一付蒙头大睡,瞌睡兮兮的模样……
就这样,大约每隔一刻钟时间,这样的事情就会重复发生一次,见摘月等人整夜疲于奔命,来回折腾,慕容紫烟觉得这也不是办法,干脆就让摘月分遣四个队长率手下守住四道城门,白衣人可以放行,但是若发现宫装丽人和无月的踪迹,便必须设法拦截,并马上向她汇报。
在第八批马车驶出悦宾楼,慕容紫烟又过去查看时,观月楼内室中竟传出“宫装丽人”销魂的呻吟声!
呻吟声虽隔着被子,显得模糊低沉,但慕容紫烟听力何等敏锐,不禁大惊失色,心想这女人莫非正在非礼无月?这还得了!忙厉声喝道:“你在干嘛!快放开他!”
内室中的呻吟声嘎然而止,只听“宫装丽人”娇慵无限地嘟囔道:“你这个宝贝儿睡觉不老实……摸……摸到我那……啦,噢……小妹已经把他踢一边儿去了!嘻嘻!姊姊啊,你别老是过来吵醒他好不好?每次吵醒了他,他……都要在小妹身上乱摸……”
慕容紫烟不敢再大呼小叫,只是倾耳聆听着内室中的动静,闻得内室中渐渐鼻息匀匀,心知二人又睡着了,这才放心地返回那栋民宅楼上。不过至此之后,当再有马车驶出客栈,慕容紫烟过去查探时,不便再唤醒二人,只是放出灵识,探知二人尚在内室中即可。
如此这般,重复的次数多达十多次之后,便给摘月手下那四个队长等人造成一种思维习惯,认为这不过是对方的疑兵之计,再认真的人,对出城马车的搜查难免也会变得松懈了一些。
可是战场形势一向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才能迷惑敌人,对于“兵者、诡道也”这句话的理解,天门之主已达诸葛孔明那等境界……
在黎明前最黑暗那一刻,悦宾楼又有四辆马车同时奔向四个城门。
这时连慕容紫烟也变得有些掉以轻心,掠上观月台用灵识探知二人尚在屋里,老是如此来回折腾,慕容紫烟倍感不耐,漫不经心地对着内室中喊到:“妹子不是很想睡觉么?老是玩儿这一手烦不烦啊?天亮了,该起床赶路啦!”
内室中没有任何回应,她又唤了几声,仍是一片沉寂。
慕容紫烟有些吃惊,忍不住冲进雅厅之中,对着内室房门喝道:“你若再不回答,我可要闯进来啦!”
她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屋里还是无人答话,她再也忍不住一脚踢开房门,冲进内室之中!
屋里虽然仍有些昏暗,但慕容紫烟目光何等锐利?一眼看去,她不禁一阵天旋地转!
内室中哪有宫装丽人和无月的影子?
一个三十多岁、颇有点姿色的妖艳丰腴妇人和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抱作一团,正钗横发乱地躺在榻上,也许夜间活动得过于劳累,这会儿睡得象两只死猪,此时刚被她的踹门声惊醒!
慕容紫烟大惊失色,忙上前掀开棉被抓人,谁知这对男女竟是一丝不挂,象八爪鱼一般紧紧抱在一起!妖媚妇人“啊哟”一声惊叫,双手捂胸,惊恐地叫道:“你……你是什么人?闯……闯进来干嘛?”
慕容紫烟一时也看得面红耳赤,忙扯起床单,裹住妖媚妇人那波涛汹涌、雪白丰腴的诱人体态,提着她掠出观月楼,将妇人交给飞霜手下一名精明强干的精卫队长,吩咐她立即仔细审讯这个妇人。
慕容紫烟心急如焚!
她马不停蹄地环绕整座客栈搜查了好几圈,却一无所获,宫装丽人似乎已带着无月不翼而飞?
此刻天色尚早,西方地平线只是微微泛白,那点淡蓝色微光尚不足以唤醒这座沉睡中的古老市镇,由空中看去,客栈四周的街巷之中仍笼罩着一层清冷的薄雾,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传来的几声公鸡打鸣,才算稍稍打破暗夜的寂静,唯有客栈北门外有几个苍蝇大小的黑点在移动,响起一些拖动桌椅的“吱吱嘎嘎”声,以及锅碗瓢盆轻轻撞击的“当当”声,再然后有几缕炊烟冒起……
慕容紫烟循声而至来到客栈北门外,见对面街道上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在布置摊位,有卖烧饼的,有卖豆腐脑的,还有卖豆汁包子的,此刻正围在火炉和蒸笼边忙碌着。此外,沿这条街道往东十余丈之外有十多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零散地或坐或卧在路边,等待着早起的行人施舍。
她心中空落落地,但觉一片茫然,信步横跨街道走到一个老人的摊位前。这四个摊贩都上了些年纪,经年累月的操劳和风吹日晒在他们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风霜痕迹,一看即知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她面前这位老人的笑容很开朗,似乎认为每日如此早起操劳,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是再平常不过之事,见慕容紫烟走来,忙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姑娘,起得凭早?呵呵~灌汤包子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蒸熟,要不姑娘先坐一会儿,我给您倒一碗豆汁,不收钱的。”
慕容紫烟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道:“这地方的乞丐倒真是勤快啊,这么早就上街乞讨了。”
老人叹道:“他们也是没法子啊,天下不太平,到处闹饥荒,逃荒的人太多啦,若是来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唉!说起来怪可怜的。”
慕容紫烟信步向东走去,首先见到的是两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乞丐,尚有些睡眼惺忪,懒洋洋地坐在路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见慕容紫烟走来,忙作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模样,对她说道:“这位姑娘,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都三天没吃东西啦,家里小弟身患恶疾,若再不找大夫看病,眼看着就要病死啦!您就行行好吧……”
慕容紫烟目光一扫,果然在他俩身后躺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污秽、下半身满是脓疮的小乞儿,此刻仍在睡觉,那两条腿……天啊!肿得比他的腰还粗,以至于不得不把裤管撕裂到大腿部位,腿上皮肤如久旱多年的土地一般,裂开一道道筷子那么宽的口子,露出里面一条条黄褐色腐肉,仍不时向外溢出乳黄色脓液,散发出阵阵恶臭,显得既恐怖又恶心!
慕容紫烟毕竟是女人,她虽嗜血,但也是新鲜的血液,而非这种……不禁恶心得差点呕吐,忙扔下一锭银子,捂住鼻子和嘴巴赶紧走开!
再过去一丈开外,是一位衣衫褴褛,但面目慈祥的老妇人,带着一个十多岁的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儿正在行乞。这个小女孩儿虽然经过风吹日晒,脸上肤色黝黑,但眉目倒也清秀,慕容紫烟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抬眼四望,其余那十余个乞丐也都个个面目陌生,别的不说,仅凭这些乞丐的眼神,她也能看出他们绝非萧无月。
慕容紫烟摇了摇头,心中无比烦躁,只好快步回到那栋民宅之中。
据那位妖媚妇人交代,她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昨夜大约丑时时分,被客人身边一个美貌姑娘叫醒,给了她一锭二十两重的金子,让她带着客栈中一个名叫小八的小伙计摸黑来到观月楼上内室之中,要她和小八脱光了衣裳钻进被窝,最后特别嘱咐她和小八,“你俩若是听见有人在外面呼叫,便把头捂在被子里按我刚才交代的意思回话,最好少说话,尽量用“嗯”“啊”之类的声音来敷衍来人。”
老板娘经营这家客栈半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自然惊喜万分,连连答应!等那位美貌少女离开之后,兴奋之余,不由得饱暖思淫欲。她膝下无子,似乎老天跟她过不去,连生三胎都是女儿,小八长得眉清目秀,而且聪明伶俐,原本是她的远房侄儿,八岁上被过继给她夫妇俩。这两年丈夫在房事方面越来越差,得不到满足的老板娘渐渐打上了继子的主意,时常趁没人,便和他眉来眼去地相互调情。
老板娘虽徐娘半老,但依然风韵犹存,颇有几分姿色,令小八也垂涎三尺。昨夜那样脱光了身子挤在一个被窝里,犹如干柴投入烈火,哪里还能忍得住?一时间颠鸾倒凤地猛干起来!虽然好事时常遭到慕容紫烟的骚扰而中断,但依然春风五度之后,才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直到被慕容紫烟踹门时发出的巨响声惊醒。
慕容紫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夜宫装丽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大闹空城计,趁自己的人开始有些松懈之际,早已不知何时摸黑闪到何处去了。而这对奸夫淫妇却吸引住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自己居然对此浑然不觉!
慕容紫烟恼怒至极,当即派人将悦宾楼掌柜抓来,逼着老板娘当着丈夫的面,一次次地勾引小八和她淫媾。看着小男孩挺着一根嫩屌一次又一次地捅进老婆的大毛屄,肏得老婆淫叫不已,嫩屌在老屄里面一次又一次地射精,掌柜的不禁羞愤欲死!
尤其慕容紫烟还要老板娘坐在男孩身上,老屄套进嫩屌,一边喂男孩吃奶一边交媾……
待二人完事后,慕容紫烟臻首轻轻一摆,心领神会的飞霜素手轻挥,寒光一闪,弯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影,眨眼间刀已归鞘。又过片刻之后,小八才人头落地!
这也是慕容紫烟多年来一直遵守的规矩,谁敢欺骗于她,杀无赦!当然小八也不能说是完全无辜,这也算对他贪财好色的报应吧!
慕容紫烟心中有个更加恶毒的主意来惩罚老板娘,吩咐飞霜派人将她带走。
接下来慕容紫烟下令全城大搜查,连县衙也不放过。于是,渑池城中一时间鸡飞狗跳,被一伙凶神恶煞的蒙面人强行闯入家中,翻箱倒柜地找寻着什么,重复地询问着一句话:“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蒙面女子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好在这些人倒是没有抢劫任何东西,也没有像以前遇到的强盗那般奸淫妇女。
整整一上午,搜遍了这座小城,依然没有发现宫装丽人和萧无月的任何踪迹,二人连同影儿三女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龙战旅那些高手们早在夜间便走完了。县衙那些衙役和捕快们那是精卫队的对手?个个闻风而逃,县官也被揪到大堂之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伙蒙面强人在自己的后院四处搜查,心中暗自怀疑这伙人是不是来自绣衣阁的绣衣使者,到这儿查获自己贪污的赃款?不禁吓得瑟瑟发抖!
由于动静太大,有些担心过于惊动官府,慕容紫烟只好下令撤退,继续往东搜寻萧无月的踪迹。
双方这一轮交锋,慕容紫烟堪称惨败。人未救出,反而损兵折将,损失近五百名精卫队勇士,自己也受了点伤。
她是一位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统帅,对于如此惨败,她总结出来的教训是:首先,这次行动自己过于轻敌冒进,屡遭对手埋伏。其次,对手实力强劲,算得上中原最为强悍的武装组织,纪律严明、团队合作极佳,的确不好对付,是一个绝对不容小觑的厉害对手!
当然,她没能总结出最为重要的一条,那就是无月的因素。身经百战、曾屡陷死地而后生的她,数次由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慕容紫烟,一向智勇双全,岂会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本次行动之所以如此心浮气躁,完全是因无月身陷敌手,宫装丽人更是使出种种手段来激怒她,令她心情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对眼前形势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所致。如果再来一次人质交换,她百分百还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过这一轮交锋,慕容紫烟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处处与自己作对的神秘人物已经露面。罗刹门情报组织“黑鹰堂”一向效率极高,经过多方打探,种种迹象显示,这位宫装丽人来历不凡、身份尊贵,人称“云梦娘娘”,她掌控下的天门实力非常庞大,甚至连皇上的密探组织绣衣阁也不敢招惹她,但她的老巢位于何处,却始终查不出一个究竟。
云梦娘娘的武功,慕容紫烟已见识过了,几乎和自己在伯仲之间,除了实战经验无法和身经百战的她匹敌之外,其他各方面都相差极为有限,而且心机极深,足智多谋,心狠手辣。虽未见过她的容貌,但仅凭感觉,慕容紫烟知道她必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也是令慕容紫烟最为揪心的一个问题。
“但愿无月的魂儿莫要被这个女子给勾走了!”慕容紫烟如是想到。
令慕容紫烟烦恼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她根本找不到这个所谓云梦娘娘的软肋,自己虽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始终找不到下口之处去主动攻击对方。于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把目标先瞄准地门,这个被天门控制之下的门派,希望能由此找到有关云梦娘娘更多的线索。
第016章
复仇之战
无月醒来时已是辰时时分,此时已天光大亮。他睁开眼睛,入眼是黑云涌动、阴沉沉的铅灰色天空,和他入梦前的景象迥异,一时闹不清身在何处?入耳是一片哭天抢地的喧哗之声,他忙四处打量,发现周围街道上显得异常混乱,也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
看看右前方悦宾楼客栈大门,他终于有了些印象,“我不是睡在客栈后面那栋楼上的么?何时躺到外面街道上来了?”
再看看自己,竟是躺在路边一颗大树下,想翻身坐起,手脚却不听使唤,双腿更是完全失去知觉一般,且裸露在外,上面竟长满脓疮,缕缕脓液仍在不断溢出,一股刺鼻的恶臭阵阵传来!
在他屁股下面绑着一个小四轮车,车前绑着一根绳子,似乎是供人拉着走的。他张口想问身边那两个少年乞丐,自己怎会忽然变成如此模样?才想起自己根本无法说话,早在华山之上就成了哑巴!
他大概回忆了一下,最近已有过三次“非正常入睡”的经历。第一次是在宫装丽人的奢华园林中醒来,发觉自己浑身瘫痪;第二次醒来时发觉自己在华山之巅的囚笼之中,进而变成哑巴;第三次醒来时已进一步沦落在渑池街头,在瘫痪和哑巴的基础上,又添上一身恶疮!
按习惯性思维逻辑,他接着想道:“照此趋势下去,若再来第四次,我该出现在……自己会变成……”念及于此,他不禁冷汗直冒,从此对睡眠和常人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埋下变成夜猫子的严重隐患!
忽然在客栈大门处闪过一条非常熟悉的娟秀身影,那不是彩虹么?他欣喜若狂,却喊不出声音,连想朝她挥挥手都无能为力,心中不禁焦急万分!
大约在中午时分,他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紫烟的马车从自己眼前的街道上隆隆驶过,摘月、飞霜和彩虹三人骑着骏马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精卫队铁骑们整齐的行列,一一从自己眼前疾驰而过,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响成一片,不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东门方向,除了马蹄扬起的尘埃,再也看不见精卫队那些骑士们的身影!
令萧无月泄气的是,慕容紫烟坐在马车里也就罢了,可这千余骑士,包括摘月飞霜彩虹三人,竟无一人肯看上自己哪怕一眼!而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引起她们的注意!
此刻他的心情,可说是沉落到了谷底!
若是他得知,凌晨时慕容紫烟曾由他身前不过一丈之外,捂住鼻子嘴巴匆匆逃开,一定会气得吐血数升!若是再被他知道,慕容紫烟在他腿上匆匆扫过一眼之后,压根儿就没看一下他的脸,更是非得活活气死不可!因为他的脸上并未经过多么精妙的易容,只不过满脸被抹上了许多擦不掉的污秽而已!
一阵沮丧之中,他忽然发现一个揪心的问题,“北风姊姊呢?她一向和夫人形影不离,为何唯独不见她?艾尔莎也不见!按说已过去二十多天,她们早该回到夫人身边了呀?难道她俩……”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阵巨大的悲伤掠过心头!
慕容紫烟两次与轻而易举便可救出萧无月的良机擦肩而过,实在令人扼腕叹息!这看似偶然,实则必然。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云梦娘娘,慕容紫烟只做到了知己,而不能知彼。反观云梦娘娘,在她书房中巨大的档案架上,有关慕容紫烟相关资料的卷宗多达四十八卷、六百九十八章,摞在一起有三层楼那么高,共有一万多页!
在这些卷宗里,从慕容紫烟在燕京王家的闺中生涯开始,一直到最近她在济南府周宅中的生活细节,分门别类地详细记载着她的日常生活习惯、爱好等等,连她喜欢用什么样的碗碟和杯筷,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唯一空白的内容,是她在王宅之中的过往经历,因为罗刹仙子似乎是在十九岁那年突然空降到王家之中。唯一可能知晓详情的王老爷和夫人均已过世,子女们只知她是父亲故交之女,自幼被父亲收为义女,至于是哪位故交,就没人知道了。所以,罗刹仙子十九岁之前的人生经历,再也找不到任何知情人。即便是萧无月名下的卷宗,也多达数千页之多!
所谓成功,有时看起来象是撞大运,实则不然!本质上,成功是机会遇上一个有准备的人,是由无数的心血和汗水堆砌而成的。为了获得这些资料,这位云梦娘娘动用了上千名经验丰富的职业情报人员,花费了大量资金,以获得第一手原始资料。而她本人则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亲自对这些似是而非,有时甚至相互矛盾的信息加以分析、整理和归纳。
所以说,慕容紫烟和云梦本轮交锋的失败和不走运,归根结底,还是偶然之中必然的结果。云梦娘娘的手段也许令人不齿,但不可否认,她的确是值得慕容紫烟尊重的对手!
就如同许多生性懒惰,却成天盼着机遇砸到自己头上、从而一飞冲天的人一样,做事粗心大意、不求甚解,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这类人要想成功,跟买彩票中大奖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作为一名杰出的统帅,这位神秘的云梦娘娘似乎有着一种赌博式险中求胜的性格,喜欢把激烈交锋的取胜之机,置于一条令对手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则万劫不复的分水岭上,或许这样的胜利,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快感?
当然每一轮豪赌,都是建立在她知己知彼基础上的。就好比一盘棋局,她早已布置好陷阱,使得对手有九成九的几率会选择钻进去,她才会开赌。直到目前,她就像赌桌上的大庄家,已赢得钵满盆溢。可云梦毕竟赌的是人性,而人性是最复杂易变的,她还能继续高歌猛进地赢得赌局么?
两个少年乞丐得到慕容紫烟一锭银子,似乎特别高兴,中午跑到酒楼买来两只肥得流油的烧鸡,坐在萧无月身边大啃起来,见他看着马队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个子瘦高的少年乞丐撕下一只鸡腿,递到他的嘴边笑道:“别看啦!那些人可凶得紧,吃点东西吧,这鸡腿可香啦!今天一大早就讨到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全是你的功劳呐!”
萧无月此刻肚子虽饿,但连手都抬不起来,哪有心情吃饭?便摇了摇头。高个少年乞丐劝道:“你病得这样厉害,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听哥的话,把鸡腿吃了。”萧无月还是摇头。
离他一丈之外,坐在老妇人身边那个女孩儿正睁圆了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见他不肯吃东西,便走过来从高个少年乞丐手中接过鸡腿,放在萧无月嘴边,并在他嘴唇上蹭了几下,示意他张口。
萧无月本想摇头,但抬眼见女孩眼中一片纯净,露出异常关心的神色,不忍拒绝她的好意,这才张开嘴啃起来,女孩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喜悦之色。
啃了两口,他忽然想起什么,冲鸡腿和女孩努努嘴,示意女孩也吃点。女孩摇摇头,坚持喂他吃完之后,才又回到老妇人身边,从她身前的罐子里掏出十来个讨来的铜板,到对面包子铺里买来几个包子和老妇人分食。
萧无月就这样四仰八叉地一直躺在路边,他一向温文守礼,觉得这样实在很不雅观,可身子休想移动分毫,又无法说话,想找人帮忙把双腿并拢都有所不能,感觉自己形如废人,唯一用处就是给那两个少年乞丐充当招牌,以他这副凄惨模样来吸引路人的同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他俩才肯收容我的吧?”萧无月心中如是想道,“可我又怎会变成这副模样的呢?”
从早上醒来开始,他就这样看着给大地没能带来多少温暖的太阳,从东天慢慢移到他上方的那蓬树枝之上,他从未发觉半天的时间竟如此漫长,又是如此无聊,他的目光由身前的阴影移向阳光照射得到的地上,发觉树影之间那些光柱之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空中盘旋飞舞,他盯着看了半晌,看得头都晕了,“是肉眼难辨的小虫?还是空气中的粉尘?”
想着自己呼吸的是如此污浊的空气,他心中又是一阵难受。大概世道不太平,穷苦人太多的原因,他这副模样也没能给两个少年乞丐带来多少收益,或许是路人们觉得,这两个小伙子年轻力壮地出来乞讨,有好吃懒做的嫌疑?
大概是因为午后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光,街上路人熙熙攘攘,一个妇人牵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从他身前走过,小孩好奇地看着他,他冲着小孩笑笑,那个妇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厌恶之色,如避瘟神般拉着小孩快步离去!他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随即发觉不仅那位妇人,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男女老少都要看他一眼,眼中除了嫌恶之色,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或许这些人觉得有人比他们还惨,心中多少有些优越感?
可就是没人肯在他身前的罐子里扔进一个铜板。
这些人大都是些穷苦百姓,往常当他在周府大门外看见这些人的时候,他心中总是充满了同情和怜悯,遇上乞丐他会施舍一些钱,遇上饥荒他会在院门前组织施粥、赈济百姓。
然而此刻他觉得这些人比自己幸福得多,他们可能一日三餐吃不饱也穿不暖,但至少能走路也能说话。他忽然发觉这两件再平常不过之事,对他来说竟是如此奢侈。
更令他难过的是,在自己变得比这些可怜人更加可怜的时候,在自己需要同情和安慰的时候,这些人不仅不可怜自己,反而个个都露出令他无比难受的表情,他心中隐隐有些悲哀,不禁想起那天夜里慕容紫烟和他的那段对话。
当时他说:“……好多百姓为求得一口温饱,在各个城镇、乡村,卖儿鬻女的人家随处可见,难道您一点儿也不可怜他们么?”慕容紫烟愤愤不平地回答他:“我可怜他们?谁又来可怜我!”
又想起那晚慕容紫烟对他说的另一句话:“我不是一直要你记住,为达目的要不择手段,踩着敌人尸体一步步走向巅峰,这才是大英雄!心怀妇人之仁,觉得这也可怜,那也可怜,也许哪天在背后捅你一刀的,就是你曾经可怜过的人!”
此刻这些路人厌恶的目光给他的感觉就是一把把盐,在他被捅得遍体鳞伤之后,又在他的伤口上一次又一次地撒盐!他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变得如此讨人嫌,感觉自己已被世界遗弃。
那个衣衫褴褛、肤色黝黑的女孩很文静,低着头静静地坐在老妇人身边一动不动,货郎挑着的日用杂货、铺子里五颜六色的布匹和漂亮的首饰玩物,以及熙来攘往的路人们,似乎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只是偶尔抬起头看他一眼。
在萧无月印象中,这是半天多以来唯一没有嫌恶之色的目光,多少带给他些许温暖。他注意到祖孙俩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跟他一样,两个人也都是哑巴?
不过才到申时阳光便已无影无踪,街上顿时变得昏暗,寒风渐起,往他脖子里乱钻,他打个寒颤缩缩脖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只火炉。
好容易挨到天色渐晚,除了清晨讨得慕容紫烟一锭银子之外,这两个少年乞丐和萧无月再没有多少收获。或许是因为那个小女孩儿长得更为讨喜,祖孙俩倒是收获颇丰,已在收拾着准备离去。
看看已是掌灯时分,高个少年乞丐叹道:“看来今天也就这样了,我们也回去吧。”说完将萧无月身下小四轮车的后挡板支起来,把他身子扶正坐好,背靠挡板,又用绳子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后捆在挡板上。
把这一切弄好之后,他拿起车前绑着的那根绳子,拉着萧无月缓缓向北街走去。
悦宾楼位于渑池城中轴线上,由客栈往北的北街是渑池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段,其中段东侧便是县衙,再往北走到十字街口,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广场,四面各挂着一排灯笼,使得这个广场成为全城最为亮堂之处,四面街道上商铺栉比鳞次。广场东侧摆着两排各种各样的小吃摊,有卖豆腐脑的,有卖馄饨的,等等,不一而足,五花八门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广场西侧则主要是杂耍表演,靠南这边是一个耍猴戏的老人,围观者只有寥寥数人。再过去是一个壮汉表演顶杠,杆上还有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儿,抓住杆顶一根横枝,正在表演倒立和顶碗等诸般杂技,周围围的人很多,女孩儿的精彩表演不时博得阵阵掌声,可是肯掏腰包给几个铜板的人却寥寥无几。当表演结束,壮汉打着罗圈揖讨赏钱时,围观人众便一哄而散!
高个少年乞丐不由得摇了摇头,叹道:“真是人心不古啊!这么精彩的表演都挣不到钱,我们光靠乞讨,岂不是更难?”
他身边身材瘦小的少年乞丐答道:“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谁还顾得上谁啊?对了,你讨来的银子可别花光了,明天东街的张大头又该来收例钱啦!莫到时没钱上交,就要被他那伙人赶出东街这个好地段啦。”
高个少年乞丐闻言,不禁有些愤愤地道:“真没想到做乞丐也要分等级,别说丐帮中那些中高层人物不用出来讨饭,住的却是大宅,吃香喝辣的,就是张大头这帮低层跑腿的日子也一样过得挺滋润!我们早起晚归、风吹日晒地好不容易讨来一点钱,他们还要按比例抽成,真是天理何在啊!”
他俩拉着萧无月所过之处,妇人和姑娘们皆露出极其厌恶之色,如见瘟神一般纷纷掩鼻闪避。高个少年乞丐原本还想趁此地夜市热闹捞点外快,见状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值寒冬,大冷的天,萧无月双腿裸露在外,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可偏偏忍不住时不时地就要低头看两眼,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冷,不禁绝望地想道:“看来我这两条腿,真的是被人给废了!要不怎会连冷的感觉都没有?”他原本指望自己只是被施加了某种禁制而已,可眼下看来这种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因为被施加禁制不过是无法动弹而已,不可能四肢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穿过广场继续前行,越往北街道上越昏暗,行人也渐渐稀少。行出数里之外,路面变得崎岖起来,道路两旁的房屋也是破烂不堪,看似进入了一片贫民窟。一路行来,铅灰色雾蒙蒙的昏暗天光下,道路东侧渐渐现出一座破庙的轮廓,两个少年乞丐拉着他径直向破庙走去。
萧无月被拖入破庙大殿之后,举目四望,大殿四壁斑驳一片,屋顶瓦片稀疏,从无数缝隙处露出星星点点的月光,也不知这座破庙已有多少年未曾整修过了。在正对大门的台阶上,有一座破旧不堪的神龛,神龛上供奉着一尊高大的如来佛像,佛像金身同样斑驳破旧,到处都是被漫漫岁月腐蚀过的痕迹,看似摇摇欲坠。在大殿两侧的阴暗处,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大堆衣衫褴褛的乞丐。
萧无月心中暗道:“看来今晚只有在这个脏兮兮的大殿上睡了。”
谁知两个少年乞丐拉着他绕过神龛,转到神像身后,穿过一道小门进入后殿。后殿同样破败不堪,中间是一个大约有六丈见方、杂草丛生的天井,周围在北东南三侧排列着十二间厢房,二人把他拖入东南角最靠里的那间厢房之中,放下他之后,二人自顾自地走进东厢房里睡觉去了。也许他俩也嫌萧无月腿上的脓疮太臭,不愿和他同居一室,他倒落得享受一个单间的待遇。
由于破庙中各处皆有坡道相通,他所坐的四轮车可以畅行无阻。厢房中四壁萧然,只在萧无月身下的屋角处铺着一堆稻草,不过好歹也能遮风挡雨,比破烂的大殿中又好得多了。既已落魄至此,他的心已变得麻木,什么也不愿去想,躺倒便睡……
半睡半醒之间,倏地“咔嚓嚓”一声惊雷,宛若在耳边炸开!
萧无月抬起头来,仅剩窗框的窗外闪过一道蓝色闪电,长长的电尾几乎窜进屋里,耀眼刺目!惊雷拖着“轰隆隆”的尾音滚滚而过,大雨瓢泼而下。
“哗哗哗”豆大雨点落地声、“呜呜呜”地狂风呼啸声中,伴随着天井中树枝“噼噼啪啪”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大树被风刮得深深地弯下了腰。
天际又传来一阵如同洪荒巨兽沉闷之极的粗喘声,他刚才但觉耳鼓差点被震破,想捂住耳朵却不可得,唯有眼睁睁地看着暴怒的老天继续积蓄着力量。
又是一道刺眼的蓝色闪电,由黑沉沉天空窜向地面某处,把漆黑一片的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更响的炸雷!
天井中一颗槐树被闪电击中,粗壮枝干断裂,发出“喀嚓”一声巨响,轰然坠地!
天地之威,竟至于斯!
萧无月无助地匍匐在稻草堆中瑟瑟发抖,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
雨势过大,由露出不少缝隙的屋顶滴落到他的身上、脸上和脖子里,门外也有雨水漫进屋里,渐渐浸湿了他身下的稻草,进而又浸湿了他的衣衫,狂风呼啸着从空洞的门窗刮进屋里,冰冷刺骨!
寒冷,由此而来的饥饿感,老天暴怒的咆哮周而复始。他惊恐无助地躺在地上,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只盼早些睡着以逃避一切,也不可得……
这一夜都是怎么过的?闪电雷鸣声中好容易神智模糊,半睡半醒之间,依稀恐怖梦境再现:由墨汁凝结而成的天空,可以绞断他灵魂的刑架,无情地永无休止的捶击,隐约的呼唤、欣长的身影,元神离体而去……
梦中比现实更加恐怖,他被吓醒过来,怔怔地盯着窗外同样惊心动魄的世界,听着天井中不时传来树枝被狂风刮断、被闪电打断的“喀嚓劈啪”声,感觉自己就象汪洋大海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小舟……
总算挨到天蒙蒙亮,风停雨歇,萧无月刚睡着不久,又被大殿之中一阵喧哗声吵醒,接着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说道:“伙计们,该去站街啦,咱们走!”
于是萧无月又被两位少年乞丐拖出破庙,贫民区这条土路经历昨夜一场大雨,变得泥泞不堪,小车车轮卷起泥浆无情地甩到他的身上、甚至脸上,他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他的眼神空洞、麻木,残废、苦难和折磨令他变得自暴自弃,有些赌气地想道:“还有没有什么更倒霉更可怕之事?都一次性来个够吧!”
经过一路艰苦跋涉,他被拉到东街那个老位置上,开始了第二天的乞讨生涯。他对路人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已产生深深的敌意,索性闭眼来躲避这个讨厌的世态炎凉的世间。这个尘世在他幼年时便曾经抛弃过他,后来曾对他敞开温馨的怀抱、露出慈爱的笑脸,继而又象扔垃圾一样再次将他随手抛弃,眼下这个尘世同样也很厌恶他、嫌弃他。
所以他几乎整整睡了一个白天。
晚上回破庙的路上,他无意中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已有些力气,可以活动了!他心中暗喜,“看来这个世道尚未完全将我遗弃!”随手捡了一根昨夜被劈断落地的树枝。
在被拖入自己那间厢房时,萧无月注意到,那位老妇人祖孙俩就住在自己隔壁的南厢房里。
两个少年乞丐放下他正待出屋,萧无月忙伸手拉住高个少年乞丐,对他做出一个写字的姿势,又用手指了指积满了泥浆的地面,然后用树枝在地上龙飞凤舞地写道:“两位兄长如何称呼?为何照顾我?知道我是谁么?”写完之后又用树枝把地上泥浆抹平,以便再写。
身材瘦小的少年乞丐说道:“我叫肖平,他叫肖天,是我大哥。昨天凌晨我俩去东街占街的路上,发现你满身流脓昏倒在路边,奄奄一息,见你怪可怜的,便收容了你,跟我们兄弟俩一起乞讨,你这付模样惨不忍睹,容易引起路人的同情。至于你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萧无月在地上写出自己的姓名,感觉并非所有世人都厌恶自己、将自己彻底遗弃,虽然这兄弟俩并非完全处于怜悯才肯收容自己,而是另有动机。
肖天笑道:“哦!你叫萧无月啊?你现在手上已经能使劲,我们可就轻松多了,以后你可以自己推着小车的轮子行动,如果你累了我俩再来拉你走。”
整整闷了许多天,终于想出这个和别人交流的法子,萧无月很兴奋,不断地写字询问着,想把周边环境了解得清楚一些,兄弟俩倒也颇有耐心,不厌其烦地向他解说这个小城里的相关情况。
也许是听见兄弟俩说话,想过来看看究竟,隔壁那个身材欣长、一身邋遢的女孩儿不知何时已来到萧无月身边,好奇地看着他在地上写字,一时忍不住好奇,到天井中捡来一根树枝,也在地上写道:“你叫萧无月?”
萧无月点点头,写道:“你呢?”
女孩儿写道:“我叫小雨,隔壁老太太是我奶奶。”
同是天涯沦落人,萧无月不忍心问她何以会逃离家乡,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只是写道:“你不会说话么?”
小雨写道:“嗯!我跟你一样,也是哑巴。”
她的回答给萧无月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冲击,他心里不由一沉:“看来我以后真的要与哑巴为伍了!唉!”
小雨又写道:“愿不愿跟我学哑语?”
萧无月知道哑语的意思,就是一种用手势来表达的语言,心中一阵难过,纵然万分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依然还是写道:“好!”
于是小雨从最基本的日常用语开始,一边比划手势,一边用树枝在地上写字,说明这种手势在哑语中的含义。每种手势小雨都会重复三遍,萧无月的悟性和记忆力都非常惊人,很快便能学会并记住。
从此每天黄昏收摊之后,小雨都会带他早早地回到破庙中,教他学哑语。聪明的萧无月只用了六天时间,便通通学会了。
这个世界忽然将他拒之门外,堵死他的所有出路之后,又缓缓为他的心灵开启了另一扇门,他那麻木的愤世嫉俗的灵魂也在缓缓复苏。
在教会萧无月哑语之后,虽然有了一个可以沟通的小伙伴,但小雨却似乎无话可说。萧无月身边只有她一个年纪相仿、又可以自由沟通的朋友,便时常用哑语逗她说笑,小雨的“话”才渐渐多了一些,有时也和他聊聊天解解闷儿。
在流落街头的第十天上,也许是受了风寒,萧无月病了,浑身高热不退,还时常陷入昏迷之中,已无法上街乞讨。肖天兄弟俩讨来的那点东西,自己都吃不饱,成天饿得头昏眼花,在这数九寒天里,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很难说,哪还顾得上他?
于是,萧无月陷入了生存的危机,一天之中连饭都吃不上两口,肖天兄弟俩哪还有钱给他看病?
好在隔壁小雨祖孙俩伸出了援助之手,把自己辛苦一天、忍饥挨饿讨来的一点食物挤出一半给萧无月吃,小雨更是常常守在他身边,无微不至地照料他,想方设法讨来些钱,抓药熬药喂他服用,并为他敷冷毛巾退热。
四五天之后,萧无月的病势才渐渐好转,精神反而比生病前还好了一些。
但小雨却渐渐地变得更加沉默,虽然仍常来萧无月的破屋里陪他,但总是就那样呆呆地坐在他身边,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萧无月的性格偏向于活泼好动,不太习惯这种发呆似的默默相对,刚开始还时常打出哑语逗小雨说话,但总是得不到多少回应,他无比郁闷之下,也不再怎么搭理她。
从此,二人开始时常为一点小事相互怄气,不理睬对方,不过通常情况下最多到第二天上午,小雨又会来找他玩。
黄昏。萧无月、小雨和肖天兄弟俩坐在破庙台阶上闲聊,金色晚霞照耀在四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男女的笑颜上,平添不少青春活力。是啊,无论世道多么艰难,人总要活下去,而快乐,对年轻人而言非常廉价,有时甚至免费。
一顶大户人家的小轿从庙前土路上经过,轿中小姐打扮入时,却相貌平平,除了两个轿夫,轿旁还跟着一个垂髫小丫鬟。
肖平对小雨笑道:“小雨妹妹真象那个小姐啊!呵呵!若是肌肤再白一些,肯定比她还要好看。”
小雨心里似乎颇为受用,忍不住回头看了萧无月一眼。
萧无月笑嘻嘻地打出哑语道:“我看啊,小雨更象那个小丫鬟。”
小雨顿时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甩手便冲回自己屋里,“怦”地一声关上门!
萧无月原本不过是在开她的玩笑,见状只好推着车轮,来到后殿小雨房门外敲门,希望找她赔礼道歉。可无论他敲门敲得多响,小雨一直都没给他开门,也一直没见她出来,独自闷在屋里生了一夜的闷气。
第二天是冬至,跟往常一样,小雨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还特地拿来孔明灯,交给萧无月让他去放,对他打出哑语说道:“奶奶曾告诉我,在冬至节气上放孔明灯时,你如果许下一个心愿,往往就可以心想事成,很灵验的。”
昨晚小雨如此不给他面子,萧无月心里尚未消气,加上二人之间频繁的冷战令他实在很烦,便板着脸推托不想去。小雨有些委屈地打着手势说道:“这可是我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辛辛苦苦特意为你做出来的啊。”
萧无月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心烦意乱地发出手势道:“我不稀罕这东西,谁要你送来的!”
小雨呆了一呆,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萧无月顿时束手无策,二人平时也常常相互使小性子,说些赌气的话,要不了多久也就和好如初,却不知今天她为何竟如此伤心?
他一时间呆在那儿,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这一次冷战全面升级,小雨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到他的房里来过了。他自知这次是自己不对,便拉下脸面向她道歉,认为小雨还是会象平时那样,过上半天一天的就会消了气,和自己重归于好。
可这次无论他如何逗小雨,小雨始终都不肯说一句话,也不理他。
这天中午,萧无月再次在小雨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对小雨打出哑语恶狠狠地道:“你再也不想理我是么?好!从此我俩各走各路,永远不再来往!”说完便摔门而出,用手推着车轮扬长而去。
半晌之后,小雨打开房门,默默地跟了上来。这下萧无月又来劲了,怒气冲冲地推动车轮自顾自地乱逛一气,想躲开小雨。小雨始终如影随形一般,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他在破庙前后左右,七弯八拐地足足瞎逛了一刻多钟,估计已经摆脱小雨,回头望去,果然身后再无她的身影。他叹了口气,正待继续走自己的自力更生之路,却猛然发觉小雨就静静地站在左前方阴影处,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做出一副穷凶极恶的表情,气急败坏地打出手势说道:“你老跟着我干嘛?我不想再看见你,离我远点!”
小雨仍没有任何表示,神情漠然、纹丝不动地静静站在那儿,似乎她原本已在那儿待了很长的时间。
萧无月气闷不已,他还从未见过这么“闷”的姑娘,心中急怒交加,打出手势道:“好!好!……你不走是么?那好,我走!”驱动车轮一阵疾驰,回到自己房里反身把门闩栓上,把自己关在屋里。
他躺在稻草堆上,但觉心中烦躁无比,既恨这丫头成天倔头倔脑,经常莫名其妙地就要生气,赌气不和自己说话,半天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可是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乱撞,心中又隐隐有些担忧,怕她遇上什么坏人。
正在他心中七上八下,想出去找人又拉不下那个脸面的时候,门上传来“咯咯咯”的轻微敲门声……
他心知定是小雨又找回来了,第一反应是赶快去开门,与她和好如初,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快就妥协,未免也太没有面子,何况这次若再不狠狠地给她一点教训,今后她真的要上房揭瓦了。所以,他的第二反应是重新又躺下了,他可不愿养成这丫头老是爱怄气的坏毛病,这次打算下狠心把她纠正过来!
门外安静下来,他心想这丫头难道又赌气走了?正心神不宁地胡思乱想之间,又传来“咚咚咚”三下敲门声,这次敲得比刚才大声了些,他相应不理。此后大约每过一刻钟的时间,门上就会被“咚咚咚”地连敲三下,显得很有规律。
通常性格越是古怪的女孩儿就愈发倔强,她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谁也拦不住,往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萧无月反而志得意满起来,心中笃定得很,暗自发狠道:“这个倔头倔脑的死丫头,我看你能在外面站多久!这次不好好教训你一下,我就不姓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动辄便跟我耍小性子!”
可他哪里知道,女人改变男人容易,男人要想改造女人简直难如登天!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别说改造了,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真正了解女人的心思?
……
整整过去大约两个多时辰,萧无月肚子里开始“咕咕”直叫,早饭后直到现在天已黄昏,他还没吃什么东西,委实有些饿了。他正犹豫着,自己是否该上街去讨些残羹剩饭来吃?门突然被敲得“咣……咣……咣”三声巨响!看来倔强的小雨终于发怒了!
萧无月此时与其说是仍在生气,还不如说是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问题,再说能把这死丫头激怒也颇有快感!此时此刻,他倒很想看看这丫头怒发冲冠的模样。
他终于起身打开了门,作出一付凶相,用手势比划出骂人的哑语道:“死丫头,你想把门给拆了么?敲得这么重!”
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张还算清秀,却一贯古井无波的脸庞。见门打开,小雨也没说什么,低头走进屋里,在稻草堆上坐下,似乎也懒得看他一眼。这可不是此时正浮现于他脑海之中,小雨怒发冲冠的模样!
他驱车来到小雨身边,有些不耐烦地打哑语问道:“你找我一下午,到底有什么事?”
小雨仍未说话,扬手扔给他一包东西。萧无月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大饼、半只表皮焦黄的扒鸡,闻起来香喷喷地撩人食欲,他倒也不客气,张口大嚼起来,用哑语问道:“今日哪户人家如此好心,居然把这么好的东西施舍给你?你也吃一点……”说着扯下鸡腿递给她。
小雨摇了摇头,用哑语说道:“我不饿。”
萧无月心道:“现在你丫终于肯开“手”说话了吧?哼哼,跟我斗,你还嫩点儿!”扬手打出哑语道:“怎么?不生我气啦?”
小雨轻轻挥动纤纤素手,回答道:“我早就没生你的气了,不然还会去给你讨来吃的?”
解决了饥饿问题不久,萧无月渐渐又面临另一个难题,他想解手。
见他的脸涨得发红,屁股在小车上不安地扭来扭去,虽未听见声音,但明显某人在放屁。
小雨问道:“想解手?”
萧无月点点头。小雨出去拧来一只马桶放在墙边,这是她特意为他做的。
将萧无月搀扶到马桶上坐下,背靠墙壁,她侍立一侧,听见马桶中立马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重物击水声,微微皱了皱眉。
萧无月打哑语说道:“屋里臭,你出去吧,待会儿完了我再叫你。”
小雨回答:“不,我怕你坐不稳。”
等萧无月解完,小雨将马桶拧到厕所将秽物倒进粪坑,她虽紧闭双眼,不至于眼见无数白生生的蛆虫在粪便中乱钻乱爬的恶心景象,可阵阵臭气实在熏人,无论她怎样用手巾捂紧口鼻都能嗅得到!
她逃也似地跑出厕所,到天井里水井中打上井水清洗马桶,用污水浇树,足足换过八次水才算洗净。
完了她打上几桶井水提进北面一间厢房,里面有一个用几个大石块临时垒成的灶台,上面放着一只大铁锅。小雨将井水全倒进锅里,到天井里捡了些枯枝,开始引火烧水。
待锅里的水冒出热气,她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便灌满一桶热水拧到萧无月屋里,将毛巾在热水里完全浸湿,稍稍拧了一下,熟练地解开他的衣衫,用热毛巾细心地为他擦洗身子……
自他那次得了重病,肖天兄弟俩便很少再照料他,吃喝拉撒全是由小雨侍候,包括每过三天为他像这样擦洗一次身子,有时小雨洗衣服不空,便由她奶奶代劳。起初萧无月很有些难为情,可他已毫无自理能力,又能如何?后来渐渐便也习惯了。
他开始觉得,这世上好人也不少,即便在他非常落魄的时候。
*** *** *** ***
渑池城东,一位身材欣长健美、白纱蒙面的女子正踽踽独行,缓缓地走进东城门。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她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看起来跟乞丐也相差不多,虽白纱蒙面,看不见她的容颜,但从她那疲惫不堪的身姿和步伐,仍可看出她是多么地疲倦和憔悴!
这个女子,正是北风!
萧无月被人劫走已经整整四十五天,北风和她手下这支精卫队精锐一直未曾返回济南府。她对夫人的了解无人能及,即便萧无月也比不上,她心知自己回去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自己犯下如此大错,回去后夫人若是严惩自己,多半有些于心不忍。但罗刹门一向纪律严明,精卫队更是一支律法森严的铁军,自己身为大统领更是大家的榜样,夫人若不杀一儆百,何以服众?夫人一向御下极严,自不愿做出违反原则之事。
此时在北风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功赎罪,尽快救回无月,这样回去后无论是对夫人,还是对罗刹门上下都有个交代。何况北风本身心里何尝又平静过一刻?她对萧无月的关心和牵挂比起慕容紫烟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希望出现奇迹,早些找到他的踪迹。
这些天来她饱尝煎熬、眼泪、无奈和撕心裂肺等诸般滋味,蒙面白纱之下倾国倾城的容颜已是憔悴不堪,满身风尘,衣裙脏了也不洗,甚至不愿换下,身上已有一股刺鼻难闻的臭味儿,她也听之任之,似乎想用这种法子来折磨自己。她没要任何属下跟随,而是让大家四散开来分头寻找线索,若有发现则用信鸽传递讯息。她自己则如同一位普通少女满大街找人一般,独自走遍了沂蒙山区各个城镇、街道和乡村,希望上天出现奇迹,让她能发现无月的一些蛛丝马迹。
她一身深褐色衣裙,原本是白色,可一次次被鲜血浸湿,再沾上层层尘埃后才变成眼下这种难看之极的颜色,不仅难看,而且血腥味儿刺鼻!
这四十五天里,她已遭遇那些黑衣杀手合计六次、共十六批人的截杀,她只知这些人全都来自一个名叫飞鹰门的杀手组织,对于这个组织的情况,以及这个组织为何要对付自己,她依然一无所知,她也不太关心,因为她一心只想早些找到无月,她只知道不断地挥刀砍杀这些敢于来犯之敌。她的身上已染上百余名飞鹰门杀手的鲜血,当然也有些是她自己的。
她右肩、右后背和左臂上那三道剑伤已痊愈,衣衫破裂处未曾缝补,露出淡淡疤痕,可右腿、左肩上又添了两道新伤,长约半尺有余、深约半寸,看似被剑尖划伤,可见战况之惨烈!
飞鹰门如此不计代价地对她发动连番袭击是有原因的,雇主开出的价码太诱人!暗杀不成之后,首领曾设下无数陷阱来对付她,包括投毒、埋伏和派出诱饵引她上钩之类,不一而足。
可他们遇上的,是个天生杀手、最优秀的猎人!猎人为了捕获猎物,对各种陷阱的研究可谓专家,自然也对陷阱有着本能的感知,至于说到杀人,北风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最省力的方法杀人,自十岁那年杀死第一个人开始,她所杀之人比飞鹰门杀的人加起来还多,这些杀手在她面前只能算徒子徒孙。
在失去百余辛辛苦苦才训练出的杀手的代价之后,飞鹰门首领终于认识到风险收益不成比例,这才停止了行动。
在得知华山之巅的人质交换行动之后,北风便匆匆来到萧无月最后失踪的地方~渑池,希望在此地能有所发现。然而二十四天匆匆过去,北风和手下百名经过改扮的精卫队员找遍了渑池城里的每条街道和小巷,包括城外三十里范围内的乡村,仍然是一无所获!
今天,北风在郊外仍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又重新返回城内。她是个认死理的人,脑子里就一根筋,这种锲而不舍的性格注定她绝不会轻易放弃任何希望!既然萧无月的线索是在此地中断,那么在找不到其他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她是不会离开的。
北风沿着东街一路走向悦宾楼客栈,信步来到观月楼楼上,在卧室、雅厅、两间厢房和观月台上流连忘返。她刚到此地便将观月楼包下,在这里已不知流连过多少天、多少次?似乎是想追寻萧无月曾经留下的痕迹。观月楼也是这二十多天来,她的住处。每个夜里,她紧紧拥着棉被,仔细地辨认着上面是否有他留下的一丝体味儿?
的确有,虽然过去那么多天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但她依然辨认得出,那是他身上的味道。正是这种味道将她和他的命运紧密相连,她怎会忘记?
流连良久,北风又缓缓走出客栈,站在大门口想了想,信步沿北街向北行去,在广场逛了一圈,继续向北而行,不一会儿便来到那座破庙之前。
此时正值掌灯时分,不少乞讨归来的乞丐正三三两两地回到破庙之中。破庙大门外,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儿正拖着一辆小四轮车缓缓向大门走去,车上坐着一个双腿长满脓疮的残疾少年。
这一个半月以来,北风脑海中不断地想象着无月目前的状况,不断地回放着曾经历过死亡之谷的精卫队员们向她讲述的,关于夫人和云梦娘娘斗智斗勇的详细经过和所有细节。
也不知是心心相印的情侣之间,自有心灵感应,还是冥冥之中,那若有若无的第六感官,北风确信眼下的无月绝不会还是原来的模样,因为她的心时不时就会传来一种若有若无,却如同针刺一般的痛楚!
这种痛楚在萧无月陷身飞石和滚木轰隆隆落下的峡谷之中时,曾清晰地出现过一次,而后便告消失。而在二十多天之前,也就是夫人率众撤离渑池那天,这种痛楚再次出现,而且断断续续地一直持续到现在!
女人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北风坚信无月此时一定在受苦受难,倍受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于是她以糟蹋自己的方式来折磨自己的肉体,想陪着他一块儿历劫、一同受罪。也正因如此,她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无月受苦受难的惨状。
其中,居然恰恰就有他被折磨成残疾的惨样!
于是,少年乞丐那双曾经令慕容紫烟恶心欲呕、长满脓疮且仍在不断流脓的双腿,反而令北风的心下意识地一阵抽搐,迅速吸引住她的全部注意力!她行走江湖多年,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见过的类似小乞儿不计其数,但这个残疾少年竟能引发自己如此强烈的反应,令她大感古怪。
她快步走向破庙大门。
“佛说,前世千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极其偶然的一次回眸,又将如何呢?
就在残疾少年即将消失于破庙大门之中时,他下意识地回头,不经意地向身后看了一眼。这是一次令他终生难忘的回眸!从此,凝立于破败路边,那条萧索而美丽的欣长身影,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心底!
他立刻呆住!呆若木鸡!
北风眼中除了少年那双依然晶亮的双眸,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已不用再看他的脸,他的身躯……
就是这么一双眸含秋水、灿若星辰的大眼睛,曾无数次出现于她的梦中,带着祈求的眼神,如泣如诉地看着她,折磨着她的灵魂,将她一次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在黑暗中绝望地哭泣!
北风强自按捺无比激动的心情,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狂呼:“无月!他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无月啊!呜呜呜……”
由他那无比震惊而又欣喜若狂的眼神中,北风知道他已认出自己。
若这不是心灵感应,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事?此刻的北风哪还有一点绝世佳人的影子?憔悴落魄,浑身伤痕、浴血和尘土就是她此刻的最佳写照,就像偷偷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女疯子,她身旁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看起来都比她体面得多!真不知萧无月是凭借什么,能认出这个如此潦倒、如此失魂落魄的女子,就是北风?
云梦娘娘千算万算,可说是算无遗策,就是没有算到在至性至情的真爱之中,那种莫名其妙的心灵感应,导致一方受难,另一半感同身受!说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却偏偏时常出现于现实之中!
北风和慕容紫烟最大的区别,就是在面临如此突如其来、又如此令人震惊的喜悦时,还能保持冰冷岩石一般的冷静!这与她的性格和自幼所受到的严酷训练有关。
她丝毫不露声色,忙以眼神向萧无月示意,提醒他装作不认识自己。
萧无月何等聪明,立时醒悟,这附近不知有多少经过伪装的敌方潜伏高手,否则怎会如此放心地把自己安置于此?
“对了,小雨会不会也有问题?”想到这儿,他心中有种深深的失落,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温柔的体贴,难道都是假的?
小雨见这个身上带着浓重血腥味、比自己还脏的女疯子定定地看着萧无月,心中有些奇怪,大约是在想:“他这副模样,难道还能吸引女人么?”不由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北风。
萧无月忙收起喜悦之色,一脸平静地对小雨打出哑语道:“小雨,天色尚早,我还想在大门外溜达几圈。”
小雨一如既往,什么也没说,拖着小四轮车在破庙前空地上溜达起来,走了十几步,再回头,那个女疯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北风若无其事地拐进一条阴暗的小巷,进入一间被人遗弃的破屋之中,将自己的命令和部署写在纸条上,装入信鸽大腿之上的小竹筒中,然后放飞。
在她的计划中,她不仅要救出萧无月,她还要报复!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精卫队的前身尚奋战于关外时就已永恒不变的法则!死亡山谷中那些情同手足的姊妹、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那无数勇敢面对死亡,前赴后继迎向死亡之吻的英灵若得不到昭雪,她将永不瞑目!即便能得到爱情的滋润,可她的灵魂仍将永世沉沦、不得超度!
做好精密部署之后,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北风躺倒在破屋中脏兮兮的地上闭目休息。她这身装扮跟乞丐如出一辙,像她这样的人,在这贫民窟附近随处可见,倒也没引起别人的疑心。
*** *** *** ***
破庙萧无月房中,掌灯时分,淡淡月光透过瓦片缝隙稀稀落落地洒落地面,显得分外昏暗。
萧无月懒洋洋地躺在稻草堆上,经历最初的阵阵惊喜和激动之后,他渐渐定下心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忽然发觉这间破屋和外面荒芜的天井不再那么破败萧索,也不再令他难以忍受,甚至有些亲切的感觉。
小雨仍象往常那样,在他身边靠墙坐着,低着头呆呆出神,或许什么也没想。以他对北风的了解,他知道北风此刻在想些什么,又打算做些什么。
他有些担心地抬头看看小雨,光线太暗,她那张黝黑的脸模糊不清,感觉有些神秘,甚至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他很清楚,最晚明天下午,自己就将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离开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小雨祖孙和肖天兄弟俩。他向小雨比划道:“你这么年轻,就打算一辈子像这样乞讨为生么?”
小雨用手比划道:“我也不知道。人就像落叶,风把它吹到哪儿就是哪儿。不过,无论你飘到哪儿,我也愿意飘到哪儿。”
萧无月比划道:“为什么?”
小雨:“因为除奶奶之外,你是我唯一可以说话的人,另外,打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就象……象亲人一般。你很不喜欢这种生活,对么?”
萧无月沉思半晌,比划道:“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离开了所有亲朋好友,有些不习惯,你呢?”
小雨:“我倒是挺习惯的,除你之外,我没有别的朋友。我想,你迟早要回到你那些朋友身边的,到时我一定会想念你,你会记得我么?”
萧无月点点头:“会的,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 *** *** ***
第二天一大早,北风来到一处隐秘的联络地点,看见属下画在墙上的特殊暗号,得知自己的部署均已到位,她这才慢吞吞地走回破庙之前的大路边,装出一副饿得头昏眼花的模样,晃晃悠悠地坐在地上。
大约一刻钟之后,小雨拖着小四轮车走出破庙大门,行经北风身侧,肖天兄弟俩远远地跟在后面。
北风若无其事地站起,径直走向小雨,不由分说,一把抱起车上的萧无月,疾步向南掠去。
变起仓促,小雨一愣,随即不顾一切地飞身扑上前拦截,武功居然颇为不俗!北风左臂抱牢萧无月和小雨见招拆招,一边应付小雨凌厉的攻击,一边沿着北街缓缓向南退去。
立时,大部分乞丐、沿街的摊贩、店铺中的客人、卖完菜的农民和早起的路人,各色人等,不一而足,纷纷从箱柜、包袱和挑担之中抽出雪亮长剑,一拥而上,沿途拦截围攻北风。
北街上一百名经过改扮的精卫队员也立马冲出迎敌!
一时间,从北街穿过广场,直到悦宾楼客栈这条街道上杀声四起,展开了一场异常血腥惨烈的激战!
为何叫异常血腥?因为所有精卫队员全都杀红了眼,一个个如同猛虎出笼、猎豹扑击,招招追魂夺命,给云梦战队高手们带来不少伤亡。
然而,云梦留在此地的属下达两千余人,其中包括四百多龙战旅精锐,个个武功高强、久经战阵,实在是杀不胜杀!精卫队的伤亡也自不小!
数十个剑手在小雨的率领下拼命围攻北风,但他们的出手似乎有所顾忌,不愿伤及萧无月,所以北风勉强还能应付,不过渐渐也露出不支之势。
这时小雨的奶奶,那位白发萧然的老太太也已赶来,她的武功更是惊人,掌击指点,迫得北风险象环生,身上已然挂彩,三处剑伤鲜血直流!
北风只好呼啸一声,腾身而起,率领已陷入苦战之中的精卫队人马向南撤退,云梦人马一哄而上,亡命追杀。北风率精卫队且战且退,渐渐越过悦宾楼客栈,马不停蹄地窜入南街,继续向南奔逃。
不过片刻功夫,二千余名追兵已全部冲入南街,人群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为何?因为南街是条死胡同,除了来路,东西南三面都是高达十余丈的高墙,北风等人被逼入绝路,只好背靠高大的南墙返身负隅顽抗。前方的人受阻,后面的人继续涌进,这条数里长的死胡同不拥挤才怪!
此时,异变陡生!
悦宾楼西侧的南街街口,数百人从四面八方推来数百辆满载柴草和桐油的手推车,将街口堵得严严实实,一位精卫队队长发一声喊,这些人纷纷投出火把引燃木质手推车。
顿时,一道厚达三四十丈的冲天火龙彻底堵死了南街入口!
于此同时,这条死胡同两侧高墙上,闪身而出近千名精卫队员,向南街下面扔下无数干燥的原木,大桶大桶地往下倾泻桐油,扔下无数只火把。
待手上器材用尽,这些猎手们拉起强弓,只听“嗖嗖嗖”迅疾破空声响起,可说是万箭齐发!
精卫队明明只有千余人,何来万箭齐发?
只因这些女真猎人箭术实在高超,个个拉得起强弓,羽箭去势迅疾无匹,且人人擅长连珠发射,看起来几乎就成了这种效果!
萧无月视线被挡,看不到场中形势,但他知道小雨祖孙俩就在那些人里面,但见箭如飞蝗而下,不由心急如焚!
他口不能言,只好拉住艾尔莎的手臂拼命摇晃,希望她下令停止射箭。
在战局如此紧张的时刻,艾尔莎一直在大声呼叫着指挥作战,哪有功夫理睬他?
危急时刻,南街人群中,三四百名龙战旅高手齐齐挺身而出,在小雨祖孙俩四周结成二十余道密集人墙,各自运集全身罡气灌注于战袍之上,同时挥舞长剑格挡密集箭雨,每个人都形成两道防御网来抵御箭矢。
可女真猎人们膂力何等强劲?长箭来势何等劲急?“噗噗噗”地闷响声仍不绝于耳,不时有人中箭,发出低哑的闷哼。
倒下的龙战旅战士很少,有的已身中七八支长箭仍咬牙坚持着,已无力挥舞长剑,就这样直挺挺地站着,用浑身浴血的血肉之躯为小雨祖孙俩遮挡箭雨!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中箭的龙战旅勇士越来越多,有的已被射成刺猬,无论多么不情愿,也不得不无奈地倒下!
渐渐地,倒下的勇士越来越多,数十、一百……剩下的两三百名龙战旅勇士只好收缩人墙。
此时,原本看似已左支右绌、招架不住的北风,顿时变成了一头真正的猛虎!
刚才的受伤,不过是她故意示弱的苦肉计。她将萧无月交给艾尔莎,和数十名精卫队员团团簇拥着,自己拔出一柄闪烁着耀眼寒光的大号弯刀,如猛虎扑入羊群一般,砍瓜切菜,挡者披靡!
她早就憋着一口气,要为死难的兄弟姊妹报仇雪恨,现在就是最佳时机,更待何时?
待身上携带的长箭射完,所有精卫队队员弯刀齐齐出鞘,在旭日东升的阳光映照下闪烁着恐怖寒光,将试图逃出火海的敌人一一砍下脑袋。
大约一刻钟之后,南街之中的熊熊烈焰逐渐减弱。
北风一声号令,除了负责堵住街口的两个精卫队之外,所有人马齐齐跃下高墙,展开一场比死亡之谷中更加血腥的搏杀!
说是搏杀不太贴切,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屠杀!
精卫队勇士们实在太过生猛,硬碰硬火拼尚且无人能敌,何况现在是在踢顺风球?
白发老太太见大势已去,大喝一声:“速往破庙撤退!”
由于南街两头堵死,龙战旅勇士们奋不顾身地纷纷跃起,挥舞长剑杀向西墙。
第一波被墙头上悍勇的精卫队屠戮近半,第二波冲击接踵而至……
龙战旅战士们如同蚂蚁雄兵,锲而不舍地冲击着西墙,希望打开一个突破口掩护祖孙俩突围!
北风见状,心知祖孙俩必定是对方大人物,忙向西墙方向加派人手,无比截下二人。
突围之战血腥惨烈!那些已经中箭中刀,但凡尚能挪动的龙战旅战士纷纷涌向西墙之下,即便无法继续战斗,也要和那些阵亡战士们一起,为战友搭起一道涌上墙头的桥梁……
仅仅半刻钟之后,墙下已堆满百多名龙战旅战士的尸体和伤残者,他们用血肉之躯构筑了一道倾斜的人梯,人堆尽头已和墙头齐平!
但凡还能战斗的龙战旅勇士们奋起余勇,踩着战友们的肉体一浪接一浪地拼死杀向墙头。
困兽之斗,爆发出惊人战力!
同为勇士,面对如此忠勇的铁血战士,精卫队非常尊重这样的对手。当然他们尊重的方式,是不顾一切地截杀他们!
在龙战旅战士们悍不畏死的拼命攻击下,西墙上终于被打开一个小小的缺口,此时龙战旅仅剩下不到百人,簇拥着小雨祖孙俩且战且退,向北急掠而去。
这些幸存的龙战旅战士也几乎个个带伤,有的甚至已浑身浴血,但他们终于不辱使命,未让主将陷落敌手,即便为此全部阵亡也在所不惜!
这是一支被一种信念武装起来的英雄部队,深得统帅信任,他们了解统帅的胸怀,相信在她的思想指导下,必将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为此他们愿意为她不怕牺牲、浴血奋战!
这就是云梦娘娘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巨大精神力量!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位杰出的领袖!
当然此刻将士们心中也倍感窝囊,他们还从未经历过如此稀里糊涂的血战,足智多谋的统帅不在,就是不一样啊!
北风生怕萧无月有失,无心增派人手去追,追上去的百余名精卫队员,也无法截住这一小股突出重围的铁血战士。什么人最可怕?不要命的人!
云梦战队其他成员就没有如此幸运了,未能突围的近两千人几乎无一幸免,尽遭屠戮!
精卫队为这场完美的复仇之战所付出的代价,不过伤亡七八十人而已!
精卫队和云梦战队之间的第二场大战,以精卫队全胜收场!北风作为精卫队统领,不愧为一位杰出的悍将、机智勇猛的统帅!也无愧于慕容紫烟对她如此信赖!
这是一场标准的以牙还牙之战!云梦娘娘以萧无月为饵,制造了死亡之谷,北风依然以他为饵,将渑池南街变成了一具绞肉机器、一个人间地狱,后来被云梦称之为“恐怖南街”!
血战之后,这条恐怖南街之中血流成河,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无头的、或已被烧焦的尸体,其惨状实在难以形容!
北风分派人手清理战场,一个精卫队负责拾箭和收缴兵刃。一个精卫队负责救治受伤的同伴,将阵亡的战友抬上马车运回,以备祭礼和厚葬。四个精卫队负责将敌人的尸体搬上大车,用马匹拉出城外乱葬岗中集体掩埋。三个精卫队负责扑灭余火,理清灰烬和杂物并用马车拉走,将一片狼藉的街道打扫干净。剩下两个精卫队铁骑负责在周边主要街道上担任警戒,发现有可疑人物、官兵或捕快前来,一律加以拦截。
由于精卫队效率极高,在整个过程中并无官兵前来,而眼见如此吓人的阵仗,捕快们早跑得不见人影,有谁会来自找晦气?
精卫队队员在队长和小队长们的指挥下,分工协作,不过半个时辰已将南街几乎恢复如初。除了高墙上被烟火熏黑的痕迹之外,再也没有在此处留下任何曾经历过血战的痕迹,连地上和墙上的血迹也被用水基本冲洗干净,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此时若有人走入这条街道,除了有种破败萧索的寒意之外,绝不会相信此处在半个时辰之前,才刚刚死了将近两千人!
清理妥当之后,北风率得胜之师,一千多名清一色的铁血骑士,拥卫着萧无月乘坐的豪华大马车浩浩荡荡驰出东门,沿小道向东急驰而去,这座小城,又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第017章
千机锁开英雌伏
突然,小雨从大路边密林中闪身而出,竟奋不顾身地扑向萧无月的马车!
她一边飞掠一边大声嘶喊道:“快把无月还给我!不要带走他!……呜呜……这位姊姊,要不你把我也一并带走吧!呜呜呜……”
老妇人抢上前拦住小雨,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就让他去吧,我们抢不回来的。此地危险,快跟我走!”
小雨拼命挣扎,可根本无济于事,忍不住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嚎啕大哭起来,眼睁睁地看着萧无月的马车渐行渐远……
老妇人抱起小雨,长叹一声:“唉!快跟老身回去吧,你在此地胡闹这么久,你娘甚不放心,可想念你得紧!这次我们损失很大,若你再有所闪失,叫老身如何向娘娘交代!”
小雨仍自抽泣不已,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他竟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北风原本想截住这祖孙俩,但无月死死拉住她准备发令的右手!
无论怎样,他觉得小雨都还算对自己不错,怎忍心让北风伤害于她?不过令他惊奇万分的是,小雨居然并非哑女,却何以竟会哑语呢?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北风回头见他一脸焦灼之色,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心中隐隐有些不快,然而她实在不忍拂逆他的心愿,只好罢了。
至此,他与小雨失去了联系。
直到第二天上午,洛阳知府才率领大批捕快和官兵姗姗而来。经过一番查证和找来大量居民询问,知府得出的结论是:“渑池城南街之中,于昨天上午发生一起两大江湖帮派之间的火并,由于现场不见尸体,也没有厮杀留下的痕迹,双方伤亡不详,为何种恩怨不详。”
知府让师爷拟好公文,并火速上报上级,请示该如何处理?迟迟未得到批复,于是知府大人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此事件列入卷宗,作为一件疑案并束之高阁。
何以如此?原来官府对江湖帮派之间的争斗,若非有强力人物指示一定要严办,基本上态度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一个案情分析上报了事。毕竟江湖人物都是些亡命之徒,官员们避之唯恐不及,谁愿意惹火烧身?
官军的态度也差不多,这些年来各地民变不断,刚扑灭这儿,那儿又出事,江湖帮派之间的恶斗,只要没针对官府,谁都不愿多事。而且即便是想多事,对于一些力量强大的江湖势力,这点兵力也未必管用,而且还容易引发更大的民变!
可是,已赶往他处去处理紧急要务的云梦娘娘会就此善罢甘休吗?接下来她将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呢?
在那辆慕容紫烟特意命人为萧无月带过来、她专用的豪华马车之中,北风见他腿脚不便,居然无法站起,也无法说话。
北风运集真气迫入他体内,默察他体内经脉行气情况,发现是对方在他身上施加了某种禁制,便试着打算用金针过穴之法予以解除。
可云梦娘娘这种禁制手法十分怪异,北风运气仔细探察他体内伤脉情况之后,连换了十余种解穴手法,足足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才总算解开无月所受的禁制!
北风已累出一身大汗!错非是她这种级别的高手,其他人休想解开如此复杂难辨的禁制。
在做了二十多天的“残废”之后,萧无月终于恢复如常,不过周身仍软弱无力,功力也未尽复,可这却是急不得之事了。
萧无月但觉体内经脉被北风的强猛真气给搅得天翻地覆,被折腾得痛苦不堪,刚缓过气来。刚才北风施术之时,他遥遥听见小雨的哭声,心中也自恻然,此刻脸上忍不住露出不舍之色。
北风见状,想起刚才他阻止自己伤害那个脏兮兮的女孩,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快,倒也没说什么。
一边的艾尔莎却不禁揶揄地道:“怎么?你还挺舍不得这个小丫头啊?无月,你啥时变得喜欢黑脸丫头了?”
萧无月叹道:“唉!人家心情不好,艾姊姊就不要挖苦我啦,好么?”
艾尔莎问道:“你又为了什么不开心呢?”
萧无月闷闷地道:“你没见小雨那丫头刚才哭得那么伤心么?虽然最近我跟她老吵架,但心里终归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儿。”
北风终于忍不住,冲口而出地道:“你被人劫走之后,我到处找你,你知不知道我又有多伤心?”说完她才发觉自己失言,她还是第一次对无月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脸上一红!随即想起这些天来苦苦寻找无月,茶饭不思的苦楚,眼圈又是一红。
这一点不用她说,萧无月看看她身上就清楚了,忙安慰道:“现在我这不是就在姊姊身边了么?可小雨刚才哭得好伤心……”
经过这次痛苦离别,一旦劫后重逢,北风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发现乌雅瑟爱孩子跟自己爱无月完全不同,无月若是水自己就是鱼,没有他自己根本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就像鱼儿离了水无法活一样,同时她已明白,爱是没法退让的!
她没法跟夫人去争,但她绝不愿别的女子将无月抢走。这四十多天以来,她在懊悔之余曾一次次告诉自己,“今后只要还有机会,我一定要勇敢地让无月知道,我爱他!无月不是曾说过,我想跟谁生孩子就跟谁么?那我就要告诉他,我想跟他……”
艾尔莎撇了撇嘴,嗔道:“是,是,我和北风姊姊根本就不该出现的,你还是回到那个小丫头身边去吧,哼!”说完臻首一甩,不再理会他。
萧无月心中哀嚎不已:“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艾姊姊也跟小雨差不多,变得这么不讲理了?”他忙申诉道:“艾姊姊,我说过不愿和你们在一块儿么?昨天黄昏见到北风姊姊这个大救星,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得哩!”
艾尔莎娇嗔无限地道:“自从离开渑池东城门到现在,你一直摆出这么一张臭脸子给我瞧,这是高兴的样子么?还用说出来么?你当姊姊是傻子啊!”
萧无月心中一滞,实在堵得慌!他还不明白,在感情问题上,你要想女人实事求是、条理清晰地跟你辨是非、讲道理,她就不是女人了!若是他再天真一点,象那些天老是要求小雨那样,要女人勇于改正错误,那更是……
可惜多数男人常犯这种错误,占理时非要和女友辩个是非,让对方承认错误,即便最后听见她说出“我错了!”三个字,其实她并未真心认错,反而恨死男人!
萧无月跟慕容紫烟接触最多,便认为天下女人都跟她差不多,讨论各种问题时能够知情达理、逻辑条理清晰,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可慕容紫烟根本不是寻常女人,而是百年难遇的巾帼奇葩、绝代英雌,天生一付领袖气质,无论是谈感情还是谈做事,才能象男子汉那样头脑冷静、条理清晰。
幸好萧无月还明白,这一路上艾尔莎若是也像小雨那样一直赌气不理自己,北风话又不多,岂不是要闷死了?
所以他立马换上一付笑脸,说道:“喂!美女,我发觉你生气的时候也挺好看嘛!不过呢,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
艾尔莎扑哧一笑,啐道:“真是败给你了!你这张小嘴儿呀,把一个姑娘哄去卖了,多半还帮你数钱呢!”
女人的情绪变幻莫测,刚才还乌云满天,发狠说一辈子不再理你,转眼又雨过天晴,和你谈笑自若,似乎刚刚发生的不快从未有过?若男人还要老话重提,就真是不可救药了!
只要这两人在一起,北风根本就没有插嘴的余地,她走出车厢坐上车辕,从一纵队队长夜天情手中接过马缰,索性充当车夫算了。
萧无月揽住艾尔莎的腰肢,吃吃地问道:“我说冰雪美人,我离开这么多天,你想我没有?”
艾尔莎收起笑靥,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想……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最近这些天我真是好担心,一直找不到你,我真担心会忘了你的样子,以后连想你都无从想起。还好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你了!”
萧无月说道:“那我给姊姊留个纪念。”在她那柔嫩细软的鬓边少女绒毛上香了一口,少女这片嫩红的方寸之地一向是他的最爱。
艾尔莎怔住,幽幽地道:“无月,你可要为你这样的举动负责任哦!”
萧无月说道:“干嘛一下变得这么严肃?”
艾尔莎嗔道:“这种事难道能开玩笑么?你若不想要姊姊,就不能这样做。你老喜欢对姊姊动手动脚,我之所以能容忍,是因为……换作其他男子,我早一刀杀了他!”
嘟起红唇在他脸上点了一下,“姊姊也要给你留个纪念,让你永远不要忘了我……”任她多么爽朗大方,说到这儿也不禁脸上绯红,再也说不下去。
无月说道:“姊姊这样的大美人,我怎会忘记呢。”
艾尔莎低声道:“你这个小坏蛋就会哄女人,不知不觉把姊姊的心都给哄了去。姊姊也是孤儿,就跟你、还有北风姊姊最亲,可别辜负了我……你夸姊姊美,我很高兴,可世上美人多了,你都惦记得过来么?老实说,你和那个黑脸小丫头这样过没有?”
萧无月一脸无辜地摊摊手:“她成天绷着一张脸,一天之中也说不上十句话,我哪敢?”
艾尔莎叱道:“我就知道,对北风姊姊你也不敢,唯独就敢调戏我,我掐死你!”说完伸手便挠他肋下痒痒肉,车厢中顿时传出一阵爆笑声,不过是痛苦的笑,所以还伴随着萧无月的告饶声。
是夜入宿途中小镇一家客栈,北风首先好好地洗了个澡,穿了身干净紫衣。当然萧无月也在自己房里好生清洗了一下,自有精卫队队员服侍他,身上倒是洗干净了,可肿得粗大无比的双腿连北风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当然没招。
艾尔莎派人到镇上请来大夫,才发觉他腿上不过是套上了一层厚厚的形似皮肉的胶状物,包括脓疮和脓液全是假的,不过弄得特别逼真而已!当然,那股奇臭倒是真的,因为脓液是由某些特殊药物制成。
当北风摘掉面纱,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地走进萧无月的房间,那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又回来了!
不过,无论是她浑身污血肮脏的时候,还是眼下这身整洁光鲜的装扮,在萧无月眼中没有多大区别,北风对他的意义,容貌居于很次要的位置。
怕无月独居一室不安全,北风决定和他同处一室,艾尔莎、夜天情住两边隔壁。
精卫队队员们在四周搭起帐篷宿营,将这家客栈围得水泄不通。整个客栈已被艾尔莎包下,掌柜、老板娘和伙计们全被请回家休息,所有杂务全由精卫队打理。精卫队中不少人在府中身兼伙计、仆妇或丫鬟之职,连北风等人都不例外,所以这些工作对他(她)们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做起来轻车熟路。
北风让无月睡床,自己在旁边椅上打坐,好看着他。
那三次“非正常入睡”的经历记忆犹新,无月对夜里入睡已有些心理障碍,一直不停地和北风说话,害得她始终无法入定。
“无月,已经很晚了,还这么兴奋,干嘛不睡觉?”北风忍不住提醒他。
萧无月有些怕怕地道:“我怕睡着后一觉醒来,又到了一个陌生肮脏的地方。反正现在还睡不着,不如和姊姊聊聊。”
北风皱眉道:“聊什么呢?我不太会说话。”
萧无月笑道:“闲聊,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也不用管说的话是否有营养,废话都成。”
北风认真思考半晌,才鼓足勇气似的问道:“你觉得,身边这些人里面,你跟谁最亲?”
萧无月揽住她的手臂,亲昵地说道:“还用说么,自然是北风姊姊!”
北风低声道:“那你愿不愿姊姊陪伴你一生一世?”
萧无月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愿意啦!不过,姊姊迟早要嫁人的,到那时您可就没法陪我了。”
北风道:“姊姊不嫁人,不就可以陪你了么?”
萧无月想起慕容紫烟曾说过的话,不禁皱眉道:“那怎么成?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姊姊若不嫁人,就无法生孩子,将来也享受不到天伦之乐啦。”
北风脸上一红,迟疑地道:“无月,那你想没想过……”无论鼓起多大的勇气,以她的性格,下面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索性闭眼竭力入定,没再说话。
萧无月但觉无聊,才想起今天功课还没做,便也盘坐于床头开始修炼“少阳心经”。依照慕容紫烟临行前的嘱咐,他一直坚持着每晚运行少阳心经一个周天,出来混了两个月左右也从未间断过。
功行一周之后,萧无月发现,今夜真气流经那条崎岖难行的少阳脉时再无丝毫阻滞,他心中大喜,以为已神功大成,忙提聚真气,伸手在床头墙上一掌打去,墙上立时现出一个淡淡的手掌印。
他凝神一看,心中顿时大感失望!从掌印深浅来看,自己的武功虽有所进境,但离他所想象的神功大成之境还差得远呢!
中夜,弯月如钩,房中一灯如豆。
功行三个大周天之后,北风依然毫无睡意,睁开眼来,被烛光映照成暗红色的房间一角,床幔之下阴影一片,她看不起无月的睡姿,但由那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睡着。
待在屋里,衣袂摩擦难免发出杂音,不想打扰他休息,她悄然走出房门,信步来到庭院之中,漫步于花树间幽径。夜凉如水,清冷的蓝色月光使得大地如同鸿蒙时代混沌初开之时,四处一片灰蒙蒙的,眼中所见景物显得如真似幻、模糊难辨,她心中若有所感,不由得低吟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正意乱情迷之时,突然听见房中无月大声惊叫起来!
她飞身回到屋里,见无月正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原来他又做了一个噩梦,吓醒后屋里没人,一时惊惶不已……
三天之后,北风和无月一行回到济南周府。虽然北风在救出无月之后,知道夫人最为关心此事,及时用飞鸽传书向慕容紫烟作了汇报。但在听得小丫鬟通报,北风和无月等人已到周府大门之外时,慕容紫烟依然激动得不知所措!慌不迭地描眉画唇,希望以最美的姿容出现在檀郎的眼前。
北风的复仇之战已令她兴奋不已,无月的回归更是令她喜出望外!
北风带着无月进入秋水轩大厅之中拜见这位端坐高堂之上的威严女王,慕容紫烟不仅完全原谅了北风的过失,还好好地嘉奖了她一番!对这位一向铁腕治军、严酷冷血的女王而言,的确是非常罕见之举。随后,慕容紫烟便拉着无月的手,回到内室之中。
关上内室房门后,慕容紫烟紧紧地和无月激情四溢地拥吻在一起!千言万语,都在那脉脉含情的明眸之中,以及令人销魂无比的喘息声中……
当天晚上周府大张宴席,为北风和无月等人接风洗尘。
无月刚进入位于腾龙阁之中的会客大殿,一只柔软的手臂便伸了过来,将他紧紧拥住,耳边一个熟悉之极的女子嗓音哽咽道:“无月宝贝儿,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不禁惊喜莫名!返身紧紧揽住她的右臂,“莉香阿姨,您和赛伯伯啥时回来的?下午回府时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转头见赛伯伯傲岸身躯就在眼前,眼中同样闪动着惊喜的泪花,“无月,是我和你莉香阿姨让夫人别说的,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唉~回来了就、就好!”尾音已微带哽咽。
萧无月一头扑进他那宽厚的怀中,泣声道:“赛伯伯,我真是好想念您们啊!这、这次失陷敌手,我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们了呢!呜呜~”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萧无月是孤儿,在府中和小伙伴们玩耍时,每每到了吃饭时间,父母们便会前来将他们分别带回家,看着这些父母对孩子或嗔怪、或慈爱的神情,他都会羡慕不已,即便个别小伙伴闯了祸被父母责打,他都感觉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他没有。
直到有一天查莉香夫妇前来将他带回栖凤楼吃饭,当他挥手向小伙伴们告别的时候,心中是那样的幸福。夫妇俩非常疼爱他,待他如子,若非碍着夫人,早将他收为螟蛉义子。
席间,萧无月挨在查莉香夫妇身边不住地问长问短,“赛伯伯,丽儿妹妹和艾米弟弟还好么?您怎么总是不带姊弟俩回济南玩啊?”
赛西亭无奈地笑道:“这个赛伯伯可做不了主,是你莉香阿姨不让孩子跟来的,丽儿和艾米也很想早些见见你这个大哥哩!”
萧无月转头想找莉香阿姨申诉,却见她如交际花一般忙碌,不是向别人敬酒就是别人找她敬酒,压根儿就没空,每次回门她都是这样,萧无月只好罢了,心想等她有空再说。
宴席间宾主把酒言欢,酒足饭饱之后,已是掌灯时分,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俗话说“小别似新婚”。散席后,慕容紫烟急不可耐地带着无月回到秋水轩内室之中,亲自服侍他洗完澡,随后便和他一起上床。二人躺在床上轻怜蜜爱,各自诉说着分别以来的相思之情,直到天色微明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待醒来时,东方天际已是朝霞满天。经过一番精心的梳妆打扮后,慕容紫烟又象往常一样,带着无月来到后花园静室之中,督导他继续修炼“少阳心经”。
经过每天坚持不懈的修炼,如今萧无月在这门独特内功方面已小有所成,崎岖狭长的“少阳脉”已变为一条康庄大道,他已无需慕容紫烟的帮助也能运气自如,胀痛感也彻底消失了。更为奇特的是,每当真气流经“少阳脉”时,他那根耷拉着的小鸡头便会不由自主地胡跳乱动,显得诡异异常!
见每次运功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萧无月不禁大感奇怪,在功行一个周天之后,忍不住问道:“紫烟姊姊,我修炼的是一门什么功夫啊?怎么和别人练的内功不同呢?而且感觉不到功力增加了多少。”
慕容紫烟答道:“我师父是一位惊才绝艳、百年难遇的奇才,而且对我倾囊相授。在你还小的时候,我就已把她老人家当年锤炼过我的脱胎换骨之法,全部用在你身上,但不知为何,始终收效甚微。我在努力替你打通各处经脉的过程中,发觉你的奇经八脉不仅仅是难通而已,而是几乎感觉不到其中有些隐脉的存在!
我自幼体质特异,师父说我这样的体质,可谓百年难出一个。而根据我的观察和测试,你也同样如此,不过情况却和我截然不同!多数人都能经过修炼,或者在超一流高手的协助下,以灌顶的方式打通部分奇经八脉,以增强功力,但对你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常人都有的隐脉,你没有。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的隐脉,你偏偏却有!所以你所修炼的内功,必须另走蹊径。”
接下来,慕容紫烟向他详述运用真气发力的原理:“佛释道炼气修真的法门千差万别,其核心不外乎,人体四肢和各种器官,通过筋脉和神经控制其运行,其中大部分身体行动由人的意念控制,也有部分行为属于自发本能的运行,比如心跳和血气运行。中原道家称人体为小宇宙,很有道理,因为人的体内蕴藏着无比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大体分为不可见的意念能量和可见并能感受到的能量,就好比一座未曾爆发过的、蕴含着大量沸腾熔岩的巨大火山,外表风平浪静,内部却热流滚滚、汹涌澎湃。
炼气修真就是要找到打开这座巨大能量宝库的钥匙,途径就是尽量打通体内部分奇经八脉,并借用意念力激活深藏体内的能量火山,驱使它发出强大的力量。当然能以意念力提聚真气,发出这股能量只是初级功夫,要想在武功上有所成就,就必须能随心所欲地灵活控制这股强大的能量,集聚成束可伤人于无形,散功后又能重新汇聚于丹田。
所以,经过后天修炼,随着修炼程度的不同,各人的武功便有高下之分,但每个人都有一个修炼极限,到达极限之后无论怎样努力,也是百尺竿头、再也难有寸进!这就是所谓的修炼天赋,天赋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意念力的强弱,另一种就是人体内先天能量的大小。”
萧无月问道:“紫烟姊姊,以我之见,您应该是天赋极好的啦,男人都赶不上您呢!”
慕容紫烟自豪地道:“象我这样先天体质特异之人,的确不多。但当今天下,炼气修真资质奇高之人,绝不仅仅只有我一个。在我所见识过的人之中,那位所谓的云梦娘娘和北风,也都属于天赋异禀的奇女子。这类人天生意念力超强,体内蕴藏的能量之巨大,天下人无出其右!”
萧无月点点头:“她俩的确也很特殊。”
慕容紫烟接着又道:“人体所拥有的潜能很不可思议。就拿我来说,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念力,已可令体内这股强大的能量形诸于外,我师父称其为灵识。若我提聚真气加强意念力,发出的灵识可以覆盖周边百丈范围,感应出任何人和较大动物的存在及活动情况,据我观察,那个云梦娘娘应该也具备这样的能力。此外,通过这种强大的意念力,尚可驱使人或动物,做出一些连他们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行动。”
萧无月有些不信地道:“这怎么可能呢?意念真有那么厉害啊?”
慕容紫烟也不答话,也并未作出什么特殊的姿势,只是凝神静气地提聚真气,冲向脑门,发出一束束无形却有质的强大脑波,也就是灵识,探察府中百丈范围之内的情形。
片刻之后,慕容紫烟一一说出府中精卫队员或丫鬟们,此刻都在做些什么。萧无月好奇地出去逛了一圈,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居然真的跟她说的一模一样!
萧无月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静室之中,叹服不已地道:“姊姊真是好神奇哦!真的全都被您说中啦!姊姊能否用灵识驱使一个人过来,让我看看呢?”
他的回归令慕容紫烟激动万分,直到此刻仍很兴奋,不禁童心大起,用灵识探知北风此刻正盘坐于秋水轩她的值班厢房之中,便戏谑地说道:“当然可以啦!现在,我要驱使北风来到静室门边撞墙,呵呵!”
萧无月不以为然地道:“北风姊姊虽是您的贴身女卫,但她在武林中的地位极为崇高,又是当今天下第一美人,姊姊如此戏弄于她,有些不妥吧?”
慕容紫烟闻言,不由得酸溜溜地道:“哟!跟这丫头出去了一次,就如此卫护于她啦?我想呀,你和她一路上卿卿我我,多半已经私定终身了吧?”
萧无月道:“紫烟姊姊,你难道以为我是那样的人么?”
慕容紫烟娇嗔无限地道:“我还不了解你啊,你难道不是么?唉!算啦,北风这次立下如此大功,我可以接受她。但你也不要在姊姊面前处处维护那丫头,须知女人都会吃醋的!另外,我得提前给你说清楚,无论以后怎么样,姊姊都一定要做大房!”
萧无月笑道:“好好好!以后姊姊就作我的大夫人,不过北风姊姊么,她可从未说过要嫁我。”
慕容紫烟道:“你真是笨,这种事情女孩子好意思说么?难道你还看不出她的心思啊?”
萧无月想了想,笑道:“若北风姊姊真的愿意,就作我的二夫人吧……”
慕容紫烟气恼地道:“我说过同意你娶那丫头了么?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遇上如此不讲理的人,萧无月只好唯唯诺诺,不再吭声。
慕容紫烟也不再理他,发出灵识,以强大的脑波和意念力,驱使秋水轩厢房中的北风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如同梦游般地来到后花园,走进闭关室的时候,果然在门边撞了一下!但她似无所觉,若无其事地进来,为慕容紫烟和无月各斟了一杯茶。
慕容紫烟收回灵识,北风蓦然醒过神来,清丽绝俗的娇靥之上不禁露出诧异之色,自己刚刚还好端端地在厢房中打坐,不知怎会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此处?
慕容紫烟也懒得跟她解释,顺势吩咐她道:“北风,你出去传我号令,从现在开始,我要和无月一同闭关修炼,助他修炼一门奇功。在我俩闭关期间,不许任何人进入闭关静室周围三十丈之内,违者杀无赦!”
北风应诺一声,返身退出闭关静室,在外面将门关好,这才出去宣布夫人的命令。
……
构造奇巧的供暖系统,将静室之中烘培得温暖如春,却又闻不到一点柴火燃烧的烟味儿。萧无月练功的蒲团上,慕容紫烟和他相对而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深情地热吻,缠绵悱恻地相互抚摸厮缠着……
一番轻怜蜜爱之后,由于已和无月分开近两月,慕容紫烟决定在他练功之前,先查验一下这段时间内,他修炼内功心法的进展情况。
慕容紫烟从静室夹层中取来一个瓦罐,拿出那条近一年来萧无月再未用过的小银线蛇,替他缠在毫无生气的小鸡鸡之上,郑重万分地对他说道:“现在摒除杂念,引气海内丹之真气,象平时那样运行真气一个周天……”一边说,一边伸出纤纤素手,贴住萧无月的气海穴,探察他体内真气的运行情况。
慕容紫烟探察到他体内真气运行至曲骨穴时,再次沉声吩咐道:“无月,你现在要注意了,不要再像平时那样引导真气由曲骨穴流向会阴穴,而是运气强行冲入“千机脉”,去冲击气冲穴!”
所谓“千机脉”,就是萧无月体内所独有的、一条由曲骨穴通向气冲穴的细小隐脉,这条若有若无、极难被察觉的细小隐脉是慕容紫烟以前一心一意要打通无月的奇经八脉,屡屡受挫之后,无意中发现的。而正常的人体经脉之中,根本没有这样一条隐脉存在,萧无月堪称世上唯一拥有如此奇特隐脉之人!
因此,慕容紫烟特地将他体内这条隐脉命名为“千机脉”。
萧无月依言行功,强行改变真气运行的正常线路,将真气引入千机脉之中。谁知千机脉简直就跟毛细血管差不多,比少阳脉还要崎岖难行得多!他强运真气行至千机脉之中的时候,该处胀痛感也更烈!
萧无月强提真气冲穴数次,弄得小腹之下胀痛不堪,却均无功而返!
见他无力自行打通千机脉,慕容紫烟只好将玉掌紧紧地贴在他的气海穴上,将体内真气提至三成功力,真气一吐,一股洪流顿时灌入萧无月的气海穴中,助他强行攻关。
即便如此,冲关仍未成功!不过慕容紫烟体内真气何等浑厚?这次不成,就再来一次,将真气提聚至四成功力,加强了冲关的力道,再次向崎岖难行的千机脉发起猛攻!
慕容紫烟屡冲屡败,但依然不肯放弃,锲而不舍地发起一轮又一轮冲击,功力也不断加强……
萧无月眉头紧皱,面露极为痛苦之色,额头上滴下大颗大颗的汗珠,显然正强自忍耐着小腹之下的剧痛!
慕容紫烟依然不为所动,继续催动真气强行攻关,当她将功力提至七成之后,终于助他成功通关,澎湃的真气从千机脉中顺利通过!
在打通千机脉那一瞬间,缠绕于小鸡鸡之上的那条银线蛇,突然又张口咬住他的棒头,将毒液由中空的毒牙之中注射进他体内!和以往只咬上一下便自行松口有所不同,这次银线蛇一直死死地咬住棒头,再也没松开,毒液也源源不断地进入他体内。
慕容紫烟收回汹涌澎湃的真气,将玉掌从萧无月小腹处移开,伸手捏住蛇头毒腺处,不住地揉捏着,让蛇毒能更快地注射进入他的体内……
大约一盏热茶功夫之后,小银线蛇体内的毒液已被全部挤入棒头之中,蛇身渐渐变得僵硬,随后竟慢慢地死去!慕容紫烟心中大喜,因为这正是萧无月修炼“少阳心经”初步功成的征兆!
慕容紫烟变得象个年轻姑娘般欢呼雀跃,和萧无月抱在一起转了好几圈,喜悦无限地叫道:“无月,我们终于成功啦!虽然此刻你还只有五成功力,离大成之境尚需时日,但已实非易事呢!”
多年的艰苦修炼,终于获得初步成功,萧无月心中自然也是万分高兴!
慕容紫烟让他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又嘱咐他引导气海内丹之中、那一股至纯至刚的元阳之气,通过“千机脉”之后,全部灌入气冲穴之中。
慕容紫烟解释道:“象这样以元阳之气经由千机脉灌入气冲穴,正是开启“少阳心经”之中“千机锁”的法门!此刻,你所修炼的少阳心经内功心法,马上就要开始自动运转啦!”
“千机锁”刚一打开,果然如慕容紫烟所言,萧无月体内的“少阳心经”立即开始自动运转:纯阳真气由气海穴发出,沿关元、中极、曲骨、会阴、会阳和白环诸穴,经由那条独特的“少阳脉”,再回到气海穴之中,完成第一个周天的运行。
无需萧无月驱动,纯阳真气再次从气海穴中发出,开始自动运行第二个周天,如此源源不断、循环往复……
而且这种循环也不仅仅是简单的重复,少阳心经每运行一周,真气流强度都会有所加强。就这样,“少阳心经”真气在萧无月体内自动运行三圈之后,他那根懒洋洋的小鸡鸡就象正在吹气的气球一般,渐渐抬头、膨大,直至变得硬如铁杵!
棒身呈蛇形,形状怪异!
慕容紫烟见状大喜!为加强效果,又激动地对他说道:“你现在自行运气灌入气冲穴之中,这也是关闭千机锁之法。”
萧无月纳闷地道:“同样都是将真气灌入气冲穴,怎么一会儿是开启,一会儿又成了关闭千机锁呢?”
慕容紫烟亢奋地笑道:“据师父所说,启动关闭状态的千机锁,和关闭启动状态的千机锁,都是用这个方法,即第一次为开,第二次为关,以此类推。”
萧无月点了点头,依言行功。得益于银线蛇最后一咬,他这次仅用自己的真气便顺利通关。诚如慕容紫烟所言,效果的确和第一次刚好相反,这次果然将“千机锁”关闭,小鸡鸡也很快疲软下去。
随即,慕容紫烟让他第三次运气冲关,再次将“千机锁”打开……
慕容紫烟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这个令她无比心动的男儿,按“少阳心经”秘笈上的记载,萧无月这种特异的体质堪称天赋异禀,为世上绝无仅有,正是修炼这门奇功的无上人选。秘笈中还提及,“少阳心经”是以引导气海内丹之中的元阳之气冲开“千机锁”,作为开启和关闭的法门,而第三次冲开“千机锁”,这门奇功就将正式发动!
慕容紫烟迫切地期待着,想看看无月在少阳心经正式自行运转之后,在他身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慕容紫烟但觉等待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大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只见他的小腹下面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以灵识探去,发觉他终于又冲开了千机锁!
慕容紫烟抬眼望去,只见他双颊迅速涌上一片潮红,双眼也充满了血丝,
那根吊在胯间的小鸡鸡急速充血,再度迅速膨大起来,最后变成一根长达八寸,但不算太粗的通红铁杵,硬梆梆直愣愣地冲天而立,像根旗竿一般高高地向上勃起!
“好厉害的元阳功夫!恐怕也只有无月能练至如斯境界!”幕容紫烟心中惊叹不已,这样的效果远远超乎她的期望值!
初次见到无月如此亢奋冲动的模样,她的情欲也亢奋得无法自制,一股热流自下体上窜下跳,迅速传遍了全身,她的身子一片火热,对萧无月盈盈一笑,姿态优雅而缓慢地宽衣解带……
此刻在萧无月眼中,慕容紫烟已不再是那个叱诧风云的巾帼英雄,不再是他无比敬畏的师父和乾娘,而是一个身材高大健美、体态丰腴成熟的绝代美妇,皮肤白白的、脸儿红红的,英姿勃勃的神情,高雅美丽的仪态,其美貌不输少女,而成熟美妇诱人之风韵也远非少女能及,他心中的欲望愈发强烈。
人们往往最容易无视和自己最亲近之人,对她的容貌美丑毫无概念,相处十余年,他今天还是首次细看慕容紫烟,女人灯下脱衣的时候才是最美的,这话一点儿不错!
只见她云鬓宫髻,琼鼻樱唇,两缕柔细的鬓发披散肩头,弯弯的柳眉大大的杏眼,右眉上有颗富贵小痣,双眸距离适中,眉若远山含黛,眸似一泓秋水。隆起的山根,高高的鼻梁,略呈鹰勾状的鼻尖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形,鼻头光洁肉厚而不见骨,鼻翼稍厚鼻孔细,正看侧看都是那么地圆润,属于大小适中的标准蒜头鼻,相术上这是有福之像,和福气爆棚的鸭蛋脸型配合得天衣无缝!
人中宽深,淡红樱唇,嘴角略微向上如弯月,大小适中,唇红齿白,下唇稍薄。香舌红润,长长的兔牙洁白整齐,两颗上门牙稍大,守得住财。双唇丰满,性感诱人却又不至于显得过于肥厚,使人容易生出狠狠吻上去的冲动。
光洁的美人额,两边额角稍高,天中发尖略微凸出。玉颊丰满圆润,每当她微微一笑,便会在嘴角两侧略靠上形成一对性感美丽的梨涡。耳珠丰满多肉。圆润丰腴、富贵而美丽的双下颌,是标准的宫廷贵妇之像。
她的体态匀称,肩宽却不失圆润,腰细却因丰乳肥臀而不失丰腴,形成前凸后翘的诱人体型。浑身上下的肌肤雪白细腻,细腰之上,越过平坦的腹部,丰满酥胸异军突起,高耸的碗形乳房,乳峰略微下倾,显得柔软而富有弹性,随着身体的摆动晃荡不已。玫瑰色的乳晕略凸出于乳峰,上面散布着些许细小肉粒。紫色乳头直立,圆径和长度比拇指头还稍大,显得硕大无比。
腰线极高,细腰之下十分突兀地极度隆起呈圆球状,把亵裤绷得紧紧的,仅小腹部稍显平缓。骨盆宽大丰满,柔软凸挺的臀部大若面盆,这是旺夫旺子之相,显示她极能生育。
深深的臀沟一直延伸至胯间那条若隐若现的诱人肉缝,从他所坐的后面偏下这个角度看去,略微分开的肉缝两侧,异常发达的深色外阴唇高高隆起,将凝脂般的内阴唇完全暴露,内阴唇也不负责任地向两边分开,将亵裤下裆夹得折叠起来,几乎变为一根窄窄的布条,颇有丁字裤的诱人风采。
略微隆起的丰腴小腹部上已有三条淡淡的妊娠纹,与同样丰腴的大腿根部形成两条长长的深沟,两条深沟露出亵裤前裆之外,显得丰腴诱人。倒三角形的柔细阴毛稍显浓密,掩住了她那神秘的三角地带。双腿长而直,上粗下细且过渡均匀,若是评选美腿小姐,冠军非她莫属!
那双天足……唉!不提也罢,什么都好,也很好看,就是稍显大了一些,对女人而言并非幸事,不过和她高高的身材和健美的体型倒也协调。
此外,另有一种特异的美丽绽放在她那眉梢眼角之间,这就是气质,使得美丽的脸庞看起来更加清雅雍容,堪称贵妇中之极品!
萧无月对琴棋书画和诸般杂艺皆有所涉猎,粗通相面之术,面对这样一张光洁白皙、雍容多福的绝美面庞,心中唯有赞叹不已!美中不足的是,慕容紫烟双眸之间山根过于丰隆,表示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更强过男子,这也为她多子多福的人生平添了许多波折。
他时常赞美师父是如何如何地美丽,但那都只是随口说说奉承话而已,今天才算真正体会到!
慕容紫烟修炼的“姹女心魔大法”是武林中最厉害的媚功大法,自然深知女人该如何脱衣,才最能挑逗起男子的欲望,所以即便是宽衣解带,看起来也是如此地诱人情欲。
褪下白裙和内衣之后,中年美妇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儿和一条紧贴着胯臀的窄小亵裤,现出丰满鼓涨的胸脯和又肥又白的臀部,浑圆的双乳在半透明的肚兜儿下隐约可见,真是一付火辣辣的魔鬼身材!由于年龄的关系,慕容紫烟鼓涨膨大的双乳略微有些下垂,但因为大的缘故,依然显得高耸凸挺。小腹部微微隆起,这也正是中年美妇独有的特征,此刻在他眼中也构成了一种成熟之美!
萧无月不由得盯向美妇肥白的下体,只见她的臀部肥大且向后翘得老高,窄小的亵裤连她胯下浓密的屄毛都遮盖不住,大半个屁股都露了出来,只能勉强兜住胯间肥蛤。他眼光又移向女人那鼓涨不堪的胸脯,见到她那两只鼓胀膨大而略微下垂的双乳,几乎快把肚兜儿给撑破,那两颗紫涨的大奶头也隐约可见!
他的目光不由得被美妇硕大的深色奶头给吸引住了,似乎初次见到一般。慕容紫烟见他只管色迷迷地盯住自己的双乳,身体被体内四处乱窜的热流刺激得血脉贲张,只觉自己体内正在发生某些难以言喻的变化,使她产生一种强烈的需要,在他那毫无顾忌的目光盯视下,情欲勃发的慕容紫烟感觉自己的双乳愈发膨胀,大奶头也越发硬挺起来!
慕容紫烟风情万种地拂了拂披散的秀发,向萧无月盈盈一笑,摇了摇她那双丰腴凸垂而柔软的肥乳,用双手将雪白肥硕的大奶奶高高托起,极力向男孩展现着女人的媚态和诱人的酥胸,吃吃地媚笑道:“小坏蛋,尽盯着我的胸脯干嘛,又不是没见过,我的身子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乳房和臀部比小姑娘们大些罢了,莫非我的宝宝饿了,想吃妈妈的奶么?”
慕容紫烟抬高右腿靠在椅背上,将胯间三角地带凑向他的鼻子,妖媚无限地轻笑道:“我的小宝宝,你再闻闻我下面的气味儿好不好闻?骚不骚?”
萧无月但见窄小贴身的亵裤下裆已湿了一大片,原本就薄的绸缎因而变得更加透明,亵裤里面中年美妇胯间那丛浓密的黑森林清晰可见,并有不少屄毛从下裆两侧钻了出来,他不由得惊叹美妇屄毛之多!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
慕容紫烟又腻声道:“这几天是我的排卵期,也是女人每个月性欲最亢奋的时期,下面水水比较多,洞儿边上看起来黏乎乎的,亵裤也湿得特别快。你只要把已被浸湿的下裆拨开,就可以看到我们女人生小孩的地方了。”
第018章
夫人沦陷冲天钻
萧无月将手伸到美妇胯下,扯住那块湿滑粘腻的薄绸布片儿,慢慢地拉开帷幕,中年美妇的肥蛤立即暴露无遗!
只见美妇浓密的屄毛下,肥蛤已经肿胀得高高鼓起,由于严重充血变成了深紫色,肥蛤中间有一条紫红色的大肉缝,此时肉逢已经大大地张开,活像女人会说话的殷红双唇,在肉缝的下端还有一个门帘儿已彻底敞开的蜜道,连蜜道里面的红色媚肉都露了出来,蜜道中正源源不断的溢出一缕缕清亮透明,如同蛋清一般的蜜汁。
萧无月用手指蘸了一些水水,两根指头捏了捏,感觉黏黏的,指头分开,黏液被拉出一根长丝,跟蛛丝差不多。
见他盯住自己的私处发呆,慕容紫烟又轻柔地娇声道:“今天我破例,允许你舔我的屄,就象你跟花影那样,让你尝一尝成熟女人的销魂滋味儿!”
看着成熟美妇诱人的所在,耳边听着她带有磁性且娇媚温柔的女中音,萧无月被刺激得更加亢奋!他迫不及待地伸嘴舔向那张万分诱人的肥蛤、溢满了晶亮淫液的幽深蜜道……
舔着舔着,他将嘴巴和鼻子往蜜道内拱去,吸住蜜道口猛吸,一股股女人白带被他吸进嘴里,被他一口吞下,随即又将灵巧的舌尖也探了进去,一头钻进层层叠叠不断缠绕上来的滑腻粉红凝脂堆中,在洞壁内四处搅动舔吸着,将肉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肉芽也舔得渐渐硬挺起来,同时用牙齿不时轻咬着洞口内壁的粉红媚肉……
慕容紫烟玉颊上已酡红一片,被无月的妙舌舔得销魂无比,双腿紧紧夹住他的头,双手也死死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嘴巴使劲按向自己的胯间羞处,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呜呜……你这个小坏蛋……噢……小魔王,才不过第二次接触女人,就这么会挑逗女人,真是一个天生会玩女人的大行家!我正当壮年,排卵期流出来的淫水最能壮阳,你……你多吸一些……啊啊!!!……不行了!我要起来擦一擦,被你舔得流了好多水水出来,下面黏乎乎滑腻腻地怪难受的……”
“紫烟姊姊!”萧无月激动地叫道。
正在擦拭下身的幕容紫烟,听见这声爱的呼唤,心弦剧烈颤动起来,只见他那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正贪婪地凝视着自己的丰满玉体,那目光似乎是在赞叹着:“好一个绝代尤物!”
慕容紫烟禁不住心中一热,缓缓地靠近无月,温柔无限地把他抱进怀里,和他深情地接吻,直到她体内的热血渐渐地沸腾,并不断地涌向她全身那所有对爱欲最敏感的部位,幕容紫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如此渴望地想拥有他的一切,此刻她的爱情和她的欲望需求结合得又是那么地完美无缺、如此地浪漫多情!
这一切只因为萧无月那一声“紫烟姐姐”,以及那双贪婪的眼神?女人真是奇怪而敏感的动物!
慕容紫烟在他那玉雪可爱的脸蛋儿上呆呆地凝视了好半晌,才轻叹一声道:“哎!每次抱着你,我就会想起我那失踪多年的岩儿,可爱又可怜的岩儿!他尚在襁褓中我每次给他喂奶时,那种母爱的感觉真让我怀念。收养你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发觉你的神态和容貌,都依稀残留着当年岩儿的影子,好多丫鬟和仆妇都说,你的模样长得有些像我。
联想到当年北风遇见你的地方,离华山脚下岩儿失踪那家客栈并不远,我甚至有些怀疑,你根本就是岩儿!当年那伙黑衣人将岩儿劫走之后,也许便送到了一个普通的大户人家,让我无法找到。你父母家人遇害,很可能也是那伙黑衣人想杀人灭口!这样一来,我儿失踪之事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永远死无对证,我也永远找不回自己的儿子了……”
萧无月喃喃地道:“若真是那样,我又有娘亲了,真好……可是我们这样……万一……”
慕容紫烟柔声道:“若真是我猜测的这样更好,我更加要和我儿在一起了!妈妈的乖宝宝,快吃妈妈的大奶头,让我重温往年旧梦吧……每月排卵期这几天,我这两只乳房总是胀鼓鼓的,大奶头也痒酥酥地,涨得又大又硬,总会生出给儿子喂奶的冲动!”
说着慕容紫烟便一把扯下胸兜儿,露出吊垂胸前的两只肥白硕大的乳房,用右手托起她左边那只硕乳,将紫红色大奶头往萧无月嘴里直塞。
萧无月抬头见她那双美丽的双眸正充满母爱,温柔无限地凝视着自己,紫胀的大奶头实在诱人,便一口含住大奶头使劲地吮吸起来……
不一会儿,一阵阵奇异的快感令慕容紫烟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喔!……你每次吃我的奶,奶头都被你舔得越来越痒,连下面也痒得更加厉害了!来,你换一换,也吃一下右边这只乳房……”
待萧无月换过了大乳头,慕容紫烟才又平静了一些,却感觉身下那根怪物越来越硬,顶得她刚擦了没多久的私处又流出缕缕蜜汁!
萧无月嘴中啯吸着美妇那紫胀不堪的大奶头,他的手也不断地揉捏着另外那只肥乳和大奶头,把玩够了之后又把手伸入美妇胯间,摸向她那又肥又鼓又多毛的肥蛤,和黏乎乎滑腻腻的蛤口,真可谓上下其手!
慕容紫烟迷乱之中,感觉他的手指头已经侵入她身上女人最神秘地带,她期盼着他,希望他对自己最敏感的地带发起进一步的冲击,忍不住低声呻吟道:“宝贝儿,你……你把手指伸进去吧……哦!……里面痒!……”
萧无月的手指已经进入温热滑腻的蜜道之中,但觉美妇越来越火热的丰腴胴体将自己搂抱得越来越紧……
慕容紫烟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叫出声来:“嗷!……喔!……我的天!被你的手指挠……挠得越来越……越痒啦!你的手指别……别总挠我左边,右……右边好痒,也挠挠痒……嗯!就是这样,嗷!……再往里面去更痒,你的手指够……够不着,只有真的……才能……小色鬼,你的屌儿好长好硬哦!比你乾爹年轻时长得多,也硬得多……我……你挠得我好痒!都有点想尿尿了……喔!嘶嘶!……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怎么都到……到不了!你啯奶再使劲儿一点,把出生时吃奶的劲儿使出来!喔!……呜呜呜……”
萧无月见她的表情开始显得有些痛苦,忙问道:“紫烟姊姊,我把您弄疼了么?”
慕容紫烟疼爱地道:“姊姊哪里会疼了?我觉得好舒服,可总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我那更深处痒得最厉害!只有你这根长长的屌儿才……才够得上,挠得着……我要……要你的屌儿……快进来!肏我……”
幕容紫烟分开双腿跨骑在他的身上,上边仍喂着奶,轻摇臀部,挨挨凑凑地将妙处蜜道口迎向棒头,向下一沉,结合处立时传出“吱吱”水声,在大量淫水的滋润下,开始一点点地接纳屌儿的进入,让那颗尖尖的小脑袋在火热的蛤口温柔地磨擦,再一点点地滑入。并非不能一竿到底,而是因为多情佳人生怕动作过急,会影响她和无月对二人这初次激情的细细品味。
幕容紫烟发现每深入一寸,她的心中就会产生一种难以描绘的全新且刺激的美妙体会,直到最深处的花心受到一下很轻微的冲击时,幕容紫烟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一次轻微的接触,像一根导火索般彻底点燃了深埋在她心中的所有爱欲激情。两人的动作同时变得剧烈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都拼命地想进入或接纳对方更多一些!
棒儿毫无阻碍地一滑到底,长驱直入慕容紫烟那已经骚痒难禁的幽洞深处。极度的深入和对花心异常的刺激令慕容紫烟忍不住尖叫出声,情不自禁地耸动着下体疯狂而主动地迎合着男孩长矛的重击,和棒头在花心上的搅动!
她忍不住亢奋地呻吟起来:“啊啊!!……呜呜呜……好棒的嫩屌儿……感觉就是不一样,好舒服好刺激哦!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最适合长阴少阳交欢,这种姿势男孩的屌儿能最大限度地深入阴户深处,两人相对而坐,拥抱亲吻或者吃奶都十分方便,就像你我现在这样,真是舒服……”
夫人全身心投入地接纳了生平的第二个男人,却是唯一令她动情,令她魂牵
梦绕,令她千肠百转的少年,她早已不能自拔,哪怕他是个比自己小了很多的男孩,也丝毫不能影响幕容紫烟对无月那近乎疯狂的爱恋。苦苦的等待终于有了收获,今天幕容紫烟从他身上得到了她今生今世她所想要的一切,她是如此地快乐和满足!
她此时剩下的唯一担心是,无月真能为自己所独自拥有吗?这一直是个令慕容紫烟无比烦恼的问题,关于这一点,在今天她彻底拥有了他之后,她反而越
来越没有信心了。
渐渐地,一阵难以描述的快感浪潮向幕容紫烟席卷而来,大约一盏热茶的功夫之后,她忽然急促地娇喘起来:“喔!……呜呜……宝贝儿……你的……你的小鸡鸡脑袋……在里面跳得好厉害!就象……就象你乾爹以前在……在里面射的时候一样!……哦……可你明明还没射啊?……噢……鸡头这样乱跳乱动,我快要忍不住了,屄痒……噢……好想咬……咬屌儿……”
萧无月也急促地喘息着:“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屌儿顶进去之后,鸡头自己就在里面乱动乱跳的,好象不受我控制!……呜呜……姊姊里面在夹我……”
慕容紫烟大声呻吟起来:“啊!好舒服哦……屌儿好长!……鸡头长出勾勾了,在里面到处乱钻,钻得里面好痒!……呜呜呜……痒死了!……啊!……”
慕容紫烟但觉阴关摇动,实未想到自己在无月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不由得生出好胜之心,怕伤他的身子,不敢运用“姹女心魔大法”,便使出最近刚练成的媚功“玉女心法”。
饶是如此,多汁的蜜洞之中,也渐渐波纹般地颤动起来,带动瓤内层层粉红凝脂不住蠕动翻滚着,布满肉褶之上的无数小肉芽愈发充血硬挺起来,交替缠绕上来,夹吸啃咬着屌儿,无所不用其极……
这门媚功带给萧无月极大的快感,尤其棒头被啃咬挠刷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屌儿暴涨,猛烈地向上顶去,加快了抽插速度,慕容紫烟见他的小脸儿涨得通红,心知他“少阳心经”奇功初成,或许尚非自己“玉女心法”之敌,自己正值酥痒难禁之时,实不愿第一次就如此草草结束,忙道:“我的儿,不要那么急,慢慢来……下面好痒!……哦……嘶嘶嘶……哎哟……现在不要顶得那么重……哦……等一会儿,我丢的时候再……噢!……你先让我来动,好掌握节奏……”
慕容紫烟散去媚功,改为出自本能的交媾动作来获得快感,下体时而象打桩一般重重地起落,让棒头猛烈地撞击花蕊,时而死死地坐实在他的下体上前后挺动,或以屌儿为轴旋动臀部,让棒头死死地顶住花心来回研磨……“噗嗤噗嗤”的水声和抽插耸动声响成一片,慕容紫烟的动作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
萧无月在下面被动挨打,神情狼狈不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低吼一声,已接近发射前的临界点。
慕容紫烟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玉颊已涨得通红,柳眉紧蹙、杏眼迷离,美丽的圆脸已扭曲,见到他的情状,她神情有些痛苦地死死搂紧他,一时不敢再动,声音有些嘶哑地娇吟着:“噢!呜呜呜……这感觉……好棒啊!!!好想……这种感觉多保留一会儿……呕呕呕!!!……”
二人神情都显得异常痛苦的模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同时嘶嚎娇吟起来!慕容紫烟阴关颤动不已,花宫口张合数下,已漏出几股花精,她绷紧浑身肌肉,竭尽全力地收紧腰腹和会阴部括约肌,正苦苦地想把即将开闸爆发山洪的阴关用力关上!
萧无月的情况也差不多,马眼已溢出一缕晶莹的露珠,也许还要严重一些……男孩的第一次都会射得非常之快,慕容紫烟却希望他和自己同时到达快乐的彼岸,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所幸萧无月的少阳心经已成,否则哪里还能坚持到现在?
不过此刻对二人来说,那种即将爆发前紧急刹车,憋得痛苦、又似极其美妙的感觉实在无比销魂!所谓将出、忍住,又想出、再忍住……直到实在忍不住,才轰隆一声一泻如注!也许,那才是高潮中的极品吧?至少慕容紫烟是这样认为的。
就像夏威夷活火山,时不时往外喷岩浆,不可怕吧?吕宋岛皮纳图博火山,爆发前从未有过火山喷发的纪录,可那次大喷发却是世上最大的火山爆发,喷出大量火山灰和火山碎屑流,山峰高度陡降三百米!
何为辉煌?就是极度压抑之后的猛烈爆发,就是黎明前无比黑暗之中,突然间日出东方、光芒万丈!
这就是慕容紫烟的性格!不是极度的压抑和痛苦,就是爆炸式的火山喷发!要么隐身于深宅大院,要么就凤鸣九天、遨游四海!
一如此刻,她之所以宁愿苦苦忍耐和压制住那种销魂蚀骨的极度快感,也不愿就此轻易放弃而泄身,就是因为她此时压抑的时间越长,爆发得也就愈发猛烈!无论是对敌决斗,还是对于性爱,慕容紫烟永远追求最伟大的辉煌,拒绝平庸!
静室中,这一阵有些类似野兽嘶吼、鬼哭狼嚎的粗喘娇吟,母猫叫春,足足持续半盏茶的功夫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二人这种低吼撕缠在一处的场景,实在罄竹难书,倒是勉强有点象两只公狗同时用喉管发出低吼声,死死咬住对手脖子的那种感觉!若是被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看见,多半会认为二人是想活活掐死对方!
慕容紫烟这时才稍稍松弛了一点,也才敢开口说话:“唉!乖儿,你……你的鸡头这会儿都还在动,我刚才忍得好辛苦……噢!……快感太强啦!在“少阳心经”这本秘笈中,从未提及过你这种交欢时自然会动的龟头,动的幅度还那么大那么有力!按少阳心经上的记载,这门功夫本无这样的功效,看来你这个小魔头真是个怪物,其他方面不行,偏偏在这方面把什么奇遇都占全了!假以时日,我即便施展出“姹女心魔大法”这门绝招,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
慕容紫烟对爱的渴望,似乎比对性爱的渴望更加强烈,她再次陶醉于和无月的热吻之中……
在她的部落古老宗教里,人们相信,人生百年,身躯便化为枯骨,而灵魂千万年不散。慕容紫烟爱得太过深沉,她要的不仅仅是和无月肉体的结合,而是通过灵欲交缠,将灵魂彼此紧紧地交融厮缠于一处,任它岁月流逝,千万年轮回,也永不分离!
萧无月尚未缓过劲儿来,急急地道:“姊姊这阵虽然没动,但您里面那张小嘴儿还在咬我的鸡鸡……噢!……憋得很难受!您……”
慕容紫烟目前尚不清楚,他的阳物便是传说中排名第一的男子名器“冲天钻”,它异常奇特,妙用无穷,独具某种消魂的魔力,一代国人中都未必有一个!
其妙用之一,是勃起后硬如铁棒,长度伸缩自如,在无需抽插的情况下,龟头也可以在女人蜜道深处自动地乱钻乱拱,且摆动的力度和穿透力很强,可以钻遍女阴深处所有的缝隙,象导弹一样准确地找到女人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然后发动猛烈地攻击……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其妙用之二,是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勾魂夺魄的异香,是为“龙麝”,是一种无所不能的催情激素,凡是与他相处时间稍长的女性,最终都会情不自禁地被他所深深吸引,且老少通吃,即便九天玄女也无法抗拒!
传说中龙麝乃天上金童、瑶池仙品,生就一付潘安宋玉之貌,竟然把天庭仙女们一个个撩拨的……后来因触犯天规,龙麝被罚到凡间红尘历劫,对付女人的致命武器“冲天钻”便因他转世而来到人间。
这么说来,萧无月难道竟是仙童龙麝转世?
妙用之三,阳物棒身和棒头之上会渐渐长出蓟刺,类似癞蛤蟆身上那些小疙瘩,在妇人蜜道和花蕊之中勾挠挑刺,自然分外销魂。
慕容紫烟慧眼识珠,拥有第一名器的转世灵童终究还是被她捷足先登,这根“冲天钻”带给她的猛烈刺激显然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里面又被钻得几下之后,她的身子再次绷直,美丽白皙的容颜之上,再次现出似痛苦又似极快乐的表情,第二轮滚滚热流自小腹下发出,迅速窜向全身,沿脊柱向上的热流直冲后脑风府、百汇诸穴,醉如醇酒、恍若高潮的强烈快感熏得她脑际一阵眩晕。
她还来不及陶醉,便感觉最为强大的一股热流已汹涌澎湃地再度叩关,阴关摇摇欲坠之间,花宫口再度张合数下,又挤出一缕花精!
慕容紫烟但觉难熬至极:“好奇怪的鸡头哦!我俩都没动,它也能一直在我的花心里面乱钻乱动,钻得我奇痒无比!忍不住就想咬……呕呕……啊!我也快熬不住啦!……哦……我不想这么快就出来……我们再忍一次好么?……”
萧无月抓住她那对不断晃荡的肥乳,死死地咬住一只大乳头,弓着背向上用力猛顶,对着她的屄一阵猛插,随即嘶吼一声,终于一泻如注!交合处发出一阵阵有节律的、奇异沉闷的“吱……吱……”声,持续好久好久……
与此同时,慕容紫烟猛然搂紧无月身子,拼命地一挺下身:“啊!!!乖乖,现在使劲!!!……呜呜呜……乖儿肏我……肏妈妈的老屄……我要……要尿!”她嚎叫着也攀上了情欲的巅峰!积蓄和压抑得太久太久,阴精狂泄之下,真是如同皮纳图博火山大爆发!她身体僵直,肥白羊般的玉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整整过去一刻多钟,慕容紫烟大脑中热烘烘地,依然是一片空白、醉如醇酒,感觉天旋地转,火山爆炸式喷发时欲仙欲死的快感令她差点晕过去,现在仍处于眩晕状态,剧烈的心跳也尚未平复下来,她依然紧紧地搂住无月,不住地张开樱唇和他深情热接吻,充分享受着极度销魂之后的高潮余韵,嘴里喃喃地道:“我的小宝贝儿,我好舒服噢!你刚才在我里面射了那么多种子,那是你的童子初精,我要让它全部留在里面,尽量多吸取童子元阳是修炼驻颜之术的最佳捷径。我这几天正是危险期,若怀孕,以后就是想不嫁给你也不行了,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我哦?”
萧无月略微有些疲惫地道:“那当然!不过我要娶您为妻,也要乾爹先休了您才可以啊。”
慕容紫烟柔情无限地道:“这个没什么问题,我已经通过书信往来,和你乾爹讨论过此事,他没什么意见。我还和他谈了一下财产分割方面的问题,大体是江南那边的产业归他,济南府这边的产业归我。倒不是我要占他多大便宜,毕竟我跟他婚后第七年,他就开始把经营重点转向了江南,周家财产也大都转移过去了,济南府这边的产业主要还是靠我带来的嫁妆,以及我的经营手段发展起来的。等过些天出关后,我再去书信催一催就可以办好了。”
二人急促的喘息声慢慢地平息下来,慕容紫烟才慢慢地抬高臀部,疲软下来的阳具慢慢地从蜜道中被挤出,接着一大泡精液和淫水混合的黏液也被挤出来,险险地看似就要流到无月的腿上。
慕容紫烟忙拿起手巾堵住溢满黏液的蛤口,平躺下来,以免他的初精被挤出过多,将已溢出蛤口之外的淫水和阳精混合液擦干净,随后又换了一条干净手巾,伸出纤纤玉手捉住鸡头,替他擦拭下体,尚未完全擦干净,她便又发现了异状……
萧无月并未关闭“千机锁”,“少阳心经”这种无上御女大法仍在自行运转不息,就这会儿功夫,他的冲天钻很快又恢复了活力!
慕容紫烟但见手中原已疲软下来,变回小鸡鸡模样的屌儿,正急速地充血膨大!那根血红的稚嫩肉鞭很快便又青筋暴凸,硬梆梆地向天竖立起来,而且由于极度的红肿充血,比先前又长“高”了半寸左右!
经验丰富的中年美妇一看就明白,无月刚才只是牛刀小试,后劲儿还足着呢,看他这模样,就是再爱爱三四个时辰都没有问题!
这令慕容紫烟不禁又喜又忧,喜的是越战越强的无月对她这么个久旷十几年的中年贵妇来说真是太合适不过了。这次泄身之后,幕容紫烟不仅性饥渴依然未消,春潮未退,反而觉得胯间妙处痒得更加厉害,也更空虚,实在需要她心爱的男孩那根又长又尖的嫩屌继续塞进来,使劲地抽插,替她止痒!
忧的是如此通宵纵欲交欢,自己是尽兴了,但有些担心无月尚年幼的身子,受不了自己那无休无止地性爱纠缠和肉欲的折磨。
无论怎样,眼下自己止痒解欲最重要,慕容紫烟忍不住腻声道:“我的宝贝儿真厉害,小鸡鸡居然这么快又勃起啦,又变成了一根又长又硬的大家伙,真应了那句“个头小、那个大”!太好了,正好我还想要!你有本事就陪姊姊通宵,看你能将姊姊肏得尿几次,我非将它夹成个缩头乌龟不可!”
说完慕容紫烟再次翻身上马,将蛤口对正屌儿,张开蛤口先一口吞下棒头含住,耸摇臀部让棒头勾刺研磨蛤口G点媚肉,待快感积累到较亢奋的程度,胯间才缓缓下沉,坐实在无月的小腹之上,将屌儿齐根吞入火热的蛤口,少阳和中年老屄毫无丝毫缝隙地再次交媾在一起……
童男嫩屌肏中年美妇的老屄,从生理上来说,和正常的夫妻之间行房并没有什么不同,快感也基本相同。可从心理上来说,对于恋母的少年和恋子的中年美妇,少阳老阴淫媾时,所带来的那种极度禁忌刺激的快感便会特别猛烈!慕容紫烟和无月便属于这种情况。
萧无月感觉美妇的骚幽就像只大嘴巴,能够有节奏地挤压和啃食他的阳具,令他十分舒服。男孩立即本能地向中年美妇下体内挺动起来,两人在他平时练功的莲花台上激情地交合在一起!
正值排卵期的慕容紫烟此时一旦动了情欲,其高潮往往来得既快又猛烈,而且需求无度,并非任何人都能满足她那旺盛无比的性欲的!中年贵妇刚刚经历过极度高潮的蜜道,尚处于快感高峰之后的平台期,已变得极为敏感。
果然没一会儿,她就被冲天钻杀的招架不住,又大声地浪叫起来:“喔!来得好……好快,屄里面好痒……呜呜呜……我又想尿了!啊!……啊啊啊!!!”
一阵惨烈的嚎叫声中,慕容紫烟很快便情不自禁地又泄了身……
慕容紫烟死死地搂紧他,在他脸上、唇舌上和脖子上又亲又咬,急促地喘息娇吟半晌之后,感觉那根一直硬挺着杵在深处花蕊之中的鸡头,在她那敏感异常的花蕊从中,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又点了一下……
那种深入骨髓、奇异而美妙的骚痒感,使得高潮尚未消退的慕容紫烟情不自禁地又夹紧他的屌儿娇吟起来:“不老实的小家伙……呜呜呜……弄得我那儿又……又痒起来了!啊!!!呜呜呜!头好晕!……我……我还要!……”
萧无月练武不太在行,可在这方面的确是天赋异禀,为节省体力,他根本就没动,任由慕容紫烟跨骑在自己的下体上淫荡地耸摇旋挺,棒头受到肥蛤的夹吸缠咬刺激之后,不再是仅仅点头而已,而是又猛烈的跳动起来,毫无规律可言地在花蕊深处乱钻乱拱,勾刺研磨无所不用其极,且摆动的力道比刚才更大!……
忽然,在深处滑腻凝脂堆中,那半软半硬的蜜道底部四处钻探的棒头似乎找到了一条长约半寸的缝隙,便拼命地使劲想钻进去……
萧无月感觉慕容紫烟的深色大乳头突然急剧硬挺起来,在他的嘴里又胀大了近一倍,他立即更加用力的使劲啯吸起来!
慕容紫烟此刻心跳加速,感觉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袋中突然空空如也,一阵阵眩晕感再度猛烈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飘起来了,瓤内深处被尖尖的棒头钻刺得特别痒,棒头似乎已一头扎进一个敏感到顶点之所在,然后以那里为中心向全身放射酥麻感!……
她的宫颈忍不住一阵阵有节律地张合不已,子宫一阵收缩,抑制不住地想大声尖叫,想把他吃进肚里!……
慕容紫烟拼命地想压制住摇摇欲坠的阴关,她实在不想这么快又再度开闸泄洪!“玉女心法”这门媚功试过了,这会儿在冲天钻的攻击下已不管用,迫不得已之下,慕容紫烟聚集起浑厚的元阴,施展出令男人闻风丧胆的“姹女心魔大法”……
半刻钟之后,这门天下最淫最烈最厉害的无上媚功,带给无月的快感可说是猛烈到难以想象!
换上任何一个男子,在这种情况下早化作一滩烂泥,只能任由慕容紫烟予取予求,吸干他的元阳,让他精尽而亡啦!
可他是独一无二的“龙麝”化身,神州数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的顶级名器之主,独一无二的超级美少年!
“冲天钻”的特点是遇强则强,此刻遇上罕见的强大对手,立刻亢奋起来,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开始了这一次历劫轮回的首次蜕变……棒身和棒头之上,渐渐凸出一个个黄豆大小的蓟刺,类似癞蛤蟆身上那些硬硬的小疙瘩,霎那之间便布满了整只铁棒……
随即冲天钻便全身心地投入了战斗,棒头更加猛烈地摇摆蠕动起来,其威力之猛,简直比功率已调到最大的跳蛋和电动按摩棒加起来还要大!棒头在美妇蜜道和花蕊之中勾挠挑刺,趁她阴关摇动,宫颈口张合痉挛不止之际,一举突入宫颈之中,将尖尖的棒头愣是钻进了子宫……
“冲天钻”仍不打算就此罢休,再次发力,屌儿再度暴涨近一寸,将棒头推进到布满了皱褶、粗糙不堪的子宫底部!棒头上那些突起的硬疙瘩强行挤过宫颈时,在内壁敏感的肉褶上又刮又挠,已然令慕容紫烟几乎销魂到极点,此刻这一招又拿来对付她那娇嫩异常、却敏感到极点的胎宫底部!……
对慕容紫烟来说,这简直就是崩溃前那最后的一根稻草!
慕容紫烟感觉身体漂浮起来,天旋地转、山崩地裂,浑身充满了力量,体内一股奔腾喷涌的烈焰,似要猛烈地吞噬一切,那种美妙至极、几乎是连她也无力承受的极度狂欢,令她感到极度兴奋,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头和身子变得轻飘飘的,像是在一个梦幻的世界,声音遥远,时间似乎已经停滞,不再流动!……
慕容紫烟猛然大声尖叫起来:“呜呜呜!……怎么……噢!……这么快……我又……又想尿啦……啊啊啊!!!要死了!!呜呜呜……嘤嘤!!嘤嘤嘤!!!……呜呜呜!哇哇哇……啊啊啊!!!……”
慕容紫烟此刻的表情,只能用极度痛苦来形容!晶莹美丽的杏眼中忍不住流出两滴清泪,随即便泪流满面,被抛上情欲巅峰之时,阴精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猛烈地喷射之际,在一阵声嘶力竭的低嚎娇吟之后,她竟忍不住痛哭失声!
慕容紫烟眼前一黑,生命中难以承受之汹涌快感浪潮,如同呼啸而来的海啸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着她的神经,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晕了过去……
不过慕容紫烟功参造化,终非寻常妇人可比,很快便又悠悠醒来,美丽异常的秋水双瞳微微睁开,但觉静室四壁和各种摆设全都在眼前飞旋漂浮着,晃得她眼花缭乱,身子也变得如同汪洋中的一叶小舟,象醉鬼一般摇晃不止,差点瘫软倒在地上,她忙紧紧地搂住无月,感觉自己的身子才可以固定下来。
在这一刻,萧无月成了她心中的支柱,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唯一可以被她依靠才不至于摔倒的男人!这根支柱,不仅填满了她那虎狼年华久旷空虚的肉体,而且还填满了她倍感虚无飘渺的灵魂!
她爱他,不再是仅仅把他当作一个依附于自己卵翼之下的小男孩儿来爱,而是当作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来爱。在这一刻,她把自己的灵魂和无月融为一体,水乳交融一般,永远也不再分离!
慕容紫烟定了定神,立马就发觉棒头直到此刻,依然还硬如铁棒,深深地杵在自己的胎宫之中,尖尖的脑袋又在点头了。这就是“冲天钻”的妙用之四,金枪不倒!
慕容紫烟高潮尚未褪去,瓤内可说敏感到极点,那堪再次忍受这种刮骨吸髓一般、发自心底的骚痒感?她已经泄得有些头晕眼花,急需修整、以利再战,怕快感来的过于猛烈,忙忍住亢奋的冲动,不敢再去夹紧他的屌儿。
慕容紫烟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娇喘吁吁地呻吟道:“我的宝贝儿,你还没射啊?妈妈的屄还痒,还想夹你……不过,我们还是到床上去吧,我要让你领教领教我的床上功夫,那可比小姑娘们要厉害多了,这几天正好是我的排卵期,我定要把你的蛋黄都吸出来,你有本事就把姊姊肚子搞大了都没关系,反正我要嫁给你作妻子的。”
说完慕容紫烟恋恋不舍地将瓤内之物“吐”了出来,在扯出棒头时,肉棱和那些硬疙瘩刮过宫颈内壁层层粉嫩凝脂,又带给她一阵致命快感!慕容紫烟强行忍住,没敢乱动乱夹,擦干身子后,她牵着无月的手进入静室里间的小卧室。
上床之后,慕容紫烟不知怎么终于想通了,这一次居然主动要求和他以六九姿势相互舔对方的阴部。
萧无月把头埋入她的胯下,拨开丛生的屄毛,亲吻她那又骚又浪的肥蛤,他这下才算真正看清楚,发现美妇的阴部已经红肿得像只大馒头,中间的裂缝翻得很开,蛤口也敞开得大大的,上面黏乎乎地溢满了琼浆玉液。
他用嘴巴和鼻子在蛤口中拱了一阵后,有些惊讶地道:“姊姊下面这个洞儿怎么这么大啊?”
慕容紫烟媚声道:“你还小不知道,姊姊这种年纪的女人,阴户被丈夫进入过无数次,自然比年轻姑娘们的大多了,你只和我们这几个年逾四旬的女人好过,觉得不过瘾是么?”
他油嘴滑舌地说道:“谁说的,我最喜欢你们这种丰乳肥臀的中年美妇啦!”
慕容紫烟“噗哧”一声笑道:“好吃我们的大奶子是么?好甜的一张小嘴!不过说实在的,你那根屌儿那么长大,恰好适合我们中年女人相对宽松的老屄,年轻姑娘们那受得了。怪不得我们这几个老姐妹,这么喜欢你这个还没长毛的小毛头。哎哟!受不了了,你快进来给我止痒!先帮我擦一擦,那儿水太多了。”
但见男孩和中年美妇又面对面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女上男下地交媾起来。没一会儿只听中年美妇的喘息呻吟声越来越大,突听男孩叫道:“您那里面夹的好紧啊,能不能放松一些?”
慕容紫烟大声呻吟着道:“我……我只有夹紧点才……舒服,喔!好痒!你慢慢动,不要着急,我就快了!”
激烈的杀伐声和美妇的呻吟尖叫声再次响起,并且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夜!成熟美妇因为性敏感度很高,得到性高潮的频率就较快,慕容紫烟又泄了十余次阴精,萧无月也在她体内射了两次,到天亮后二人才沉沉睡去。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慕容紫烟又从春梦中醒来,看着怀中男孩天真无邪的睡态,一股更加澎湃汹涌、无法抑制的情欲之火,再次在她的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慕容紫烟不禁喃喃地道:“怪啦!这个小坏蛋难道是专克女人、能令所有女人情难自禁为他发浪发骚的小色魔?否则为何那么多女人一见他就想要?而且还都是些平时自命不凡的女中豪杰?我平时何等清高,怎么会一跟他睡在一起,就会变得像一条发情的母兽,和他在一起这些天,我那下面似乎特别骚痒,水儿也特别多,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爱情?”
慕容紫烟既然无能抗拒旺盛的情欲之火,忍不住又弄醒怀中熟睡的无月。
萧无月迷迷糊糊地道:“紫烟姊姊,天还这么早,您又弄醒我干嘛?”
第019章
姹女心魔大法
慕容紫烟柳媚花娇地腻声道:“姊姊又想要了嘛,夜里你弄得姊姊好舒服,怎么都睡不着觉,你再陪姊姊玩一会儿!”
萧无月瞌睡兮兮地道:“昨夜我们整整弄了一个通宵,您还不够么?”
慕容紫烟风情万种地娇声道:“你难道没听别人说过,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么?姊姊正当如虎之年,当然特别需要男人的滋润了。又有人说“女人四十一枝花”,意思是说姊姊这个年龄的女人,是女人一生中最具女人成熟诱人风韵的时期,四十岁的女人大都温柔体贴,最懂得如何取悦和照顾好自己的男人,姊姊不是最适合你们这些尚需要大人照顾和怜爱的男孩吗?莫非刚有了一夜,你就对姊姊的身子没兴趣了么?”
萧无月张嘴含住慕容紫烟的大奶头,含含糊糊地道:“谁说我对姊姊的身子不感兴趣?您的胸脯胀鼓鼓的,奶子又大又软,奶头也这么大,我最喜欢了!”
慕容紫烟不断扭动着娇躯,活像八爪鱼一般将他紧紧缠住,把自己骚痒难禁的敏感处贴住他的身子反复磨蹭,伸手握住半软不硬的屌儿一阵揉弄,眉梢眼角杏眼含春、媚态十足,殷红的双唇隐含荡意,慢慢地凑向无月热吻起来,风骚入骨地媚笑道:“想就来呀!……喔!……我的儿,昨夜你不是那么厉害么?怎么被我夹软了之后,连头都抬不起来啦?嘻嘻……”
男儿的喘息声渐渐粗重起来……
慕容紫烟拨弄着棒头,在溢满淫汁的玉门边上蹭来蹭去,淫声浪气地媚声道:“我的小和尚头,我的小小宝贝儿,快把头抬起来呀,妈妈的屄就在你面前,你和你可恶的小主人就是从这儿生出来的,妈妈现在想你回来,重新钻进妈妈的屄里面,肏妈妈的老屄,给妈妈止痒……噢!妈妈现……啊!……现在好想咬你!……哦!乖儿,喜不喜欢妈妈的骚屄?”
她这种年纪的女人,深知男人在床上最喜欢淫妇,自己表现得越骚越淫荡,无月便会越迷恋自己的身子。才不会象小姑娘那样,表现得扭扭捏捏的。
她媚功无敌,自然精通该怎样做,才最能撩拨起男人的情欲,只是活到这个年纪,因为无爱、所以无性,与丈夫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缺乏实战经验罢了。
如今她使出浑身解数,以无上媚术勾引无月这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不一会儿就把他撩拨得气喘嘘嘘,一付急色的猪哥相!支支吾吾地道:“当然喜欢咯……哦!……真是受不了您!好骚哦!”
两人在床上缠绵亲昵了好一阵之后,萧无月将她按倒在床上,下身长枪一挺,立即传来“吱吱吱”一阵水声,顺利地攻入了女人火热滑腻的禁区,随后便剧烈地挺动抽插起来……
慕容紫烟生就一付女强人性格,被一个男人活像狗儿交媾一般,骑在她背上猛干尚属首次,此刻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没几下就被萧无月肏得呻吟尖叫起来:“呀!……好舒服,弄得我里面好痒。求求你,我的小宝贝,你让我翻个身仰躺下来,我要搂着你爱爱,那样会更舒服!我那儿水太多了,也要先擦一擦再来,要不滑来滑去地没感觉。”
说完慕容紫烟翻身坐起,蹲在床上仔细地将滑腻腻的下体擦拭干净。
待换过了姿势,男孩趴在高大健美的熟女怀中,头刚好只能够到她那高耸肥腴的胸乳之间,他正好上面狂吸她的大奶头,下面继续猛攻大美人洞开的玉门。
慕容紫烟身上最敏感的三处所在同时遭到攻击,只感觉浑身酥麻、骚痒难禁,她剧烈地喘息呻吟一阵后,只觉一股难言的强烈尿意,由下体那最骚痒之深处传来,一种温暖的浪潮从花心口流向全身,充满整个身体。
一股接一股的热流,自腰际脊椎不断生起,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她后脑勺上的脑户穴,一阵阵如饮醇酒一般火热的快感,令她感到瞬间的眩晕,失去对周围环境的知觉……
一阵强烈的尿意传来,尿道口被一股汹涌而来的强烈尿意冲开一线,忍不住飙出了一股骚尿……
紧接着,一种快感的高潮,由宫颈之中开始,迅速向整个小腹部扩散!
像是血液已渗透到全身的每个毛孔,所有的毛孔都放开了,她全身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令她感觉就是现在去死都可以!
这一系列强烈的快感,弄得慕容紫烟再也憋不住,又尖叫起来:“嗷!憋不住了,我要尿……尿了,好想尿……好舒服,妈妈的宝贝儿,你怎么还不射……快射进妈妈里面!妈妈想吸出儿子的精华!儿子的嫩屌儿肏妈妈的老屄!妈妈要儿子的嫩雀雀在妈妈老屄里面射精!呜呜呜受不了!!!妈妈要儿子的龟头钻进妈妈子宫里面射精!嗷!……好舒服噢!……妈妈要儿子搞大妈妈的肚子!亲儿子让妈妈怀孕才刺激!妈妈好想和我自己生下来的亲儿子交配!母子乱伦交媾,生下一大堆乱伦的种子!……呜呜呜!啊啊!!!”
一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高潮来临!一阵天崩地裂、头晕目眩的浪潮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意识模糊之中,她感觉蜜道底部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松弛开来,蛤口反而却剧烈有力收缩起来,紧紧地包裹住屌儿。
紧接着子宫也开始有节律地痉挛收缩起来,从子宫底一直扩展到子宫颈……
这个大美人现在看起来,可不象平时那样美丽动人,此刻的她,象癫痫一样抽搐着,浑身僵硬,面红耳赤,闭目张嘴
,面部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痛苦和可怕,已经扭曲得变了形,呈现出一种非常古怪的表情,喉咙也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象母猫叫春一般呻吟着,嘶吼着:“别停!乖儿,使劲肏!使劲儿肏妈妈的屄!”
萧无月急促地喘息着,无比肉紧地问道:“若姊姊找到亲儿子周岩,您会和他交媾么?”
此刻慕容紫烟正感觉恍惚,似已与世隔绝,神智已暂时丧失,有一种难以置信的高潮快感,那种感觉,竟和她第三胎分娩时,伴随着轻微阵痛而来的快感,是如此相似!
的确,女人分娩时,硕大的胎儿从子宫中硬生生地挤开宫颈,从宫颈口和阴道之中钻出来。行经之处全是女人最为敏感的性感带,由此带来的快感比做爱时还要强烈,而很多女人的丈夫根本就刺激不到这些销魂的所在。初次生育的女性,那种被胎儿花费半个时辰才能穿越性感带所带来的分娩快感,被分娩剧痛完全掩盖。生第二胎、第三胎或更多的成熟女人,由于产道已被撑大,分娩时只有轻微阵痛,那种强烈快感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慕容紫烟当年第三胎生下周岩时,就强烈地感受到了这样的快感。当时那种快感,在儿子呱呱落地的同时,竟使得她已变得空虚的子宫和宫颈发生强烈痉挛和抽搐,伴随中高潮一般的眩晕感。在为岩儿哺乳,被怀中可爱的小宝宝使劲地啯吸肿胀的大乳头之时,也同样引发起那样的痉挛和抽搐,以及高潮一般的快感!
所以世上的大多数母亲,都是如此疼爱自己的儿子,跟分娩和哺乳时的这种强烈快感和冲动有很大关系。所以在儿子进入青春期之后,许多母亲潜意识里,都渴望着和儿子做爱,让爱儿的分身重新进入自己的阴道,钻进自己的宫颈和子宫,去播撒生命的种子。也正因如此,即便为社会伦理所不容,世上依然会发生那么多母子乱伦之事!
此刻听他说出如此禁忌乱伦的话题,顿时刺激得慕容紫烟浑身一阵颤抖,潜意识里的渴望变成了销魂的大声呻吟:“你就是妈妈的岩儿!妈妈要和岩儿交配。我不惜和自己不喜欢的丈夫行房,一心一意地想要生下一个儿子,就是想让儿子长大后肏妈妈的骚屄,让我生出更多的儿子来肏妈妈的大屄……呜呜呜!!那样太刺激啦!”
高潮过后,慕容紫烟仍紧紧地搂住他不放,虽然急促的喘息渐渐平息下来,心跳也慢慢恢复正常的脉动频率,但在长达近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她依然还有飘飘欲仙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强烈,身体深处的悸动和震颤仍不时传来,手和大腿都变得有点麻木起来……
此刻,她是如此的幸福,如此的快乐,又是如此的满足!
萧无月带给她的,总是一个又一个“从未有过、前所未有”!
萧无月似乎已将她浑身感觉快乐的神经和细胞,全都从长眠之中彻底唤醒!使得她的肉体,现在变得是如此敏感,哪怕萧无月只是碰一碰她的手,都会引发她的性冲动,都会令她进入发情状态。
何况,二人此刻还是一丝不挂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所以,才刚刚经历过前所未有高潮快感的慕容紫烟,体内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她的瓤内忍不住紧了紧,随即提起胯部耸了几下,似乎想唤醒那根仍深深杵在瓤内、依然引入钢铁的屌儿,又似乎在暗示他:“我又想要了,快来肏我!”
慕容紫烟忍不住深情地亲吻着他那光洁的额头、清秀的眉毛、漂亮的眼睛和挺秀的鼻子,最后深深地、深深地吻上了淡红的双唇,吮吸着,用舌尖扫动着,发出梦呓一般的呢喃娇吟:“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真是对我最大的恩宠和补偿,你给了我太多太多,我以前想都想象不到的快乐!……我好需要你,无论是你的爱,还是你的身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想要你,现在还想要……”
棒头在深处突然脉动了两下。
这似乎就是总攻信号,慕容紫烟浑身神经和细胞都亢奋起来,臀部开始了猛烈的旋摇耸挺和迎合,萧无月也不失时机地奋力冲刺抽插起来……
慕容紫烟销魂的娇吟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高,就似乎一只名曲,正激情澎湃地奏响着,逐步迈向最为高亢的音阶……
半盏热茶的功夫,曲调中最为激情高亢的段落奏响!
慕容紫烟的身子变得太敏感了,尤其是蜜道深处,火辣辣的花心口之中,被冲天钻在里面不过搅动了不到百次,她就嗷嗷嘶嚎着,飞上了极乐天堂,欲仙欲死、飘飘欲仙!
……
直到黄昏时分,二人才起床,慕容紫烟发现下身红肿不堪,不禁笑道:“我的小宝贝儿,你是什么变的,居然把我这儿都弄肿了!”
萧无月撇了撇嘴道:“还不都怪姊姊自己,整日整夜都想要,现在后悔莫及了吧!”
慕容紫烟腻声道:“小子别得意,到晚上姊姊照样夹死你!”
萧无月笑道:“紫烟姊姊少吹牛啦,昨夜您把姹女心魔大法都施展出来了,不是照样无奈我何么?嘻嘻!”
慕容紫烟啐道:“那是因为我怕你受不了,根本就没有全力以赴,不过施展出三成功力罢了,今晚我要让你真正地尝尝这门媚功的厉害!不过呢,皇上不差饿兵,在夹死你这个小坏蛋之前,姊姊还是要让你先吃饱!”
原来,在二人正调笑间,绿绒带着两个小丫鬟已送来晚餐,女真传统美食“八碗九盘”,这是慕容紫烟的最爱,考虑到无月这两天特别“辛苦”,她特意吩咐厨房做出这桌菜式,来犒劳一下无月,当然,也算慰劳一下自己。
这八碗是:切得很薄的肥猪肉片;腌狍子腿;土豆和猪肉;炖獐子肉;白水煮雪兔;白蘑菇炖野猪肉;炖绿头鸭;整只的野鸡。九盘是:切成圆片的猪肉香肠;山菇炖驼鹿肉;用酱油浇的猪排;烤飞龙(一种产自大兴安岭的松鸡);赤狐肝;黑蘑菇炖马鹿肉;浇过的猪肉片;胡萝卜与猪肉丝;腌白菜。
这些菜品在萧无月看来实在乏善可陈,食材好不好另说,主要是烹制手法太过粗糙简单,除了腌制,就是白水煮,配上点山菇或蔬菜一起煮就叫炖,别说佐料,盐都很少,味道实在是……
比起中原洋洋洒洒的烹调文化,五花八门的佐料配料,皇家级别的顶级大厨,简直……
萧无月已记不清在哪本书上看过,烹调工艺越粗糙简单的民族士兵战斗力越强。
可在慕容紫烟看来,她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东西比这更美味的了,这顿晚餐费用不菲,厨师来自辽东女真部,食材也是千里迢迢从老家运来的。
严格地说,慕容紫烟不是一个很合格的乾娘,总是以自己之心度爱子之腹,一向都是给他吃自己最喜欢的菜肴。萧无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是饭量应该最好的时候,可是令慕容紫烟想不通的是,这么好的山珍野味,似乎并不太对他的胃口,他的胃口一直都不太好,所以身体远没有同龄少年那么强壮。
慕容紫烟为此也很着急,女真人可是以健壮为美,但就是从未想到过要改变什么,她是个很固执的女子,根本就不信还有其他什么东西,会比自己给爱子吃的味道更好!
由于体力消耗较大,今天萧无月的胃口倒是比平时好了许多,吃得算是不少。他这付吃相令慕容紫烟很满意,象一位贤妻良母一般温柔无限地看着他吃。等他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开始自己吃。这是她的习惯,每顿饭都是要让无月先吃过了,她才会吃。
比起慕容紫烟,萧无月的好胃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桌上的这些山珍野味、香肠、猪排和腌白菜,等等,被她风卷残云一般吃得干干净净,几乎十之八九都是被她消灭的!
见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慕容紫烟也瞪了他一眼,嗔道:“怎么?又不是没看过我吃饭,有何大惊小怪的?”
萧无月笑道:“我不是奇怪,而是非常羡慕您的胃口怎么总是这么好。”
慕容紫烟道:“嫌姊姊的吃相有些粗鲁是吧?唉!你们中原女子那种文绉绉的吃相,姊姊可是怎么也学不会!”
萧无月好奇地道:“这和您胃口好有关系么?”
慕容紫烟道:“当然有关系了!需要说明一下,女真将士虽然骁勇善战,但人马一向不多,姊姊最常采用的战术便是集中骑兵攻击对方薄弱环节,击溃对手,屡战屡胜,所以被父王当作奇兵使用,每次大战总是不断地转战各个战略要地,刚打完这里,尚来不及休息,便被父王调往他处攻坚,好在我们全是重装骑兵,打这种运动战倒是得心应手。战事最为惨烈的一次,我整整八天未曾合眼,未吃上一口热饭!即便平时带兵行军作战,饮食和休息同样也没有规律,常常只能在战事间隙期间抓紧时间埋锅做饭,无论是白天还是半夜,只要有时间就得抓紧时间吃!”
萧无月听得咂舌不已:“真是艰苦啊!”
慕容紫烟自豪地道:“当然!所以每到开饭,不仅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还必须吃得很快,养成习惯了,没办法!其实不光是我,你看精卫队那帮女子,哪一个吃饭时不是狼吞虎咽,一付可以吞下一头牛的吃相?嘿嘿!包括你最喜欢的北风姊姊,也是如此啊。”
萧无月不满地道:“您看看,又来了!她冒险把我救出来,我不该对她好些么?嘻嘻!姊姊带出来的兵,当然都跟您一样啦!”
慕容紫烟道:“也不光是这个原因,我们女真族女子都这样的。按照女真风俗,若没有亲生儿子,丈夫死后的旗兵归妻子统帅,妻子也死后,旗兵便由女儿统帅。所以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女子自幼也要参加军事化训练,女兵女将所在多有,生活和训练方式,以及饮食习惯,跟男子没有什么不同,自然也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啦,许多女子还抽烟叶呢!”
萧无月笑道:“你们这么能吃,怎么也不见长胖呢?女子太胖可就不好看啦。”
慕容紫烟揶揄地道:“我们吃得多,活动量也大啊,自然不会长胖,你没见姊姊和北风那丫头,浑身都是肌肉。你是不是担心养不起这么能吃的老婆啊?那以后可得多多努力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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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的后花园被抹上一层淡淡金黄,夫人闭关期间方圆三十丈之内无人走动,禁足范围比平时扩大了三倍,显得静谧、安详。
闭关室外厢房之中,绿绒正聚精会神,精心烹制碧秋清茗。熹微却仍有些刺眼的阳光由窗户斜射进来,扑向她清秀的脸蛋,玉雪匀红的粉腮流动着一层美丽光晕,窈窕娇躯也沐浴着灿烂晚霞金黄色光芒,是如此光鲜耀眼。
她眯缝着美丽杏眼,目光在整齐排列在地上那十多个一尺圆径的罐子之上来回梭巡,黛眉微蹙,凝神思索着,最终下定决心一般落定在后排第二个罐子,上前端起来,封口上写着“去冬,梅花,三夜雪,窖藏”九个字,她启开封口,嘴里喃喃自语:“雪后配明前,应该最好了!”
接下来是木炭的选择,墙角一溜竹篓,里面分别盛放着十六种木炭,各自由白松、樟松、落叶松、桦木、榆木和各类果木等木材烧制而成,思考半晌之后,她选中了第二个竹篓中盛放的樟松。
北风坐在屋角阴影里静静地看着她操作,这是她每次前来习惯坐的位置,也是前些日子她躲在这里偷偷探望无月的藏身所在,当然,现在不必了。
看看绿绒选中的木炭,她有些疑惑地问道:“绿绒,众所周知,落叶松烧制的木炭是最上等的,你怎么要选樟松?这种木材在极北之地的夫人封地里才有,路途遥远,运来不易不说,也并非烹茶的绝佳木炭。”
绿绒笑道:“姊姊有所不知,烹茶所用木炭跟茶的种类和水质都有密切关系,小妹试过无数次,要烹制晚茶所用的碧秋清茗,似乎还是以浸润过一季以上的樟松为佳。落叶松木炭的确好,但用于晚茶香味略偏浓。”
她引燃木炭,坐上茶壶,待水温适宜时投入精心挑选过的茶叶,对北风她倒也不藏私,向她讲解头茶该煮到何种水温最合适,过滤掉头水之后,壶中添上水,以炭火烧水,未待水沸,将洗好的茶叶加入壶中……
她一边操作一边继续向北风介绍:“此刻茶与水交融,二沸时会出现沫饽,沫为细小茶花,饽为大花,皆为茶之精华。”
她用小勺将沫饽舀出,用一只洁白玉碗盛放起来备用,待壶中茶水波滚浪涌到三沸时,又将刚才舀出的沫饽精华滤出一半浇入壶中,与茶和水重新混合,顿时,一阵奇特清香不绝如缕,飘进北风鼻端,茶已烹制完毕。
*** *** *** ***
每日晚餐之后,慕容紫烟都要和无月一起品茗聊天,在后花园散会儿步,活动一下,然后萧无月就该打坐练功了,今天也不例外。
绿绒适时地奉上碧秋清茗,第一杯恭恭敬敬地递给夫人,第二杯给萧无月。当然,真正的第一杯是由北风品尝的,她已惊叹过一遭。
仅仅是隐隐飘来的淡淡茶香已令萧无月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一经品尝之下,不禁惊为极品!
拍案叫绝之下,他转头对慕容紫烟说道:“紫烟姊姊,真没想到绿绒的茶艺竟有如此高的造诣,让她待在闭关室真是有些埋没人才!”
慕容紫烟点点头,“这个我自有安排,眼下你只管专心练功就好。”
侍立一侧的绿绒,眉宇间令人不易察觉地舒展开来。
所谓闭关修炼,只是闲杂人等不能接近静室周围,慕容紫烟和萧无月的活动则没有丝毫限制。在饮茶和散步之时,慕容紫烟已然暗中发动姹女心魔大法。
她身为昔年天下第一美人,名列天下第一的媚功一经发动,更是让她变为一位妖媚到骨子里的绝代尤物,她那清丽绝俗、端庄雍容的脸庞之上,此刻换上了一丝媚笑,绝对能够媲美魔鬼的诱惑,让人一见之下就有将她拥入怀中细心呵护的冲动。
萧无月神功初成,正是情欲爆满需要发泄之时,可说没有丝毫定力,一时间只看得口干舌燥,不知不觉的向慕容紫烟身边靠近。当然,天下所有媚功都一样,施展者本身也会绮念横生……
二人在寂静无人的后花园中流连半个时辰之后,已是掌灯时分,该是萧无月练功的时候了。
回到静室之中,在慕容紫烟的指点之下,萧无月功行三个周天,数月前他便在慕容紫烟真气帮助下打通了少阳脉,经过这些日子的勤修苦练,少阳脉已变为一条康庄大道,目前他已能自行运转自如。但开启千机锁的千机脉,却是昨天才在慕容紫烟灌入强大真气的情况下刚刚被打通的,此刻能否自行运转自如,他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由于神功初成之后,昨晚和今天,便得到慕容紫烟无数次攀上高潮时,泄出的大量元阴滋补。她的功力何等深厚!自然令萧无月获益匪浅。
所以,少阳心经加上开启千机锁的运行,一个周天下来,他竟然已能自行走通!虽然仍显得吃力,但那已是功力深浅的问题了。
这三个周天运行完毕,千机锁已然开启,萧无月散去功力,体内的少阳心经保持着自动运转状态,胯下那根东西的硬度和形状之凶悍,自不必再去形容,虽有衣衫遮体,但搭起的那个帐篷……啧啧,在慕容紫烟的眼中,无疑于珠穆朗玛峰!
慕容紫烟禁不住春心荡漾,暗中加强了姹女心魔大法的功力,扭腰摆臀地款款走向萧无月,再次向他展示自己无比幽雅的脱衣舞表演……
媚功分内修与外修。内修媚功,重点是风度、气质,修成之后全身自然流露出迷人气息,浑身上下无不性感,一动不动也有诱惑力。外媚则主要是勾引男人的床上功夫,外功修成,一举一动都媚态十足,就是动动眼睫毛,也能把男人的魂给勾飞,若是浑身都动,任你前朝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禁不住浑身躁热,血流奔窜,拜倒在石榴裙下。而慕容紫烟的姹女心魔大法,则是内外兼修,并将媚功与武功相结合,所以才会名列天下第一媚功。
普通的媚功发动之下,让人感受到的完全是情欲,使人恨不得马上将她抱到怀里,大干一场。而慕容紫烟施展姹女心魔大法时则不一样,让人觉得如仙女下凡,心中大起亲近之情,又不敢轻易亵渎,但却更加惑人心神,让男人心动不已!
姹女心魔大法渐渐提至极限,使得慕容紫烟一如出尘仙子,亲切而威严,而那股异样神秘的美丽和媚惑,却足以令后花园中盛开的梅花变得黯淡无光。
慕容紫烟这门媚功的技巧之一是走光,即若隐若现,半露不露,展示成熟女性波涛汹涌的曲线和丰乳肥臀的美妙胴体,给人以一种朦胧美。
她轻提纱裙,掀起的裙摆已遮不住凸翘的臀部,却又并未完全露出,令萧无月恨不得把纱裙一把扯下!露出的一大截大腿上白肉闪闪发光,她的胸襟已然敞开,伸手将半透明的肚兜往下扯开一半,露出一片雪白丰腴的酥胸,副乳和一颗硕大的乳头已由肚兜上沿露了出来……
裙裾被美妇掀开之后,那条窄小的亵裤下裆,浅得既遮不住臀沟,更遮掩不住胯间那一片呈倒三角形的屄毛,一摆臀一弯腰便亮出白花花的一片嫩肉,耀眼的肌肤令萧无月看得眼花。
她虽未将衣裙一下子完全脱光,上下衣服全穿,但已将爆满高耸的酥胸和臀部露出大半,凸凹沟包全都明显,勾得萧无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纱裙里边扫来扫去!
这就是姹女心魔大法的精髓所在,似雅实俗,似美实丑,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不媚之媚,不淫之淫,不愧为天下第一媚功大法。
慕容紫烟缓缓地上了蒲团,在他身前坐下,紧紧地将他抱住,深情地送上火辣辣的热吻,向他表达自己的需要。
火辣辣的舌吻令她迷醉,欲罢不能,喘息声渐渐急促,连说话声音也变得火辣辣地,充满了诱惑:“从昨天到现在,我们已经弄了一个昼夜还多,屄都被你肏肿了,按理说姊姊该休息一两天才对。可……可是,为什么越是不该来的时候,我反而就越想?……”
话未完,似乎依然无比留恋那种激吻的销魂滋味,又将唇舌和萧无月紧紧地贴在一起,既温柔又猛烈的厮缠着、吮吸着,似乎怎么也吻不够,吻着吻着,慕容紫烟但觉自己的魂儿已被他那柔软温暖的舌尖勾走,渐渐飞离了身体,越飞越高……
萧无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唇舌和慕容紫烟吻得都有些麻木了,便起身牵着她的手,来到那张春宫椅边,让慕容紫烟坐了上去……
由于连续作战,冲天钻功力不俗,金枪不倒那是小菜一碟,不过他的体力还是消耗较大。
于是他凭借自己的聪明智慧,设计了这样一张春宫椅,让人找能工巧匠赶工做出来的。在春宫椅上交欢,既能得到极大乐趣,又能节省二人许多体力。
这张春宫椅的一圈扶手,有些类似妇科人流手术台上,支撑双腿膝弯、令女子双腿大大分开的弧形托架,可供坐在上面的慕容紫烟搁置分开的双腿,向他张开肥蛤。坐垫很短,只有六七寸长,椅背则很长,都装有活动机关,可调整倾斜角度,若坐垫和椅背均向后放平,就变为了一张床。若只放平坐垫而将椅背调成竖立状态,坐垫上只有容纳半个臀部的空间,而将女人的胯间完全悬空。坐垫的高度,刚好适合他站在春宫椅前,将屌儿插入慕容紫烟的蛤口之中。
若萧无月嫌站着交欢有些累,在屌儿无需拔出的情况下,可在春宫椅坐垫下方,象拉抽屉一样拉出一张近一尺宽的条凳,坐下继续干活,坐垫和条凳之间的高度落差,刚好适合他坐在条凳上,将屌儿插入慕容紫烟的牝户之中活动和抽插,男女生殖器高度差正好吻合。
条凳下方有木腿和滑轮支撑,若他想变换为女上男下的交媾姿势,仍可在不脱离交媾状态的情况下,转动机关,将春宫椅坐垫调整为寻常椅子靠背那样的倾斜度,这样慕容紫烟整个人变为坐在他的下体之上,可用双腿膝弯搁置于其上的托架作为支撑点,在他的下体上耸摇旋挺,随心所欲地自由运动。萧无月可以很舒服地靠坐在条凳上,和慕容紫烟以对坐相拥的姿势进行交媾,吃奶和肏屄两不误!呵呵!
坐垫、椅背、条凳和条凳上的靠背上,都包裹着厚厚的软垫,面料是由苏州名家穿制的优质暗花细藤皮,无论是坐、卧或靠于其上,都非常柔软舒适。
此刻春宫椅坐垫呈水平状态,椅背后倾,扶手从椅背两侧稍后位置开始,环绕春宫椅一圈,只是在正前方凸出于坐垫之外,在坐垫前端和类似栏杆的扶手之间,留下可供一人站立或坐下的空间。悬空的那段扶手下面,单独有一块半尺多宽的木柱作为支撑,连同那段扶手,可以作为他的靠背。
这一圈扶手呈上下起伏、绵延不断的波浪形,每个弧形下凹处都可以作为支撑慕容紫烟腿关节的托架,萧无月的人机结合设计得很好。慕容紫烟坐上去之后,上身后倾靠在椅背上,双腿分开,很随意地将腿弯放置在扶手上靠两侧的下凹处,半躺半坐在软垫上,感觉非常舒适,只不过却将胯间充血膨大得像一个大馒头一般的肥蛤,非常耻辱地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这样的坐姿,也使得慕容紫烟肥蛤之上那条大肉缝完全张开,将浓密的屄毛也一分为二,露出一条深深的大裂谷,露出了里面粉嫩凝脂堆中的牝户,和花生米一般大小的阴蒂。
蛤口此刻也已张开成一个指头大小的肉洞儿,洞口蒙上了一层如同蛋清一般黏乎乎的透明蜜汁,这就是女子排卵期所分泌的宫颈黏液。她用刚褪下的亵裤在蛤口上摱了两下,却根本擦不净仍源源不断溢出的黏液,反而把深色肥厚的肉唇上敷得到处都是!
慕容紫烟此刻的姿态,就跟一个躺在妇产科手术台上,等待大夫给她做人流的模样一般无二!而倾斜的椅背更方便她半躺着,让萧无月为所欲为,借以增加性爱的方便性。
萧无月弯腰从那圈凸出悬空的扶手下方空隙处钻了进去,在慕容紫烟双腿之间蹲下身子,用舌尖在那颗“花生米”上轻轻地触了一下。慕容紫烟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蛤口张合之间,一股蜜汁溢出。
他看得一阵肉紧,将舌尖转向蛤口之中,搅动了几下,精虫上脑之下,喘息也有些急促起来:“妈妈又在发情了,屄痒了吧?下面流这么多水水,是不是很想要儿子肏您的屄,给您止痒?”
慕容紫烟听得更加肉紧,忍不住一口吹灭烛火,闭关静室中顿时一片黑暗,这才语音颤抖,呻吟着说道:“岩儿我的宝贝儿,这几天都是妈妈的发情期,你就是在妈妈胎宫之中孕育长大,然后用小脑袋撑开宫颈,从这个肉洞儿里面钻出来的。妈妈生你之前已生过你两个姊姊,所以生你的时候一点也没感觉疼,肉洞儿里面反而痒酥酥地,就好象在用你的小身子在和妈妈交媾,当时我里面好痒好舒服哦!生下来之后,恨不得再把你塞回去……你现在身子大了,回不去了,你的小鸡鸡,是妈妈看着一天天长大的……
从生下我的岩儿那一刻起,看着你在襁褓中那粉嫩可爱的小小身子,妈妈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一直盼望着我的小王子快快长大,成为一个绝世美少年,也像妈妈爱你一样爱上妈妈,成为一对彼此深深相爱、生死不渝的情侣,谱写一段惊世母子恋。妈妈跟你乾爹之间没有的爱情,希望在我儿身上得到补偿……来,无月,来爱妈妈,亲吻妈妈,让妈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你对我的爱……”
说完将蹲在自己胯间的萧无月拉得站立起来,张开一双玉臂,示意要抱抱。萧无月上身向前倾斜,半趴在慕容紫烟怀里,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美人星目迷离,半开半闭地送上殷红双唇……轻触、缓磨,樱唇微启,唇与唇相互碰触磨蹭,舌尖对舌尖轻揉地相互勾动……待唇舌之间的美妙快感如电流一般传向大脑,二人呼吸渐渐急促,慕容紫烟便猛然揽住他的颈项,将他的脸压向自己,唇舌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疯狂地相互吮吸对方的香舌,舌尖在对方的檀口之中疯狂地搅动……
春宫椅坐垫的高度,使得慕容紫烟张开的蛤口刚好正对着他的棒头,随着二人抱在一起相互亲吻和抚摸,硬如铁棒的屌儿高高翘起,棒头杵在翻开的肉缝之中来回磨蹭,贴紧的时候肉缝将棒身上别,棒头摩擦着那颗“花生米”,稍稍分开,棒身恢复四十五度的自由直立状态,棒头便会摩擦着已经骚痒难禁的蛤口……
摩擦产生电流般快感,慕容紫烟忍不住呻吟起来:“小时候跟你洗澡的时候,妈妈就成天盼着小鸡鸡快些长大,变成一根又长又硬的屌儿,来肏……肏妈妈的屄,让妈妈成为你的女人……噢!……现在你终于长成了,妈妈下面那张嘴巴也已为你张开,这……这样的坐姿……妈妈的宫口也张开了,胎宫已向你敞开了大门,欢迎我的小宝宝回家,屌儿快钻进来吧!在妈妈胎宫之中播下种子,让妈妈怀孕,哦!……”
慕容紫烟双腿腿弯移向他身后那段扶手上的弧形凹陷处,两条白玉一般的小腿相互交叉,牢牢地勾住他的腰,待他的身子稍稍后移,屌儿成自由上翘状,棒头顶在蛤口之上时,猛地收紧小腿,将他的下体用力勾向自己胯间,硬如铁杵的玉茎立时长驱直入,齐根滑入热烘烘、黏乎乎的蜜道之中,在宫口处敏感的软肉之上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一阵酥麻至极的快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慕容紫烟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心慌慌有些难熬地呻吟道:“我的乖儿,你要慢点,对妈妈要温柔一些,那才代表你是爱妈妈,而不是仅仅把妈妈当成一个供你发泄性欲的女人……”她面前是一个迷人的美少年,让她不由自主堕入畸恋的深渊。
萧无月相应不理,用快速的抽插来表达着对慕容紫烟胴体的思念和渴望。慕容紫烟也想念着他,朝思暮想,可她贪恋的并不仅仅是无月的身体。
慕容紫烟心中暗道:“不知无月对我到底是一种什麽样的感情?当他抱我的时候,到底是出于一种什麽样的渴望?是和我一样,因为爱而欲,还是纯粹为了发泄欲望?”
尚未等她想清楚,萧无月已抓住两侧扶手,又重重地顶了几下,棒头已撞开早已松动的宫口。
重复几次之后,不用他用力,慕容紫烟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挺动迎合起来,收紧蜜道夹紧了玉茎。
“啊!嗯啊……啊、啊啊……”慕容紫烟的呻吟声,夹杂着“吱吱吱”肉棒捣入水穴里翻搅抽动的声音,还有萧无月的粗喘声,在静室里响起了一阵淫靡的交响曲。
“不要想了!无月肯定是爱我的!不是都说女人因爱而性,男人则是因性而爱麽?就算无月只是喜欢我的肉体又怎样?”慕容紫烟几乎是下意识地想道,迎合得更加猛烈,呻吟声越来越大,她想让无月永远记住和她欢合的销魂滋味,即便他以后有了其他女人,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她想让无月贪恋上这销魂蚀骨的温柔。
由于他弓腰趴伏在慕容紫烟身上,慕容紫烟下身被压住,无法自由活动。随着他的抽插,慕容紫烟除了被动的迎合,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而且在春宫椅上,这样的交媾姿势令她门户大开,任由他自由出入,杆杆到底!
整个节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在敏感之极的宫口内壁被棒头连续撞击数十下之后,慕容紫烟又受不了啦,不由得叫出声来:“哦!顶得我里面好……好痒哦!乖儿,使劲!……啊啊啊!!要丢了!痒死我啦!啊!!!”
丢过之后,萧无月不过和她温存了片刻功夫,又开始抽插起来。慕容紫烟的阴关越来越松动,很快又来了第二次,到第三次便禁不住泄出了阴精,接着是第四次、第五次……
不到半个时辰,慕容紫烟已十次被抛上高潮的眩晕之中。被心爱男儿骑在自己身上猛干一气,激起了她那不甘雌伏的女强人性格。在第十次泄身之后,见心爱的小坏蛋越战越勇,一向不愿轻易服输的慕容紫烟决定变换体位,她要夺回性爱的主动权。
第020章
合璧双修1
慕容紫烟从春宫椅下方拉出条凳,让萧无月背靠身后的扶手和支撑木板坐下,由于坐垫和条凳之间的高度差很合适,萧无月坐下后屌儿依然未滑出她的蜜道。
她继而转动机关,将春宫椅坐垫和椅背调整到竖立状态,这样就变成了女上男下的交媾体位,她背靠坐垫和椅背,整个人已是坐在萧无月下体之上,居高临下地将他搂进怀里,以对坐相拥的姿势继续交媾……
这样一来,她若想和萧无月接吻就必须低头,但萧无月的脸刚好贴在她酥乳之间,喂奶倒是很方便,于是她顺势将肿胀膨大的硬挺乳头塞进他的嘴里,吃奶和交媾同时进行!
萧无月却并不仅仅满足于吃奶,啯够了肿胀的大奶头之后,嘴唇一路上移,吸住慕容紫烟发达结实的副乳亲吻一阵,然后一头钻进她的腋窝里面,鼻子在美妇浓密的腋毛之间拱来拱去,他特别喜欢闻慕容紫烟腋下的肉香味儿。
慕容紫烟感觉腋窝痒酥酥地,忍俊不禁地笑道:“有奶不吃,钻进我腋窝里面来舔什么,弄得人家好痒!”
萧无月喃喃地道:“我就喜欢闻您腋窝里这股肉香味儿嘛,有股妈妈的味道……”
慕容紫烟以两个膝弯下的扶手托架,加上背靠椅背三个点作为支撑点,使得她的胯间既可重重地坐实在萧无月的下体上,让男根可以更深地楔入瓤内,也可抬起臀部任意耸摇旋挺,随心所欲地夹吸套弄屌儿……
回到正常的女主居上体位,慕容紫烟似乎重新找回了感觉,最为关键的是,这样的体位最适合她施展出姹女心魔大法,来力争扳回劣势。慕容紫烟和他今晚的第二个回合拉开了帷幕,真正的激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可是萧无月出道前的关键一战,最终鹿死谁手,将决定他今后的命运和人生轨迹,天下第一的媚功对上独一无二的少阳心经,他能赢吗?
在交媾之时施展姹女心魔大法,主要是臀胯运动之巧妙,直可达天人之境!姹女心魔大法修炼的这种臀胯运动,锻炼的是臀胯部肌肉,这是女性身上最重要的肌肉之一。
慕容紫烟深知臀胯运动对健美和性感的重要性,修炼时特别注重臀部的上下和旋转运动,以及肌肉控制,其目的是使自己腰部以下的身体能运动自如。
修炼大法臀胯运动的第一步,是要收紧和放松蜜道周围的肌肉。屌儿跟蜜道内壁接触的时候,蜜道的一张一合会使男子感到出奇的舒服。修炼时,慕容紫烟每次至少可以收缩和放松各六百次,这可是一项惊人的成就,几乎没有哪个女人能达到这种水平!
修炼的第二步,是做胯间上提和旋转这两种运动,目前慕容紫烟也达到了臀部悬空一次摇上八百次的水平,更加惊人!在做爱的时候这样做,可以增加男女性器官的接触面和摩擦力,提高快感。若将臀部摇摆控制得恰到好处,在步履之间也能显出优雅的性感。
修炼的第三步,是将胯部的上下和旋转运动,跟蜜道内部的收缩和放松结合在一起,按照最美妙的节奏进行修炼。具体修炼方法分为四种动作:第一,胯间向前向上,蜜道收缩;第二,胯间向右旋转,蜜道放松;第三,胯间向后向上,同时蜜道收缩;第四,胯间向左旋转,蜜道放松。
这一步骤的目的,是将蜜道肌肉的收缩、放松,跟臀胯上下和旋转运动,按一定规律协调起来,以达到媚功的最佳效果,但几乎没有哪个女子能将这两类动作协调一致。
可是,修炼过姹女心魔大法的慕容紫烟不仅能,而且可一次动上七八百下,已是床上媚功方面的顶尖高手。如此厉害的媚功,使得她在交欢时可灵活自如地控制臀胯和蜜道之中媚肉的各种运动,这就使得无月很快就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快感,也就能很快地吸出他的童子阳精。
不过施展这门大法,必须采用女上男下的体位,因为刚才慕容紫烟在下面的时候,胯部被无月压住,根本无法运动自如。此刻他坐在条凳之上,慕容紫烟的双膝分别搭在他身后的扶手托架上,将他揽入怀中,喂他啯吸母乳,握住他的屌儿,温柔地、慢慢地塞进滑腻骚痒的蜜道之中,臀部前后左右、上下不停地耸摇旋挺起来,施展出无比销魂的媚功动作。
当蜜道在屌儿之上上下滑动的时候,她便旋转着胯部,用蜜道内层层肉褶和小肉芽“吸”住屌儿;在她胯间先向后滑,再向前挺动时则“咬”住屌儿……
其中美妙之处,不一而足!慕容紫烟可以非常娴熟地控制屌儿插入的深度和角度,使无月得到极大快感。
他此刻的感受,是慕容紫烟的蜜道在舔他或摸他的屌儿,而不仅仅是夹住而已,加上胯间的旋转、上下运动,配合蜜道之中的一吸一放,使他的快感很快就达到了发射前的临界点!
感觉到瓤内的屌儿突然间变得青筋暴跳,暴长半寸且硬到了极点!
黑暗中可视物的双眼,看到他脸上那种有些狼狈的表情,慕容紫烟知道无月已到千钧一发之际,猛然将心魔大法提聚至极限,宫口大大张开,主动将火热的棒头吞噬,控制自如的层层粉嫩火热凝脂,象活火山中沸腾涌动着的岩浆一般,不断蠕动着缠绕上来,用上面无数硬挺的小肉芽啃咬夹缠着敏感的棒头……
与此同时,胯间的耸摇旋挺和蜜道内那种如同婴儿嘴巴啯奶一般的夹吸收放,一刻也不曾停止。不愧是能征惯战的百胜名将,不愧为一代尤物,其媚功杀伤力之强大,完全超出无月的想象!
这是因为,除了身怀天下第一的媚功大法,慕容紫烟还有着天下绝无仅有的第一名穴,七窍玲珑、千条蚯蚓双穴合璧!
所谓七窍玲珑穴。其玉门开口偏大,花心和花心开口亦较大,且具有“受激反应”的特性,能随着男性阴茎大小,随心所欲地收放伸缩,构造相当精巧。越过蛤口,进入瓤内,蜜道内大小没有明显变化,花心位置不算太深,除非男根太粗太短,都能很容易地找到花心。花心一旦碰触到的棒头,经过一番勾刺研磨,花心口会突然大大地张开,将棒头紧紧衔住,不断啃噬吸吮,并以宫口内壁上细细的、长长的硬挺肉芽包裹上来,蠕动着钻进棒头马眼之中。同时缩紧开口,从蛤口到蜜道内壁,再到花心口内,前后左右上下夹击棒身和棒头。另一方面,瓤内也会如蛤蜊的蚌缝一般张合不已,不断地啃噬着棒身,因此又称为“蛤蚌”。
遇上如此名穴,男人的马眼通常都会被吸吮得门户大开,全身彷佛受到电击般,麻痺而不能动弹,忍不住一泄如注!这时候,花宫口则会紧紧地咬住棒头,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像鲸鱼吸水一般,将男子精华吸得干干净净!
若仅仅如此也还罢了,偏偏慕容紫烟的妙穴,还兼具千条蚯蚓型名穴的特点。所谓千条蚯蚓型,既指蜜道内粉嫩凝脂一般的层层肉褶软软地卷在一起,缠绕着插入的屌儿,然后,如同蚯蚓爬行般蠕动着,给予屌儿极大的刺激,而且是从所有的角度缠绕着屌儿不放。只要插入一次,尝到了这种蠕动的滋味,便足以令男人快感十足,因为无需进行抽插运动,只要深深地插入不动就会受到蠕动的强烈刺激。这时候,无论是何等擅长抑制的男人,都会忍不住而一下子射精。身具千只蚯蚓型的女性,其特点是多情,而且蜜道内的蚯蚓是在自动地蠕动,并非由其意志所控制。
兼具这两种名穴特征的女人,千万人中难寻其一,可谓无上之珍品!更妙的是,有这种妙穴的女子,越是生过孩子,妙穴的吸力就越强,尤其是年过四旬之后,中年老屄极淫,其战力愈发登峰造极!不管是多么身经百战的欢场老手,碰到慕容紫烟这样的中年美妇,都会被那股惊人的吸力吓一跳的!
萧无月虽然神功已成,但毕竟目前修为尚浅,还不到五成功力,仅仅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而已。遇上慕容紫烟这样的欲海猛将、欢场老手,焉能不一败涂地!
前面那一个多昼夜之间,慕容紫烟之所以被弄得那么狼狈,不过是因为初次与心爱的无月合体,即遭遇猛烈的突袭,猝不及防之下,虽也以媚功反击,但终归过于宠溺于他,加之仍然有些轻敌,到后来也不过最多拿出三四成媚功来应付而已,自然难敌他的无敌少阳心经!被冲天钻钻得花精一泄再泄,他又不会合籍双修、阴阳互采之术,平白损失宝贵的元阴无数,还被弄得头晕眼花、骨软筋酥!
到今天晚上,慕容紫烟终于认清了无月目前的实力。她是一个永远不愿认输雌伏的女子,痛定思痛之下,拿出浑身解数全力施为,对付他这么一个尚很稚嫩的小菜鸟,其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在变为女上男下的交媾体位之后,不过一盏热茶的功夫,无月便在中年美妇妙穴反复的啃噬重榨之下,忍不住一泄如注!
血气方刚的青春少年尚无法控制精关,这一泄便如同山洪暴发一般,在慕容紫烟瓤内“吱吱吱”地闷响不断,足足射了半盏热茶的功夫之后,才云收雨散!
他的火热阳精含有仙界龙麝之气,自然极美女人,如此猛烈地冲刷着慕容紫烟敏感无比的花宫底部,把她烫得、爽得、销魂得差点晕了过去!
《素女经》上有言,丰润少年的童子精液极为滋补女人身子,对增强元气大有裨益,尤其对中年女子而言,更有养颜驻颜、永葆青春之效。慕容紫烟自然非常明白,今晚之所以大发神威,冒着伤他身子的风险,将媚功大法提至极限来吸出阳精,就是想从童子纯阳之气收回部分损失过大的元阴之气。
可她刚想施展出姹女心魔大法之中的采阳补阴之术,吸取无月元阳真气之时,花宫底部正承受着童子精液极为猛烈的冲刷,传来一阵阵奇痒、酥麻和酸软无力等诸般销魂快感,后脑遭受一股股热流猛烈冲击,使得她神志再次模糊和眩晕起来!
慕容紫烟忍不住自喉咙之中,发出一阵“嗷嗷嗷”的低沉嘶嚎声,花宫之中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阴关大开,阴精再度狂泻不止!
“嗷嗷嗷!……呜呜呜!我的宝贝儿!……小宝宝……妈妈痒……痒死啦!啊啊啊!!!想忍……都忍不住啊!……”她实在忍不住,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不过慕容紫烟毕竟并非毫无经验的雏儿、初出茅庐的小菜鸟,而是一位媚功无敌的绝代绮年尤物,对阴关有着极强的控制能力,在泄得如此欲仙欲死之时,仍能猛地收紧下腹和会阴肌肉,把泄得正爽的阴关牢牢关上!
这说来容易,做起来绝非易事!看看慕容紫烟此刻的表情,极度销魂,极度痛苦,秀美紧蹙,原本无比美丽的脸庞,此刻肌肉扭曲,变得竟有些可怖!
好不容易强制压下那股欲仙欲死的销魂高潮快感,慕容紫烟强忍着心中奇痒的快感,将棒头轻轻拖出宫口,肉棱刮动着敏感的花心内壁,令她差点又忍不住要泄出。再忍住,将几乎没怎么疲软的屌儿仍留在蜜道之中,同时闭合子宫口,将童子阳精牢牢地锁在胎宫之中,姹女心魔大法运转开来,开始吸取纯阳之气。
慕容紫烟将这股纯阳真气首先导入会阴穴,与自己体内真气汇合,在自身真气的导引下,以姹女心魔大法的运功方式,连续运行三个大周天,这股充满活力的元阳之气,和她体内的真气融合之后,随着这种行气方式,渐渐水乳交融,阴阳调和、天人感应之下,渐渐生成一种全新的真气,道家称之为“先天真气”!这股真气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变得越来越强!最后纳入丹田那颗大如鸭卵的内丹之中。
得到这股强大无比的先天真气补充,那颗内丹立时象心脏一样猛地脉动了一下,慢慢地膨胀变大,比一个昼夜之前,被无月弄得损失大量元阴之前,还稍稍大了一些。看来慕容紫烟通过阴阳双修的采补之术,不仅补回了损失,而且还收下了一点利息!
这一惊人的变化,令慕容紫烟喜出望外!
她原本只是希望引入无月的元阳之气,阴阳调和之后,可以增强功力,同时修炼驻颜之术,不曾想这样的阴阳融合,竟生成了极难练成的无上先天真气,这可是她万万未曾想到过的!更令她意外的是,这不仅仅是二合一简单地累加生成而已,而是一加一大于二,也就是说,生成的先天真气比原先的阴阳二气加起来要浑厚得多!
别说慕容紫烟想不到,天下所有修真炼气之人也同样难以置信!这是因为,先天真气和后天真气不同,又叫元气,来源于父母生殖细胞中的真阴和真阳相结合,存于肾中。人未出生时,体内只有先天之气在运行,没有后天之气。当人出生后,人由先天进人后天,先天真气便不在体内运行,而是贮存于肾中,一部分转化为后天之气,一部分转化为生殖细胞传给下一代。后天之气可通过修炼补充,充足了也可以滋养先天之气,如果后天之气不足,就会由先天真气不断去补充。先天真气消耗得越快,人就衰老得越快,当先天真气消耗尽时,生命也随之结束,先天真气的强弱直接关系到人体生长、衰老和死亡。所以修炼气功的真正目的在于后天返先天,通过壮大后天精气去补充先天损耗的真气,再将其从肾中激发出来,进入丹田内丹之中,让其运转全身,使人重新回到胎息状态。通过这个过程,可以从根本上提升一个人的武功、体质、智力、悟性,彻底地脱胎换骨,从一个凡人变成一个拥有大智、大慧、大勇的人,超凡入圣,这是其他任何方法都不能及的。
此外,先天真气气血精纯,随时可以凝化实体,神妙无穷,沉于膝,如鸟飞翔,沉于臂,开碑裂石。行大周天后,可有神目、灵耳的效果,灵识倍增。身体各部分的功能更强大,一些柔弱的地方也被刺激地生长出来,产生神奇的效果。血液能很方便地输送到身体的各部分,效率提高,减少消耗,青春不老。在剧烈的消耗之后,真气恢复的速度超快!
以上种种,说的是先天真气的重要性和好处。可是说到修炼,可是难于上青天!修炼第一步:炼出丹田真气;第二步:打通全身经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第三步:后天呼吸渐渐停止,先天胎息逐渐启动,内呼吸逐渐旺盛,呼吸之气变成先天真气,人体之气和大自然之气交融。
首先,打通十二经络容易,要打通全部奇经八脉?太难!光是打通任督二脉,就已经可以纵横武林了,其他的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和阳跷脉,先天气流异常微弱,想要练出明显气感并相互贯通,难上加难!不过慕容紫烟天赋异禀,又有良师,这一难关算是被她闯过了。但第三关,胎息,已是仙凡交界的境界,天赋极高的一流高手,用数十年时间由后天练出先天真气,就已经足以称得上是惊采绝艳的天才了!慕容紫烟就已到达这个境界,但苦修近三十年,也就在内丹之中积蓄了不足一成的先天真气,离十成先天真气的胎息境界还差得远呢,弄不好终其一生都达不到这一境界!
可想而知,如此珍贵之气,竟然如此轻易得来,怎不叫慕容紫烟既惊喜莫名,又大惑不解?功力是否增强她倒不是太关心,而先天真气能最有效地为她留下年轻美丽的容颜和娇躯,长期保持对无月的吸引力,这才是关键!
因为慕容紫烟压根儿还不知道,无月便是龙麝入体,即龙麝转世的仙体凡胎。
龙麝乃仙界王母娘娘座前金童玉女之中的金童,瑶池仙品,其体内精纯无比的先天仙气岂是等闲可比?慕容紫烟既能得之,又通晓炼化之法,由此合成更加强大浑厚的先天真气,实在情理之中。这只能说是天上掉馅饼,慕容紫烟运气太好,中了大奖,抱得金童归!
偏偏龙麝生就一付潘安宋玉之貌,兼且生性风流,和玉女私相授受不说,竟然还把天庭仙女们一个个勾搭上手。更为离谱的是,连久旷的王母娘娘也爱上了自己座前这位金童。
由于长期被玉帝冷落,夫妻之间长期未曾行房,正值虎狼年华、情欲正旺的王母娘娘为此大为不满,一次和玉帝吵架之后,居然不知怎地,竟跑到龙麝居处哭诉,被龙麝几句甜言蜜语哄得春心荡漾,主动投怀送抱,任由龙麝探阴吸乳,和他勾搭成奸。
王母娘娘从此食髓知味,频频找龙麝偷欢,高潮连连之下灵识模糊之际,胎宫不慎失守,露出一丝破绽,被龙麝阳精乘隙而入,妊结灵胎,为龙麝怀上一个小神仙!
如此大逆不道的恶行,自然惹得玉帝龙颜大怒!虽然平时极为宠幸龙麝,可这家伙竟然送他绿帽,实在令他脸上无光、忍无可忍!于是龙麝仙体兵解,元神历经九劫十八难的仙界第一超级酷刑之后,被罚到凡间历劫红尘,无月梦中的恐怖经历便是由此而来。
玉女凤离心甘情愿地陪他历经磨难,主动要求被罚到凡间应劫,希望能永远相依相伴。
可是转世之后,前尘往事恍若云烟,再也不复丝毫记忆,唯有偶尔在梦中依稀出现,一条不断挣扎的身影,和令她刻骨铭心的笑靥,仅剩下一缕痴念萦绕胸中,也不知自己苦苦地寻觅,到底是在找什么?
龙麝的元神经过九劫十八难的重重折磨之后,原已奄奄一息,虽先天仙气尚存,但元神脉络寸断,导致转世之后,无月体内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之中,十之八九的重要经脉无路可通,比九阴绝脉还要严重,先天武功残废,空有先天仙气又有何用!
也难怪慕容紫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计可施,上天旨意,岂是凡人所能抗拒?也是无月命该如此,谁叫他的元神如此好色呢?
当然好色也给他带来一点好处,那就是少阳脉和千机脉,这两条只有他独家经营的隐脉异常强大,历经磨难也未被完全毁掉,并在慕容紫烟的指点下,通过修炼少阳心经,重新得以打通!
这个仙界第一情圣,来到凡间重操旧业,天下美女可要遭殃啦!
无月经常梦见一些自己从未经历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如恐怖的妖怪、痛苦的劫难、美丽的仙女和金碧辉煌的宫殿,便是因为龙麝的缘故。
梦见恐怖和痛苦之事时,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以至于慕容紫烟还以为这和他童年遭遇的惨事有关,其实不然。而当梦见美丽的仙女之时,无月跟龙麝一样,往往一付猪哥相,上前大献殷勤,梦中云雨去了,有时弄到一半便被乾娘唤醒,还到处闹着吵着找仙女呢!弄得慕容紫烟莫名其妙,若是知道他梦里干的那些事儿,不给他几个大耳刮子才怪!
也许这两天王母娘娘正在天上仙界思念龙麝,无月昨天竟梦见王母娘娘,二人在梦中颠鸾倒凤地云雨一番,醒来时无月还在口水长流,但觉筋酥骨软,浑身乏力,心中兀自咚咚乱跳,暗道:“那位美貌贵妇是谁?怎么一付见人熟的样子啊?见了我就抱抱?噢!真是好骚哦!这才是极品女人呐!乾娘那点骚劲儿,在她面前,唉!就像一个腼腆的小黄毛丫头。尤其那床上功夫,啧啧!真是赞啊,怎能搞出那么多花样?射得我腰都疼了!乾娘这方面,唉!小丫头都算不上,差距太大了!”
却说这一采补过程完成之后,慕容紫烟内丹之中精气充盈无比,容光焕发,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青春活力,此刻若屋里有人,会发现她至少年轻了好几岁!
刚才为了采补元阳之气滋补身子,弥补过去两天来的亏虚,身子丢了一小半便强行压制住,尚未真个销魂,无论是肥蛤还是双乳,充血肿胀未消,尤其是紫涨膨大的乳头,依然痒酥酥地分外难熬。此刻慕容紫烟心中再无负担,遂放开胸怀,急待交媾解欲,好好享受一下鱼水之欢的销魂快感。
慕容紫烟托起肿胀的左乳,揉捏了几下,由指环间挤出硕大乳头,使其更形硬挺凸翘,塞进无月嘴里让他使劲啯吸止痒,低头看着他的脸庞,充满母爱地柔声道:“今晚光顾着和你接吻,妈妈还没有喂我的乖儿子吃奶呢……”
无月嘴里啯吸着大奶头,看着慕容紫烟那张写满了母性温柔的美丽容颜,思绪瞬间飞回到记忆中遥远的过去,脑海里立时浮现出一张异常模糊但同样充满母爱的脸庞,正以相同的姿势,抱着自己哺乳。一种莫名的情感,如同一股沸腾的热流,蓦然间传遍全身!顿时热泪盈眶!
人的一生中,不知要经历过多少次,瞬间的感动?
这种感动,往往是由一个特定的相似场景,勾出遥远幼年往事的回忆,对那种温暖亲情或爱情的回忆,或心酸,或甜蜜,或令人黯然神伤,或令人蚀骨销魂。越是经历过许多坎坷的人,越是容易遭遇这样的瞬间感动!
慕容紫烟见状,诧异万分地道:“无月,你这是怎么啦?”
他眨动一下大眼睛,两行热泪顺腮流下,有些哽咽地道:“我……我想妈妈啦!……我妈妈真的在天堂上面吗?她是不是也在想我啊?呜呜……”
慕容紫烟鼻子一酸,一时间也怔住了,心中说不出是啥滋味,反正酸甜苦辣都有,半晌之后才柔声说道:“当然会,世间还有什么样的感情,能超越母子情深?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一定会尽力帮你查明父母死因,助你报仇雪恨的。”
无月攀住她的双肩,吻向那双殷红双唇,感动地道:“我也很感激乾娘,感激师父,如不是您,我早已尸骨无存了……”
慕容紫烟报以深情而激烈的热吻,喃喃地道:“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你爱我,你自幼丧母,我早年失子,是上天让我俩重新组成一对母子,我愿和你相亲相爱,永生永世!……”
女人一向都是因爱而性,每当真情涌动之时,最易引发春潮泛滥,愈加渴望爱欲的滋润……
不知不觉间,慕容紫烟下意识地又开始动了,瓤内先是紧了一下,随即那无数条生满肉芽的蚯蚓又缠绕上来,蠕动不止。蛰伏已久的男根受此刺激,少阳心经重新激活,屌儿蓦然暴长,硬如铁杵,棒头挤开重重阻碍缠绕,去寻找火热的花心。
子宫口依然是半张开的,冷不防被又尖又硬的棒头撞了一下,慕容紫烟忍不住“嗷嗷嗷”地低嚎一声!
胯间微提,向下一坐,再次撞击,紫烟再度发出销魂的“嗷嗷”娇吟声,因唇舌被情郎堵住,听起来格外沉闷,而美人如泣如诉的倾诉,则更加令人销魂蚀骨:“无月,我好爱你!好像怎么也爱不够!我……我又想咬你啦……你不是想妈妈么?里面就是你的家,乖儿子回来吧,把你的子孙浆射进来……”
半开半闭的花心口完全张开,一口将整个棒头吞了进去,紧紧含住,不断地啃噬吮吸起来,咬得无月舒爽不已……
自古神器通灵,有护主本能,不知不觉间,少阳心经已自行运转三圈,冲天钻启动,无月身上的龙麝异香变得愈发浓郁,屌儿变得麻木,通体更加坚硬,已长出蓟刺,棒头钻动伸缩不已,在宫颈之中翻江倒海、大闹天宫!
销魂蚀骨的强烈快感令慕容紫烟舒爽不已,那种浑身酥麻,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在身上乱爬乱咬的感觉,再度袭来。她尝试过冲天钻的威力,深知其厉害,再也不敢大意,忙将姹女心魔大法提至极限!
世上均排名第一的男女两大媚功,此刻各自都开足了马力,展开了一场精彩对决!
姹女心魔大法对阵少阳心经;天下女子中第一名穴,七窍玲珑、千条蚯蚓双穴合璧,和男子第一名器冲天钻绞杀缠绕在一起。真可谓兵对兵、将对将,一时间厮杀的天昏地暗、惊天动地!
此时静室中若还有一个人在场,定会被二人由喉间发出的,野兽一般沉闷压抑的嘶吼声给吓傻!慕容紫烟阴关摇摇欲坠,已漏出缕缕阴精,只是出于争强好胜,和那股子永不认输的顽强意志,尚在咬牙勉力支撑。
无月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此刻也是龇牙咧嘴,满脸狼狈之色,一付随时准备举枪投降的模样!
不过,他毕竟是仙体凡胎,冲天钻原乃仙界神器,慕容紫烟妙穴虽堪称宇内第一,但终属凡尘,如何能够匹敌?
一个时辰之后,慕容紫烟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呜呜呜!……不行了!要尿!……好……好想尿!乖儿……哦!……妈妈老屄痒……啊!!使劲肏……肏妈妈的老屄!……妈妈要出来了……呜呜呜!不行!我……还得先教会你一个法门再……我们先停一下好么?”
无月恍若未闻,死死抱住她的肥臀向下重重撞击,坚硬的棒头,在花宫之中发起了总攻!
这已是慕容紫烟今晚第二次竭力想刹车,比第一次强忍还要难熬得多!却不愿就此泄出宝贵元阴,再次被白白浪费掉,于是在忍不住就要泄身之前那一刹那,猛地抬高胯部,将棒头从花心口之中强行扯了出来。
无月颇为不满,欲重新塞入,却为慕容紫烟所阻。
慕容紫烟柔声道:“无月莫急,且先听我说!”
见他终于停下来,慕容紫烟才接着说道:“我俩所修炼的姹女心魔大法和少阳心经,正是天下一个至阴,一个至阳的媚功大法。我师父当年修炼的是玉女心法,他的师兄修炼的,正是少阳心经,二人后来结为一对神仙眷侣,以这两种内功心法阴阳双修,最终得证大道、羽化登仙。玉女心法我也修炼过,但我自创的姹女心魔大法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据我观察,你体质特异,体内似有仙灵之气,修炼少阳心经之后,更是如虎添翼。若是我以姹女心魔大法和你所修炼的少阳心经合璧双修,效果必将更为显着!刚才你泄出元阳之时,我已采补过一次,实在受益匪浅!轻易收获不少极为难炼的先天真气不说,容颜也变得年轻了许多!平时我无论是闭关修真炼气,还是修炼驻颜之术,半年修炼加上服用灵丹的成果,还赶不上刚才那一次采补!由此可见,我俩以正确的方法进行阴阳双修,是多么的重要。眼下姊姊马上就快要泄身了,但在泄身之前,我要先教会你阴阳双修的口诀,免得将我泄出的元阴之气再白白地浪费掉!”
一席话听的无月有些云里雾里,不禁迷惑地道:“怎么个修炼法呢?”
慕容紫烟先将双修口诀授予无月,让他牢牢记住,随后一一向他详细地解说口诀的含意。
闹了半天,原来慕容紫烟是想和他阴阳双修,一心希望以后能跟师父一样,和无月一道羽化成仙,从此永生永世,都不再分离。
据文献记载,密宗喇嘛教阴阳双修者,都要举行八岁处女仪式,由于对数字的迷信,修练者喜欢用十二岁或十六岁的智慧女,只有在找不到上述合适女子的时候,才采用二十岁以上的。
按照密宗阴阳双修的理论,慕容紫烟已是年逾四旬的中年美妇,中年老阴极淫,属于会倒吸大法师能量的一类女子。
和无月合体双修时,极淫的所谓吸盘嘴必将死死地咬住他的嫩屌不放,夹得他不断地在女人花宫之中射精,已属于采阳补阴,有极好的驻颜之效。
媚功专攻男女交欢之道,擅长盗取男性元阳之气来采阳补阴,慕容紫烟在床上的每一个动作,都深合无上媚功之道,能使得男子色授魂与,入狂如疯,极易在心神失手下露出纯阳真元。
照此看来,慕容紫烟难道是要采阳补阴,以此来修炼驻颜之术么?
当然不是!因为若是无月的少阳心经不够强大,她是绝不会对他施展出姹女心魔大法的。一如此刻,慕容紫烟反而已被杀得败下阵来!她想要做的,是和无月阴阳双修,这对双方都非常有利。
慕容紫烟所修炼的驻颜之术,是由她师父传下来的,除了按道家长生秘方服用灵药(灵药她已在无意中服用过),主要还是以阴阳双修的方式进行修炼。她师父当年和师兄在长期合璧双修的过程中,总结出许多心得体会,一并都传给了慕容紫烟。
她所习双修心法源自道家养生之术,理论基础则来自上古《素女经》、《女几传》上的记载,翻译成白话的意思为:“女几是一位在陈州市场上卖酒的女人,做的酒长年味道醇美。有一位仙人到她家去饮酒,用五卷《素书》做抵押。仙人走后,女几打开这几本《素书》一看,内容主要是讲述养生和男女交合技巧。女几偷偷地将《素书》中的重要内容记录下来,新建了几间房屋接纳一些年轻人,和他们一起饮酒作乐,一起住宿,按照《素书》所述的方法交合。这样过了三十年,女几的容颜竟变得二十岁那样年轻。又过了好几年,那位仙人来到女几家里,笑着对女几说:“你偷习了我的仙道,也不知为我保密,竟向世人公开。你虽然修得了仙道,就像有了翅膀,却不知道用它们来凌空飞翔。”于是,女几便放弃家业,追随仙人飞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历经世事沧桑,《素书》抄录本原本已经失传,不料后来被东晋道教祖师葛洪无意中得到,加以整理归纳,代代单传,成为道家不传之秘。后来不知怎地,终落入天池仙娘夜冰手中,并以此修炼,最终羽化成仙。
夜冰特别疼爱这位性格倔强的徒儿,所以在升仙之前,特意将这本秘笈传给了慕容紫烟,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她,一定要设法潜心修炼此秘笈,以便将来师徒能在仙界重逢。
慕容紫烟修炼驻颜之术和阴阳双修,所依据的,便是《女几传》上所述的《素书》女几抄录本,后来又经过葛洪整理归纳的道家秘笈。修炼阴阳双修之术,必须是一对心心相印的情侣。
在无月尚年幼之时,不管是出于母爱也好,还是有其他更长远的想法,反正慕容紫烟的心便只放在他一人身上。所以,在他少阳心经功成之前,慕容紫烟没有适合双修之鼎炉。只因除了无月,她不会接受其他任何一个男子,来和自己双修。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无法依秘笈上的口诀修炼,只好依照秘笈中的炼丹之术搜集灵丹妙药,以灵药之力来尽量留驻自己的青春。
第021章
合璧双修2
慕容紫烟讲解完双修心法口诀及其含意之后,又对无月解释道:“你正当血气方刚之时,修炼的又是至刚至阳的《少阳心经》,纯阳之气极为充沛,被我采补之后加以炼化,阴阳融合之后,贮于内丹之中,不仅能大大增强功力,还有极好的驻颜之效,所以正适合作我修炼此术的鼎炉。
《姹女心魔大法》修炼的是至阴至柔的纯阴之气,以我目前十成的功力,内丹之中早有阴气过旺之虞,道家所谓“孤阳不长、独阴不生”,有必要以阴阳双修之法,释放部分元阴之气给你。而你修炼《少阳心经》正好相反,培养的是至刚至阳的元气,修炼到一定层次,气海内丹之中便会阳气过重,也必须依照《素书》中记载之口诀,以阴阳双修之法,吸收部分元阴之气进入内丹,融合过重的阳气,同时释放部分纯阳之气反哺给我。这也是我当年教你修炼这门功夫的原因之一。
自你修炼《少阳心经》功成之后,情欲一下子变得如此旺盛,其实正是基于对元阴之气的强烈需求。
中年女子元阴之气最旺,而少年纯阳之气正足,所以阴阳双修,最好是中年女子和少年共同修炼,这一条我俩也符合。我阴气过重,你则是阳气太旺,咱俩刚好互补,无论是从年龄、体质还是各自修炼的功夫等方面,都最适合在阴阳双修之中互为鼎炉,彼此受益!你要记住,在我泄出元阴,你在采补之时,最重要的两点:一是吸收;二是炼化,即把吸取的元阴和你体内的元阳融合在一起,才能水乳交融,炼化出先天真气,并增强功力,所以必须引导元阴之气,以少阳心经行气之法运行三个周天,再纳入气海内丹之中。当然,刚开始我可以助你完成这一步,好让你牢牢记住真气运行的路线。”
慕容紫烟说完,再次和他拥抱在一起,相互亲吻,吮吸对方口中的津液,让双方身体里的元精和血气重新活跃起来,直到大脑和经脉都被活跃着的元精和血气充满。
她伸出纤纤素手,扶住青筋暴跳的屌儿,将依然活蹦乱跳的棒头对正红肿不堪的蛤口,胯部一边旋摇,一边缓缓坐下,将屌儿重新齐根吞噬……
二人的唇舌紧紧地贴在一起,相互深深地吸气,由慕容紫烟控制节奏,按照九浅一深的规律进行交合。
欲火焚身的无月毫不怜惜地抱紧美人臀部,一次接一次地往下打桩,让棒头一下接一下,重重地撞击着已阴关半开的花宫口!
“呃……”慕容紫烟轻哼一声,早已不受无月控制的冲天钻像灵蛇钻洞一般,不断地甩动着脑袋,已深深地钻进宫颈之中,在里面横冲直撞地蹂躏起来……
阵阵酥痒酸麻的感觉再次袭来,慕容紫烟有些难捱,好在这会儿她不想再忍,也没必要再紧紧地守住阴关,便也敞开胸怀,臀部旋摇耸挺起来,全力以赴地取悦胯下郎君,当然也为了那份销魂蚀骨的快感……
大约一盏热茶的功夫之后,慕容紫烟但觉阴关摇动,已有一股花精漏出,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哦!好痒啊!呜呜呜!……要丢了!……啊!!”随着一声声低吼,慕容紫烟阴精狂泻不止,元阴汹涌而出!
泄出阴精之后,慕容紫烟顾不得头晕眼花,忙以姹女心魔大法引动无月的少阳心经,让棒头深深钻进宫颈之中,将花宫之中浑厚无比的纯阴之气全部吸入马眼,然后将其汇聚到会阴穴中,与他本身的真气汇合,在这股不停运转的元阳真气带动下,沿少阳心经的行气法门,功行三个周天,将吸取的纯阴真气加以炼化,和本身真气水乳交融,返璞归真,形成先天真气,最终纳入气海内丹之中。
无月体内残存于龙麝元神之中的先天仙气,得到这股先天真气的补充及融合,暗合天地间阴阳互补、天人合一的规律,相互滋养,渐渐成长。
这一采阴补阳的双修过程完成之后,他虽尚无天眼内视之能,但也能隐约感觉到内丹稍稍涨大了一些,充盈鼓荡于内丹之中的真气精纯了许多,头脑中往昔很模糊的记忆,也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而且由于阴阳调和,感觉体内更加充满活力,精力也更加充沛!
慕容紫烟摇了摇臀胯,将蜜道紧了紧,以唤醒那条蛰伏的长龙。随后以一种火辣辣的口吻浪声道:“宝贝儿,现在该轮到妈妈夹儿子的屌儿了……”
一时间,姹女心魔大法猛地提至极限,臀胯旋摇耸挺无所不用其极,以某种令人销魂的节律配合着蜜道的收放。
天下第一名穴种种妙处全部展现,瓤内缩放不止,啃咬着棒身,千条蚯蚓自行蠕动着缠绕上来,用无数硬挺的小肉刺刮磨揉搓着屌儿。花心口则将棒头紧紧咬住,数条细长的肉芽挑逗着马眼,仿佛有一股吸力,要将无月的魂儿都给吸出来……
无需主人下令,冲天钻立即自动发起反击,棒身变得如同弹簧一般,既硬如钢铁,又活泼跳动如灵蛇,棒头专找女人蜜道内最敏感之处,发动猛烈进攻……
慕容紫烟“呃”地一声,那种销魂的快感又来了。自己忙活了半天,没把无月给吸出来,自己反而有些危险了,忙急促地娇喘着道:“宝贝儿,快……快关闭千机锁,否则我……我又想……想丢啦!”
无月闻言猛省,心道:“是呀!这一轮该让乾娘采补才对!”于是忙提聚真气,经千机脉冲入气冲穴,停止了少阳心经的自动运转。少阳心经一停,除龙麝异香之外,冲天钻其余三大妙处自动终止。
冲天钻其他妙用不要也罢,可金枪不倒这一项没有之后,他如何是天下第一媚功大法和第一妙穴之敌?仅仅一刻钟之后,童子精华便被慕容紫烟销魂的妙穴吸了出来,一泻如注,全部射入她的花宫之中!
慕容紫烟紧紧地抱住他一动也不动,姹女心魔大法加速运行,配合口诀上的调息法门,将他射入自己体内的那股活力四射的纯阳真气全数吸收,加以炼化,功行三个大周天之后,又有一股先天真气之生力军,被纳入丹田内丹之中。
一时间,顿觉内丹真气又精纯了一些,更加精气充盈、晶莹透亮!得益于这股夹杂着一丝先天仙气的童子阳精,不仅增强了她的先天真气,最主要的,这还是她修炼驻颜之术的最佳途径。
不过,慕容紫烟感觉到,比起第一轮采补,第二轮采补通过炼化得来的这股先天真气显得弱了一些,心中不禁暗道:“也许这和修炼其他功夫一样,刚学会之后的第一次演练收获最大,第二次演练进步就慢了一些,到第三次、第四次……,越往后进步越慢,是一个道理吧?”
其实慕容紫烟所想到的,只是原因之一,其次,还是因为无月的仙体,既龙麝元神转世前遭受仙界第一酷刑、九劫十八难的天刑之时,玉帝老儿心存私心,暗中吩咐负责行刑的陆吾神,要他在行刑之时暗中另下重手,将龙麝打得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幸好王母娘娘早已看出玉帝那点花花肠子,特地和龙麝之母、九天玄女娘娘亲临现场监刑,才保得龙麝元神不灭。玉帝夫妻俩在天宫中其实各有分工,玉帝主管东方之神,王母娘娘则主管西方诸神。此次玉帝对龙麝处以仙界第一酷刑,本已引起西方诸神和众多女仙的不满,为此还差点引发一场仙界东西方诸神之间的大冲突。
要论实力,由于有众多女仙的支持,王母娘娘和九天玄女一方还占上风,但王母毕竟是母仪仙界之大神,不愿因情郎之故打破仙界这一片宁静的气氛,加之自身确有失德不贞之过失,这才忍痛同意龙麝受刑。
可天宫自有天规,再重的刑罚也不至于形神俱灭,王母娘娘自身原来就是主管刑罚之神,自然深知这一点。有王母娘娘亲临天刑架,加上九天玄女娘娘身为王母手下第一大将,护犊心切之下,怎能任由陆吾神在玉帝的授意之下胡来?
见龙麝元神未灭,娇妻与他如此恋奸情热,一旦历劫之后重返仙界,二人终将再续前缘,玉帝自然心怀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让陆吾神在九劫十八难这一酷刑允许的范围内,下手尽量重一些。
可以想象,被禁锢在高高天刑架上的龙麝,日夜不停地经受着九幽阴风狂吹、三昧真火焚身,开天巨斧的锤击……
种种酷刑不一而足,所受折磨何等惨烈!
如同炼狱一般的恐怖经历,使得龙麝虽元神不灭,但先天仙气已被折腾得所剩不多!
这正是玉帝想要的结果,通过这次事件,他已看出妻子的心已全在龙麝身上,一旦金童重返仙界,王母势必和他再续前缘,弄不好和自己闹离婚都有可能,他那张老脸可就丢大了!所以他巴不得龙麝仙气散尽,在尘世无法修回足够的先天仙气,从此永堕凡尘,永生永世不得重返仙界!
这样一来,慕容紫烟所能吸取的先天仙气本就很少,越往后就更是越来越少了。
她第一轮采补之所以收获颇丰,还有第三个原因,那是因为头天夜里,无月曾和王母娘娘梦交,如梦实真,乃王母娘娘熬不过相思之苦,百忙之中抽暇摄取龙麝元神,带至隐秘之处诉说思念之情,继而轻怜蜜爱、颠鸾倒凤一番!
王母娘娘阴关虽牢,但此来除了聊慰相思之情,贪恋那无比销魂的肉欲之欢,最重要的还是想泄给爱郎大量先天仙气,助他早日重返仙界。
王母娘娘如此敞开阴关和爱郎共享鱼水之欢,自然被冲天钻钻得老屄骚痒难禁、阴精狂泻,一个多时辰之内已泄身多达十余次!
然而可惜的是,王母娘娘极度销魂之下,竟忘了龙麝虽为仙体,却是凡胎,居然连他最为擅长的双修仙灵诀也忘得干干净净,所以并未想起要重新传他双修妙法!这样一来,王母娘娘泄出的大量先天仙气被白白浪费,只有一小部分自然渗入龙麝会阴穴之中,随不停运转的少阳心经被收回气海内丹之中。
饶是如此,这被吸收的一小部分,也比龙麝残存的先天仙气多出近一倍。慕容紫烟第二天即与无月开始第一次双修,自然收获最大。
若是玉帝知道,龙麝转世后在凡间也有如此之多的艳遇,小小年纪便重新习得双修之术,得以重修几乎散尽的先天仙气,自己的娇妻也在暗中助他,不知心中会作何感想?
其实他也该好好反省一下,有爱无性的婚姻岂能长久?狼虎之年的王母娘娘绮年玉貌,正是情欲最旺之时,若非他一心追求仙道更上层楼,忽略了与娇妻的闺房之乐,王母娘娘焉能如此,和自己的爱徒通姦?
且说二人到目前为止,已相互采补一次,如此循环一轮之后,无月已学会阴阳双修之术,如此一直修炼下去,前途一片光明。当然,他也可以和其他女子双修,以此渐渐增强功力。同时,由于他体内纯阳之气异常旺盛,即便不会双修之术的女伴,同样也可获益匪浅,功力大增不说,还能青春常驻!
当然,不会媚功大法的女子,获益的效果要差些,得到他的元阳之后,这些女子只是被动接收,而非慕容紫烟那样主动吸取,能转化为己用的那部分也许只有一半,其他的就浪费掉了。但这些女子只需稍加点拨,也一样能象慕容紫烟那样,逐渐修得先天仙气,虽然前路漫漫,但终有一天,仙界之门会向她们敞开!
可是对于无月而言,他奇经八脉大半不通,其中数条关键性的隐脉甚至根本没有,慕容紫烟才不得不将他的炼丹处改在气海穴,然而气海并非全身经脉的枢纽所在,即便内丹之中先天真气充盈,要转化为武功却是难上加难!好在气海比丹田位置偏下,除了床功无敌之外,对轻功和腿上功夫也大有裨益。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合体时不再担心大伤元气,只是在对方泄出之后,要花点功夫,以双修之法吸取对方元气并加以炼化。即便二人同时泄出之时,也是一样的修炼法。然而,凭借着绝世罕见的冲天钻,即便是在阴阳合籍双修之时,他还是弄得慕容紫烟狼狈不堪,阴精狂泻,根本抵挡不住。
到了第六天,不知是少阳心经在实战之下、已修炼到一定火候,还是因为和慕容紫烟阴阳双修的缘故,无月已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色魔,不仅在闭关静室之中,整日整夜、随时随地都想抱住室中唯一的大美人求欢!就是刚才晚餐后去后花园中散步,慕容紫烟稍稍露出一点暧昧之色,便勾起他的魔性,愣是猛地将这位端庄雍容的大美人按倒在草坪上,象一对野狗般幕天席地交媾起来!
不仅如此,还将冲天钻开足马达,棒头在花宫之中翻江倒海、狂轰滥炸。慕容紫烟尚未来得及害羞,便已被冲天钻杀得魂飞天外,浪叫连连!
闭关室周围三十丈之内虽然没人敢于闯入,可三十丈之外呢?如此大分贝的母猫叫春,也不知会不会被人听见?
慕容紫烟竭力将姹女心魔大法施展至极限,已不奢望能够扳回败局,只是渴望能把自己的浪叫声降低一点,也不可得!
她只好将天下第一名穴的所有妙处全部献给心爱的男儿,指望他快些射出,早点离开这耻辱之地,同样也不成功!
慕容紫烟只好求道:“无月宝贝儿,饶了姊姊吧!……嗷嗷嗷!!啊!!受……受不了!又……又要尿啦!哦!……求求宝贝儿!乖!不要在这儿,姊姊怕被人看见,那多……多丢人啊!姊姊这一生从未对人低头,今天算是认输,回去吧,好不好?”
无月依然按住美人猛干不止:“看见也没啥嘛!”
慕容紫烟羞到:“若只是那些小丫鬟们听见也还罢了,若是被个别男孩远远瞧见就糟了!难道你愿意自己的老婆,光着身子被别的男孩儿看吗?”
无月那双原本灿若星辰的双眸,此刻已布满血丝,红光闪烁,显得颇为妖异,满不在乎地说道:“姊姊的光身子难道没被别的男孩看过么?您和兰儿之事以为我不知道么?若是您的岩儿此刻回来,正好让他看看,您不是很想岩儿肏您么?正好让他接着上哩!”
一阵猛顶之后,发觉有些不对劲,他低头一看,身下大美人已变得活象一只木偶,躺在草坪上一动不动,双眸呆呆地直视天际,已是泪流满面!
慕容紫烟的眼泪!!
从小到大,迄今为止,慕容紫烟还从未流过泪,哪怕半滴都没有!眼泪与她无缘,她宁肯流血,也绝不流泪!
她六岁丧母,这一向被列为人间第一惨事,可是,哪怕她至亲至爱的母亲去世时,伤心欲绝、痛彻心肺的她,也一样没有流出半滴眼泪,只是在半夜一个人躲在帐篷里,用匕首划破玉臂肌肤,流下一滩鲜血!
就像大话西游中,谁能抽出紫霞仙子的宝剑,即是她的真命天子一样,慕容紫烟幼年时,部落中萨满大巫师也曾预言:“此女贵不可言,今生今世,谁能令她掉下第一滴眼泪,谁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无月不知道这些,也无暇顾及这些,他已被吓傻,也彻底吓醒过来!双眸之中妖异红光消失无踪,只留下无边的悔恨!
手忙脚乱地将美人散乱的衣裙整理好,满怀内疚地呼唤道:“紫烟姊姊,我错了!原谅我好么?是我该死!您打我吧,狠狠地打我吧!”边说边磕头不止。
慕容紫烟没有丝毫反应,双眸空洞无神地注视着虚空,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无月心如刀绞,泣声道:“我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如此粗暴,求求您!别这样,您这样让我好害怕!呜呜呜……”
慕容紫烟起身,木然走向闭关静室。
一场冷战,在这对倾心相爱的情侣之间展开,就似乎在两颗心心相印的心上,划下一条血淋淋的鸿沟,也是深深的伤痕!
一夜无言,也无眠。
温暖如春的密室变得如同冰窟,只因心中,那深深的寒意。
慕容紫烟心中滴血:“我最爱的人,何以伤我最深!”
第二天清晨,慕容紫烟一如既往地起床,服侍无月洗漱、穿衣。
无月从昨晚愧疚不安到现在,忍不住哀声央求道:“紫烟姊姊,原谅我好么?我错了,我真的好后悔!”
慕容紫烟淡淡地道:“昨夜我想了一宿,以你的人品和为人,照理不会如此待我。昨晚你眼中布满血丝,发出异光,我想,问题可能出在近几天来你的少阳心经功力增长过快,导致心神失守,有走火入魔之兆,早餐后我替你检查一下,应该可以通过阴阳双修来疗治。另外,兰儿之事乃因我身中烈性春药,我是无辜的受害者。关于岩儿的话题,是我俩闺中取乐的调笑话。我心里只有你,只愿作你的女人,我的身子也只有你能碰,无人可以取代,岩儿也不能!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
无月喃喃地道:“我若再那样,就真的不是人了!姊姊,您愿意原谅我了么?”
慕容紫烟紧紧地抱住他,泪眼婆娑地呢喃道:“无月,你不必祈求我的原谅,永远不必!因为我从未怨过你,更不可能恨你,我永远都是那么地爱你!即便你真的变成魔鬼,姊姊也愿跟你一起,哪怕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觉得在你面前我是一个乞丐,乞讨你的真情,祈求你爱我多一点、再多一点……来吧,姊姊的身子本就是你的,只要你想要,随时都可以……”
献给他今生最销魂蚀骨、最温柔多情的热吻,唇舌抵死交缠,倾诉着无言的痴情,近半个时辰的时光,竟还是觉得吻不够,而娇躯,却变得越来越热,娇吟声也愈来愈急促……
她又想要了,简直比任何时候都想要!
她的下身已极度充血红肿,根本不能再做爱,此刻插入只会带来疼痛,绝无丝毫快感可言。
可她不管,经历昨晚的精神重创,她对无月的爱上升到了一个更新的境界,也许是因为她想起幼年时那位大巫师的预言,也许是因为其他。反正她的心,此刻是如此渴望抚慰,即便身子早已无法承受摧残。
春宫椅上,慕容紫烟已无法居于上位,因为她腿脚无力、浑身酸软,只能半躺在坐垫之上,双腿大大分开,腿弯分别放置在两侧扶手托架之上,耻辱地向无月露出极度充血、红肿不堪、高高凸出,比馒头还大的肥蛤,长长的肉缝已因充血红肿而闭合,只在下端挂着两滴露珠。
无月蹲下身,轻轻翻开肉缝,那颗花生米已肿得象蚕豆那么大,玉门边那堆粉嫩凝脂,也因过度红肿而变成了血红色,此刻紧紧地密合着,玉门之中倒还依然溢满蜜汁。
不是他不知怜香惜玉,而是不知怎地实在想要,尤其是这个销魂妙穴,令他流连忘返。
硬梆梆的火热屌儿塞进去了,虽有淫液润滑,但依然举步维艰,每进半寸,慕容紫烟就会忍不住皱眉,却不愿痛哼出声,怕败了心上人的兴致。
棒头和花心口接吻之后,无月忍不住加大了抽插力度,慕容紫烟也竭力挺动腰肢迎合着他……
肉体上的疼痛,远远抵不上心灵的火热。某些女人的幸福感,并非主要来自肉体,而是来自心灵的享受。慕容紫烟就是这样,这些天来,她感受到无月对自己如此痴迷!
这就够了,已足够令她感觉到极大的幸福。她已不再纠缠于无月对自己是爱多,还是欲多这个问题。
抽插数百次之后,无月忍不住向里使劲地一送,棒头顶开子宫口钻了进去,无敌冲天钻再度开动,棒头在花宫之中翻江倒海一般横冲直撞,无休无止!
那一刻的销魂,慕容紫烟感觉魂儿都已被那个硬硬的棒头被吸走了,在一阵失神的尖叫声中,阴精狂泻不止,已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无月的马眼大大地张开,如鲸鱼吸水一般,将宝贵的元阴吸食得干干净净!
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慕容紫烟忍不住又泄了,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这已是第十次了,一次比一次泄得快,一次比一次泄得猛烈,也一次比一次泄得更加畅快,愈加欲仙欲死!
慕容紫烟灵识护主,已向她发出警告,再如此下去,有脱阴的危险!
慕容紫烟只好强自忍住那种心痒难挠的酥麻快感,有气无力地说道:“无月乖,让姊姊休息一下,好么?再这么弄下去,你可能会见不到姊姊啦!”
无月昨晚闯下滔天大祸,此刻依然心有余悸,满怀愧疚,自然不敢,也不忍违拗她的意愿。
将慕容紫烟扶下春宫椅时,他发觉情况的确严重,美人的双腿居然已无法支撑自己的体重!
想想大美人的块头,这个“大”字在此处不是指美得冒泡,而是真正很大的意思,可以想象,他要把这个大美人扶进内间的床上是多么辛苦!
慕容紫烟躺在床上,顾不上浑身酸软无力,伸出颤巍巍的纤纤素手贴住无月气海穴,想探明他昨晚发狂的原因。
结果很快就有了,原来,无月体内诸多经脉无法打通,大部分真气只能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运行,随着真气越来越强大,气海到会阴、会阳这条线路上运转的阳气太旺,导致昨晚失态之事发生。
查明原因之后,慕容紫烟心中暗自叫苦:“如此一来,无月岂非随时需要女人来发泄旺盛的阳气?每次和女子欢合之后,他体内真气会进一步增强,就愈发需要女人,这样岂非进入一个恶性循环!照此下去他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小色魔,一天到晚缠着我求欢,每次都那么强悍,金枪不倒,交媾半天都没问题,我怎么受得了?”
想到这儿,她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怯生生地瞄了无月一样,夹紧双腿,下意识地向绣榻内侧躲去,似乎生怕这个小色魔马上又会扑上身来淫她!
不过这样一来,无月倒是得到一个教训,自己不能再那么疯狂地任意施为了。接下来的几天,和美人行房时温柔了许多,多少也懂些怜香惜玉。慕容紫烟在他心中高大威严、如同不败战神一般的女强人形象已轰然倒塌,变成一个需要自己怜爱和照顾的小美人! 支持一下
夫人内功之高,宇内无敌,她天资极高,将其引用到房中术,创出“姹女心魔大法”,内媚之术一经施展妙不可言,无人可及。每次同房总能将男人弄得舒爽无比,但夫人自己感觉到的却只有痛苦……只因无爱、所以无欲。
原来,今晚花影心情烦闷,就和丫鬟瓶儿到后花园里想散散心,见梅苑里花开正艳,自己屋里正好有好茶,便让瓶儿拿来茶炉等物,准备一边饮茶一边赏梅。花影刚刚烹好茶,正准备挽壶斟茶,却见无月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花影心想:“这孩子可是夫人的心肝宝贝儿,他一个小孩儿家夜里到处乱跑,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大家都会跟着倒霉!”便大声招呼道:“无月,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里啊?”
无月见是二姨娘在此,虽然没什么交情,又是二房,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不好失了礼数,忙走到花影身边笑道:“二姨娘您好!您真是好雅兴呀,说来也巧,我今晚也是特意溜出来,到梅苑来赏梅的。”
花影问道:“你一个小人儿出来,夫人知不知道?”
无月摇头道:“不知道,我就是趁乾娘正在洗澡的时候溜出来的。否则我还出不来哩。”
花影急道:“不行!你得赶紧回到夫人身边,否则等夫人洗完澡,到处找不到你,她一定会着急的,到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说完便叫瓶儿把他带回夫人的秋水轩,她很清楚,夫人一向禁止这些姨娘们跟他亲近,所以她不方便亲自带他回去。
可无月不愿,他使劲甩开了瓶儿拉住他的手:“今夜梅花正开,月色又这么好,正是赏梅的好时光,我正想赏梅吟诗哩,我不回去!”
花影也不好过分勉强于他,心想:“既然他不愿回去,与其让他一个小孩儿乱跑,还不如让留他在这里待一会儿,有我看着他还安全些。等会儿他玩儿高兴了,我再找机会把他哄回夫人身边去。”
她对无月笑道:“既然要赏梅,二娘这儿正好有托人从苏州带回来的寒潭秋露,这会儿茶刚刚烹制好,火候正佳。你来的正巧,不如就在这儿一边品品二娘的茶艺,一边赏梅吧。”
花影的嫣然一笑,顿时笑得一脸的柳媚花娇,看得无月不由一怔。她和夫人属于不同类型的中年美妇,夫人端庄淡雅、清丽绝俗,虽年逾四旬,但因内功大成,看起来却仍如三十许佳人,属于天仙一流的女子。
而花影则火辣美艳,艳中带媚,眉梢眼角间杏眼含春,媚态十足,殷红的双唇隐含荡意,又大又涨的双乳及丰满成熟的酮体凹凸有致,虽已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属于那种激情四射、撩人情欲的中年艳妇类型。
就男人的角度而言,往往更喜欢跟花影这种类型的女人上床。无月似乎也很喜欢她这种调调儿,见她邀请自己品茶赏梅,那也是一件雅事,不由得高兴地拍手笑道:“寒潭秋露?那可是茶中极品啊!我听乾娘说过,那是以八种极其罕见的奇花异草,配以只有在西湖九涧十八弯才有的、一年总共才能产出一斤的龙井嫩尖,层层熏制而成,烹制出的茶水无色,其味醇香而不浓,饮之回香且绵长,那可正是茶中的极品啊!我一向听闻二姨娘精通茶道,手上有了这种绝佳材料,正好比宝剑赠壮士、红粉配佳人,由您烹制出来的茶绝非凡品,我倒真要叨扰一杯了!”
花影殷勤地把第一杯茶斟给了他,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对茶之一道即有如此见识。不过,你可不能在外待得太久,我们喝喝茶聊聊天,你还是得早些回去。这里霜寒露重,连我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无月答应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哈出一口气,回味茶香,赞叹不已道:“果然好茶!不愧是茶中之极品呀!”
品着茶香,欣赏着傲骨峥嵘的梅花,身侧尚有醉人如酒的美人相伴,不时地和他聊天说笑,性之所至便吟诗一首,无月喜欢这样的情调,更加不愿回去了。
花影却似有些陶醉了,而且有些奇怪,她没再坚持要送无月回秋水轩,反而渐渐有些放浪形骸,和他调起情来,最终情不自禁地将他带回桃花苑……
第005章
狂暴女王
且说夫人和北风到处都找不到人,急得快发疯的时候,摘月急急忙忙跑来回报,刚才有个丫鬟告诉她,说是瞧见无月出了秋水轩之后,在后花园里遇见二姨娘,二人聊得似乎很高兴,然后无月就跟着二姨娘一起往桃花苑那边走了。
夫人闻言大惊!她知道,由于丈夫常驻苏州,那花韵也是久旷之身,又不象自己那样心中另有所爱,为了等待无月才守身如玉,所以耐得住寂寞。而花影则是个如狼似虎、水性杨花的风骚女人,在她所居的桃花苑里公然养了个眉目清秀、名叫兰儿的小厮,今年十五岁,二人母子相称,夜里却在被窝里抱在一起淫媾,也不知是小鸡鸡喜欢肏老屄,还是老屄喜欢咬嫩屌?
丫鬟和仆妇们经常看见二姨娘每天天还没黑就急急地把兰儿拉进自己内室,并把房门和窗户都关得死死的。夫人内功精深,有时晚餐后在后花园里散步时,隐隐都能听见从桃花苑那边传来的那种让人心跳的叫声。
如今她一听无月竟然跟着那个淫妇走了,顿时心急如焚。平时这些姨太太和他拉一下手说几句话她都会吃醋,这次却居然被花影那淫妇给带走了,很可能会破了这孩子童身,叫她如何能不急?
她急急地赶往桃花苑,一路上咬牙切齿地发誓,这贱人居然敢来偷走自己最心爱之物,这次非重重地整治她不可!
到了桃花苑,花影的丫鬟们见是夫人来了,不敢阻拦。夫人直入内室一看,但见花影的卧室房门紧闭,夫人舔破窗户纸向里一看,却见花影正一丝不挂地搂着无月亲嘴,这个风骚女人还张开大腿,把胯间敏感部位在小男孩身上不住地磨蹭!
夫人当即气得呆住!没想到花影这当儿又换了花样,教小男孩以六九式的姿势,中年女人在上、小男孩在下,相互舔吸刺激对方的下阴部。还未等夫人醒过神来,一件令她心如刀割的事情又发生了……
无月那根小鸡鸡在那中年荡妇的舔吸和刺激之下翘了起来不说,居然还直挺挺地杵在胯间,夫人还从未见他那根小东西能硬到这种程度!
夫人虽然又气又恼又妒,下体却感觉一阵奇痒,渐渐地潮湿起来,有种兴奋刺激之感。她一方面急于想阻止二人,另一方面身体上的反应又使得她心里产生一种很变态的念头,居然有种很想继续看下去的冲动!
在夫人犹豫不决之间,她眼睁睁地看着花影以“童子拜观音”的姿势,下身骑上无月的身子,上半身和小男孩贴胸相抱,随后中年妇人抓住小男孩的小鸡鸡塞进了她那水淋淋的阴门,随即便扭腰摆臀地耸弄起来。
夫人只觉天都塌下来了一般,下面骚痒难禁,心却凉了一大半。她气急败坏地一脚踏开房门冲进屋里,抬手给了花影一个耳光,抓起床单将无月裹了起来,随后提起他如飞鸟一般飞回了秋水轩。
她冲回秋水轩卧室之中,将无月重重地往床上一扔,命北风等人立即前去把花影抓起来,关进地宫悔过窟之中。
经过飞霜的逼供,花影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夫人四大女卫之中,飞霜是心肠最狠的一个,被夫人指定为手下的掌刑官,也是夫人对不法分子处以家法的执行者。飞霜不仅铁面无私,而且逼供手段花样百出,连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都抗不住飞霜的酷刑,更别说花影了!夫人相信花影不敢说谎,而且经过和无月的口供核实,看来花影说的倒是实情。
她本想把无月也一并交给飞霜审讯,让他吃点苦头好牢记教训的,但想想北风的情形,她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可不想让飞霜也陷进去。
弄清无月失踪事件的原委之后,夫人心中的妒火和怒火未减,反而越烧越旺。她让北风和彩虹守在内室门外,无论谁来求见一律不许入内。
她现在心情实在糟糕透顶,不想见到任何人!重重地往软椅上一坐,她铁青着脸,胸脯起伏不定地直喘粗气。
她简直是心如刀割,一生中她还从未遭受过这等沉重的打击!
无月被一向疼爱他的夫人重重地扔在床上,大感委屈,又见到夫人这付盛怒
的模样,吓得他嚎淘大哭起来。夫人却只管喘着粗气,似乎想将胸中的怒火吐出来,对他相应不理,看都不看他一眼。
守在外间暖阁里的北风听无月在里面哭个不停,弄不清里面的状况,心中大感焦躁不安:“夫人盛怒之下也不知要怎样责罚他,但愿别把他打坏了!无月啊无月,求求你别再哭了,千万别激得夫人发狂!”夫人既有严令,她暂时不敢擅自闯入查看究竟,心里备受煎熬,根本无法打坐调息。
对她来说这是很少见的情况,经过那么长时间极端严酷的心灵和肉体训练,她的意志力已被锤炼得如同钢丝一般坚韧,虽人在红尘,可早已心如止水,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她萦怀,更遑论如此地牵肠挂肚了。
然而大约一年之前,这一切渐渐土崩瓦解,人性就象春天土壤里的草籽,有了阳光雨露的滋润,必将顽强地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无月的哭声变得嘶哑起来,北风一阵心惊肉跳,这可是不祥之兆!夫人最听不得他这样的哭声!
果然,内室中倏地爆发出一阵如雷咆哮,宛若巨大火山忽然爆发:“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还敢哭得没完没了,我打死你!呕呕……”最后是野兽发狂般低吼!
“噼里啪啦~砰砰~咚咚~”内室中传来阵阵恐怖的巨响,和无月声嘶力竭的哭嚎!
北风的心被撕碎!就跟曾发生过多次的情况一样,她知道夫人发狂时下手多重,她恨不得所有重击全都由自己承受!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将无月紧紧抱进怀中,用后背、四肢将他全身上下遮挡得严严实实,任凭夫人在背后狂怒地咆哮着,拳脚如雨重重落下,她的嘴角流出缕缕殷红鲜血,知道自己身上又会多出许多可怕伤痕,可她在所不惜……
因为她知道除了自己和大小姐,没人敢、也没人有足够承受力,来替他挡下夫人暴虐失控的拳脚,大小姐已于年初远嫁扬州。府中唯有大小姐能阻止夫人蛮干,她出嫁之后,北风的压力大了许多,只能用身子替无月硬扛。
不知是否由于自幼接受的那种特殊训练,她的自我意识非常淡漠,以前只知有夫人,现在多了个他,且后者分量越来越重……
无论北风接受过多么残酷的训练,无论她武功多高,抗击打能力多强,如此被动地承受夫人无休无止的发泄般殴打,终还是承受不住,昏倒在地!
夫人眼中妖异的红光终于渐渐褪去,发泄后轻松之中竟隐隐有种暴虐快感!
正是这种变态快感驱使她一次次地做出如此可怕之事。没办法,她这种人只适合生存于战场和血腥杀伐,承平时期她没法释放出体内活火山一般的巨大能量。
无月没敢再哭,他竭力想把北风背到外面暖阁之中,好赶紧找大夫来为她疗伤,可北风身材几乎跟夫人一样高大健壮,比他高出半头还多,背起来有些吃力,待把她放到暖阁床上,已然累得气喘嘘嘘,待稍稍缓过劲儿来,忙冲门外喊到:“摘月姊姊,你们快来!”一阵巨大悲伤袭来,不禁趴在北风身上饮泣不止。
摘月等人不敢进内室,暖阁还是敢进的,见大姊这次伤得特别严重,赶紧招来府中精卫队大夫,紧急加以救治。
大夫为北风上好伤药后,无月一直坐在床头陪伴她,他身上也上了不少伤药,缠着绷带,但那是在夫人火山爆发高潮之前挨的,不算太重,北风挨得比他严重百倍!
他身边还有摘月和彩虹,唯有飞霜进来照料一番后,独自离去,或许在她看来无月挨打是活该,大姊没必要护着他。摘月手掌抵住他背心,运气为他探查是否有内伤。
他脸上犹有泪痕,长叹道:“摘月姊姊,我没事,你还是替北风姊姊检查一下,别到时外伤好了,却留下内伤隐患。”
摘月冲卧室努努嘴,低声道:“我们知道该怎样照料大姊,大姊上阵杀敌比这严重的伤受得多了,躺个五六天就没事了。你还是进屋想法子哄好夫人去吧,这次若非大姊,你的小命还在不在都成问题,真让人担心啊!”
无月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门边,探头看了看又缩了回来,心有余悸地摇头道:“我看还是离乾娘远点好些……唉~赛伯伯和莉香阿姨该回门了吧,我真是好想他们。”有句话他说不出口,但一直在他心中萦绕不去:“当初若是赛伯伯家收养我,那该多好!”
半夜北风醒来,便急着挣扎起身,要替他检查身上伤势,三人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她重新躺下。
“北风姊姊,你现在身上疼不疼?”无月无比心疼地说道。
北风抓住他的手,忙不迭地又赶紧松开,摇摇头,“这点伤对我不碍事,躺两天就没事了。倒是你……以你的性格真不适合待在这里,不如让摘月她们把你送到扬州,投奔大小姐去吧?”
无月摇摇头:“你好好养伤吧,别想那么多。夫人不会同意的,而且我去投奔苏家算什么身份呢?”
北风皱眉道:“可老是这样下去,我恐怕也护不了你了。”
无月等三人守了一夜,夫人也在卧室中直挺挺地一直坐到天亮,愤怒、炉火和愧疚,哪种情绪更占上风?根据以往经验,应该是后者……
接下来夫人一连好几天堵气不吃饭,也不理睬无月,却把他关在卧室中不许出去。摘月等人不敢进卧室,他饿了没人侍候他吃饭,只好掏出吃剩的果脯和蜜饯充饥,吃完了就只能挨饿,脸脏了没人给他洗,衣服脏了也没人给他换,更糟的是更没人敢跟他说话,成天脏兮兮地窝在屋里怪可怜的。
无月并非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他在府中的待遇和地位跟夫人对他的态度密切相关,世人多的是势利眼,夫人待他好时大家争先恐后地奉承他,对他横眉冷对时这些人落井下石,恨不得再对他踏上一只脚。摘月和彩虹当然例外,不过她俩岂敢在这种时候去触夫人的霉头?
这几天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好过,夫人如此,无月和北风不用说,花影等人同样如此。不过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
三天之后,半夜,初冬天气风寒露重,无月起床拿了条被子,给靠在软椅上假寐的夫人盖好。
这一举动令她大为感动,心道:“这孩子毕竟还是关心我的,我就是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
忍不住将他小小的身躯搂进怀里,细细地诉说着他的种种不是,当然还有深深的愧疚:“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该那样打你,唉~我这毛病总也改不掉,火一上来就象入魔一般,怎么都控制不住,唯有痛殴你一顿才能消气。”言罢仔细地检查他的伤势,哪怕一片瘀青也会令她心疼半天,似乎是别人打的一般。
当然了,若真是别人打的,不管是天王老子,那人早就没命了!
此刻的她,不再是可以掀起惊风骇浪的武林霸主,也不再是那个暴力的罗刹女王,而是一位最最温柔的母亲。
无月眼眶一红,“我倒没事,北风姊姊可挨得惨,直到今天还躺在床上呢。”
夫人不以为意地道:“你放心,这四个丫头已被训练成九命猫,这点伤对她不碍事,难道你忘了那次在龙潭大峡谷,北风身中五剑致命伤,照样带伤杀掉对方三十多个高手,硬生生将敌人杀退?”
他当然没有忘记,那次是中了天门的埋伏,当时北风就在车窗之外浴血奋战,浑身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身上自始至终都有股如兰似麝、似浓又淡的奶香味儿,男子身体天生能散发体香的绝无仅有,而象他这种年纪的孩子,身上仍散发奶香味儿的就更罕见了,而且这种体香很特别,能极大地激发出女人的母性本能,对女子似乎有种令人无法抗拒、极其猛烈的催情奇效,任她多么三贞九烈的女子也是难以抗拒,而且没有解药。
唯有发出这种体香的无月,这个独一无二的超级美少年,所有中招的女子,唯有获得他的爱,才是唯一的解药,爱情的解药。
夫人的四女卫北风摘星飞霜彩虹,自幼苦行僧一般修炼二十年才奠定道基,也就是道家所说的心锁。这把心锁让她们得以在物欲横流的红尘中始终保持着“心静虚无”的境界,把她们变成了没有感情,没有恐惧,没有欲望,也没有灵魂,只知听从主人指令行动的行尸走肉,身体也没有多少痛的感觉,这使得她们在对敌之时变得十分恐怖!
这把心锁也让她们失去了人性,没有了凡人都有的七情六欲,没有了任何烦恼,恐惧,和情伤。所以她们强大、坚韧、一往无前和绝对忠诚,这是夫人需要的品质。北风是四卫的老大,所以她的修行也最深。
可就是北风,被这种体香破解了心锁之后,变得比常人还要敏感,更加多愁善感,也有了更多的烦恼和牵挂。她那被无月找回的感情和灵魂,已完全依附于他的身上,于是他成了她灵魂的主宰,他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都牵动着她的心,她变得依赖,也有了欲望和需要,她需要爱情的解药,才能解脱无边苦海。
这种异香,此时正从夫人怀里的无月身上源源不断地钻进她的鼻孔,激发出她浓浓的母爱,更加巩固了春药的奇效,夫人被这种体香撩拨得春情萌发,她的乳房在肿胀,她的乳头在膨大,下体的骚痒越来越难捱,并不时地就要甩出几缕蜜汁,她感觉亵裤都要湿透了……
她忍不住低头吻向无月双唇,唇舌之间无尽的交缠是如此的美妙,轻怜蜜爱是如此的醉人:“无月,你这个害人精,害得我好难受……”
纤纤玉手钻进他的裤头,握住了小鸡鸡,温柔地抚摸,巧妙地挑逗,夫人的殷红双唇移向男孩的眼睛、眉毛,继而又移向他的耳边,哈气如兰、如泣如诉的呢喃更加勾人:“我想要你……我比花影那淫妇更需要你,你……你的小鸡鸡为啥不象跟她在一起那样……那样硬?难道你就喜欢她那样的淫妇吗?好!今夜我就做一个淫妇,比她更淫的淫妇,我能让你得到你想象不到的快乐……”
无月一双晶亮的眼眸,直直地看作夫人那张宜嗔宜喜、清丽绝俗的脸庞,坚定地摇了摇头:“您不是淫妇,永远都不是!您是孩儿的乾娘,是我的师父,是我最最心爱的女子。以后我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我要爱您一辈子!”
一席话听得夫人热泪盈眶、情动不已,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何况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她一时间感动得一塌糊涂,彻底原谅了无月的过失。不过刚刚经历了和夫人长达三天的冷战之后,无月心里还是有些战战兢兢,不敢放肆,那话儿怎能站得起来?
娘儿俩至此不仅和好如初,而且感情更胜从前,夫人对他异常复杂的情爱也更加深厚。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仅仅过了两天之后,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此时夜已深,人亦静,夫人躺在无月身边,被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却不绝如缕的奶香味儿搅得脸红心跳、春情荡漾,生理上的种种反应令她倍感煎熬,久久难以入眠。
夫人手托香腮,杏眼含春,烛光下显得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她眼波朦胧,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无月,只见他面如银瓶,鼻如悬胆,唇若涂丹,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人好像含有吸力。衬着朱唇玉面,朗目修眉,赛似天上金童,远胜人间子都,实在是瑶池仙品,旷世无双。
夫人天天都看着这张小脸,可她仍感觉总也看不够,心里暗叹:“这孩子真是女人的小魔星,连睡着了都这么好看!奇怪的是,随着一天天长大,他身上这股子奶香味儿通常只有婴儿身上才有啊,可他都这么大了,身上这股香味儿不仅没消失,没有变淡,反而变得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好闻了!”
感觉到胯间妙处痒得越来越厉害,蜜道内外总是湿漉漉的,刚擦了换上干净亵裤没多久,往往又湿了,总也擦不干净,一夜之间亵裤就已换了三条,夫人心里暗道:“更奇怪的是,他身上这股奶香味儿总是让我难以抑制想喂他吃奶的母性冲动,又象是世间药性最烈、又无药可解的春药。随着他的成长,身子散发出来的药性似乎也变得越来越烈。尤其最近,每每闻到这股味儿,我的乳房和乳头就胀得越来越厉害,下面痒得也是越来越厉害,简直都已经痒到我心里面来了!以我的修为,无论多么厉害的春药都能抗得住,而且即便抗不住也可以运功将药力轻易地驱出体内。可这股奶香味儿的魔力连我都无法抗拒,也无法将它驱出体内。天啊!世上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春药!而且据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春药无药可解,唯一的解药就是他本人。凡是经常闻到无月体香的女人,和其他男子结合只能解除肉体的骚痒,却无法祛除心里深处的那种骚痒感。”
夫人情思绵绵地一番胡思乱想,浑身愈发躁热起来,更加难以入眠。她只好爬起身来,漫步来到后花园中散散心,因为这里不会有男人敢闯进来,所以她连衣服也懒得换,仅穿着乳兜和内裤,披着那件半透明的红色睡袍。
夜深风寒,天气十分寒冷,但夫人内功精深,早已能寒暑不浸。贪婪地呼吸着花园里清冷的空气,夫人但觉神清气爽。她伸展开四肢,似乎想把淡淡的梅香和清冷的空气拥入怀中。此刻的她,需要借助花园中的寒气,来稍稍缓解她的心中那股熊熊欲火和浑身上下的躁热感。
然而令她大感意外的是,这座后花园并非所有男子都不敢闯入。比如无月就是这里的常客,当然,他是可以被夫人忽略的。可还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敢来的还不止无月一个,而且这个人绝不能被忽略。
所以,当夫人漫步来到梅花林边,刚准备迈步,沿着花径走向被一大片梅花花海所环绕的梅亭时,她立即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虽然隔了老远,并未看到有人,但夫人弥漫于四周的气机已经告诉她,梅亭里有人,而且还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妆扮,这付模样实在不方便和男子碰面。可是梅亭不同于别处,是哪个家伙如此大胆,竟敢夜闯无月的专属禁地!
她怒火中烧,也顾不上衣衫单薄,加快脚步向梅亭走去,她要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在梅亭边,她终于看见了那位不速之客,没想到竟是花影私养在桃花苑里的那个小厮!
她隐约还记得,花影一直叫他兰儿。花影如今还被关在地宫悔过窟中受罪,忏悔自己的过失,没想到这个小厮居然就敢乱跑乱闯,还闯入梅亭来了!
她怒不可遏,扬手就给了兰儿一个大耳光,冷笑一声呵斥道:“哼!你好大的胆子啊,谁允许你跑到后花园你来的?而且还居然跑到梅亭来了,难道没人告诉你这里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把他摔了个四脚朝天,看起来十分狼狈。
知道兰儿不会武功,夫人没想要了他的性命,只打算将他扔进水牢里受罪,所以并未太用力揍他。可即便这样,兰儿的半边脸已肿了起来,上面印上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而且被踢的地方也疼痛不堪!
兰儿龇牙咧嘴,费了半天劲才爬了起来。见夫人仍在盛怒之中,怕皮肉继续受苦,赶忙走到梅亭台阶下,从燃烧着炭火的茶炉上提起茶壶,将刚刚烹制好的香茗斟了一杯,殷勤地用双手敬奉夫人品茗:“请夫人息怒!小的知道梅亭不能擅入,只是见今夜梅花正开,群芳争艳的美景难得一见。便自备了茶具来到这台阶下面品茗赏梅,并未敢踏入梅亭一步,更不敢动里面的东西。只是小的擅闯后花园也是有罪,小的知错了,还请夫人从轻发落!”
“原来他多少还知道些好歹,明白梅亭里不能擅入。”夫人心里暗道,怒气也消解了大半。但觉茶香奇特,沁人心脾,这种香型她还从未尝过,显然不是凡品,令极善品茶的她也不禁暗自佩服,不由得面色稍霁,点了点头道:“知错就好,不过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会儿把你扔进水牢里关上一年半载还是免不了的!我要让你永远记住,这后花园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
兰儿知道被关在水牢里是什么滋味,实在比死也好不了多少,忙趴伏于地连连磕头:“小的知罪了!不过夫人怎么责罚都好,千万不要把小的关进水牢里面去啊!我害怕!”
夫人不置可否地抿了一小口,舌尖搅动片刻:“嗯!你烹茶功夫倒是一流,跟谁学的啊?”兰儿为她斟茶时,她已放出灵识,默察从兰儿身上散发出的气机变化。
气机也叫气场,是人体器官活动所产生的一种气流,凡是活人身上都会发出,包括不会武功之人。不过气机信号极其微弱,其能量大小因人而异,内功越高的人气机能量也越强大。当今武林只有寥寥数人能探察到这种能量,几乎全出自她师父这一脉相传,夫人是其中的第一人,其余分别是周府大小姐周韵和四女卫等人,当然还包括那位神秘莫测的天门之主。
从兰儿身上散发出的气机圈极其紊乱且胡乱地波动着,而头和胸部之外的气机波动尤为激烈,夫人断定他心里明显有鬼,她心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毒药能难得了我?我倒很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想搞什么鬼!”她慢慢地喝了下去。
兰儿睁大了眼睛,看着夫人把茶喝下去,才毕恭毕敬地答道:“是二姨娘教我的。”
夫人行走江湖多年,之所以能成就武林霸主的地位,并非仅仅凭借无敌的武功,还得加上她的心思慎密和足智多谋。她虽然未将兰儿的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可也不敢太过托大。茶水入喉之后,她以惊人的内力将其托住,并运功内视,发现并无毒性,这才放心地咽了下去。
兰儿又为夫人斟了一杯茶,毕恭毕敬地道:“二姨娘一向最好此道,所以兰儿就跟着学了一点皮毛。夫人既然觉得还不错,就请多饮两杯。”
一向细心的夫人注意到,兰儿斟上的这第二杯茶是从另外一把茶壶里倒出来的。这两把茶壶并排放在茶炉上,无论是外观、颜色还是装饰条纹都一模一样,很难分辨有何不同之处。
夫人端起茶杯先吸气闻了闻,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用舌尖缓缓搅动嘴里的茶汁,这些都是品茶的标准程序。这第二杯和第一杯,茶味儿几乎完全一样,但她仍品尝出其中一点极其细微的差异:第二杯的清香味儿稍稍浓郁一些,但回味不如第一杯那般绵长。
细心的夫人再次运功探察,发觉茶水里依然无毒,便又把茶喝了下去,心中微觉有些奇怪:“怪道,我明明探察出这孩子心里有鬼,又那么热心地请我品茶,多半会在茶水中做什么手脚。可茶里明明豪无毒性呀?难道这家伙知道我的厉害,不敢在我面前使出这种雕虫小技?”
夫人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心道:“今天夜里我是怎么啦?脑子里老是乱七八糟的!难道是我自己潜意识里希望兰儿对我下春药,好让他勾引我,所以才老是疑心他会对我都什么手脚?可是应该不会吧?我不是那样的人呀,何况我的灵识从未出过差错!”
想到这里,夫人但觉心里乱糟糟地,已经有点理不清头绪。她不屑地冷哼一声,对兰儿说道:“就凭花影那点本事,也能教出什么好徒儿?我看那淫妇只会教你床上功夫吧!”说到这儿,夫人脸上一红,心里也莫名其妙地微微一荡。
一句话说得兰儿面红耳赤,嗫嚅着道:“夫人……这个……我……我……”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由于兰儿居然能弄得花影那样忘其所以地乱叫,夫人自己就曾在后花园里散步时,隐隐约约地亲耳听见过,所以对这男孩有些好奇,有心要将他和无月作一个比较。
明亮的月光下,夫人静静地打量着兰儿,见他虽然眉清目秀,有着很讨女人喜欢的容貌,笑起来也挺迷人,但气质上、眉宇间暗藏邪气,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上,都比无月差了一大截!
毕竟在她心中,无月永远都是无以伦比、独一无二的,何况兰儿这样一个卑贱的小家伙?
此刻夫人见他一付无地自容的模样,竟感觉这男孩其实满可爱的,就连他眉宇间隐含的那股邪气,似乎也变成了一种对自己的诱惑,心里禁不住又是微微一荡。
夫人看着兰儿那张惶急的俏脸,不禁对他微微一笑:“你不用太紧张,本来按照祖宗家法,二姨娘和你做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理应被抓去浸猪笼,把你们俩活活淹死。毕竟我和花影姊妹一场,这次就对你们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你们俩在一起私通的事了。”
兰儿大喜过望,四肢伏地年年磕头:“多谢夫人不罪之恩!小的下辈子就是作牛作马,也要报答夫人的恩德!”
自打花影出事后,这几天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夫人将他一并治罪。兰儿知道自己和二姨娘之间的事情,全在夫人一念之间,若她正要按家法处置,自己肯定逃不了一个死罪,而且会是很惨的死法。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设法逃走,可这座内院看起来毫无出奇之处,想不到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那些个十四五岁、看起来很普通的小丫头,武功竟个个高得出奇,他根本不是对手。内院总管李嬷嬷和她手下那帮仆妇杂役们,就更不用说了,各个都是武林高手,放到江湖上,几乎都能做到一个帮派总护法那种级别的高位。
其中还有兰儿所不知道的危险。这座内院四周处处都有机关暗器和奇门遁甲,布设精妙,让人很难看出其中的玄机。美丽的花朵和翠绿的树叶,也会变成杀人的武器,让人防不胜防。所以他试了好几次,每次都尚未靠近内院四周,便被那些小丫头抓了回来,不仅无法逃出去,每次还要被那些小丫头们揍得伤痕累累。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往往便会铤而走险。兰儿也是这样,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夫人手中,便打起了她的主意。可夫人的厉害他很清楚,无论哪种毒药都难逃她的法眼,而且即便中毒也能很快运功逼出体内。
可巧的是,他的家乡有种合欢草,花开并蒂。一株合欢草上长出的两朵花各为黄白两种底色,黄花属阴、白花属阳,形似水仙花,但色彩更加缤纷艳丽,是世上最罕见的奇花异草之一,端的是绚丽无论,堪称花中之后。这黄白两种合欢花香味儿奇特且浓淡适宜,且回味悠长。当地有种独特的传统工艺,能将黄白两色花朵中的精油分别提炼出来,是佐餐的上等佐料。
这两种精油单独添加于菜肴或酒水之中食用,口感奇佳且不含丝毫毒素,可一旦混合在一起便成了世上最烈的春药,任她三贞九烈的节妇也无法抗拒!
他身上随身携带着这两种精油,他清楚夫人最大的嗜好是品茶,凡属茶中精品她都必欲品之而后快,二姨娘最擅长的恰恰是烹茶之道,而且喜欢收集天下名茶,烹茶所用的水也极为讲究,水质极佳,不是让丫鬟们收集的各种花露,就是托人捎回的天下名泉,在她眼中济南的趵突泉都只算中等品质。
二姨娘这里每次有新品好茶出炉,夫人必定要先尝为快,所以即便二姨娘私生活不检点,夫人也往往睁只眼闭只眼,姊妹感情尚佳。若换成其他姨太太,早被夫人抓起来浸猪笼了。
因此兰儿决定在茶中做手脚,他的烹茶之道已得花影真传,在茶中加上两种合欢花精油之后茶香奇特,可以大大增加实施计划的成功率。
夫人晚上常到后花园里散步,初冬时节,梅花盛开,梅苑是夫人最常去的地方。所以他选择在这里守株待兔,连续几天晚上掌灯时分烹好茶,在两只茶壶中各添加一滴不同的精油等在这儿,今夜果然等来了她。
这两壶茶单独喝没有毒性,夫人自然察觉不出有什么问题,可夫人各喝了一杯,兰儿成功了!
然而此刻他心中一点成功的喜悦都没有,反而充满了恐惧:“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一向心狠手辣的夫人这次居然如此宽宏大量,肯放我一马!这本是好事,可下毒的事夫人迟早会发觉,自己到时反而会死的更难看!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了看夫人,但见她原本雪白的玉颊上一片酡红,眉梢眼角春意盎然,殷红的双唇隐含荡意,一双水汪汪的媚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他知道夫人中毒已深,此刻纵然运功逼毒也难以祛除干净,除非马上和男子交合,否则无药可解。
他暗自咬牙,心道:“唉!反正做都做了,现在告诉她实情?她能饶我下毒之罪么?不可能!我现在就得死!既然做都做了,骰子已经扔出去,只有赌一把了!但愿能博得夫人的欢心,能逃一死。再不济也可以多活一阵子吧?”
他这边正胡思乱想,却听夫人接着说道:“不过,花影那贱人竟敢勾引无月,我可绝不会放过她,不死也要让她脱层皮!还有,若她不死,你们以后做那事儿也要收敛一点,叫她不要叫得那么大声,这内院里还住着好几位姨娘,老爷不在身边本来就难熬,你俩弄得那么大声,我们岂非更难受……”
说完这席话,连她自己都大吃一惊,她实未想到这些话居然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刚才她已仔细查验过,茶里无毒,所以根本就没往自己可能中了淫毒那方面去想,更没有想到要运功逼毒!
她心里想的是:“唉!都怪无月身上那股奶香味儿,弄得我如此难熬,加上这几天又正在排卵期,所以自己才会在他面前如此反常吧?”
她心里大惑不解,正神思不属之际,她卧室内突然传来无月的嚎淘大哭声!
第006章
萧无月
即便夫人的神智再迷糊,无月都始终存在于她心灵最深处,那是一个永远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啊,他的哭声就是最好的解药,令夫人的情欲彻底冷却下来,迷乱的神智也立刻恢复清醒,她一脚将兰儿踢得飞出一丈开外,疾快地穿好衣裙,对门外叫道:“来人!”
但见白影一闪,一人飞身进了夫人的书房,身形快如鬼魅,正是北风闻招而至,却不见彩虹进来。夫人此刻也无暇顾及此事,咬牙切齿地吩咐北风道:“你把这家伙给我死死捆绑起来扔进水牢,但不要把他弄死,明天我要亲自审问他!”
话刚说完,但见白影一闪,夫人身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咋会这么轻易地就失去了控制,任兰儿为所欲为,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她非审问个明白不可!
北风被搞得一头雾水,半个时辰之前她见夫人带着兰儿回来时还是春风细雨,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风云突变。不过疑惑归疑惑,她还是将兰儿捆了起来,见他已奄奄一息,想起夫人明天还要提审他,只好为他运功疗伤,然后才唤来两个丫鬟将他关进地宫水牢之中。
现在对夫人来说,赶紧回去呵护她的心肝宝贝儿才是头等大事,审问的事只有明天再说了,也顾不上兰儿的死活,但见她的白色身影疾逾飘风一般飞进了自己的卧室。快则快矣,姿态却依然优美,显得曼妙婀娜。
卧室和书房中间只隔着大厅、雅厅和暖阁,她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床上仍不断哽咽的无月。
彩虹站在床边拉着他的手,正不住柔声安慰着。
夫人急道:“彩虹,无月怎么了?”
彩虹忙见礼恭声说道:“小婢也不清楚,我刚进来,正想问他呢。”
夫人忙上前坐在无月身边,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有些焦急地问道:“我的宝贝儿,你是不是病了?”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却不见发热。
无月止住哽咽声,说道:“乾娘,我没事儿,只是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又梦见一群黑衣人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剑追杀我,好可怕啊!”
他曾多次做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噩梦,据夫人分析,这可能和他两岁时曾目睹亲生父母惨遭杀害,而他自己则被亲人扔进灌木丛中才逃过一劫的惨痛经历有关。她心中大定,心道:“还好他没事,否则如果因为我的这一过失让他受害,那就百死莫恕了!不过他老是做这样的噩梦终究不是好事,以后可别变成了癔症。我得想法找名医为他治一治。”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问彩虹道:“对了,你怎么在这儿?”无月虽然年纪不大,但她已深深领教过他身上那股魔力的厉害,实不愿自己手下这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和他再有过多接触。
原来刚才北风在雅厅里听见无月嚎啕大哭,情急关心之下,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心急如焚地飞身想闯入夫人卧室,不过随即想起夫人才吩咐过,不让她擅入内室,只好硬生生地又急停下来,转而让彩虹进去看看他出了什么事。
夫人听彩虹说完事情的原委,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你出去吧。”心中暗道:“北风丫头如此关心无月,看来真是入魔已深,将来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呢。唉!这四个苦命的丫头,原本打算让她们平平淡淡过完一生,谁知命中该来的终归要来,就拿今晚来说,连我都差点没能逃过暗算,一切都是劫数啊!”
整整一夜,她都是在懊恼、气愤和羞愧的心理状态下度过的,第二天一早便亲自带着飞霜前往地宫锁龙洞,让守卫将兰儿提到刑室。审问兰儿时,这家伙昨晚挨了夫人重重的一脚,以夫人雄霸天下的刚猛内力,他哪里禁受得起,此时坐在椅上已经奄奄一息。若非昨夜北风怕他死掉,为他度气延命,他根本就挨不过这一夜了。
夫人挥退飞霜和守卫们之后,才走到兰儿身边问话,却见他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神智模糊,已经说不出话来,显然昨夜那一脚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一付随时就要断气的模样。她只好伸出右掌搭在兰儿的背心,内劲暗吐,一股强大的真气顿时灌入兰儿体内。这股异常霸道的真气沿着兰儿经脉游走一圈,迅速催动他体内的血脉再次流转。
兰儿脸上迅速恢复了血色,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见是夫人,似是微微一怔,喘息着叫了一声:“夫人……我……饶命啊!……我也是……也是想活命才……出此下策……”
夫人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问道:“我想知道,你昨夜是如何做的手脚?至于说饶命,那是不可能的!难道你忘了我是女王、罗刹女王!即便要玩,也该是我玩男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种猥琐小人来玩我?你竟敢煞费苦心地下药暗算我,居然还想活命吗?”
兰儿知道自己必将一死,冷笑道:“既然终归要死,我为什么要说?我即便要作鬼,也要夫人作个糊涂鬼。”
夫人冷笑一声:“的确都是死,不过死法可大不一样。你听说过千刀万剐这种死法么?就是刽子手用刀把死囚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削下来,往往削几百刀之后犯人都还没有断气。那种疼啊!嘶嘶!死囚最后都是活活疼死的!”
兰儿浑身哆嗦起来,却仍咬紧牙关不说话。
夫人阴沉地笑道:“你还是不想说是不是?飞霜那丫头干这种活儿可是最拿手,有一次处置一个叛徒,足足削下他一千余片肉才死掉。看来,我还是将你交给她处置吧?”
兰儿依然如故,默然无语。
夫人狞笑道:“看来你还真有点骨气。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罚犯错的女囚么?我把她交给行刑队那二十多个彪形大汉,任由他们当众轮奸,直到她的肚子肿涨得比孕妇还大,最后才让人用刀捅进她的阴户,将她活活疼死!看来你是打算逼得我用这种酷刑,来对待二姨娘咯?”
兰儿终于扛不住了,实在不忍心令她遭受如此苦楚:“夫人到底想要我怎样?”
夫人冷笑道:“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若老老实实回答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否则,哼!”
兰儿这才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昨夜我在茶里放了烈性春药。”
夫人点了点头,沉吟着道:“这一点当时我也有所提防,可是我运功试过,茶水里明明豪无毒性啊?”
兰儿道:“夫人有所不知,我这种烈性春药很特别,分为阴毒和阳毒,单独服用的确毫无毒性,但阴毒和阳毒混合在一起之后就成了剧毒。”兰儿到底还是有所保留,不愿泄露家乡黄白合欢花之迷。
以夫人的智慧自然一点即透,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昨夜你烹茶要用两只茶壶,我原本还以为那是你烹茶流程上的需要哩,原来你是把阴毒和阳毒分别放入两只茶壶中,然后各斟上一杯让我喝下。难怪我喝的时候明明无毒,最后居然还是中了招!”
兰儿点头道:“不错,而且不管是阴毒还是阳毒,都是世上极为珍稀之物,单独添加在菜肴、酒水或茶中,味道都会变得特别香醇。夫人虽然中了招,总也算饱了口福,这东西连我自己都舍不得品尝呢。”
夫人娇笑道:“怪不得那茶喝起来会那么香!”
兰儿见了夫人那等神情,心里来气,心想自己反正要死了,就成心想气气她:“被人稀里糊涂地暗算,夫人难道一点都不难过么?”
夫人心里勃然大怒,脸上忍不住怒火隐现,却一闪而逝,对兰儿嫣然一笑,媚声道:“我跟一般女人不一样,绝不会拿别人的过失来惩罚自己,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难过?”
兰儿脸上现出猪哥相:“一向听闻夫人极善内媚之术,那身材,啧啧!”
夫人风情万种地笑道:“你也不赖呀,唉!若非我心里早有了无月,我还真舍不得杀你呢……”
她眼中闪出一丝冷酷戏谑之色,手上用力一拉,顿时将兰儿的命根子硬生生地扯了下!
兰儿胯间顿时血流如注,痛得他再次昏迷过去。
其实也难怪夫人如此残忍,毕竟嘴上说归说,昨夜差点被暗算之事让她有些无颜面对天真无邪的无月,甚至可能会失去他,这对她来说简直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夫人将飞霜等人招进刑室,毫不留情地当众宣布:“兰儿昨夜违反禁令,竟敢半夜私闯后花园,理应受五马分尸之刑!无月心地善良,如果让他知道兰儿将被这种酷刑处死,必定会前来为他求情,因此不许任何人将此事告诉他,也免得令他受到不必要的惊吓!”
飞霜领命,立即率人将兰儿带出城外,在荒郊野岭将他五马分尸之后,草草地埋葬在荒野之中,连墓碑都没留下一个。
被关在地宫悔过窟中的花影也受到牵累,饮食奇差不说,还遭到夫人派去的丫鬟仆妇们轮番羞辱欺负,夫人这才解了恨,府中上下人等对她愈发心怀敬畏。
待飞霜等人返回之后,夫人也未再召见飞霜听她讲述处理兰儿的经过。飞霜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即便夫人让她去行刺当今皇上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让她办事夫人非常放心。
夫人此刻心里想的是仍被关在地窖里的花影,打算亲自前去见见她,想看看她经历过这些天的羞辱和折磨,是否已有悔过之意?也好视情形决定到底该如何处置她。
周府地宫位于宅院地下,是一处规模宏大的地下工程,里面分布着无数间大小不一的石室。这些石室就象一颗大树的树叶一般连绵不绝、星罗棋布,而通往各个石室的甬道就象那无数根枝桠,将所有石室以并联或串联的方式连成一体。
每条甬道都设计得曲折延绵、独具匠心,相互连贯,每隔五丈左右的距离就会出现两条分岔路口,没有主干道,俨然一座迷宫一般的地下宫殿。除此之外,甬道内布满各种机关暗器,足以让任何武林高手防不胜防。
不知其中奥妙之人,进去之后若没有专人指引,只需走上一盏茶功夫便会被这些岔道搞得头昏脑胀,感觉甬道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在里面转来转去,再也找不到原先的出口。被困其中之人即便侥幸逃过了各种机关暗器的攻击,也会被活活饿死在里面。
这样一座地下宫殿不说别的,光是通风系统就是一项庞大工程。
其中靠北那片石室区域被称为“秋水宫”,是供夫人藏身的所在,布设极为奢华,只有一条甬道与之相通,一直由专人负责守护。南侧那一片由八个院落、数十间石室构成的区域便是“悔过窟”,全是关押犯错的内院女眷的囚室,也就是花影被囚禁之处,里面床帐被褥、座椅妆台等倒是一应俱全,只是失去了自由而已。
地宫的东南角有上百间石室,这些石室非常特别,四壁、地下和天花板上均装有厚厚的铁板,结实的铁栅门上面挂着沉重的大铁锁。这片区域便是“锁龙洞”,看起来似乎也是囚室,只是不知用来关押什么样的犯人。
曾关押兰儿的那座水牢,就是“锁龙洞”中的一间囚室,那里面除了铁壁、铁门和锁龙洞中其他囚室一样之外,就没有其他囚室中那么好的待遇了,齐腰深的污水、刺鼻的恶臭,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夫人将兰儿关在里面,足见对他的痛恨到何种地步!
夫人被北风等人簇拥着来到悔过窟,首先在美轮美奂、堪称神州奇迹的地下花园里逛了一圈。虽已是初冬时节,但阳光通过洞顶的巨大水晶和湖水照射进来,发出蓝幽幽荡漾着波纹般的光芒,使得这片地下花园看起来光怪陆离、温暖如春,绽开的花卉种类比地面上还多,树叶也更绿。
她边赏花边叹气:“韵儿成天胡搞瞎折腾,可她想出的这个点子实在妙极,就是太花钱了!”她说的是大女儿周韵,年初夫人看出有些不对劲,一咬牙一跺脚将她远嫁扬州首富苏家。
北风点头道:“可不是,若大小姐肯认真做点正事儿,还真是个人才。”这些人中,恐怕唯有她有些怀念这位超猛超恐怖的大小姐,毕竟大小姐虽然比夫人还要狂暴十倍,可她不仅不会对无月施暴,还会护着自己的弟弟。
转过一圈,夫人让守卫打开二号院囚室的铁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被关在里面的就是花影。
再次见到这位夺走无月处子之身的女子,夫人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火花,见她虽然脸色苍白而憔悴,显然被羞辱和折磨得不轻,但她的衣裙依然整洁,鬓发也丝毫不乱,夫人不禁冷笑一声:“二妹很善于打扮自己啊,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也仍是光鲜迷人,真是我见犹怜。难怪能让如此多武林人物着迷,兰儿和无月也相继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花影平静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姊降尊纡贵来到这儿,不会仅仅为了来取笑我的吧?”
夫人叹息一声:“在地窖里待了这么些天,二妹心境反倒恬淡了些,真是难得啊。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反省得如何?大家姊妹一场,我即便打算要你的命,也会让你死个明白。”
花影平静地道:“这几天小妹仔细想过了,我是有错,但我也自有苦衷,应该罪不至死。无论怎么说,大姊今天能来一趟,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小妹还是非常感激的!听说兰儿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连全尸都没留下?”
夫人斥道:“不守妇道,和其他男人私通,按家法还够不上死罪么?说实话,若非看你是烹茶方面的大行家,舍不得人才,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说得不错,兰儿是死了,你消息还满灵通的嘛!是送饭的丫头告诉你的么?”
花影脸上闪过一丝悲哀,不服地道:“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父母疼爱,姊妹之间和和美美,日子过得很充实,很满足。可正是大姊一手操办,把我和下面几个姨太太纷纷娶进周家大门,即便锦衣玉食又如何?即便老爷在府中的时候,也很少跟我们这些姨太太待在一起,咱姊妹几个看得出,老爷心中只有大姊,却不知大姊为何生在福中不知福,对老爷那等冷淡……”
慕容紫烟叱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还是说说你自己吧!”
花影幽幽地道:“怎会不关我的事?我们这些姨太太虽有丈夫,却守着活寡,活得也没有尊严。老爷每年一多半时间都在苏州,大姊也是女人,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午夜梦回,形单影只,没有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人。大姊以为我不知道么?即便我的贴身丫鬟瓶儿,也是大姊安排的眼线。我是再也无法忍受了,我是女人,我也有女人的需要啊!”
夫人心知她说得也是实情,虽贵为周家大院的主母,她的爱情生活同样是一片空白,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关于这一点我也理解,所以也并未干涉你和兰儿之间那些污秽之事。”
她随即脸色一沉,“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勾引无月!我早跟你们这些姨太太们打过招呼,不许你们接近他。而你!不仅找机会接近他,竟然还敢勾引他上床!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大姊心狠手辣!”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
花影眼中露出哀求之色,低声说道:“大姊息怒!我知道您早年痛失幼子,所以非常疼爱无月,也知道大姊怕我们这些姨娘把他带坏,所以一直都没有跟他过多接近。”
夫人冷哼道:“那为什么十天前的那个晚上,你......”
花影有些委屈地道:“那天夜里的经过,当时我就给飞霜交待清楚了,想必她已向大姊汇报过。当时我原本是出于好心,为了讨好大姊,怕他一个人夜里乱跑不安全,才用最好的茶留住他一起赏梅聊天,是想找机会设法哄他回秋水轩的。”
夫人冷笑一声:“你这个贱人!还真会编故事啊,死到临头还敢骗我,哼!飞霜是对我说过你交待的事情经过。既然你这么好心,为何没见你把他送回秋水轩,反而带到你的桃花苑里乱搞去了?”
花影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迷惑之色:“大姊,那天夜里的事情我不能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我真不是故意为之!这事儿说起来十分蹊跷,那天夜里和他一起赏梅时,我为了哄他高兴,好找机会劝他早些回到秋水轩,便手把手地教他一些我自己总结出来的烹茶心得。”
夫人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跟无月如此亲近,不就是想要诱惑他么?说实话,我还真佩服你的魅力,居然能把他迷成那样!连下面都……”每当想起那场面她就忍不住妒火中烧,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花影忙接道:“大姊请容小妹先把话说完吧……刚开始还好好的,可是后来......后来......不知咋回事,我的身子就有些不对劲儿了,乳房和乳头胀得......胀得比当年生下孩子后,给宝宝哺乳期间还要厉害!下面也......也痒得慌,恍惚中感觉他就象当年我那个小宝宝,心里有种很想把他抱进怀里喂他吃奶的冲动,所以就......就......”
夫人冷叱道:“就因为你母性发作,就可以成为勾引他的理由么?”
花影摇头道:“不仅如此,当时我就象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那么冷的天,心里却有一股欲火上下乱窜、越烧越旺,搅得我意乱情迷,跟兰儿在一起都从未如此动情过……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爱他、疼他,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除此之外再无他念,然后就……这事儿连我自己都迷惑不解,说出来也实在让人难信,所以也没跟飞霜提起过,但我对大姊说的的确都是实情!”
夫人心里暗自诧异:“难道又是他身上那股异香惹得祸?以他的容貌,和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子诡异魔力,连我都无法抗拒,还有北风这丫头,苦行僧一般修炼二十年,那么深厚的道基,也都被他这种魔力冰消瓦解。也难怪这淫妇......唉!无月啊无月,你这个专剋女人的小魔星,以后不知还要害多少女子,为你神魂颠倒啊!”
她已明白,这事儿不全怪花影,但此事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便只是轻描淡写地道:“该说的你都说完了吧,好好在这儿继续反省,以后怎么办我再考虑考虑。”说完离开了悔过窟,顺便又带着北风等人来到北侧的秋水宫,仔细地考察了一下那儿的机关埋伏和防卫情况。
机关埋伏依然犀利无比,布防于各处机关枢纽的守卫们反应敏捷,警惕性也很高。布防于秋水宫的是清一色的精卫队女队员,一身白色劲装,年纪都在二十左右,容貌十分美丽,个个身怀绝技,又各有专攻,全部来自精卫队最为精锐、由北风直辖的上黄旗。
经过一番仔细考察,一向御下极严,对属下非常挑剔的夫人也感到十分满意,此处是她以后经略中原武林,进而谋取天下的中枢地带,自然容不得有一丝大意。
回到秋水轩已是日落西山,虽已入冬,但西山之上那片晚霞却依然灿烂。夫人驻足院中回廊,负手静静地欣赏着一天中那最后的精彩瞬间,片刻之后那抹亮丽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间也仿佛顿时陷入一片迷雾之中。辉煌总是那么短暂,美丽最易夭折,黑暗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人生何尝又不是如此?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夫人声音低沉地吟道,似乎在缅怀逝去的青春年华,令她伤感的是,自己的青春岁月,除了在关外以血腥征服获取的大片领地,和在中原建立起的武林霸业,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个值得怀念的精彩瞬间,她心中默念着:“我的青春岁月没有出现过日出时的辉煌,绝不能任由那晚霞的灿烂再从我身边悄悄溜走!”
传上晚膳,她和无月一起在餐室进餐。有几天没出门了,无月胃口似乎不太好,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夫人的胃口却一向好得惊人,吃掉一只浇上柠檬汁的乳鸽,重约一斤的水煮猪肉和羊肉各一大块,和几只鸡蛋,她很少吃米饭和面食,筷子用得也很别扭,跟一般女子的饮食习惯似乎不太一样。
见无月只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她不由劝道:“怎么又不吃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才能长个儿。你看你身材这么瘦小,府中有些同龄的女孩子都比你高大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虐待你。你看我这么能吃,所以才长得这么高大健壮,才有力气打败敌人。”
无月笑道:“我又不喜欢打架,为什么要长得象您一样高大健壮呢?对了,今天您出去忙了一整天,都干嘛去啦?”
夫人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下午我去二姨娘那儿看了看。”
无月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二姨娘怎么样,还好吧?您会杀了她吗?”
夫人心里有些不快:“我服侍你十几年,也未见你如此关心过我。你跟她也没相处多长时间,就对她念念不忘,你对得起我么?难道在你心中,她真的就那么好?”
无月忙陪笑道:“瞧您说哪儿去了?毕竟您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叫我怎么关心您呢?二姨娘被关在地窖里受苦,人家只是有点同情而已嘛。在我心中您才是最大的啦,我可是片刻都舍不得离开您,睡觉时没您在身边我都害怕。您瞧,一天时间没见我都很想念您的,要不干嘛要问您去了哪儿呢?”
他这张甜嘴哄得夫人心花怒放,忍不住揽住他的身子啐道:“你呀!真是我的小魔星,最大的本事就是哄女人开心。你知道么?你越是这样,以后我就越舍不得和你分开了。”
无月奇道:“咱们在一起不是好好的么?以后干嘛要分开?”
夫人看着他那双晶亮纯净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你已经长大了,还跟着乾娘睡,外面都有人说闲话了。”
无月奇道:“都说些什么呀?”
夫人把那些闲言碎语一一告诉了他,然后问他:“听了这些闲话,你觉得一直这样跟着我睡还合适么?”
无月不假思索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跟您睡习惯了嘛,没您在身边我就睡不踏实,我才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呢!昨天夜里就是因为您半夜不知跑哪儿去了,我才做噩梦,吓醒之后您又不在身边,我就更害怕啦!”
夫人怜爱无限地道:“是是是,都怪我不好,半夜里没事儿乱跑!所以你也该体谅得到,你夜里独自跑出去,我到处找不到你的心情了吧?你以为我不愿象这样一直陪着你吗?可你以后终归要成亲,到那时就该你妻子陪你啦,即便我再不愿意,也只有和你分开呀,至少咱俩不能再在一起睡了。”
无月认真地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娶妻呢?”
夫人耐心地道:“你不娶妻怎能生小孩呢?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萧家就剩你一个独苗,难道你忍心让萧家绝后么?”
这事儿还真说到无月心里去了,他怎能让身处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失望?思索半晌之后,他很认真地说道:“那我就要您作我妻子,要您为我生小孩,只是不知您愿不愿意?”
夫人实未想到,一向知书达理、苦读圣贤书的他竟会说出如此大悖伦常的话来,不禁心情激荡地道:“我怎会不愿呢。”
无月叹息一声道:“唉!只可惜您是老爷的妻子,又是我的乾娘和师父,娶您为妻实在于理不合,我也只能想想而已……”
夫人感觉心跳加速:“这个倒不是问题!在咱老家有着“父死子妻其继母”的古老习俗,虽已废止,但人们对娶继母为妻并不太在意,何况我只是你的养母?我只需让老爷休掉,你便没了乾爹,娶我就名正言顺了。”
无月一脸迷惑地道:“真是这样么?这、这和圣贤书上说得可不太一样……”
夫人知道他酸劲儿一上来,又要开始掉书袋、啰嗦一堆大道理,赶紧打断他道:“你是我的养子,当然要随咱老家的习惯,我才不懂你看的这些所谓圣贤书呢,你也不用管它。其实真正的问题是,我比你大那么多,你不在乎吗?再过十几二十年,我可真就变成老太婆了。”
无月摇头道:“这个我倒不在乎,在我心中您就是最美最美的大美人儿,跟年轻姑娘差不多,再过几十年也不会老的。”
夫人动情不已,简直被迷晕了!智力直线下降到弱智儿童的水平,一双妙目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忍不住在他脸上、额头、眉眼和鼻子上吻个不停,最后死死地吻住了他的双唇,唇舌之间抵死缠绵不休,激动万分地昵喃道:“无月,我爱你!我不愿作你的乾娘,也不愿作你的师父,只想作你的妻子!无论你以后如何对我,我都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如此火辣辣的亲热场面夫人倒一点不担心会被人看见,因为若非她的传唤,没人敢进来打扰她和无月用餐和休息……
一番激情之后,无月趁夫人稍稍松开密合的樱唇之时,对她说道:“这几天待在家里闷都闷死了,明天我想让北风姊姊带我去沂南围场狩猎,好不好?”
夫人妙目流转,脸上露出一付上当受骗的神情,扑哧一笑道:“搞了半天,你这小子灌了我那么多迷汤,原来是有目的的呀?”
无月很无辜地道:“这是我突然想起来的主意,在您眼中我就是那样的小人么?”
夫人笑道:“是是是!你当然不是小人,而是一个大男人,大男人当然不会欺骗小女子咯。你要去可以,但我要亲自带你去,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无月哀叹道:“若是您带我去,这儿也不许去,那儿也不能跑,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当间儿,拿箭去射被他们赶过来的猎物,这那叫打猎,那是看别人打猎,我还怎么玩啊?求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就让北风姊姊带我去吧。您不是才说我是一个大男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呢?”
夫人今儿得了他一席话,感觉扫清了许多障碍,心中喜悦无限,直到此刻智力仍未恢复到平时的一半。在如此幸福的时刻,她实在不忍扫他的兴,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
出得餐室,她将北风召来吩咐道:“无月明天想去打猎,活动活动。你去挑选一批武功好、脑子也够灵光的精锐属下,备好马车、打猎的装备和马匹,明儿一大早就由你亲自带队,陪无月到沂南围场去打猎。”
北风迅速石化,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看了夫人身边的无月一眼,感觉一向不怎么灵活的舌头似乎更加僵硬,说话很有些吃力:“夫人是叫我?……我陪无月去围场打猎?”
她感觉夫人最近的情绪实在有点反复无常,十天之前还示意她少和无月接触,是以她没事尽量不进入秋水轩,只是在外围巡视,即便在路上遇见他也尽量躲开,免得惹来嫌疑,可现在夫人却要她带无月去围场打猎?
她对夫人绝对忠诚,一如她对爱的忠诚,忠诚度过高的人往往都是实心眼儿,脑子不太灵活也不太会转弯,也难怪她此刻一头雾水!
夫人颔首道:“对,就是你,还有你直辖的精卫队上黄旗……嗯,就带二纵队去吧,队长艾尔莎足智多谋,路上可以给你出出主意。说实话,除了统军作战、冲锋陷阵,你在其他方面实在太差。”随后又千叮咛、万嘱咐,命北风一定要保护好无月的安全。
北风躬身应诺道:“喳!夫人放心,只要我活着,无月就会没事。”随即转身准备行装去了。
无月没听懂夫人和北风的对话。在这间内室中,这些和夫人关系最近的罗刹门核心成员和夫人的对话,他时常听不懂,但跟随夫人多年,他已学得非常谨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府中罗刹门精卫队这些成员,无论级别多高,为了好奇心掉脑袋的不在少数,所以,他姑且认为这是罗刹门的暗语。
由北风带人随行护卫,夫人当然放心,这世上能让北风死的人实在不多,算上夫人也数不出几个,她的忠诚更不用怀疑。夫人唯一担心的是北风陷入得太深,通过一年来大女儿和北风等几个事例,她已看出萧无月这一生必将情孽牵缠,以后不知会有多少红颜知己。她一向最疼爱北风,知道这丫头是个实心眼儿,不愿看到她将来受苦。
此刻已是掌灯时分,夫人吩咐小丫鬟打来热水,和无月洗漱一番,在卧室中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第007章
慕容身世
无月在右上角五三位落下一颗黑子,飞,随口说道:“乾娘,您怎么很少跟我提起乾爹,也很少跟乾爹在一起,不象赛伯伯和莉香阿姨那般?”
夫人应了一颗白子,随口应道:“你下棋总是这么保守,就知道守住边角,靠圈地和防守就能赢么?你要学会怎样去抢别人的地盘……嗯~你说老爷?很简单,我不爱他。莉香夫妇伉俪情深,当然另当别论!”
无月奇道:“这就是孩儿不明白的地方,您既然不爱乾爹,当年为何要嫁给他呢?”
夫人叹息道:“那是一桩为了部族利益促成的婚姻,原非我所愿。既然提及此事,我倒要问问,我这样对你,你……你难道没什么感觉么?”
无月挠挠头道:“您是我乾娘,当然对我很好咯,没什么感觉啊?”
夫人含情脉脉地道:“不仅仅因为是你乾娘,我才对你好,若对你仅仅是母爱,怎会……你是我朝思暮想、午夜梦回魂牵梦绕的心上人,才会对这样的!”
无月睁大了双眼,似懂非懂地道:“真的啊?”
夫人气道:“当然!要不然为啥那天夜里你竟然跟花影那贱人在一起鬼混,我会那么生气?你是唯一让我真正动情的男人,每次我跟你分开的时候我都好想你,连夜里做梦也总是梦见你,这种感觉真的好奇妙!本来我也以为这是天性的母爱之情,但后来发觉远不止这些,我不想再作你的乾娘,也不想再作你的师父,一心一意只想作你的女人,替你生儿育女的妻子,乾娘对孩子的母爱显然不应该是这样子。”
说完这些,以她特立独行的性格,也依然有些害羞,那张千娇百媚的玉颊居然绯红起来。其实越是卓尔不群、惊才绝艳的女子,性格就越独立也愈加固执,这样的女子不会轻易动情,可一旦遇上心爱的男子,便会效春蚕作茧自缚,陷入情网之中难以自拔,百炼精钢也会化作绕指柔,作出些女儿姿态。
夫人就是如此,但她依然鼓起勇气,以一种细若蚊呐、娇柔深情的语调向他细述衷肠,她必须要借次机会表达出对他的爱意。
无月听罢,若有所思地道:“哦,我明白了,怪不得您的内室从不让男人进来,却愿意我跟着您睡,我还以为是乾娘特别疼我哩。”
夫人摇了摇头:“光是我爱你还不够,你也要真心爱我才行。恋人之间必须要心心相印、相亲相爱,这样才能达到心灵与肉体结合的境界,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满足,要不我随便找个男人就行了,何苦熬得这么辛苦,就为了等你。所以我很在乎,你是不是也真心实意地喜欢我?”
无月很认真地道:“您对我这么好,我当然真的喜欢您了!”这家伙年纪不大,情商实在很高,似乎天生就懂得在什么情况下该说什么,又不该说什么,尤其是在女子面前。他知道夫人不愿再作他的乾娘或师父,马上便改了口。
夫人一把将他揽进怀里,紧紧地拥抱着,颤声道:“我好高兴,今晚真是我
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晚餐时你说以后要娶我为妻,我虽然也很高兴,但总以为是孩子家随便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现在我已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了!”
无月道:“本来就是嘛,从小到大您一直照料我,我不喜欢您还会去喜欢谁呢?”
夫人笑靥如花,心情分外愉悦:“若你遇见别的女子,也像我这样对你,你会跟她好么?”
无月不假思索地道:“谁对我好,我自然也要对她好。”他这一生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见夫人脸上风云变色,他忙又接道:“当然啦,对她好只是人之常情,并不代表我会喜欢她。”
夫人容色稍霁,沉吟半晌之后,有些沉重地道:“无月,你虽然跟了我十来年,但我心里的许多秘密你仍然不了解。这些秘密已沉甸甸地压在我心里二十多年,由于其中干系太大,除了随我南下的族人,我从未对外人提及,尤其是汉人。可我左思右想,觉得相爱的情侣之间,是不该有所隐瞒的,是时候告诉你实情了。”
无月探人隐私的好奇心并不强,但不愿扫她的兴,便随口问道:“这个隐秘很要紧么?”
夫人语气沉重地道:“是的,它关系到家国之兴衰、天下之苍生,我先简略说说我的身世把。我其实并非中原人,家乡也不在顺天府,更不是王家千金,而是出生于白山黑水间的辽东女真人。”
萧无月神情茫然地道:“辽东女真,我似乎听冰姊说起过,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夫人笑道:“你还小,那地方不在中原,离此地很远很远,你当然不知道了。我们女真各部的龙兴之地,还在比那儿更加遥远的北方呢,那儿除了森林就是沼泽,族人世代狩猎为生,冬天寒风刺骨,积雪盈尺,你这样的小身子骨,在旷野只需待上一两个时辰就会活活被冻死。所以,我们的祖辈才带领族人南迁到白山黑水之间。”
无月忍不住打个哆嗦,他可是最怕冷了,说道:“您从小在那儿长大,难道就不怕冷吗?”
夫人脸上露出无比怀念的神情:“我才不象你那么怕冷哩,我很习惯家乡的气候,你没见我长得高大健美,跟中原女子很不一样么?我们那儿的女子个个都跟我差不多,身体强壮,性格豪爽坚韧,对敌时可以和男儿一起上阵冲锋陷阵,才不象中原女子这样小家子气!”
无月故作很江湖地拱拱手道:“难怪您英风飒爽,气势上有股丝毫不亚于男子汉大丈夫的英风豪气哩!”
夫人被他逗得扑哧一笑,啐道:“跟你说这么重要的事儿,你居然还有心情插科打诨?这事儿要是说出去,弄不好会害你丢了小命儿,懂么?”
无月伸了下舌头,忙陪笑道:“没事儿,瞧您说得那么沉重,活跃活跃气氛而已!您接着说,我再不打岔了。”
夫人淡淡一笑,正色说道:“我出生于辽东女真部落首领之家,父亲沙尔温被尊为女真之王,母亲名叫德尔玛,是父王的原配夫人,在我六岁时就过世了,我的真名叫慕容紫烟,王迎香只是化名。我是家中长女,下面还有十几个弟弟和几个妹妹,但同母的只有两个弟弟,其中大的一个已被父王杀掉。”
无月忍了半天,很想打岔可又不愿食言,一张粉妆玉琢的俊脸都憋红了。夫人……哦!该称她为慕容紫烟了,瞄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啦,有什么问题么?本娘子特许你打岔一次。你既已知晓我的真名,以后有人在时你仍叫我乾娘或师父,但私下里,我喜欢你叫我娘子,或者叫我紫烟。”
无月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娘子……”他实在很想讨乾娘欢心,特意叫得这么亲热,可这叫法来得突兀,他不禁左顾右盼:“若是老爷听见我这样称呼您,非揍死我不可!”
慕容紫烟冷哼一声:“你大可不必怕他,他若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要他的命!哼,若非看他是我三个孩子的生父,早跟他掰了!”
无月轻轻咳了一声:“我是想问娘子,您父亲也姓慕容咯?嗨!这种姓氏还真少见。”
慕容紫烟忍不住扑哧一笑:“我爹不姓慕容,慕容也并非我的本姓。我祖母乃是慕容鲜卑遗族,她有个侄孙女名叫慕容紫烟,也是我爹的养女,比我小一岁,我觉得她的名字好听,便私下对换姓名叫着好玩儿,后来就都习惯了。父王很疼爱我,加上我自幼随名师习武,武功高强又极善谋略,小小年纪便能跟随父王带兵打仗,屡战屡胜,父王也由得我偶尔耍耍小性子,反正两个都是他的女儿嘛,怎么叫都一样,到后来他偶尔也会叫我紫烟。谁知交换姓名之事,在后来阴差阳错地弄假成真。女真各部出于政治军事需要,各部落首领之间经常联姻,在我十岁那年,女真五大部落之一的东阿部首领赫里上门求亲,希望娶我为继室,并表示联姻后,他愿意率部归附辽东女真部。”
无月问道:“年纪这么小就要成亲啊?在中原大多要到十三四岁才成亲的。”
慕容紫烟道:“女真各部普遍早婚,十岁已是正常婚龄。父王舍不得我去作别人的小妾,又不愿失去这样一个强大部落,便将错就错,将和我换名的养女许给了赫里。我记得婚礼那天,还差点被赫里的悍妻糟糠所阻。糟糠也是个女中豪杰,人不仅漂亮,还能挂帅打仗,性情直率泼辣,赫里对她又敬又怕。最后还是父王好言相劝,婚事才得以完成。自那以后,我就成了慕容紫烟,族人称我为慕容格格,不过我还真喜欢这个名字。赫里现在已是父王手下最得力的五大干将之一,他已知道自己娶的是父王养女,也无可奈何啦!”
无月嘻嘻笑道:“汉代和亲塞外的公主之中,有些并非真正的公主,也有皇上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远嫁塞外,以自己的养女甚至是宫女来冒充公主出嫁,大名鼎鼎的王昭君和亲匈奴便是这样。没想到娘子的父王也懂这一招哇,哈哈……”说完了还忍不住,一直咯咯咯笑个不停。
慕容紫烟皱眉道:“你又在取笑我……你是不是笑我身为女子,怎么可能带兵打仗还屡战屡胜?取笑我是在吹牛吧?我告你,塞外女真各部不逊须眉的巾帼英雄多了去啦!父王手下除了我武功和战功第一,另外还有好几位能征惯战的女将,属鸡就是其中战功最为显赫的。”
大冷的天儿,无月却笑得汗水都快下来了:“我不是笑这个。虽未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么?娘子的厉害我可是领教过……”
慕容紫烟嗔斥不已:“好哇!你敢把我比喻成丑陋的肥猪?看本娘子怎么收拾你!说!你到底是在笑我什么?”说完一手把住他的小鸡鸡,一手挠他痒痒肉。
无月最怕她这招,因为慕容紫烟最清楚他哪个部分最怕挠痒,就专挠那儿。他万分不情愿地、却又熬不住笑得浑身打颤:“好……好娘子饶了我吧……咯咯咯……我是在笑,咯咯……你们那地名儿和人名儿,咋都那么长啊,听得我头都晕了。而且,您父王和那、那个女将,名字都好搞笑,您没觉得么?”
慕容紫烟发狠道:“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取笑未来的老丈人,看我使出第二招收拾你!”说完作势欲下狠手。
无月惨叫一声,忙讨饶道:“好了好了,我再不敢了!我还想问您,既然娘子贵为女真格格,怎会千里迢迢嫁到中原来了呢?”
慕容紫烟玉颊之上不由露出凄然之色:“出生于王族表面上地位显赫,奴婢无数,然而却多半命运多桀,除了父王那位养女之外,我家姊妹几个最终都没能逃过政治联姻的下场,也没有一桩婚姻是幸福的!二十二年前,女真各部之间战乱不止,父王和我各自率部南征北战,攻城掠地无数,击败九部三万联军,成为女真各部无冕之王。北风她们四个丫头,以及精卫队部分队长,便是九大部落等阵亡首领或贵族之女,小小年纪便成了孤儿……”
无月喃喃地道:“原来北风她们也并非中原人氏啊。”
慕容紫烟道:“当然,中原女子娇弱不堪,怎会象她们那么厉害!经过一系列血腥杀伐和联姻,辽东女真部声威大震,父王为进一步扩充实力,便上表朝廷,希望挥师协助朝廷讨伐高丽,可朝廷竟对我们心怀忌惮,处处提防,不仅不让出兵,且不顾三线作战,分兵监视我们。经部落首领大会商议,普遍认为这三大战事一旦结束,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肯定是辽东女真。我们的实力和朝廷相比不啻于蚂蚁和大象,要想部族生存下去必须未雨绸缪。当时我已看出,千禧朝虽貌似强大,但皇上已不复年轻时的励精图治,开始深居禁宫,嗜酒、恋色、贪财、尚气等私欲大肆发作,以采木、烧造、织造和采办为名搜刮民财。千禧十九年皇上派宦官为矿监税使,四处搜括人民,使百姓怨声再道,造成民变频繁。尤其三大战役同时发动,丧师、耗银无数,兵连祸结,国库空虚,百姓更加遭难。朝廷之所以能支撑下去,主要是依靠来自富庶的沿海地区源源不断的财富支持。当时中原首富当属济南周氏龙和江南李廷弼,济南距关外相对较近,当时山东附近还有王阿芒起义,我们便打起了周氏龙的主意,希望能釜底抽薪,截断这个朝廷的财源之一,另一方面也想借助他的财富继续煽动山东附近的农民起事,进一步削弱朝廷实力,无力对辽东女真用兵。”
无月点头道:“娘子就是因为这个嫁给了乾爹?”
慕容紫烟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起初并无和周家联姻的打算,是我主动请缨,投身于顺天府豪绅王志浩家,化身为他的长女王迎香,他早年在辽东经商,和父王是莫逆之交,本是我乾爹,把我当亲闺女一般看待。乾爹和周氏龙生意上有许多来往,这是我投身义父家的主要原因,我的计划是向周氏龙举荐一流保镖,让我手下武功高强、心思慎密的心腹混进周府之中,暗中给我通风报信、里应外合,选择最佳地点打劫周府缴纳朝廷的镖银,断掉朝廷这条重要财源。当时这个计划已部分成功,我有两个心腹经乾爹推荐进入周家,只是短时间无法混入核心圈,难有大的作为。有一次周氏龙拜访我乾爹,听他说起我自幼师从名师,武功了得,便提出想见见这位巾帼奇女子。当时我在中原武林已闯荡一些日子,并非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也就不避嫌疑,出来和他见了一面,才知他也不过三十出头。周氏龙见我之后惊为天人,当时他文君新寡,于次日再次亲自上门求亲,希望娶我为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我的计划!我连夜赶回辽东,和父王和部落联盟大会商议。各部落首领认为,和周家联姻是控制周家最直接的办法,周氏龙虽是续弦,但原配新丧,我嫁入周家后仍为正室。在我们部落,自来长女如母,意味着沉重的责任。为了辽东女真能在朝廷卧榻之侧生存下去,父王和我答应了这桩婚事,以乾爹嫡长女身份嫁入周家,也算门当户对吧。”
最后这句话颇有自我解嘲之意!
无月叹道:“没想到其中经过竟如此曲折复杂啊!”
慕容紫烟有些激动:“辽东女真与中原世代为敌,我的曾祖父和祖父均被官军所杀,朝廷一再支持和我们敌对的其他女真部落,以此来打击和削弱我们的实力,我恨透了中原汉人,连带着对丈夫更是充满了鄙视和厌恶,正是他毁掉了我的青春和幸福!”
如此一位意志坚忍不拔、豪气冲天的铁娘子,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内心中最为脆弱的一面,每当独自面对无月之时,她总是感觉特别放松。
无月搂住她的腰肢安慰道:“您不要难过啦,不是还有我陪着您么?”
慕容紫烟动情地紧紧拥抱着他,嫣红的玉颊轻轻地摩挲着他的额头,话语中透露出千般深情、万分爱意:“你就是上天派到我身边来陪伴我的可爱小天使,以补偿我的坎坷命运,你给我的灵魂带来了光明,让我知道人世间除了追名逐利、勾心斗角和相互残杀之外,还有至性至情。嫁入周府的前十年,可说是我人生的最低谷,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远离自己的家乡和亲人,心中的苦楚无人倾诉!我生来不甘沉寂,也不愿认命的性格,遇上绝境也绝不认输。上天赋予我无比强大的力量,让我机缘巧合得遇名师指点,让我能够驾轻就熟地运用这股巨大的力量,使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强大武功。我变得野心勃勃,积蓄已久的强大力量在我体内汹涌澎湃,我的身体渴望来一次极为猛烈的火山爆发,任由炽烈的火焰直冲天际,我要爆发出万丈光芒!让我体内无比充沛的能量、心里无限的屈辱和落寞,来一次猛烈而彻底地释放!”
她的音调仿佛一段乐章由低渐高、然后突然进入高潮一般,后来变得高入云霄、尖锐刺耳,震得无月耳鼓轰然作响,感觉耳膜都要被刺破了一般。她那双美丽的杏眼精光暴射,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身上刹那间散发出一股遨游九天之上、睥睨天下之慑人威势,这股强悍绝伦的气势就象有形的力量,浑然天成,仿佛她原本就是至高无上的女王,天生要让人顶礼膜拜!
傍在她身边的无月,此刻的心情已不仅仅是用顶礼膜拜可以形容,他俊脸苍白,眼中露出惊惧之色,心里升起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蔓延全身,不由得微微一颤。
由他的异状,慕容紫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又紧了紧他的身子,让自己高亢的音调逐渐转为轻柔,宛如华丽乐章那段狂风暴雨般的高潮过去之后,通常会迅速变得低沉而哀婉一般,她的眼神流露出些许萧索:“我以武力暗中控制了周家上下,押解周家产业上缴朝廷钱粮的官军常被我手下截获,三大战役前后持续十多年,朝廷一时无力对付辽东女真。于是我开始遨游神州,以一身黑衣、面罩黑纱行走江湖,四处挑战武林各地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各帮各派的掌门宗师或长老,几年时间内历经大小近百次搏杀,一路所向披靡,每战必捷。”
无月崇拜地道:“娘子真的好厉害哦!后来呢?”
慕容紫烟似已陷入回忆之中,凝目思索片刻之后才缓缓地道:“女真部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征服其他部落的地盘,掠夺粮食、财物、奴隶和女人,是我们的生存法则,也是种本能,无法征服别人,就只能被别人征服或消灭。我心想,既为强者,光有虚名何用?为何不能为尊呢?我要做武林之主,建立起庞大江湖势力,和父王遥相呼应。若朝廷出兵讨伐父王,我便利用散布各地的江湖帮派力量群起作乱,挑起各地农民起义,必然会耗费朝廷国力和军力,大大降低辽东女真被消灭的可能性。我开始各个击破,以我的武功和谋略,采用武力征服和收买人心两种手段逐一吞并这些江湖帮派。”
接着她从征服昆仑派开始,和无月娓娓道来。
无月还小,是非观念不是很强,谈不上什么精忠报国,他只是觉得夫人就象是在讲故事,一个很精彩的故事,他忍不住问道:“昆仑远在西陲万里之外,娘子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慕容紫烟笑道:“正因为昆仑派离中原很远,平时又很少有门人在江湖上走动,我下手时很容易封锁消息,便于以后暗中对各帮派下手!”
过了一会儿无月又插嘴问道:“什么巨雕这么厉害,可以载人飞上天空?我怎么从未见过?”
慕容紫烟得意地道:“你的问题还真不少!那些巨雕被秘密养在我家围场里,明天你跟北风去打猎时,就可以让她带你去看看。不过不许你试着去骑,没我在身边很危险,从天上掉下来的话小命儿可就没了!”
他点点头:“嗯,以后您带我骑总可以了吧,您接着说!”
听到赛伯伯大发武林帖,这可是他最为敬重之人,有些疑惑地道:“您当时既然是想暗中控制昆仑派,自然希望此事越隐秘越好,干嘛还要授意赛伯伯大发武林帖,搞什么就职典礼,岂非太过招摇了么?”
慕容紫烟以欣赏的目光看着他,淡淡一笑道:“无月,你的确是个聪明人,凡事都能看出其中的关键。你说得不错,若是单论控制昆仑派,我这样高调行事的确不妥,但你要知道,我的目标是九大门派。”
萧无月脑海中灵光一闪:“您是想暗中收买?可这些人个个位高权重,有钱有权有地位,若您不打算仅凭武功折服他们,还能有什么宝贝能打动他们?”
慕容紫烟眼中露出惊讶、爱慕之色,纤纤玉手捧起他的脸蛋儿亲吻着:“老天爷!我的宝贝那还是孩子,你简直比大人还聪明!你再想想,除了你提到的这些,男人通常最喜欢什么?女人又最喜欢什么?”
无月想了想:“男人好色,女人么……通常爱钱,可钱上面已提到过,其他我就想不起来了。说起男人好色,这些门派中首脑不是老和尚就是老道士,女色对他们应该不起作用吧?”
慕容紫烟笑道:“不是不起作用,只是很难而已,我手下美女……”
门上传来轻轻敲门声,“夫人,二纵队队长艾尔莎求见。”
慕容紫烟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才跟你说到我手下这些美人,就来个冰雪美人,下四旗不少旗主和副旗主纷纷找我要她呢!”扬声道:“进来吧。”
罗刹门中人称呼艾尔莎为冰雪美人,不仅因为美丽,更因为肌肤欺霜赛雪。按级别她是没资格进入夫人内室求见的,一来她是北风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二来足智多谋,颇得夫人赏识,三来她和北风姊妹情深,在北风忙不过来之时,常替北风照看无月,难免时常进出夫人内室。
艾尔莎进来恭声禀报:“夫人,围猎行装已准备完毕,明天一大早即可动身,不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顺手将一个烤手暖炉塞进无月冰凉的手里,看来这才是她求见的主要目的。
慕容紫烟知道她脑子比北风好使,将各项注意事项细述一番,不仅啰嗦,而且婆婆妈妈,连途中到什么地方才能让无月解手这等小事都有交代。
看着棋枰,今晚同样是让八个子,慕容紫烟下棋特喜欢绞杀,只要无月的布局中稍有破绽且腾得出先手,她必定会打入和他绞杀成一团,而且是绞杀高手,时常吃掉他的大龙。
无月一心想保住两边两角的布局,可她在右边八四位打入一个白子之后,渐成燎原之势,他不仅无法吃掉这块白棋,反被这块白棋在右边生根后冲出,将右上角那块黑棋断掉,原本可以和下面连成一气的那块黑棋现在面临需要做活的局面,看似很困难,眼看着又要输了!
他很想找北风支招,可一向对属下说话简洁明了的乾娘此刻啰嗦个没完,他心中着急,忍了半天,终忍不住插嘴道:“艾姊姊,北风姊姊咋没进来?”
艾尔莎已被搞得头晕脑胀,生怕有记漏的地方,闻言“啊”了一声,看了看夫人,迟疑道:“大姊就在外间……”在夫人内室中,大家一般不称呼职务。
慕容紫烟叹道:“你又想找北风支招么?你叫她进来吧。”后面这句是对艾尔莎说的,去围场二人天天在一起,还有啥提防的?
北风进来看看棋局,凝目沉思半晌,伸手在棋枰上一指。在萧无月需要她的时候,她只想着要全力以赴地帮他,无论是棋枰上还是人生,往往顾不得夫人的感受。
她这一支招果然厉害,右上角黑棋不求做活,上下夹攻之下,打入的白棋反倒需要做活了!北风下棋的风格跟慕容紫烟一样,认为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而且就棋力来说,她隐隐有超越夫人之势。
北风出去后,看着棋枰,轮到慕容紫烟皱眉了,“枉我将这些丫头一个个养大,完了就知道帮你来对付我,韵儿也这样,真是没良心!”
无月将暖炉塞进乾娘手中,让她烤手,好整以暇地手托腮帮,等乾娘落子,悠闲地问道:“说起姹女楼,罗刹门中还有这些人么?我咋从未见过?”
慕容紫烟心中烦躁,很担心要输,心中已将北风不知骂了多少遍,即便对无月她也不甘雌伏,心不在焉地说道:“姹女楼和精卫队上蓝旗的驻地在城南吟啸山庄,你自然没见过……”
想了半天终于将白子落下,才又接着说起为银正道长设套的经过。
无月不禁叹息一声:“这样的陷阱让人防不胜防,总还是因为贪欲而起。我感觉银正道长挺可怜的,象这样算计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是否有些不妥?”
慕容紫烟明眸之中精光闪烁:“我不是一直教你,为达目的,打倒敌人,要不择手段,踩着敌人尸体一步步走向巅峰,这才是大英雄!心怀妇人之仁,觉得这也可怜,那也可怜,也许哪天在背后捅你一刀的,就是你曾经可怜过的人!你想想,当一位大人物做下这等事儿,又被赛西亭“无意中”撞见之后,他最怕什么?”
无月不假思索地道:“这些人爱惜羽毛、注重名声,最怕别人知道此事后自己身败名裂。”
慕容紫烟笑道:“你再想想,既然怕丑事被人知道,他们该咋办呢?”
无月道:“要么杀人灭口,要么被您要挟,他们杀不了您,就只好被您要挟啦,希望您不要把他们的风流勾当泄漏出去。”
慕容紫烟得意地道:“你的确是算计人的天才!跟着我好好学习,假以时日恐怕连我都要甘拜下风,呵呵!接下来恒山派掌门烟霞仙子成了我的第二个猎物……”
无月奇道:“等等!烟霞仙子不是女人么?难道会被女色所迷?”
慕容紫烟柔和地笑道:“女人自然不会被女色所迷,当年她在美人榜上……”
无月一向话多,特爱插嘴,笑道:“您说的是二十二年前的第十五期美人榜吧?我也略知一二,这个榜单每二十年发布一次,十四和十五期由江湖空空儿发布,他是有名的侠盗,最权威的选美大赛评委。由他发布的两期美人榜选材范围极广,很少抛头露面的美女也不会被他遗漏,公认为最权威的美人排行榜。十五期美人榜排名第一的就是您!而且您比烟霞仙子更加神奇,不仅也是连续两期入选,而且最近这次入选时已三十九岁!”
慕容紫烟眼中洋溢着喜悦光芒,轻挽鬓边散乱秀发,叹息一声道:“毕竟岁月不饶人啊!十六期榜单上我已掉到第五,我那四个丫头全部入选前十。北风第一,彩虹、摘月和飞霜分列三、六、九名。最令我意外的是飞霜,手上沾满血腥,成天寒着一张脸,活像天下人都欠了她的钱,居然也入选了。如何?“罗刹门”美女如云,赶快加入吧,包你享不尽的艳福,呵呵!”
无月摇头道:“我有娘子就够了,再说“罗刹门”精卫队招录门槛那么高,每出来几个空缺,平均一个名额下报名应征的高达万人左右,没九大门派长老一流的身手想都别想!”
慕容紫烟嫣然笑道:“你这个小诸葛见多识广,可听说江湖空空儿年初发布了第二期“美男榜”?排名第一的就是你,这个害死女人的小魔王!”
无月挠挠头,有些迷惑地道:“有么?我咋不知道?您就喜欢逗我玩。”
慕容紫烟笑道:“信不信由你!进入精卫队的门槛的确极高,但偶尔也会破格吸纳各类顶级专才,象你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美少年可是很有希望的哟!北风是主考官,你去走走她的路子,多半会为你开开后门,咯咯!你可别说对精卫队不感兴趣,我的人出去,只要亮出精卫队的特制腰牌,在哪儿不是前呼后拥的?”
嬉笑一番之后,无月提醒道:“您还没讲烟霞仙子的故事呢?”他发现乾娘只要开始讲故事,下棋就容易犯错,他获胜几率大增。
慕容紫烟再次陷入回忆之中,当年在烟霞仙子身上发生的事情,她此刻依然记忆犹新,不仅因为烟霞后来成了她的闺蜜,更因为正是在烟霞的行为影响下,她对无月的感情发生了巨变。
*** *** *** ***
今年初,恒山仙霞岭水月宫,无月和晓虹、小津姊弟俩在后花园里玩耍,烟霞仙子则和慕容紫烟在内室闲聊。
烟霞仙子叹道:“云帆已和我分居,他住见性峰听风轩,我带晓虹和小津住在这儿。唉~感情这东西真是难以捉摸,当我觉得已将幸福牢牢握在手心,幸福却总是转瞬即逝,别人都说我和云帆郎才女貌,结果如何?你觉得虚无缥缈,并不被人祝福的感情,却往往能得以永恒!就象我和前夫孟天才,他其貌不扬、才智一般还比我大那么多,别人都说我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夫妻感情反而更加持久。”
慕容紫烟闻言,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飘逸潇洒的身影……
第008章
挑灯夜话
听她说到失踪的周岩,无月天真地问道:“如果碰巧我就是您那被人劫走的岩儿,您会象烟霞仙子对待楚云帆那样对我么?”
慕容紫烟美眸一亮,深情无限地道:“当然会!其实在我心中,时常下意识地把你当作岩儿。管它什么乱伦不乱伦,我只知道我爱你!我的心和身子都是如此地需要你!若你真是由我所生,我只会觉得这样的爱更加完美无缺。反过来说,若我碰巧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又会像楚云帆对待烟霞仙子那样对待我么?”
无月沉思半晌,有些迟疑地道:“我会更加敬您,爱您,孝敬您!至于是否还会娶您为妻,可能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毕竟母子乱伦在中原是很难被人接受的。”
慕容紫烟噗哧一笑:“若你象楚云帆一样,有过那样的经历,尝试过那种无比销魂的滋味,你就不会再象这样犹豫不决了。其实即便真是那样,除了我俩,谁又知道我们是母子?”
无月道:“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拿烟霞仙子和楚云帆之间那么大的秘密,不是还有我俩知道么?”
慕容紫烟说道:“算了,不提这个啦,反正都是假设,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言归正传吧,”
故事讲完,无月意犹未尽地道:“关于您和武林四隐一仙姑那场百年来武林中最大的盛事,轰动天下的巅峰对决,江湖上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早就想问您,最终结果到底如何呢?”
慕容紫烟眼中精光闪烁:“很简单,我胜了,否则他们会给我自由么?我不愿宣扬此事,是给这些老家伙留点面子。接下来,我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言及于此,她眼中精光迅速暗淡,声调也变得低沉:“要说起来,你父母家人当年惨遭横祸,归根结底也和这场由我掀起的武林浩劫有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为此心怀愧疚,希望对你加倍疼爱来减轻心中内疚。”
无月眼眶一红,摇了摇头道:“当年我全家遭难的情形,我当时还小,已经没什么印象,不过北风姊姊已详细告诉过我,此事怎能怪您?您不用为此愧疚的。”
慕容紫烟有些激动地道:“我心里非常感激北风这丫头,当年正是她将你送到我身边。从那时起,我才从心狠手辣、行尸走肉一般的罗刹女王,渐渐变回原来的慕容紫烟,我也是有血有肉的女人,心中有了爱,谁愿意做魔鬼?”
无月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这些年来,您带我行走江湖时,沿途总有不少武林高手急冲冲地赶来拜见您,一个个恭恭敬敬、神神密密的,原来这些人都是您派出去坐镇各地的罗刹门高手啊?”
慕容紫烟点点头道:“不错!这些人散布于各大门派之中,一直以来,我就是利用他们来控制各门各派,并挑起中原武林相互火拼。该死的朝廷害死了我的祖父和曾祖父,处处压制辽东女真,我恨死朝廷,它的子民死得越多,我越高兴!哈哈哈!……”
她美丽的娇靥凄厉无比,一阵狂笑之后渐渐平静下来,眼中依然满是怒火,看起来有些可怕!
无月看得心里一颤!悲哀地道:“即便朝廷可恨,可大多数子民都是无辜的!您为何如此恨中原人?中原有许多像我一样可怜的孤儿,从小死了爹娘,若不是冰姨和您收养了我,我早就饿死了。我算是幸运的,好多百姓因为连年战乱、瘟疫和饥荒,不是死于兵连祸结就是被活活饿死,为求得一口温饱,在各个城镇、乡村,卖儿鬻女的人家随处可见,难道您一点儿也不可怜他们么?”
慕容紫烟依然有些愤愤不平地道:“我可怜他们?谁又来可怜我!若非朝廷欺压,我有必要来到此地,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么?身边没有亲人的关怀,没有爱的滋润,那些年我就是这么熬过来的!中原人生性狡诈,到处都是骗子,有些人为了骗取别人的财物,不惜出卖良心和灵魂!就拿经常到府中送货的李氏来说,常来常往的邻居,有时高价卖给我们的所谓苏绣,也会有本地冒牌货,还以为能瞒过李嬷嬷!你说,中原人不可恨么?我的嫡系属下几乎全是我从慕容封地带来的女真人,连高丽人都有,甚至有几个东瀛人,可就是没有一个中原人,我根本信不过中原人,禁止属下和汉人通婚!”
“这么说来,在您身边,只有我一个是中原人,您心里岂不是也信不过我咯?”无月吃了一惊,想想府中全是异族人,自己置身其中,颇缺乏归属感。
慕容紫烟微微一怔,注意到自己无意中伤害了心上人,脉脉含情地凝视着棋枰对面那张俊秀绝伦的脸庞,柔声道:“你当然例外!也是唯一的例外!我从来没有信不过你,我未曾想到,在年逾四旬,对今生已彻底绝望的时候,竟又情不自禁地迷上了你,让我坠入爱河,让我第一次品尝到难以言喻的情爱滋味,为你吃醋,为你紧张不安,为你心乱如嘛……也是你,让我体会到真心爱一个人,竟然会是那么痛苦,却又心甘情愿!”
在无月印象中,乾娘常象刚才这样,一会儿怒发冲冠、豪情万丈,气吞万里如虎,就象爆发的火山,瞬间将她身侧之人化为灰烬,令人敬畏颤栗!一会儿又柔情似水,让人如沐春风!感觉伴君如伴虎,闻言有些迟疑地道:“您说得是真心话么?”
慕容紫烟神情坚决,毫不迟疑地说道:“我们女真部落的女人生性豪爽,心眼实,不喜欢拐弯磨角,我可以向你指天发誓,无论地老天荒、海枯石烂,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变,我对你的情意绝不会变!若能换得一生和你长厢厮守,我愿付出拥有的一切……”
说完深情凝睇,静静地注视着他,心中千般思绪、万缕柔情,只为心中那无限的期待……
乖巧的无月读懂了她眼中的含意,一本正经地指天发誓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萧无月今夜郑重起誓,今生今世爱您敬您,待您如妻如母,绝不辜负于您!”
慕容紫烟感动得浑身发抖,好容易才将激荡不已的心情平静下来,幽幽地道:“能亲耳听你说出这样的话,已不枉我到尘世走一遭,你就是叫我马上去死我也甘愿。这一年来,因为心中有了你,我不再象以前那般痛恨中原人,若假以时日,也许我会喜欢上这块土地和这儿的人。”
她也不想想,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尚不知情为何物,他所发的誓,可信度能有多高?可女人天生感性,在感情方面毫无理性和逻辑可言,时常会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得一塌糊涂,上当受骗而不自知,更有甚者,还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最难消受美人恩,无月也有些感动:“若真那样就好了,谢谢您为我而改变心意!”
慕容紫烟柔声道:“我只想尽快摆脱周氏龙,好好作你的妻子,爱你疼你伺候你一辈子。”
无月张口便给:“我好爱紫烟姊姊哦!”
慕容紫烟扑哧一笑,娇媚无限地道:“你个小滑头!真是个最会哄女人欢心的小魔王!可我就喜欢听你这些甜言蜜语、哄我开心,简直百听不厌!”
无月笑道:“那好办!我就天天说甜言蜜语,让紫烟姊姊永远开心!”
慕容紫烟疼爱地轻抚他嫩白的脸蛋儿:“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抚养大,你是什么脾性我不清楚么?你说的这些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连我都有些分不清楚……唉!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呢?既然认定了你,便是一生一世,即便郎心如铁、妾意如绵,我也认了,我只能祈祷老天,让你真心待我。不过这些都不太重要,反正,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什么也不愿再去想,什么事也不愿再去做,甚至连家国大事,我也不再那么热心。只想永远能象现在这样,和你待在一块儿,享受这份温馨……”
上层社会的贵族女人,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物质生活富足有余,精神生活反而比普通人家的妇人更加空虚,远不象外表看上去那么光彩夺目。饱暖思淫欲,贵妇大多喜欢和情侣精心营造出温馨浪漫的情爱氛围……似乎永远也说不完、听不腻的缠绵私语,轻怜蜜爱的拥抱,深情的热吻,然后再……
可她们的男人呢?也许大多数早烦透夫人这一套,哪能象无月这般,无论多肉麻的话张口便来,不知恶心为何物!反倒能把贵妇哄得一愣一愣的,感觉情郎可爱温柔多了,可这多数时候都是假象而已。
甜蜜中,慕容紫烟想起该告诫一下心上人,关于情侣之间的游戏规则,正色说道:“我还要提醒你,我知道男人好色,你也不例外,而且你更危险,象我这么个心如止水的女人,又大你那么多,还是你的乾娘和师父,都不顾一切地为你发狂,其她女人可想而知!事实也证明,还没有哪个女人见了你,闻到你身上那股味道能不动心。你也够花,被花影那贱女人一勾引,像只发情的小公狗和她胡天胡地……哼!”
见她口气坚决、目露凶光,唬得他浑身激灵灵地一颤,吃吃地道:“我不是道歉了么?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见孩子吓成这样,慕容紫烟心中升起一缕柔情,爱怜横溢地抚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嘘!……你可不要动不动就胡乱发誓,这个誓可不能乱发!其实我看得出,你绝非笼中之鸟,虽然限于体质无法修炼上乘武功,可你若行走江湖,必将引来绝世才女相助于你,众志成城,把你推上武林的巅峰。我现在才算明白,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最值得追寻的又是什么?”
无月自作聪明地点头道:“这个么,紫烟姊姊不是说过吗,登上武林巅峰,甚至成为天下之主,那会是多大的荣耀啊!”
慕容紫烟缓缓地摇了摇头:“以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也一直为之而努力。可这些绝非女人需要的全部,女人生理上先天就有缺陷,需要自己所爱的男人来填补。这个缺陷让女人感觉空虚寂寞,有时还令人难以忍耐、倍受煎熬!所以,但凡是女人,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至性至情的真爱、生死不渝的情郎!”
无月问道:“那紫烟姊姊打算放弃武林霸业了吗?”
慕容紫烟迟疑片刻,终又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倒不会,否则以前辛辛苦苦打下的庞大基业不就白费了么?可是我既然爱上了你,就不得不为你打算,希望这种种荣耀,以后能加诸你的头上……”
聊到此时,棋枰上已挤满纵横交错的黑白子,相互绞杀在一起,已进入残局,在胜负手无月棋差一着,终究还是输了,但虽败犹荣,毕竟慕容紫烟额上见汗,嬴得惨烈!
见他又是一付垂头丧气的模样,慕容紫烟柔声安慰道:“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别输了棋就这副模样!”
萧无月叹道:“这次随北风姊姊去围场,一定要让她尽心指点我一下,免得下棋老输。”
见他坐在椅上久了有点冷,慕容紫烟服侍他上了床,自己躲在屏风后脱衣服,只剩下一条亵裤,披上一件薄纱红色睡袍,这是她多年来睡觉时的习惯穿着,只是今晚她觉得肥硕的乳房被胸兜挤压得有些难受,就比平时少穿了一条胸兜儿。
自今年年初开始,不知是因为她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食欲一向很好,还是因为时常让无月啯吸乳头的缘故,乳房和乳头胀得慌,比年轻时涨大许多,乳头颜色也变得更深,胸脯成天胀鼓鼓的,沉甸甸的雪白硕乳在肚兜里晃来荡去,渐渐出现即将下垂的不祥之兆,为阻止乳房变得松弛下垂,她以惊人的智慧发明了这玩意儿来将肥大的奶子托住。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以高贵幽雅的姿势慢慢地卸下头饰,成熟女性这身装束对无月有种神秘而诱惑的感觉,躺在床上静静地看乾娘卸装,已成为他的习惯,他觉得女人卸妆时的姿态说不出地好看,今夜她没戴胸兜,随着身体的摇摆,隐约可见丰硕玉乳在半透明的睡袍内晃荡个不停。
烛光下,丰腴性感的白皙胴体春光乍泄,两粒紫色大乳头轮廓分明,在睡袍胸襟顶出两个拇指头般大的小山包!
她知道无月在偷看,那双日渐变得色迷迷的目光,令她有些兴奋,这种表现说明他正慢慢成熟起来,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开始需要女人了,心里暗想:“孩子这么大了还跟我睡,那些长舌妇们私下里又该乱嚼舌头了……”
去年伊始,偶尔会有些风言风语传到她耳中,贴身丫鬟曾向她汇报,个别仆妇说:“公子这么大了,寻常人家的男孩到这种年纪早就和娘分房睡,不该还留在内室和夫人同住,夫人太宠他了!”长舌妇们私下还有难听些的议论,不过没哪个丫鬟敢向夫人汇报而已。
她何尝不知,以世俗眼光来看,继续和无月同居一室有些不合常理,可她不在乎这个,在她的部落,对男女之防看得并不严重,女主外的情况很常见。一些偏远女真部落至今保留着收继婚的古老风俗,“兄死弟妻其嫂”、“父死子妻其后母”并不稀奇,在她心里,无月娶自己为妻算不上什么。
她本非常人,自率部征战以来近三十年铁血生涯,难免常和男子打交道,对男女之防远不如寻常妇人看得那么严重,即便她在乎名声,也舍不得和无月分开,即便在入睡时。
当然,不管她多么不在乎世俗之见,在中原待了这么多年,入乡随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这些闲言碎语多少给她带来些许困扰。
她摇摇头,似乎想把这点困扰从脑海里赶出去,心道:“我想做的事情谁能干涉?谁敢干涉?别人心里怎么想我有必要在乎吗?哼!中原人真奇怪,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没种好,对别人隐私反而津津乐道,真是吃饱了撑的,庸人自扰而已!”
抛开烦恼,她愉悦地感受着无月盯在自己娇躯上的贪婪目光,将胸脯挺得高高的,让他能更好地欣赏那对高耸玉乳,暗自运转真气,施展出独门秘籍“姹女心魔大法”,这是非常厉害的媚功大法,若非面对心爱的男子,她绝不会施展这门功夫。
大法施展开来,散发出强烈的女性魅力,融合于她举手投足之间,但见她杏眼含春、风情万种,一双水汪汪的多情媚眼似能勾人魂魄,蚀骨销魂的娇艳媚态和丰腴成熟的体态,薄纱内丰乳肥臀若隐若现,令人血脉贲张,好一个风华绝代、雍容华贵的美夫人!
脸上娇羞含蓄的神态,使她看起来是那么娇媚欲滴,更容易撩拨起男人征服的欲望,对无月嫣然一笑,一脸柳媚花娇,以配合大法令他尽快成熟。
一年来,在修习内功心法时,她脑海中总会浮现春梦中和他的亲密幻像,由下体升起的情欲困扰着她,她无法平心静气,最近出现得更加频繁,好几次几乎害得她走火入魔,无月似乎比同龄孩子晚熟,她不得不用这种手段来诱惑他。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绣着鸳鸯的粉红锦被,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本想脱得一丝不挂,给他更大程度上的感官刺激,但怕露出有些不雅观的微微隆起的小腹、略微下垂的乳房,也为保留更有诱惑力的神秘感,她才穿上这身半裸装束。
成熟丰腴肉体浓郁的骚媚体味,以及无月身上与生俱来且愈发浓郁的异香,刺激着对方的性神经,二人不自觉地向对方身子靠拢。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老是浮现出十天前那个夜里,花影和无月抱在一起纵情交欢那一幕……
她忍不住妒火中烧!令她倍感屈辱的一幕,偏偏令她感觉无比刺激,令她的情欲无比亢奋!
人们在白天自制力较强,晚上夜深人静睡在床上,自制力下降,想象力却很丰富,任由思绪毫无边际、肆无忌惮地胡思乱想,肆意幻想着隐藏在内心深处离经叛道甚至变态的场景,最为禁忌之事也敢于用思想去触摸,享受由幻想带来的刺激快感,意淫就诞生于这样的时刻。
最近她每晚上床都是这样,做出些挑逗媚态给这根木头疙瘩看,甚至刺激他的敏感部位,希望他产生生理反应,然而这一切无济于事,令她很是沮丧!更令她生气的是,花影,她瞧不上眼的荡妇,却轻而易举和他勾搭上!
她对男人还不太了解,男人要的女人是“在外是淑女,床上是荡妇”这种类型,花影成功的关键就是她瞧不上眼的荡妇二字。
不过生气归生气,花影和无月那幅活春宫般的火辣场面,对她感官上的刺激比兰儿的烈性春药还厉害,因为其中有无月,她亲眼目睹他那根小鸡鸡勃起,且那么硬,这对她有着无以伦比的刺激作用!
她春心大动、媚眼如丝,双颊潮红若桃花,辗转反侧间不小心将无月给弄醒,他嘟囔着道:“今夜真是好冷!”卧室里燃烧着火炉,睡的又是热炕,怎么会冷?主要是他先天气血不足,身子单薄,又很挑食,所以特别怕冷。
她摸摸无月的手,果然冷冰冰的,怜惜地拉过他的双手,习惯性地塞进自己温暖的大腿之间,夹住了替他暖手。
这是她对无月的性辅导。半年前她曾经教无月玩这种刺激的游戏,他的手习惯性地伸进亵裤,摸索乾娘阴户,天真无邪地问道:“您和二姨娘这地方咋这么多毛毛啊?为什么我下面一点毛都没有?”
慕容紫烟斥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荡妇!”
控制住情绪,她曼声应道:“傻孩子,成熟女人这地方多半都会长出阴毛,我的特别多罢了,你以后也会慢慢长出来的。”
无月这种举动很放肆,但她毫无排斥之意,甚至觉得刺激。
手指继续深入,进入翻得很开的大肉缝中,摸向洞口边,捏住凸挺的阴蒂玩耍,又叫道:“哎哟!您这儿怎么老是这么多水,今晚特别多,黏乎乎地弄得我一手都是!您是不是经常尿床哇?”
若以女人发情时乳房发胀、奶头涨大、阴部骚痒的厉害程度,以及流出的淫液多寡,来考察女性生殖器的生育能力、性能力和交合时生理反应的敏感程度,慕容紫烟超过几乎所有的年轻姑娘和中年女人,甚至超过她年轻的时候。
作为一代尤物,她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在房事方面令无月得到最大的满足,她的呼吸急促,仍然耐心地解释道:“那……那是女人动情时流出的水水,不是尿床?”
无月说道:“咦!乾娘这儿怎么没小鸡鸡呢?我都有。”他本想说二姨娘也没有,但想起忌讳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被摸得浑身颤抖,腻声道:“亲亲小宝贝,你是男孩子当然有了,女人怎会有那个丑东西?难道你没摸出来,我那儿有个涨鼓鼓的肉包,那是阴户,上面有条裂开的长长肉缝……”
无月手指揉揉大肉缝,感觉里外都糊满了黏乎乎的水水,问道:“女人这地方都像这样子么?张得开开的,好多水水哦!”
她腻声道:“未婚女子不一样,肉缝是闭合在一起的,水水也没这么多。只有已婚妇人那儿才是裂开的,年纪越大肉缝也张得越开。女人在动情的时候,才会流出这么多水水。”
无月继续探索着:“我一直很奇怪,您这地方没小鸡鸡也罢了,为何有个洞儿哩?肉洞儿也是张开的,也和未婚女子不同么?”
她被挠得“嗷”地叫了一声,压制住心中的痒痒解释道:“那个肉洞就是女人的屄,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那儿生出来的。未婚女子的屄也是闭着的,洞口有层处女膜覆盖着。我的宝贝儿还真聪明,懂得举一反三的道理!”
无月的一根手指已挠入肉洞之中,她忍不住又娇吟几声,喘息渐渐急促起来,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我该教教你了,让你体验一下女人身上最隐秘处到底是什么样子,免得你娶了媳妇还傻乎乎地什么都不懂。”
无月好奇地道:“少年男女成亲前都要学会这些么?”
慕容紫烟说道:“那得看情况……我还是先教你吧,女子成年后要想怀孕生孩子,得和男人交合,交合的姿势虽多,但本质上就是把你这根小鸡鸡塞进女人的屄洞之中来回抽动,直到小鸡鸡在里面射精,有时那些幸运的女人还能得到高潮,高潮特别剧烈时,还会泄出阴精!”
无月问道:“那您呢,泄出过阴精没有?”
慕容紫烟将手伸向他下体,试图把小辣椒弄得翘起来,娇媚地笑道:“喔!小宝贝儿,你……你摸得我那……那儿好……好痒!我也要摸小鸡鸡!我对你乾爹没感情,你可能无法想象,没有爱的夫妻生活多么难熬,我怎会得到满足?”
无月天真无邪地安慰道:“不用难过,您不是教过我男女交合的方法么?不就是把鸡鸡插进您下面这个肉洞里面嘛,屄洞这么宽大、那么湿滑,我的鸡鸡不大,应该能进去,您试试和我交合,也许我能让您得到高潮呢!”
慕容紫烟笑道:“当然要试了……对了,这次你去围场一定要注意言谈举止,尤其是对北风,别来不来就揽住她的腰,亲热得过火……”
无月有些不满地道:“这些年来一直是北风姊姊在照料我,就象我亲姊姊一般,姊弟之间亲密一点又咋啦?”
慕容紫烟趁机板起脸教训起来:“你以为跟谁都可以这样么?那要相亲相爱的恋人才可以,就拿我来说,只有我真心爱上的男人,我才会和他如此,真正让我动心的男人只有一个,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兰儿那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自然是自寻死路!我哪象你,随便什么贱女人都肯跟她上床,一付色迷迷的样子,想起来我就生气!”
无月天生风流种子,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显然和夫人不一致,却不便和她辩驳,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慕容紫烟循循善诱地道:“晚饭时你说过,以后要娶我为妻,说明你也是爱我的,你和其他女子上床就是不对,知道么?”
无月说道:“嗯,是我错了,不是对您认过错了么?还挨了打……”
慕容紫烟长叹一声:“无月,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大豪杰,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我渴望征服天下,即便成功,我依然还是乞丐,乞讨你的爱的乞丐!我的身心更渴望被你征服……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显得萎萎缩缩,上面的头也就罢了,连下面那个小脑袋也抬不起头……”
最后一句话说得她心痒痒的,点燃了爱的火花,女人的情欲往往就象这样,经过一番郎情妾意、缠绵情话,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迸发出来……
她搂紧无月,低头再次和他热吻起来,娇喘之声响起,玉乳已涨,股间已湿,感觉痒酥酥地,今夜她迫切需要更进一步……
意乱情迷之中已春潮泛滥,伸出纤纤柔荑在小鸡鸡上轻轻捏了一把,继而逗弄起来。既然已敞开心扉,那就让自己的久旷之身,也向心上人彻底敞开吧……
在她看来,无月已算成年男子,好多与他同龄的少年都已结婚生子,无月天赋异秉,性方面绝无问题。
可在无月心目中,她作为铁娘子的形象远比她作为一个美丽女人的形象要深刻得多,和她一起缠绵,难以找到和二姨娘在一起的那种激情。
慕容紫烟热吻逗弄了半晌,屌儿依然如故,还是一只垂头丧气的小公鸡。
她有些失望,低声问道:“你和花影在一起时,屌儿雄赳赳气昂昂的,知道你能够人道,为何跟我就不行呢?是否因为你总有些怕我,所以缺乏激情,也不敢对我动手动脚?”
无月面露羞赧之色,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道:“的确有一点,再说……再说……紫烟姊姊在我心中就象天上仙女一般,我只是一个凡人,不敢轻易亵渎仙子。”
慕容紫烟幽幽地道:“我就知道大概是因为这个,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夜夜同床共枕,对枕边人缺乏兴趣,反而对野女人兴趣盎然!我不想做你心目中的所谓仙子,我只望你把我当作需要爱的普通女人,一个狼虎之年、渴望和你恩爱缠绵、纵欲交欢的风骚徐娘,就像花影那样……唉!……无数个夜里我搂着你睡觉的时候,看着你玉雪可爱的脸蛋儿,闻着你身上阵阵令人销魂的体味儿,我就心痒难挠,股间痒痒地流出好多水儿,乳儿也涨涨的……你摸摸看,今晚水儿特别多……嗷!就是那儿,你用力揉一揉啊……知道么?我不要你怕我,也不要你把我当仙女,我只想你爱抚我……象对待花影那样……噢!……粗暴地顶进来肏我……肏妈妈的屄……哦!……实在不行,你不妨换换脑筋,把我当成你亲娘……嗯!就是这样,咬住妈妈的大乳头吃奶……呜呜呜……嗷!咬紧一点,使劲啯奶!……妈妈的屄好痒!想咬乖儿子的屌儿……”
无月嘴巴和手都不空,支支吾吾地呢喃着:“妈妈……我好想妈妈……”
在慕容紫烟春情荡漾、饥渴难耐的娇吟声,和无月的呢喃声中,她感觉手中屌儿微微一涨,又轻轻点了下头,心中升起无限希望,娇嗔无限地道:“我的儿,看来你跟楚云帆一样,也是个小变态,提起妈妈就有些来劲儿……哦……以后平时你叫我紫烟姊姊,在床上就叫我妈妈吧,本来我也是你的乾娘,跟你妈妈差不多……我要你抬起头来,挺着铁棒占有我、征服我,把我变成你的女人!”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对妈妈没多少概念。在慕容紫烟面前,如同许多有着严厉母亲的孩子一样,压抑感远多于亲情。所以任凭她如何待他,无论半裸贵妇的火热柔软胴体是多么诱人情欲,他始终无法象面对花影那样为所欲为。然而,此刻身子被春情荡漾的火热肉体环抱,耳中听着她的深情呼唤,感受着她温柔的抚摸,充溢情欲渴望的热吻,他怎会全无感觉?
他喃喃地道:“我只要紫烟姊姊,不再另娶啦。”
慕容紫烟媚声道:“你有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别的女人了。我最近除了“姹女心魔大法”,又练成一种很美妙的房中媚术,配合丰富的房事经验,保证可以让你享受到最大的快乐,还不会伤到你的身体。其中有种缩阴之术,别看我那儿总是敞开的,洞儿有些大,可一旦你那根屌儿插进来以后,它就会像嘴巴一样合拢起来不断地用里面的小肉芽“咬”你的屌儿,一定会咬得你很舒服。你以后就能体会到,在外我绝对是最端庄最贞节的女人,和你在床上亲热时会变成一个淫妇,一个需索无度的女人,夜夜都会缠着你和你纵欲交欢,我一个你都招架不住,那还有精力去搞别的女人!
当然,我年纪实在是大了些,但奇怪的是,虽然我尚未找到“合欢花”中的白色雌花,原以为无法功德圆满,可最近竟练成了驻颜之术,可保持目前的容貌许多年不变!”
直到现在,她还没弄明白,兰儿给她下的淫药中就含有合欢花白色雌花,她其实服用过了,驻颜之术能够功德圆满,一点都不奇怪!
无月喜道:“那您岂不是可以变回一个小姑娘的模样啦?”
慕容紫烟无限神往地道:“我当然做梦都想,那样看起来我和你更般配些,可毕竟最近才练成的呀。哼!你哪里懂得,我这种年纪的成熟女人才最迷人最有诱惑力,你见过的那些年轻丫头,谁的乳房和臀部比我更丰腴更性感?我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心满意足啦!这样我就有充足的时间和你恩爱缠绵,为你生儿育女。”
无月大为惊讶:“您虽然驻颜有术,毕竟四十一岁了,还能生孩子吗?平时我见到生孩子的都是年轻小媳妇儿呀?”
慕容紫烟笑道:“傻孩子,我月经正常,经水比年轻时还足,只要我在排卵期和你行房,自然能怀孕,而且比少妇们更容易怀上呢!我与普通女人不同,出身贵族之家,我保养好得多,你刚才摸我下面的时候,不是发现水很多么?比我少妇时期和丈夫调情时流出的淫水多得多,一方面因为我保养有方,另一方面我爱你。每当把你搂进怀里亲吻时,我就渴望掏出乳房给你喂奶!下面也会流出许多淫水,经常将我的亵裤弄得湿透,黏乎乎痒酥酥地十分难熬,有时甚至连裤子都会浸湿一块,害我不得不跑回房里偷偷换掉,那上面好大一股腥味儿!看目前这种情况,再过三十年我仍然能够和你同房,还能怀孕哩!”
无月不解地道:“可我从未见过您这种年纪的妇人生孩子呢。”
慕容紫烟解释道:“你之所以从未见过,不是因为中年妇人已经没有生育能力,只不过她们往往在受孕后偷偷把胎儿打掉罢了,中年女人生育能力比小媳妇们还要旺盛哩!”
无月叹道:“唉!她们怎么如此残忍,肚里的胎儿也是一条性命啊!为什么要打掉胎儿呢?”
紫烟夫人柔声道:“好些中年妇人都是偷情怀上的,敢正大光明地把胎儿生下来么?”
无月问道:“既然这样,在乾爹把您休掉,您和我成亲之前,岂非也不能为我生孩子么?”
慕容紫烟意气风发地道:“我不同,我是女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下人谁敢管我?谁敢笑话我?你乾爹的事儿好办,过些天我就和他做一个了结,咱俩再把婚事办了,以后在一起就名正言顺了。以前为了辽东女真的利益,我不得已接受了这桩不幸的婚姻,导致我雄心勃勃地想在武林中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可对你动情之后,争霸武林的雄心壮志渐渐烟消云散,一心一意只想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和你隐居起来,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平静生活。”
如狼似虎的中年贵妇有些骚痒得熬不住了,几下将他脱得一丝不挂,将自己的亵裤褪下,扯开胸襟露出丰满柔软的硕大乳房,坐起身来将他抱进怀里,托起右乳让他吮吸大乳头,还把那条沾满了蜜汁的亵裤裆部凑向他鼻孔,气喘嘘嘘、媚态十足地道:“我……我的宝贝儿……我熬不住了,闻闻妈妈的亵裤,上面的味道骚不骚,刺不刺激?小鸡鸡快翘起来,象对花影那样使劲顶我呀,我现在想要你肏我!”
……无月下体似乎仍没有多大反应……
她有些焦急地道:“我摸了半天,小鸡鸡怎么还没有翘起来?这样无法顶进私处,我们怎能行房呢?我再试试,把它放到洞口边,用我的热水水泡泡,看看能不能把它泡得翘起来。”她调整臀部的位置,把多毛的肥蛤和下边的小鸡鸡凑在一起,淫水黏得小鸡鸡上到处都是,遗憾的是小鸡鸡始终未能真正地站起来!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于,女人的情欲如同涓涓溪流,缓缓汇聚成一池小溪,才能达到相当程度的亢奋,在爱爱前喜欢花大把时间和心上人营造温馨浪漫的气氛,再进入主题。而男人就像一根爆竹,心仪女人的一个媚眼、一个撩人姿态,往往就可以引爆勃勃情欲!谈情说爱的时间越长,除了初恋之外,大多男子反而没了兴致。
无月就属于这种状况,他也无法改变,他和她之间是由女方主导一切,在他比较冲动的时候敢动她一根指头么?一个男人,无论是英雄还是懦夫,多半喜欢粗暴地蹂躏女人、征服女人,发泄欲望,毫无自主权的他,自然有些性趣缺缺!
慕容紫烟忍不住大发娇嗔:“哼!和花影在一起丑东西硬起来那么长,跟我在一起就不行啦?看来你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爱我!”
无月挠了挠头,忙陪笑道:“哪有此事,我哪敢骗您!不过这事儿的确有点古怪,我也闹不明白,大概是因为当时二姨娘要我和她互舔下身,对我很刺激,所以……所以……要不咱俩也像那样试试?”
慕容紫烟玉颊羞得通红,气得暗自咬牙,无月居然想让心高气傲的她去学情敌的骚样,她怎拉得下那个脸面!不禁娇羞无限地啐道:“呸!你以为我会跟她一样不要脸,这种下流的姿势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也罢,反正以后我俩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你的“少阳心经”也未练成,过早接触我和花影之流性欲旺盛的妇人,对你身体也不太好。咱们赶紧睡吧,明天一早你还要跟北风去围场打猎呢,这事儿过些日子再说!”
今晚终于放开胸怀,向他清楚地表达了自己心意,又如愿以偿地把义母子关系变为情侣关系,她终于有了爱的归宿,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对她来说情欲的宣泄反而不太重要,幸福地看着他沉沉入梦,自己却兴奋得无法入眠,只好用手刺激她那骚痒难禁的私处,幻想着和他翻云覆雨的情景,直到快天亮时才沉沉睡去。
第009章
北风
周家围场,位于巍巍八百里沂蒙山腹地沂南县境内,距济南府约七八百里,是由沂水和蒙水所夹持的一片广袤河套平原,并围场南部便是两河交汇处。沂水滚滚,蒙水悠悠,将围场东西南三面环抱,北部是绵延起伏的沂山,钟灵毓秀,仪态万方。两河一山构成围场自然边界,将中部逶迤的丘陵和南部三角平原囊括在内。
此地草树葱绿、灌木丛生,依山带水,风景绝佳,加上西部的蒙山,形成两山两水的风水宝地。在两河交汇处以南十多里之外,古代齐、鲁、莒三国交界处的阳都古城,历来英贤辈出,人杰地灵,烟水之胜,轶于江南,是三国着名军事家诸葛亮的诞生地,唐代书法家颜真卿的故居。
几十万年前,这块土地上就有先民繁衍生息,创造出灿烂的大汶口文化和龙山文化,留下大量夏、商、周和汉代文化遗址,夏代沂南属东夷,商属人方,西周至春秋为阳国,秦代设立阳都县,隶属琅琊郡,沿袭至两汉、三国和西晋,到东晋五胡乱华时期连年战乱,汉人大量难逃避难,这片河套三角洲已无人烟,逐渐荒凉下来,河口以南的阳都也淹没于历史烽烟之中,成为供人凭吊的古迹。
后赵石虎将此地圈进皇家猎场,慕容鲜卑的前燕国、慕容垂建立的后燕和慕容德建立的南燕,均将此处作为王家猎场。随着岁月流逝,朝代更迭,这片土地频繁变换主人,深处山区交通不便,不适农耕,成为荒芜之地,到本朝这片广袤的草场为周氏家族所有,被改为牧场。
慕容紫烟出生于世代游猎为生的女真部落,与鲜卑人一样弓马娴熟、性喜狩猎,嫁入周家第六年将牧场又改回周家围场,供她秋冬季带队狩猎。
清晨,一行长长的队伍由济南府西城门鱼贯出城,队列中央是辆宝马香车,拉车的四匹高头骏马毛色枣红、鲜亮神骏,全是塞外名种,香车装饰奢华大气,气势不逊裂土封疆的皇子王孙,三十名矫健威武的骑士在前开路,车后跟着数十骑殿后,鲜衣怒马将马车围在中央,沿官道浩浩荡荡向南疾驰,绕过泰山西麓,沿官道经新泰、蒙阴和紫荆关,目的地沂南围场。
济南城南是广袤山区,沿途要经过历山、方山、泰山、龟山、徂徕山和蒙山等,道路崎岖。
左侧车帘掀开,现出一位年约十四岁的绝美少年,生得面如银瓶,鼻如悬胆,唇若涂丹,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人好像含有强大的吸力,衬着玉面朱唇,朗目修眉,赛似天上金童,远胜人间子都,瑶池仙品,旷世无双,正是无月。
他远眺群山,心里暗自嘀咕:“乘马车不如骑马,还可以欣赏沿途山水之胜。”
一个白衣蒙面的矫健身影驱马上前,语含责备地道:“无月,夫人有交代,沿途你不能露面,快将车帘放下!”
每次出府他便会原形毕露,变得好动,说话百无禁忌,何况这次没有慕容紫烟同行,感觉好轻松,闻言不以为然地道:“我说冰雪美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道理您都不懂么?”
艾尔莎笑道:“对,姊姊脑子笨,只知道听命行事。我看你呀,出来就得意忘形了,你不叫姊姊,乱叫我什么呀?”
无月嘻嘻一笑:“我觉得这样叫才贴切呀,姊姊本来就是冰雪美人嘛,幸亏你蒙面,否则一路上准摔倒一大片,还不知有多少路人会变成呆子呢,呵呵!”
艾尔莎面纱下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半晌之后才啐道:“这话你对大统领说还差不多。”
正专心驾车的北风回头说道:“妹子,没事儿又来招我。”发觉无月脑袋伸了出来,忙皱眉道:“无月,好好坐车里,把车帘放下来。”语声温柔,就象一位长姊正谆谆嘱咐着她的兄弟。
同样一句话,不过由她说出还真管用,无月极不情愿地缩回头放下车帘。
艾尔莎伸伸舌头,“大统领就是大统领,你以为夫人不在,就没人能管你了么?”虽和北风情同姊妹,但性格大为不同,艾尔莎活泼开朗,不象北风那般沉静木讷。
无月在车厢里唤道:“喂,美人姊姊,这一路出来既不让我骑马,又不能看风景,一个人坐在车里好闷,您进来陪我聊会儿。”
艾尔莎没好气地跳上车辕,对北风说道:“大统领,您进车厢陪他聊会儿吧,我帮您驾车。”她一直觉得无月和北风郎才女貌,堪称天生一对,也看出了北风的心思,可她一向不善表达,心里暗自为她着急。
北风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我进去也跟无月没什么话说,还是你进去陪他吧,你俩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她多少还是有些顾虑,想避避嫌疑。
艾尔莎叹口气,实在不知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打开前门钻进车厢,坐在萧无月身边闷闷出神。
无月笑道:“美人姊姊,怎么一进来就变哑巴啦?”
艾尔莎横了他一眼,将油纸包拆开,拿起一个杏脯塞进他嘴里,皱眉道:“我觉得大统领最近闷闷的,好象不太愿意见你,到底是怎么啦?”
无月伸手拿起一个蜜饯海棠果塞进她嘴里,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道:“我也纳闷儿,最近北风姊姊很少进入秋水轩,在院子里遇上了还绕道走,有意避开我。这次特意求夫人要跟北风姊姊一起去围场,就是想问问她到底是咋回事儿?”
艾尔莎说道:“你问了吗?最近她心情可是很不好,也不常到练武场去督导精卫队训练,把上黄旗八百号人全扔给我一个人管。想想真是为难,我不过是二纵队队长,怎么好意思去指挥另外七个队长?”
无月说道:“上黄旗本该单独设一个旗主的,北风姊姊是精卫队大统领,属下数千精锐,杂务够多的了,又兼上黄旗旗主,还要负责侍候夫人和我,咋忙得过来啊?我都替她犯愁!照我看呀,艾姊姊多谋善断,怕是很快便会升任上黄旗副旗主了,甚至旗主都有可能。”
艾尔莎道:“我倒没想那么多,能在大统领手下好好做事就成。”
无月点头道:“你这样想当然没错,但我看得出,夫人和北风姊姊可是都很欣赏你的。”
艾尔莎微微一笑:“我就发现,你这个脑袋呀,特喜欢琢磨事儿,看似啥也不操心,其实心里透亮。”
无月叹道:“我这也是被逼出来的,伴君如伴虎啊!我很小就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都是很有学问的。若没有这点儿自我保护能力,唉~”
艾尔莎笑道:“瞧你说得这么严重!照我看,夫人每次揍你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知道有人会进去护着你才能下那等重手。你仔细想想,大小姐和北风姊姊都不在附近的时候,夫人揍过你没有?”
无月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没有,然而那等可怕的场面仍令他不寒而栗,心里不禁一阵抽紧:“大小姐倒还罢了,拉着我跑开就没事,可北风姊姊每次挨得好惨!”眼圈儿有点发红。
过世的家人没给他留下什么记忆,北风和慕容紫烟对他的恩情,他倒是无一刻或忘,当然周家两位小姐对他也不错,这几乎就是他的全部亲人了。
艾尔莎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以后不要忘了北风姊姊的恩情就对了。她这辈子可真是很不容易,从小接受那么残酷的训练,学成后从血海之中一路拼杀下来……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委屈。北风姊姊这种性格的女子,若是再遇上一个薄情郎,一定再也迈不过那道坎儿!”
无月动情地说道:“我会的……等我以后有那个能力,一定买一座大宅院给北风姊姊,找最好的丫鬟侍候她,辛苦了半辈子,真想让她好好享享清福!”
艾尔莎眼眶也红了,“她可没指望你这个,对一个女人来说,你以为有大宅院住,有大群丫鬟侍候就是享福么?不一定,她、她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无月奇道:“说什么呀?”
艾尔莎摇摇头,“没什么……你可以问问北风姊姊,她想要什么。我、我出去赶车,让北风姊姊休息一会儿。”
车辕上,艾尔莎接过马缰,冲车厢里努努嘴,北风皱眉迟疑着,艾尔莎急得咬住嘴唇朝身后甩了几下头,状似哀求,北风这才进入车厢,坐在角落里,离无月远远的。
无月坐过去靠在她宽厚的肩头上,北风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犹豫一阵缓缓放下,又再次抬起……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揽住他脖子,抚弄着他的发丝……
车厢之中好一阵沉默。萧无月抬起头,北风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神色复杂之极,怜爱、心醉和落寞、孤寂兼而有之。她从未学会该为自己争取什么,夫人不仅没教她,甚至有意淡化她这方面的意识,为她塑造出只知付出不思回报的性格。
无月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北风姊姊,咱俩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从前您常常带我到后花园和营房里玩耍、捉迷藏,照顾我、爱护我,就象大姊姊一样,最近为何却老是躲着我呢?在院子里每次遇上,您也总是绕道走,故意躲开我,是不想看见我么?”
北风轻咬着嘴唇,实不知该如何回答,沉吟半晌才下定决心似地说道:“是的,这些天我的确是在躲着你,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不过无月,你只需记住,姊姊永远……永远也不会……不想见你!”她从未象此刻这样软弱无力,不是身体无力,天下能承受她全力一击的人数不出十个,无力的是她的心。
她本还想说:“若十天半月见不着你,我心里就不踏实,就象丢失了什么心爱之物。”可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其实每次她躲开之后,都会跟在无月身后,目光锁定他的背影,流连忘返,直到他消失于秋水轩那道圆拱门之中,她还会呆立当地怔神好久……若连续几天没遇上他,她会忍不住跑到闭关室,躲进绿绒那间厢房里,无月每天都会从那门前经过两次,风雨无阻。
她和慕容紫烟一样坚强彪悍,从小就不会哭,即便在一岁那年被辽东女真抓走、一路被乌雅瑟抱着行走在颠沛流离的泥泞土路上,大多数婴儿哭声一片之时。长大后更是视流泪为软弱的表现,她的眼泪也和慕容紫烟的一样珍贵,宁可流血也不愿流泪。
可这十余天来一切都变了,每当看见他从绿绒窗前经过,她都会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不愿被人看见,尤其不愿让他看见,她只好躲在绿绒屋里好几天不出门,直到红肿的双眼彻底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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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幼年时期还在辽东女真的时候,被夫人寄养在一个贵族之家,负责照料她和摘月等四姊妹的,就是那位同样也来自叶赫部的女奴乌雅瑟,辽东女真通过战争掳获的战利品之一。乌雅瑟被贵族占有后有了身孕,后来生下一个儿子,贵族夫人未曾生育,在乌雅瑟生下孩子刚满月时便派人将孩子抱走,带回去由贵族夫人抚养。
乌雅瑟实在思念孩子,时常牵着她的小手偷偷溜到隔壁贵族夫人住的院落门外,偷看自己的孩子,每次总会忍不住泪流满面。贵族夫人抱着孩子出来散步时,乌雅瑟总会远远地跟在后面,痴痴地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
每当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乌雅瑟便会扔下手里的一切,冲到隔壁心惊肉跳地向里张望,却不敢进去,遇上孩子挨打,她的心都要碎了。
次数多了,北风天真地问她,“您既然这么想孩子,干嘛不去把他抱回来?”
乌雅瑟回答:“我是主人的奴隶,生下的孩子本该属于主人的,我怎能把他抱回来?”
然而她每次看到孩子时的那种表情,北风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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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雅瑟看来,自己生下的孩子归主人抚养本是天经地义,可母爱天性却并不受地位身份的约束。北风当时幼小的心灵中很不以为然,可她眼下这些行为却很象当年的乌雅瑟,她的心情,估计也跟当年的乌雅瑟差不多。
此刻在一起又如何?无月不属于她,这是命中注定,就象乌雅瑟的孩子不属于乌雅瑟一般,因为他是夫人的至爱,是夫人情感的归宿,不是她的……她从未想过他是否应该属于自己,更未想过要收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心爱之物,虽然她很想很想,甚至比夫人还想……
无月拿起她长满老茧的右手,仔细看了看,心中涌起一阵沧桑之感,按说以他的年纪,是不该有这种感觉的,“我刚才跟艾姊姊说,长大后给北风姊姊买一座大宅子,让最好的丫鬟侍候您,让您好好享享清福,她说,您未必会喜欢,是这样么?”
北风感动地道:“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欢喜了。艾尔莎说的对,真让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我还真不习惯。”
无月笑道:“怎会让北风姊姊孤零零地住在里面呢,我会陪你呀,以后有了几个孩子,宅子里不就热闹了?等姊姊老了,下面子孙满堂,那是多有福气的一位慈祥老太太啊!”
北风眼中露出严重向往之色,幽幽地道:“可是谁跟我生孩子呢?生下的孩子能归我么?”她不禁又想起乌雅瑟。
无月挠挠头:“这个么,我倒没想过,不过,我想,姊姊喜欢谁,就跟谁生孩子呗。”他的确没想过,在他心目中北风是最好的姊姊,莉香阿姨夫妇是最慈爱的父母,他(她)俩的孩子丽儿和艾米是最亲的弟弟妹妹。
北风摇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么,姊姊只是个奴隶,怎能想怎样就怎样?”
这也是无月最想不通之处,“北风姊姊,您为夫人出生入死多年,刀枪剑戟之中闯过来的,而且府中除了夫人和大小姐,就数您最大了,怎会还是奴隶?”
北风说道:“在女真部落,俘虏就是奴隶,姊姊是九部之乱叶赫部遗孤,九部联军战败后被抢回辽东女真,所以无论在府中级别多高,也还是奴隶。你说的这些对姊姊是种奢望,我也没指望,能看着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这些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你都快跟我一般高了。”粉腮摩挲着他的发梢,胸中爱怜横溢。
若是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仍愿选择世世为奴,痴情无悔!
无月低声道:“都说叶赫部出美女,难怪呢,我听紫烟姊姊说,你可是两年前十六期美人榜上的第一美人哦!你晓不晓得?”
北风心中一跳,由称呼上的变化,她敏感地发觉二人的关系又深了一层,虽然明知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心中依然一阵刺痛、若有所失,怔神好半晌,才心不在焉地问道:“你认为姊姊是不是呢?”
无月猛地点头道:“当然是咯!我还从未见过比姊姊更美的大姑娘呢!”
北风玉颊之上笑意隐现:“只要你认为是就好,至于美人榜上是否有我,姊姊才不在乎呢。其实夫人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我没法和她相提并论。”
无月奇道:“那是两回事……美人榜上排名第一那是多大的荣耀啊!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姊姊是第一美人,姊姊怎能不在乎呢?”
北风耸了耸眉道:“全天下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如何看待我,很重要么?”
这下换成无月心中一窒,天下第一!这是多少热血少年男女梦寐以求的荣耀啊,可北风姊姊居然不屑一顾!
又是一阵沉默,北风想了想又说道:“我还要提醒你,别再惹夫人生气,大小姐出嫁之后,再没人能护得住你。”
附近的青州和莱州是风筝之乡,虽已过了秋天放飞季节,天上依然飘舞着几只精巧美丽的风筝,有飘逸的美人形、长长的蜈蚣形……远远地就象浮在天际的几只蚂蚁。
他撩开车帘一角,凝视着那些风筝,他小时最喜欢玩这个,“说到大姊,最近她有信过来,大发牢骚,说想回娘家省亲,夫人不准,她可是很不满哩!唉,不知她在扬州苏家最近过得怎样?”清澈明亮的眼睛似蒙上一层薄雾。
*** *** *** ***
扬州苏家乃当地首富,江南可追溯十余代的书香世家,底蕴雄厚扎实,非一般暴发户可比,老爷苏大恒早年进士及第,家中独子苏羽笙乃大名鼎鼎的江南四公子之一,才华横溢、俊逸不凡。
苏老爷最近很是火旺。年初儿子成亲时他大摆喜宴,将附近有头有脸的亲朋好友统统请来,希望给一直人丁不旺的苏家增添一些喜气,未曾想婚礼被新娘子要死觅活地闹得鸡飞狗跳,在亲家母强行干预下才草草收场,弄得宾主尴尬之极,他更是脸上无光!他和夫人一心盼望着早些抱上孙子,可大半年过去,儿媳的肚子没有发生一点令他欣喜的变化,胸前反倒凸挺了些。
大堂上,一家子围坐枣红色黄花梨木八仙桌旁,正在用午膳,唯独少奶奶周韵缺席。她每次过来,一家子人的目光在她肚子上瞄来瞄去,感觉很是别扭,干脆就懒得过来了。
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奶奶,苏老爷和夫人有些无可奈何,自她嫁入苏家,府中平均每天就会发生两起严重伤人事件,府中上下平均每人被她痛殴过两次,下人们见她如见瘟神!惹毛了她,连丈夫、小姑子甚至公婆都敢动手!
晚间能过来给长辈请安,二老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看着埋头吃饭的儿子,苏大恒皱眉道:“羽笙,关于孩子之事我已催过你多次,我苏家已是三代单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爹娘抱上孙子啊?”
苏羽笙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饭塞菜,一付早饭没吃饱的样子,支支吾吾地道:“孩儿这么年轻,家里生意这么忙,最近连诗社我都很少参加,哪、哪忙得过来嘛……”
苏大恒气得直咬牙!
富态慈祥的苏夫人搭腔道:“生孩子跟你忙不忙有何干系?是不是韵儿身体有问题呀?我看,干脆给你讨个二房算了!”
苏羽笙不满地道:“娘~孩儿年纪轻轻,讨什么二房嘛,真是!”
苏大恒一拍桌子,“我不管!若三个月后韵儿那边还不见动静,可就由不得你了!”
吃完饭苏羽笙悻悻地回到内宅,习惯性地走向书房,快进门时犹豫了好一阵,又折回往北头走去,少奶奶内宅就在那边。婚后他一直独居书房,已有好长时间没进内宅,对此事,他要几个在身边侍候的丫鬟严格保密,绝不许让老爷和夫人知道。
进入跨院圆拱门,抬眼四顾,院中大树已许久未曾修剪,枝叶遮天蔽日,不知何时被加高的院墙上爬满墨绿色苔藓,花草全被拔光,显得分外阴森、压抑,如同无人居住的荒宅!
进入大厅,他心中有种很不适之感,屋里变化更大,当中的八仙桌和椅子,以及一应家具摆设不是漆成黑色,就是难看的铅灰色,厚重的蓝色窗帘大白天也没拉开,将屋里和外面橙黄色的阳光分隔开来,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空气中散发着灰暗枯寂的气息,再看看白森森的四壁,给他一种……实难说出口的感觉……
他不禁皱皱眉,逃也似的快步走进雅厅,感觉象是穿越一段暗道。终于进入暖阁之中,他不由松了口气,但见爱妻一身灰衣,一头青丝胡乱地盘在头顶,脸色跟墙壁一般苍白,独坐铁灰色乌木案头边,他不禁想起翠竹庵里那些面容枯槁的尼姑,即便这样,他心中依然涌起一阵喜悦之情。
他脚步轻快的走上前去,周韵似乎一无所觉,低头凝注桌上,不时轻唤着“娜娜”,嘴里含着一个五彩斑斓的口哨,吹出“吱吱嘎嘎”古怪可怖的哨声,令他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他凝目看向桌上,怪了,桌面怎会动?天,那是一大堆灰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在不断蠕动,发出沙沙、吱吱、嘎嘎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群大老鼠!
他恶心得要命,忙逃出门外,黑漆漆的雅厅中也似幻化出不少老鼠在爬,浑身又是一阵哆嗦!
他硬着发麻的头皮唤道:“韵、周小姐……”虽已成亲大半年,他感觉跟她依然很陌生,称呼起来很是别扭。
周韵皱皱眉,仍未抬头,漫不经心地道:“小苏,有事么?”如此称呼丈夫的少妇也很少见。
苏羽笙远远站在门外,把父母急着想抱孙子的意思大概说了一下。周韵眉头皱得更紧,冷冷地道:“我的态度你知道。绣榻上现在成了老鼠窝,还有些蛇儿安家,你若不怕就来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悻悻地回到书房,冥思苦想,如何在父母面前才能搪塞过去?
苏羽笙去后,周韵来到院子花园里,隔壁有人在放风筝,仰望青灰色天空,长长的蜈蚣形风筝斜斜地飞得很高很远,变得象条小小蚯蚓,猎猎飘舞在北方天际,一行大雁进入眼帘,掠过风筝向北飞去……
她的目光移向北飞大雁,呆呆出神,午时阳光为那群白雁镀上红边,就象空中最为绚丽的一抹云彩,渐渐消失于北方天际……
她刚才无聊得逗老鼠玩,陪嫁过来的丫鬟贞雯吓得躲得远远,此刻不知由何处钻了出来,站在她身边叹道:“刚才姑爷来过,很快又走了。”
周韵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
贞雯看看她那满是羡慕的神情,低声道:“夫人的来函……您看过啦?”
周韵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怒火,“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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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周府后花园,初冬时节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落梅林,四周一片静谧。闭关静室,慕容紫烟一身紫色衣裙盘坐于蒲团上,炼气修真是她每天坚持的功课,已静坐近半个时辰,心中不时荡起阵阵涟漪,带来不安的感觉,始终无法静心练功。
刚才过来时路过绿绒厢房,这丫头恭恭敬敬地请她进去喝了杯茶,感觉很不错,便让她到秋水轩找摘月要了些产自洞庭碧峰的上等好茶,烹制碧秋清茗侍候。
“都说茶可清心,不知这丫头弄好没有?”她心中暗道,缓缓起身。
来到绿绒房间,也不知是这丫头算准了时间,亦或只是凑巧,一壶浓淡相宜的碧秋清茗刚好准备停当。
绿绒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给她斟上一杯,品鉴一番之后,慕容紫烟不禁大为赞叹,这丫头茶艺居然已不在花影之下!暗道:“府中看来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毫不打眼的小丫鬟居然也能练成这等身手。自花影被囚,无月天天吵着说断了好茶供应,我也感觉生活中少了一样乐趣,不如把绿绒调到秋水轩侍候?”
她所不知的是,这丫头在茶艺上已整整下了两年功夫,时常说不尽的好话,缠着二姨娘学艺,才能达到如此境界。她出来能刚好有茶喝,不是这丫头能掐会算,也并非凑巧,而是她一直都在烹茶,等到慕容紫烟出来时已放凉了两壶,第三壶刚刚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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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紫荆关附近大峡谷,已下起小雨,阴沉天空下,山腰密林中,一位脸色苍白却气势不凡的紫袍老人负手而立,正和一位风度翩翩的青衣中年文士低声交谈,二人身后侍立着十个白衣人,年纪在二十五六到四十岁之间,个个挺胸突腹、目中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武功不俗,队列整齐、纪律严明,似乎出身行伍!
下面峡谷北方山道上,远远现出一行长长的车马队伍,往南缓缓而来,紫袍老人双瞳一阵紧缩,对中年文士说道:“章护法,根据各处暗桩得来的情报,这一行人马来自济南府,一路上游山玩水,随行人员个个武功高强,且装束怪异,看起来不似出游的官宦人家,倒像是武林中人。奇怪的是这些人个个都面生得很,武林中何时冒出这许多不知名高手?上面要我们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见机行事。以你之见,会是些什么人呢?”
中年文士揪须沉吟半晌,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根据这行人马的装束和行事风格,很象罗刹门中人。”
紫袍老人沉思着道:“可罗刹女王一向喜欢暗中捣鬼,近年来行事变得低调,此行怎会如此张扬?不象她的风格啊!”
中年文士笑道:“这只能说明此行之中并无她本人在内。不过看这队人马声势如此浩大,说明她对此行极为重视,显然其中一定有罗刹门中的重要人物,至少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人物!”
紫袍老人点了点头:“章护法见解独到,看来正是如此了!”
话音刚落,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汉子急匆匆来到二人身前,低头拜礼,躬身说道:“禀报门主,属下一行已然查明,这队人马来自罗刹门,首要人物为罗刹门大统领、罗刹女王麾下第一悍将北风,她护送的人名叫萧无月,是罗刹仙子的养子。”
紫袍老人赞许地点头道:“干得好!下去休息吧。”随即回头对侍立身后的白衣人沉声说道:“马上用信鸽将这个情报飞报长上!”
中年文士问道:“门主打算如何行动?”
紫袍老人兴奋地说道:“这显然是一条大鱼!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劫走,有他作为人质,长上就可以此要挟罗刹女王,逼她将罗刹门势力退出江淮地区,长鲨帮这个大问题也可迎刃而解。”
中年文士点头叹道:“是啊!这十余年来,罗刹门已经牢牢控制住北武林,只有南武林还在我方控制之中,也已经被罗刹门压制得快喘不过气来。双方虽然划江而治,近年江湖上稍稍平静了一些,但在双方势力范围交界的江淮地区,和关中河套地区始终争夺激烈,双方控制下的帮派之间为了争夺地盘和生意,时常相互血斗,伤亡颇大。若此计成功,我们兵不血刃便能收回富庶的江淮地区,倒真是大功一件!”
紫袍老人有些不解地道:“章护法,老夫一直有一事不明,你一向料事如神,不知可否为老夫指点迷津?”
中年文士忙拱手道:“门主何需如此客气,您尽管直说。”
紫袍老人叹息一声道:“按理说,我方有……作为后盾,可十多年来,我方似乎已被罗刹门压制住,尤其我地门属下人众,连行踪都不敢随意暴露!我一直在想,虽然罗刹女王武功惊人,智计过人,罗刹门的实力也非常强悍,可即便我们对付不了,难道长上不能调动精锐,围攻罗刹门在济南府的老巢,将其主力一举消灭么?那样一来,何需我们如此费事?”
中年文士沉思半晌,才缓缓地道:“长上化身千万、行踪飘忽不定,属下未曾有幸见过,不知门主可曾在她面前问过此事?”
紫袍老人笑道:“说来也许你不会相信,连老夫也未见过长上。内子若文倒是和她关系密切,只知是位惊才绝艳的奇女子,一位愧煞须眉的巾帼奇葩。若文曾对我说过,长上文武全才,也许武功稍逊罗刹女王,但智谋绝不在她之下,二人堪称当世之一时瑜亮。对了,这次随若文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和长上关系很近,你可要招呼好附近所有暗桩,一定要注意严加保护。若是出了岔子,我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文士吃了一惊:“您是说,灵缇?”
紫袍老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刚才我提到的这个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中年文士沉声道:“以属下想来,可能有三方面原因。其一,十余年来老皇爷连续发动三次征战,军队伤亡惨重,国库变得空虚,只好以各种名目加税和依赖豪富的捐赠来勉强支撑,加税激起各地民变,令朝廷应接不暇。罗刹门的势力盘根错节,要想一举铲除非调动大量精锐部队不可,朝廷已无此余力。其二,即便朝廷不惜代价大举讨伐,若逼得罗刹女王振臂一呼,北武林各路江湖帮派群起响应,鼓动农民起事造反,将动摇国本,是以朝廷不愿。就拿今年来说,罗刹门沂州分舵闹得太过分,引起官府派兵镇压,结果激起安丘、沂州、费县、济阳和昌乐纷纷发生民变,逼得老皇爷不得不下诏赦免,发银赈济乱民,镇压沂州分舵之事也不了了之!但即便这样也未完全平息民变,罗刹门历城分舵属下周德、张计等又聚众闹事,到现在尚未镇压下去,可见罗刹门号召力之强!”
紫袍老人心情沉重无比,叹道:“这就已经够烦人的了,你认为还有什么原因么?”
中年文士点头道:“其三,根据各方面情报,罗刹门一直得到辽东女真的大力支持。近三十年来,辽东女真逐步蚕食其他部族,至今已统一女真各部,实力空前强大。有句话说“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皇爷对女真的实力颇为忌惮,不愿因罗刹门挑起双方之间的大规模战争,或许也是一个因素吧。”
紫袍老人长叹一声,忧形于色地道:“章老弟,你判事断物一向精准,可能还真被你说中了!所以,长上才会采用以夷制夷之策,以武林中人对付武林中人,以牵制罗刹门。可我越听心情就越沉重,唉!朝廷如今乱得一塌糊涂,官员腐败,天灾瘟疫不断,民不聊生,也难怪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嗨!不提这个,说说眼前的事情吧,以你之见,我们该如何下手,才能劫走萧无月?”
中年文士笑道:“对方在明,我在暗,虽然这队人马高手云集,但用计设伏,劫走他并不难。难就难在人质到手后,如何将他转移到罗刹门找不到的地方……属下倒想到了一个连环计……”随即凑向紫袍老人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他俩身后数十丈之外,一位身穿粉红衣裙的中年美妇隐身松林之中,手扶枝桠,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
*** *** *** ***
长长的车马队伍渐行渐近,缓缓行经下面那条峡谷山道,中央豪华马车上,车夫是一位面罩白纱、身材欣长健美的白衣女郎,举手投足间轻盈曼妙,犹如风摆幽兰,虽然看不见她的容貌,也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绝世风姿。
无月扬声唤道:“艾姊姊,你再进来陪我聊聊嘛,一个人待在车厢里真是闷死了!”
临行前夫人做了那么多交代,艾尔莎样样都得打点,策马前前后后吩咐这个、提醒那个,忙得晕头转向,此刻听见无月又在呼唤自己,颇有些不耐烦,又不忍过于拒绝他的请求,催马来到车旁,有些犹豫不决。
无月气呼呼地道:“你干嘛不进来?怕我吃了你呀?”
艾尔莎没好气地道:“我才不怕你,但我怕夫人,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打点呢。”
无月笑道:“你进来嘛,没事儿!夫人交待那么多,你能面面俱到么?不会为这些小事怪你的。”
艾尔莎一想也对,跳上车辕弯腰进入车厢,语含责备地道:“这儿到围场还有好长一段山路,没事儿你就躺在车厢里好好睡觉嘛!干嘛没事儿老折腾别人,安静一会儿不行么?”
无月也不知听见没有,自顾自地说道:“艾姊姊,我想吃梨。”
艾尔莎一窒,对这丫简直没语言,但也只好削了一个大鸭梨递给他。
无月摇头道:“这梨个儿太大,我一人吃不了,姊姊把梨分成两半,咱俩一人一半。”
艾尔莎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怎么事儿这么多啊!告诉你,吃梨是不能分的。”
无月奇道:“为什么不能分呢?”
艾尔莎认真地道:“你想想,“分梨”和“分离”同音,不吉利!”
无月哦了一声,问道:“艾姊姊,你说咱们以后会分开么?”
艾尔莎说道:“姊姊怎么知道,人的一生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无月啃了两口,便将梨从车窗扔了出去。
艾尔莎气结,“喂喂喂!请你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果实好不好?”
无月点头道:“姊姊教训得对,那姊姊快下车去捡回来洗干净,我把梨吃完。”
艾尔莎欺霜赛雪的容颜有些发青,无月却没看她,又自顾自地说道:“对了,洗干净后切片,放在水晶碗里再给我。”
艾尔莎简直快崩溃,直想发火,可转念想想,自己连他的侍女都不够格,只好忍气吞声地跃下马车,将梨捡回洗净切片装碗,再递给他。
无月一边吃一边支支吾吾地道:“艾姊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艾尔莎心里告诫自己:“要压住,压住!不要发火!”但还是忍不住地责备道:“无月,你吃东西的时候都不能安静一会儿么?你倒是一路上躺在车厢里啥事儿不管,我可既要安排这么多人的行动和食宿,还要和大统领负责你的安全,感觉压力挺大的!你就不能让人家静静地休息一会儿么?”
无月偶尔似乎会自动丧失听力,只管问道:“精卫队这些人为啥要叫你冰雪美人呢?”
艾尔莎瞪他一眼,“很简单,因为我一身如冰似雪,谁挨上我便会活活冻死!”
无月这话倒是听见了,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真是这样么?我试试看能不能冻死我。”
艾尔莎脸上一红,“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调戏良家妇女?快放开我……”却也没认真推开他。
无月笑道:“姊姊身子又暖又软,还香喷喷地,你骗我。”
艾尔莎啐道:“我看你呀,把这招用在北风姊姊身上才是正经……和她聊了一上午,谈得如何?”
无月伸伸舌头,“北风姊姊?我可不敢……其实上午没聊什么,她都没怎么说话。”
艾尔莎很不高兴,“哦,我下贱,所以你就敢为所欲为!”言来眼圈有些发红。
无月忙道:“谁说的,姊姊生得这么美,我喜欢你才这样的嘛!”
车厢里传出阵阵嬉笑怒骂之声,这两人只要凑在一起简直就象一对活宝!车辕上的北风眼中竟也露出一丝笑意,她很想变得跟艾尔莎一样乐观开朗,可她怎么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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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南部地势平坦,被蒙水和沂水三面环绕,分区域放养着从关外和各地运来的各种珍禽异兽,四周用高大的栅栏围起来,其中有慕容紫烟由封地带来的大灰熊、森林狼,来自昆仑山脉的秃鹫,南方会说话的鹦鹉,等等,不一而足。慕容紫烟对萧无月提起过的,可供骑乘的异种大金雕,放养区域就在东南部沂水岸边。
围场中部是广阔的丘陵地带,植被繁茂,丛林和草原夹杂其中,溪流处处,灌木丛生,各类野生动物品种繁多,野猪、羚羊、梅花鹿、野兔和野鸡数量不少,偶尔还有虎豹和黑熊等猛兽出没,这片区域便是慕容紫烟每次前来弯弓射猎的围场。
无月并非第一次前来,可以前从未有人对他提起,此处居然还养着如此神奇的巨大猛禽,刚到围场,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北风带他去放鹰区看看。
放鹰区是一片方圆十里左右的茂密森林,里面共有五十多头巨型金雕,由八名鹰奴负责管理,他们基本无需给巨雕喂食,这些巨雕并无牢笼束缚,大多数时间栖息在密林中,只是每隔五天左右的时间才会在黄昏时飞到围场猎食野猪、山羊和野兔之类食草动物。每个鹰奴身上带有一只很特别的口哨,用各种不同的哨音来控制和指挥巨雕,每人大约负责照看七只。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鹰奴小头目特意用特制口哨唤来一只巨雕,让无月能近距离观看。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猛禽!巨雕的身躯竟跟一匹高头骏马差不多大小,双翼展开,翼展近两丈!弯弯的利爪长达一尺,无论形状和大小,都极似一把女真猎人手中的弯刀!
他见猎心喜,当即想骑上鹰背飞行,体验一下遨游蓝天的滋味,却被北风以安全为由,被劝止……
围猎场中,无月一身戎装,正纵横驰骋,弯弓搭箭,不时射向被从灌木丛中赶出的野兔、山鸡和野猪之类。跟慕容紫烟混得久了,他也是精通骑射,弓马娴熟,几乎箭无虚发,一个上午下来,收获颇丰。在他周围,分四个方向,每个方向上多则三十人,少则十余人,皆于灌木茂密处张下大网,用长棍轰赶猎物,大声呐喊着将各种野兽赶进场中,供他射猎。
四周已搭好十几座帐篷,每三、四个帐篷连在一处,将最大一座帐篷围在中央,这是女真部落围猎时的习俗,昼则游猎,夜则睡于帐幕之中,一个酋长,率领所属部落壮丁分为若干小队,相互配合进行狩猎。慕容紫烟每次前来,依然保留着这种狩猎传统,无月自也不能例外。
女真各部属通古斯民族,自古生活在远东地区从兴安岭到长白山脉的森林地带之中,世代以射猎为生,各部落之间时常为了食物和资源相互厮杀,是一块弱肉强食、强者生存的地方,百余年前,野人女真把辽东女真的祖先赶出兴安岭,南迁到白山黑水之间。
到本朝女真仍保留着部落组织形态,农业生产通过被掠去的劳动力掺杂到女真社会中,形成女真奴隶制度,一方面是女真奴隶主的狩猎生活方式,另一方面是汉人、高丽人和俘虏的异族人等奴隶阶级从事的农耕经济,狩猎民族比游牧民族更加强悍嗜血,个个箭法精准,女真满万,那就是一万个猎人,试想一下,那会有多么恐怖?这也是历史上女真人能够屡次崛起,并建立强大帝国的原因之一!
这种强悍的血液,通过慕容紫烟多年的熏陶,在无月身上也有所显现,跨骑白马,架着猎鹰,白袍银甲,在围场中纵横驰骋,在马背上上下翻飞,彪悍勇猛,颇具英雄气概,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汉家儒雅书生的影子?
无论是多么卓尔不群、惊才绝艳的女子,心中都渴望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一个万众敬仰的大英雄,就象“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的经典台词:“我的如意郎君是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身上流淌着女真人强悍血液的北风更是如此,包括艾尔莎。
她俩在场中一边放出猎鹰,招呼众人捡拾被无月射杀的猎物,一边如痴如醉地看着他矫健的马上雄姿。此刻在北风眼中,他不再是一个文弱书生,而是一位英俊潇洒、能征惯战的银甲小将,骁勇善战的大英雄!即便放在关外女真部落之中,也堪称一位少年英雄!
她那双异常美丽的杏眼之中,渐渐流露出深深的仰慕之色……身为男儿,该当如斯!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以无月眼前身手,离英雄豪杰相去甚远,她眼中这位大英雄掺杂了她的许多想象,这种性格独立固执的女子不会轻易动情,可一旦有了意中人,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百炼精钢化作绕指柔。
这时,随着阵阵“嗷嗷”嚎叫声,围场西北角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一头硕大健壮的野猪,速度奇快地向西北方向逃窜。
这是无月今天所见最大的猎物,见猎心喜之下急欲猎之而后快,可距离太远,手中强弓射程不够,他忙提起一杆长枪纵马急追!
他一路循着野猪的踪迹追向西北,渐渐深入长山脚下。北风初时不太在意,后来见他越跑越远,忙纵马急追,大声呼唤:“无月,成年野猪速度很快,追不上就算了,不要追得太远,快回来!”
他充耳不闻,继续紧追不舍,此时已深入一条幽深峡谷,一晃便不见了人影儿。北风大急,纵马驰入峡谷小道,正待飞马赶上前去截住他,突然,从两侧山崖上落下无数滚木和桌面般大小的石块,挟带阵阵“轰隆隆”巨响,铺天盖地向北风头顶上砸落下来!
一时间山摇地动,峡谷间为之一暗!
北风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将天下少有敌手的轻功提至极限,一边躲闪不断落下的檑木和巨石,一边向前猛冲!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赶上前去救下无月,否则他必将被砸得粉身碎骨!
然而人力难敌天威,在北风身前,檑木和滚石源源不断地砸下,其来势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饶是她轻功绝佳,武功惊人,闪过了一半砸向自己的檑木巨石,又掌击脚踢击飞了另一半,但仍被一些较小的石块砸中,把个绝代佳人砸得灰头土脸,衣衫被划得稀烂,冰肌玉肤之上伤痕累累。
她似乎毫无感觉,仍是不顾一起地拼命向前、向前,向前冲!
在这样一个生死关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真的无法救出无月,我宁愿和他死在一块儿!”
幸好此时,艾尔莎已率精卫队员们飞马赶到,大家冒着滚木飞石拼命上前,连拉带拽地把已陷入疯狂状态的大统领,强行拉出了峡谷中这段危险区域!
望着前方那段已被滚木巨石填至十多丈高、已被完全封死的峡谷,想起他很可能已被埋在里面,北风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艾尔莎和队员们七手八脚地掐人中,用湿毛巾敷,好半天才让她苏醒过来。北风微微睁开双眼,忍不住泪流满面!这是她首次在人前哭泣!
艾尔莎劝道:“大统领先不要伤心,救人要紧,你现在可一定要保持头脑冷静啊!您应该也知道,这条峡谷另一头有个出口通向童家村。我想,对方处心积虑设下这么一个圈套,明知根本无法困住姊姊,那多半是冲着无月来的。既然如此,姊姊试想一下,害死无月对他们有何好处?”
艾尔莎除了武功不俗,尤其极善谋略,深得北风信任。听得她如此说,北风不禁眼前一亮,恍然道:“对呀!他们一定是想把无月掳走作为人质,好要挟夫人!妹子赶紧唤来巨雕,咱们飞过峡谷封住那边出口,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三十头巨雕纷纷升空,每头巨雕背上均挟带一名精锐剑手,北风和艾尔莎驾驭巨雕,领头向西北方向飞去。这条峡谷长约二十里,但巨雕飞行快速,很快便越过高高的山脊,飞临峡谷北部出口附近上空,居高临下视野极佳,把地面上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北风急急地凝目向下看去,搜寻萧无月的踪迹,却一下子傻了眼。
下面峡谷出口处同时驶出八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分八个方向沿山道向外疾驰!
这就是那位中年文士向紫袍老人献出的计策:“在设伏劫下萧无月之后,我方人马分乘八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奔出大峡谷,分别沿八个方向出逃,以迷惑罗刹门高手。”
本来中年文士制定了一个精密的行动计划,准备设法将萧无月诱进这条峡谷以便动手劫人,谁知他竟被一头慌不择路的野猪误打误撞地引了进来,自投罗网!宁非天意?
北风当机立断,当即兵分八路,每个方向三四名精锐剑手,分头追向八辆马车,她亲自追向正西方,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在蒙水岸边终于截住那辆马车,她上前一把将车夫揪下马车,随手掀开车帘儿,里面空无一人!
她心中大感失望,仔细打量车夫,见他大约三十余岁,一张脸被晒得黑黑的,倒真像一个普通赶大车的汉子。
车夫见四头从未见过的巨雕从天而降,随即出现四位凶神恶煞的紫衣蒙面人,吓得屁滚尿流,此刻还在瑟瑟发抖。
北风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驾马车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狂奔,见过一位十四五岁的白袍白甲少年吗?”
车夫战战兢兢地道:“什么白……白袍少年?没见过啊。大侠饶命啊!我只是一个赶车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北风不耐地道:“既然是普通车夫,为何跑到这么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来?你若敢不说实话,哼哼!……”随手将车夫抛向身后一名精卫队员,车夫的右手从此少了一根手指!
车夫惨嚎起来,哀声求道:“嗷!呼呼呼!……疼死我啦!小人说得都是实话啊!我本是前边童家村上赶大车的,今天上午来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以五两银子一天的价钱让我到谷口拉客。虽然这一带很荒凉,但这么好的价钱我当然愿意。到了地头一看,还有另外几辆马车等在谷口,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有个白衣人又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赶车往这个方向跑,跑得越快越……越好。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若有一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
北风一下怔住!看车夫的模样,说的的确不象假话,看来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她让属下给车夫伤口敷上上好的金创药,包扎好,送他十两银子,将他打发走了。正苦思对策之际,其余七路人马纷纷赶来回报,情况跟这边一模一样!
这下北风彻底傻眼了!率众回到峡谷出口处和艾尔莎汇合之后,北风焦急万分地对她说道:“按说所有离开峡谷出口的马车我们都检查过了,峡谷里面你也带人进去搜过,都没人!那无月到底被他们带到哪儿去了呢?”
艾尔莎眼前一亮,忙道:“他们会不会是在我们赶来之前,已经抄小路带着无月离开,却用八辆马车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北风叹道:“目前看来只能是这样了!”举目四望,除那八条山路之外,四周灌木丛生,根本没有什么可行的小路,可转念一想,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除了笔直如削的悬崖峭壁,什么样的荒山野岭不能来去自如?
北风盘膝于地,双眸微闭,屏息凝神,默运玄功放出灵识,探察周围六七十丈范围内是否还有人潜伏。在这门功夫上,慕容紫烟堪称宇内第一高手,以她的功力可探察周边百丈以内的所有区域。北风功力稍浅,能探察周围六七十丈以内区域,也够厉害啦!
可是探察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片区域内除了自己人和一些飞禽走兽,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类存在的任何迹象。
一向冷静沉着的艾尔莎也着急了,秀眉紧蹙地道:“这下可麻烦了!无月可是夫人的心肝宝贝,眼下人给丢了,可如何是好?”
北风秀眉紧蹙,沉思半晌,亲笔写了封信,用飞鸽传书向夫人汇报此事,沉声说道:“如今之计,我只有号令罗刹门在沂蒙山区的所有力量,全力搜查无月的踪迹。你们放心,无月失踪之事,责任完全由我承担,我信中已告诉夫人,若找不回无月,我将自刎向夫人谢罪!”
于是,附近的泰山派、罗刹门在本地所属的所有大小镖局,以及一些小帮派的所有人马都被动员起来,在西至泰山,南至沂州,东至黄海之滨,北至青州府这片广大地区,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搜查行动……
*** *** *** ***
却说无月自投罗网,发觉身后退路已被大量滚木和巨石封死之后,奋力求生,全力策马向前冲去,希望能冲出这座大峡谷。
冲出数十丈,前方十丈开外,一字排开站着十个白衣人,牢牢地挡住去路。
无月大吼一声:“闪开!”
白衣人直立如松,纹丝不动。
他更不打话,弯弓搭箭连珠发射,向当中三人射去。箭风劲急力道威猛,闪电般飞向三人,白衣人冷哼一身,身形闪动,轻而易举躲开了势若奔雷的箭矢。
他心知遇上了高手,挺枪策马向人墙猛冲而上,堪堪逼近时枪尖抖出五朵银花,向当面二人发起攻击。
若论近身搏斗功夫,他慕容紫烟习武多年,虽因资质所限无法练成上乘武功,也算得二流身手,江湖上一般武师根本不是对手,但遇上眼前这些内功高手,他只有吃瘪的份儿。
可他喜好围猎,论弓马娴熟、冲锋陷阵,还真有一代名将的潜质。
他此刻采用的骑兵冲锋战术威势惊人,人马枪尖,挟带风雷之声冲向二人!
白衣人倒也不敢小觑,立时沉腰坐马,吐气开声,上身旋转九十度让开枪尖,随后齐齐嗨地一声掌击马头,掌力挟带强猛罡风,竟将马头击得脑浆迸裂!
无月忙双腿用力一瞪,飞身而起,游隼一般向二人身后斜斜掠去,打算凭借不俗轻功夺路而逃。
在夜冰和慕容紫烟传授给他的所有功夫中,以“少阳心经”最为上心,其次就是轻功,其意不言自明,以无月生性灵动跳脱,是习练轻功的好材料,所以他轻功不弱,这一跃之势竟远达数丈,将十个白衣人通通甩在身后!
那些白衣人一怔,似未想到他轻功如此不凡,回身便追。
无月窃喜不已,自恃轻功不弱,只需甩开数丈起步,这些白衣人根本追不上自己。
不料前方斜刺里,突然又闪出一位丰乳肥臀、高大健美的中年美妇,双臂微微张开,媚眼异光连闪,对他大抛媚眼,风情万种地对他嫣然一笑,风骚入骨地媚声道:“我的儿,为娘找你找得好苦,快回到为娘的怀里来吃奶吧……”嗓音含娇带媚而又带有磁性,别具销魂蚀骨的诱人魅力。
无月大惊失色!人在空中无处借力,无法变换方向,瞧自己的冲势惯性,势将撞入对方怀里不可,急忙喊道:“快闪开!不然我不客气啦!”双掌运劲向美妇击去。
中年美妇不慌不忙,趁势将胸前丰满高耸的乳峰甩了几下,右手张开一挥,妖娆骚浪地媚笑道:“我的小宝贝儿,快来吃奶呀,为娘等你好久了!”
无月顿感阵阵异香扑鼻,脑子里一阵眩晕,全身力道尽失,身不由己、软绵绵地直摔入中年美妇丰腴柔软的怀抱之中。
中年美妇抱住他,臻首低垂,在他脸蛋儿上无比温柔地亲了一口,毫不迟疑地提气向峡谷出口方向纵跃而去,每个起落竟达十余丈,轻身功夫实在惊人!
不一会儿便出了峡谷,她毫不停顿,纵跃如飞,向西方群山之中飞纵而去,一边纵跃一边还能好整以暇地低头不停地亲吻他,浪声浪气地道:“我的儿,自你失踪后,为娘想你想得好苦,今天终于找到你啦!为娘刚生产不足一月,尚在月子里,乳儿正涨得慌,刚好可以喂我儿吃奶……”
言毕竟真的扯开胸襟,从她那被顶得老高的肚兜里捧出雪白肥硕、胀鼓鼓的大奶子,将硕大紫涨的乳头塞入无月嘴里。
无月也不知怎地,心中突地一荡,张嘴便含住她那颗紫涨的大乳头使劲吮吸起来,竟真的吸出大口大口鲜美乳汁!而且奶量极其充足,包管够!美妇的硕大乳头愈发紫胀硬挺起来,变得象拇指头一般大!
他中了淫毒,浑身功力尽失,一心想发泄欲望,可脑子倒还清醒,闻言忙道:“这位大婶,您认错人啦,我不是你儿子!”
中年美妇眼中露出凄然之色,一边哺乳一边低头猛吻他的额头、眼睛和脸蛋儿,一边泣声道:“我的儿啊!自年初你把为娘肚子搞大之后,你被吓坏了,怕承担责任,不愿小小年纪就做了父亲,便突然失踪、一去不回。为娘历尽千辛万苦,找了你好久,如今终于把你找到,你居然不肯承认我是你娘亲,呜呜呜……为娘干脆跳崖自杀算了!”
此时她刚好跑到一座断崖边上,竟真的从断崖上跳了下去!这个红衣美妇难道真的被爱儿气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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